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老江湖

　　待到祝十三半走半停的回到沐府天色早已昏暗，中途路上还要忍受着一直碎碎念的洛小能卖萌耍赖外加装无辜，这要是换了其他什么人早就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把洛小能海扁一通才会觉得舒服，可祝十三却不会如此这般。究其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祝十三是个老人罢了。因此对洛小能念念叨叨的臭毛病谈不上很讨厌，兴许心底下还有些欢喜哩。
　　在打发了了洛小能去到别处后，老人脚步蹒跚的去往聚合居议事堂，等祝十三来到聚合居早已经空无一人，就连门前护卫的身着黑虎玄甲的护卫也不在，祝十三独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前来例行打扫的女仆佣人上前施了个礼，问了个万福便自顾自做事去了，不再理会老人。
　　祝十三“呵呵呵”笑了笑，走的时候不忘自嘲道：“老喽老喽……呵呵呵。”然后打定方向去往沐三思的书房。
　　从聚合居处到沐三思的书房距离不算很远，在这中间就只隔着个“翠罗湖”以及“十里画廊”。“翠罗湖”三分之一德水域被凉亭占据，余下三分之二大多数也是被水草割据雄霸，所以空旷的水域也不能算多，当然也不算少的。湖中凉亭绵延，舟楫三三两两，湖水里鸭鹅成群也分明，不管一年四季如何变化，“翠罗湖”的环境气候却似乎只有两季，或者只有一季，适合鸭鹅的季节。而造成这种情景的原因却只是早些年间沐策因为心爱的儿子的一句玩笑话所为。还有一处也是这般原因所建造，那便是下处“十里画廊”了，来到“十里画廊”之中便能感受到一年四季不同的景象，只在一刻之间领略四季在此处便可完成。外人不知道的是，十里画廊里却是有着不属于沐府之人的人家居住在里面，就像世外桃源那般生活着，如此隐秘之事也只有几位府主和族老知晓。一般人却是万万不可能知道的，当然洛小能除外。
　　本想着在去往沐三思的书房的路上顺道在十里画廊坐坐再顺便讨两口酒喝的祝十三在听到一阵熟悉的吵闹声便打消了念想。不用想就知道洛小能又惹祸了不是。
　　刚刚踏入光幕的老人收回前进的脚改为后退便被一位少女喊住了，祝十三尴尬回头只听到少女愤愤道：“三爷爷，洛小吹又吹牛皮了，他说他用绝世功夫救了个漂亮公主，最后那人死命要嫁给他，还有哦，他又偷吃了供奉的朱果，他说要三爷爷赔偿的。快赔吧，三爷爷。”
　　老人也是无奈一笑，指了指洛小能，对那女孩言道：“小稚呀，俗话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喊我三爷爷说明咱爷孙俩是一家人，而他呢，你喊他啥？”少女盯着洛小能，若有所思的样子。
　　“爷爷，你真坏。”不理会祝十三和注视着自己的名为“小稚”的女孩，洛小能急急地脚底抹油跑路了，才反应过来的女孩小稚大喊一声：“洛小吹……站住！”追了上去。
　　祝十三望着一前一后两道奔跑的身影，一阵感慨之后进入村落里的一户人家的居所，久久不见出来。
　　……
　　刚才施展完“万佛朝宗”的四心小和尚表面上大口喘着粗气，实际上暗地里早已经纳气入体了，只是不知道缘由为何身处莫名地方的四心小和尚察觉到此地灵力仿佛被什么强大的漩涡之类的东西拉扯一般，朝着一个地方涌去，自己所能吸纳的灵力只有万分之一的样子。察觉到这一点的不止四心一人，五戒和尚还有单达歉单一九父子刘西西花子孽以及皇甫喻蛮皇甫韵涵几人都是有所感应，众人都是循着灵力找寻吸纳源头，来到深处，只模糊见到五道身影，待到近身细观，都不免吓了一跳，五道身影，一道是一只小猫的样子，其余四道皆是沐郁的样子。不过四道沐郁的身影，一道虚躺在空中。其余三道身影的左额上依稀可见各有一字，分别是“身”字“灵”字以及“心”字。虚躺着的沐郁却是没有任何异状。左额带有“心”字的沐郁似乎是刚刚施过术法一般身子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其余两位片刻之后也是化为漫天光点都注入到虚躺在空中的沐郁的身体里。同时沐郁仅存的身体散发着光亮，小猫皇小霸面露微笑。众人惊得警戒起来，全神贯注。
　　而此时平躺的沐郁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抬起了身子，不理会盯着看自己的众人活动了一会自己的各个关节骨骼，感觉到格格作响，非常舒服。漂浮在空中，双手摊开，微笑着对场中的众人说道：“欢迎各位，来到凡仙塔的……内部。”
　　察觉气势不对，五戒和尚“五佛同心”再出，单达歉毫不犹豫地拔剑而出护在单一九身旁，花子孽璇剑在侧，刘西西则躲在单一九旁边，至于皇甫喻蛮则挺剑护在皇甫韵涵四周。
　　气氛骤冷，小猫皇小霸冷眼旁观，沐郁一边纳气一边说道：“诸位留下吧。大无上，玄蕴术！”
　　玄黄气乱窜，汇成炫彩气流轰然爆炸。
　　安详的日耀城却又是再现奇景。
　　今日“辉煌莲塔”之景再现。
　　史书有载，自此之后，“辉煌莲塔”不再现世。
　　……
　　众神殿内，火神，祀神以及天帝庄非三位武道至尊般的人物皆是面色泛红，显然是喝了不少仙人醉。就连坐姿也不再端正，倒像是几个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喝酒喝醉了耍酒疯呢，实在不堪。
　　不堪是不堪，但是几人也只是空有醉态，实在是难有醉意，这不止与修为有关，也与心态有关。
　　火神又掂起酒壶喝了起来，滴了两滴，也是空的了。火神随手丢掉，言道：“如今我们的高端战力各有损失伤亡，战局将呈现一面倾倒的局势，祀神……还有酒么。”
　　听完火神话锋陡转的言语，祀神也是一阵无言，恼火骂了句什么也不给火神再说话的机会言道：“在这大千世界，想在找出我们这样或者比我们更好资质的人物培养起来花费的时间多少不说，就连这样的人有没有都是个未知数，我们所处的时代是有史以来气运最盛德时代了，出了多少英雄人物？难道还不够么，就算不够，自此后世万代乃至万万代也不会在出现了。”
　　祀神语毕，天帝庄非接下话道：“世间万物都处在轮回之中，无人能够逃脱，而又有些人不甘心如此，人间便多了一类人，修士。而修士之间为了私欲又开始勾心斗角，又是一种人间；等到有一天成为一方之王时才发现，自己还是在轮回。而我们就是如此，虽然万法皆通，也不能随心所欲不是？要不然受苦的可是所有可以称为生命的人。”天帝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的时代，英雄尽出，该是末法时代了。自此时代落幕之后，大千世界该是最虚弱的时期了，那时就算是我们活着也要以沉睡的姿态活着，这便是世界的极限了。不过此次无端之战，疯主沐郁是一个变数，具体如何不便多说，总之，我可以告诉你们，早先时日，我请轮回之主和时间之主施法为众神推演天机，得到的结果如此。”
　　言语结束，只见天帝打了个响指，虚空之中一副场景显现，画面上是一片昏暗的天空，天空下各种尸体遍地，只有一位男子浮在空中面目狰狞地处在风暴中心，男子身后，一道似乎和天地一样大的眼睛注视着疯主。
　　画面结束，天帝说道：“就是如此了，除了疯主外，众神皆陨。”
　　“那便是我们最终惨胜了？只是，怎么不见时间之主以及轮回之主两位，还有那个风暴是怎么回事，那只眼睛呢。”火神问道。
　　“对对对，我也想问。”祀神适时接道。
　　“呵呵呵，是惨了点儿，还没来得及说，时间之主以及轮回之主他们两位在推演之后便去轮回了，那个风暴，该是疯主后来自创的功法，至于那只眼……”天帝摩挲着下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只妖异的眼睛，是我的。”一道声音传入火神三位的耳中。火神循声望去不见来人。
　　天帝接道：“心主好手段，此刻怕是在域外战场说话吧，只是不知道与你比试的堂堂异域界王冕阁下会不会不舒服。”
　　“原来是心化万千术。”祀神喃喃道。
　　“心主传话，想必是出大事了，我等速来，走。”天帝喝道，语完，一个闪现消失不见，火神和祀神两位也恢复飒飒雄风，消失不见。
　　至此，众神殿内无众神。
　　只是过了一小会儿。一道光影折回众神殿，竟然是祀神！
　　只见祀神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一壶仙人醉，酒虫涌动，馋的不行了正要启封牛饮，一阵轻咳声响起，火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回来了。两人尴尬了起来。
　　眼神交接，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两人相视而笑。同时内心深处都腹诽一句：老狐狸。
　　两人还没有其余动作，只见殿外一道身影雄然而立，面色尴尬，火神与祀神两人望去，手底下的动作也是僵硬起来了。因为来人却是天帝！
　　三人又坐下，默默地分食饮酒。同时感叹一句：都是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