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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迅速流过，洛凡尘跟着温灵歌在南双星镇上舒舒服服的转了两天。
虽然没什么出名的景致，但镇上吃喝玩乐的地方都走了个遍，当然，一应开销全都由温灵歌一肩承担。
温灵歌花钱如流水，只图爽快，对洛凡尘也不吝啬，可这却让洛凡尘有些难为情，人家大大方方的过来交个朋友，自己却因为刚刚到手的银两，暗自算计。
的确有些不局气。
这两天时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袁飞把开设多年的武术场子关了，人也离开了，洛凡尘起先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有这样的后果，心中有些自责。
但随着镇上外来人越来越多，万花楼分号开业的风头，盖过了这件事，也让平静了多年的小镇罕见的热闹起来。
不过洛凡尘还是没有搞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万花楼会在此地选址开分号，而不是那些更大，人口更多的州府县。
“小袖，这个颜色不错。”温灵歌拿着一盒打开了供客人品鉴的样品胭脂，指尖沾起一点，仔细观瞧。
胭脂的颜色是贵妃桃，可小袖仍不睁眼，温灵歌不在乎，一派兴致盎然。
这是洛凡尘最搞不懂的地方，温灵歌每天除了在吃喝玩乐的消遣去处耗费的时间，剩下的时间，绝对雷打不动的来逛胭脂铺。
若说是花钱，温灵歌毫不含糊，随身携带一沓银票，最小的都是五十两一张，哪次打赏都要拽出两三张，若是失手拿出一张百两往上的银票，也是哈哈一笑，绝对是覆水不收的气派。
只要哄得他开心，就算事后发现买了假货，也不会咬牙启齿，开心最重要。
但每次走进胭脂铺却是他最开心的时候，说是给家中姐妹或者长辈姨娘代买，可每次都是对着镜子给自己的脸涂了个乱七八糟。
然后回头让洛凡尘看，除了傻兮兮的笑声，还要问他看上去怎么样。
洛凡尘跟着归云老道，琴棋书画诗茶酒，都略知一二，可这胭脂却是半点不懂，他只知道世上女子爱红妆，却不知会有男子也喜欢。
可最古怪的是，洛凡尘对此居然没觉得有丝毫不妥，或者说没觉得有半点违和。
道之一字包罗万千，没法说的清，但有个讲究，道法自然，温灵歌翘着眉毛对镜抹胭脂，看起来就很自然，但是这个评价嘛……
洛凡尘第一次说了个很好，温灵歌不满意，要他说的再细致些，硬是让读了许多典籍的他，数次词穷，到最后看见胭脂铺，腿肚子就转筋。
“掌柜，这个我要了，那个，也拿来我看看。”温灵歌指了指一边很是显眼的大红色胭脂。
掌柜虽然对此也很奇怪，但服务的确到位，脸上堆笑，拿来胭脂打开之后，细细讲解。
可温灵歌似乎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大红色胭脂放在面前之后，一双极美的眸子有些直了。
“我要了。”温灵歌忽然一拍柜台，大声道。
掌柜被这忽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愣，笑容更加亲切，亲手拿过一个袋子，把温灵歌选好几盒胭脂给包起来。
温灵歌转身去付钱的时候，洛凡尘看见似目盲实际眼睛雪亮的剑侍，向前凑了凑，趁他去付钱的时候偷偷从袋子里拿出两盒胭脂，放进自己兜里。
嗯，对了，这个场景的确会偶尔出现。
温灵歌付了钱，离开之前还没忘了洗干净被自己涂的像庙里小鬼一样的脸，拎起袋子，心满意足的走出胭脂铺。
逛了一天，眼看天边红日西垂，满载而归的温灵歌拍了拍肚子，回头问道：“洛兄，今晚还是艺福楼？”
“全看温兄喜好。”洛凡尘轻声道。
他嘴里现在可说不出半个不字来，两天的盛情款待，让他也想请一回温灵歌，可那些大饭庄里的花销，让他也说不出个请字。
那家老夫妻经营的熟肉铺，温灵歌倒是爱吃，也请得起，可不知什么原因，这两天歇业了。
三人走着，刚刚拐了个弯，就听见艺福楼里传来的热闹声音。
作为镇上最大的饭庄，菜肴精美，生意火爆是常态，尤其这个时间，更是爆满，不提前预定的话，就是进来也是看着别人吃。
依温灵歌的脾气，直接大手一挥，甩出一张银票，最大的包间就被他包了一个月。
但直到现在洛凡尘的加入，才算是对得起这个能容纳二十人，却只有两人入座的大包间，一张大桌摆满了菜肴，就算是二十个人也不一定吃的完，现在却很轻松就被消灭。
三人轻车熟路，上了楼梯直奔包间，不料却发生了意外。
五六个青年男子，个个衣着光鲜华丽，堵在包间门口，不顾劝阻，硬要往里闯。
“你这小二好不识抬举，你知道我是谁吗？到这来吃饭是给你们面子，若不是为了林娘子，就这破镇子，以为谁稀罕来？”
“就是，这破地方也就你们艺福楼的菜勉强还能下咽，若不闪开，惹急了小心我们拆了你的店，到时候看你一个小二怎么交代！”
洛凡尘手扶着楼梯，看的一清二楚，别看这五六个人叫嚣的欢，实则是不知为何几个人凑在一处却推不动一个小二，要不早进去了，何必吵闹不停。
而且不知为何，这种事情没有管事的来处理，反倒让一个伙计在这里扛着。
“他们说的林娘子是谁？”洛凡尘低声问道。
“是新一代牡丹有力竞争者。”温灵歌看着这几个人微微皱眉，回答道。
竞争？
“一个花魁还值得许多人去争？”洛凡尘对这个词放在这里有点出乎意料。
“因为这是万花楼的花魁，楼中每个女子都是经过千挑万选，花魁之位的甄选更是比皇帝选妃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温灵歌撇撇嘴，觉得洛凡尘实在是大惊小怪。
“而且某位女子一旦成功当上花魁，还有一项特殊权利。”温灵歌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眼神意味深长。
权利？什么权利？
洛凡尘刚要开口询问，却看见温灵歌一人已经走到了五人身后。
“各位，这包间是我包的，还请几位移贵足另寻他处。”温灵歌轻声道。
“凭什么？”
几人还未转回身，就听见有人反问，洛凡尘赶紧走了上来。
“敢问这位朋友，尊姓大名。”几人中忽然有一人问道，但他的眼神却是在盯着温灵歌的两撇胡须。
“温灵歌。”他语气不疾不徐，字字清晰。
“正主来了，让我们换个地方也无不可，只是走之前想请温兄把胡子刮了。”男子眼神冷峻，话语间似乎透着股不容反抗。
洛凡尘可知道，这两撇胡子是他最宝贝的了，谁都动不得。
“凭什么？”温灵歌将原话奉还。
“凭我们姓陆！”
墨州陆姓，本州最大的武林世家，说起来跟那位前辈还真的有些渊源。
而且这几人还真有点世家子的嚣张跋扈的性子，洛凡尘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只要有情况，他立刻就能出手，可温灵歌却忽然笑了一声。
“不如这样，我们比试一番如何？你们赢了，我听你们的，乖乖刮掉胡子，若是我们赢了……”温灵歌眼神一冷，手指着楼梯口，冷声道：“你们五个，给我按顺序滚下去！”
“你……”
“好小子，比我们还狂啊，爷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滚是什么意思呢！”
而最先开口那位似乎是几人中为首之人，轻轻咳嗽一声，另外几人便不在说话。
“比什么？”那人轻声问道。
“咱们就比比……”温灵歌在落凡尘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轻声道：“谁能吃！”
洛凡尘不禁一愣，这时候不是该动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