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开经玄蕴

　　凡尘大地地广物博，以一分而为五复而治之。其中以中州居中，东越、西芦、南照以及北冥分占四方。五处之间物资来往交换在自称地理学家的贾千里贾圣人的算无遗策下，也相对来说是较为平等公明的。大概是其余四处地理位置比之中州来说相对偏僻一些。故而人员活动也比较稀少，经济发展相对地缓慢。而中州却因为人员较多，来往走动频繁，故而繁华异常。
　　一人富足自然要带领大家富贵，中州发展起来以后，各地方世俗官员大力支持普通百姓往四方去求得富贵，一些个人不满足在中州的那点小家财产，便领了官方所给予补给，自寻财路去了。这里边多数是怀抱着发财梦去的，也有少数人家境贫穷，就只带着一双手脚和官方给予的几纹银两，一张大饼以及两根葱花头也不回地去了。总之，敢于拼搏进取的人儿大部分都赌对了。四方区域也变得繁荣起来。直到能与中州并驾齐驱。
　　“黄发垂髫，并怡然自得。”就是凡尘大地人们生活最真实的写照了，不过虽说五方区域一样富足，但若要是细细说来，还是中州较之四处强上一线，而这个所谓的“一线”自然是因为中州有沐府所在。
　　中州亦有五城，其中以天下第一城“日耀”为中心，向四方蔓延开来。而日耀城方圆不知何几，又有主城和外城之分。总之不管主城亦或是外城，都被平兽山所包围着。唯有正南方向留有缺口，一条大路直通未知之地。
　　既然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城，那么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日耀城有其余城池所没有的三大奇观，分别是“东升旭日”，“落日晚霞”以及“辉煌莲塔”。其中以第三种“辉煌莲塔”尤为著名。每每莲塔出现，都引得行人驻足观看久久，流连忘返。只是时间过于短促了些。一年一次，一次就只是一整天的光景。时间一过，塔的异光便消失殆尽，果然还是：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不能够永久。
　　有“辉煌莲塔”之称的塔名唤“凡仙塔”，坐落在沐府禁地中心，同时也是日耀城的中心地位。“凡仙塔”高耸入云，巍峨屹立。外形如莲花形状一般，若是从日耀城外向城内望去，便会体会的到凡仙塔所给人带来的美不胜收之奇景：斑斓霞光四溢环绕在塔的四周，朵朵白云漂浮在塔身旁边，而塔仍是伸展蔓延直到“云深不知处”。
　　世人都只知道自三年前的某一天开始，在之后的每一年里的某一天；大概都是在七月七日乞巧节前后，凡仙塔都会发出耀眼云光，色彩斑斓。甚为美丽。而在每一年的这一天，日耀城内外的灵气都会变得异常狂暴、浓郁起来。就连普通老百姓的身体也因为呆在日耀城而吸收入体，从而使得体魄更加强壮，健硕，就更不用提那些个修士武夫所得到的好处了，不言而喻，日耀城内的修士武夫往往在此日修为进境迅猛异常。日耀城多英才的原因，想必与此也是断断难脱干系的罢。
　　今年年初，日耀城突兀地再次出现“辉煌莲塔”的壮观异景，老百姓自是乐得自在，与此同时心里也是有些犯嘀咕，乞巧节前后是不是还会再次出现呢？不成想今日中午时分，正是饱暖思****的好时候，凡仙塔竟再现异象，灵力自凡仙塔向四处涟漪般荡漾而去，朵朵白云也是变得色彩斑斓起来，偶有龙吼凤鸣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更有百鸟自四处欢叫着奔向凡仙塔处。隐隐地，蓝天下，有一道虚影浮现，似乎是一个少年郎的模样，盘坐在莲花台上，面带笑容，双目紧闭。而在少年的身后又似乎是有八百万神明顶礼膜拜一般，更为耀眼。只是此等异象就只是停留了数息时间便迅速消失。最先发现异象的是沐府的一位扫地老者，老者身份敏感，独自居住在禁心洞外的一处小院子里，自给自足。见此异象，粗布麻衣的老人神色古怪，面色平静中微起波澜，只是也不显得很惊异。过了一会儿，找来杂役小厮吩咐了几句，紧接着小厮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留下老人独自喃喃：“小郁……终于还是出来了，只是未免也太早了一些，若是再晚一些……该多好。唉，先去瞧瞧那两个家伙吧。”唉唉唉三声，离开了独自居住的四合小院。
　　异象消失后就只盏茶时间，原来平静涟漪不起的沐府就像是被一颗石子打水漂般的湖面顿起波澜。寻常杂役佣人还好，体会不到上层人紧张气氛，也没有那种压抑感。身为管家的薛城在与三府主商讨侧府改造的具体细节时被身为杂役却毫无一点杂役自我意识的洛小能突然夺门而进，便体味到了个中滋味。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洛小能忙口道：“老头要你到聚合居议事。先说好了，我只知会你一人。好了，我走了。”
　　风一般来，蜗牛一般去。
　　临走到门口，洛小能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遗忘的事来，用手猛拍一下自己的额头，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两人补充道：“他要你晚半刻时分到。”做完这些，确定没什么事情了，洛小能吹着流氓哨双手负背地去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身为三府主的沐三思略做思考，首见惊容，于是便要薛城十息时间通知其余副府主，薛城见到这张自己见了十数年也从未露出这种惊异表情的脸，明白事态严重。奋力运起自己三品息岚境的修为。按照吩咐去办事去了。
　　沐郁来到四合院外，不用推门，院门四开，院内不见人影，沐郁站在门外，神色平静，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转身而去，正巧碰到迂回来的洛小能，独自吹着口哨头也不抬的走着。沐郁略做犹豫，一个闪现便消失在原地。察觉到清风扑面，洛小能猛然抬头，如临大敌一般，四下里环顾，只见面前不远处，一道残影消失，洛小能赶忙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清风漂浮，一片寂静。“啥也没有嘛，吓死宝宝了。”洛小能如是地想。深深呼出几口浊气，拍了拍胸脯。笑意连连。
　　老人看着前方傻笑的洛小能，心中却有几分萧索意味，干咳数声。洛小能正准备发火，架势已经摆好，就只差转身回头破口大骂了。等到洛小能转过身来，那张故作生气的脸顿时谄媚起来，脚也不停下，快步跑到老人跟前，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刚开始扶着老人到后来勾肩搭背地两人往院里走进。从始至终，老人都只是笑呵呵，不言不语。
　　远处竹林里的沐郁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知作何想，直到洛小能关门的那一刻，院中传出一老一少阵阵欢声笑语。沐郁这才离去。
　　……
　　沐三思此刻端坐在书房里，心中正决策不定时，一阵少年温润言语传到耳边“三叔也会有犹豫不定的时候么，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是因为……我破洞而出了么。”
　　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却始终不见来人现身，沐三思猛然站起，大声喊道：“小郁！”
　　沐郁不理会沐三思如何，御气而去往安乐街道。虽说以单一九和花子孽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大舅哥与妹夫——就算动手也不至于到打生打死的地步，但是以单一九的实力再联想到花子孽的奇怪脾性，单一九死是肯定不会死的，只是一番折磨也是逃也逃不掉的。在沐郁看来，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至于单一九与单达歉父子两人之间的误解也好仇恨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自己一定要留下狄小云在日耀城多呆几天，而不是像皇甫喻蛮那个不知思考的莽夫一样，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的。原本以为花子孽就只是来抓单一九兴师问罪的，没成想竟然让同为剑道扛鼎人的两人遇到了，遇到打一架是少不了的了，但是花子孽的师傅宁三香却也是当年策划人之一，那么能把他的得意弟子留在日耀城便是最好不过了。尽管花子孽本事不小。
　　沐郁破禁而出，本事可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当真小了去？
　　是就此黯淡无光还是涅槃重生，花子孽可不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沐郁飞虹而至，除了自己外安乐街上只余花子孽三人，闲杂人等皆被剑气惊走多时。一道剑意袭向花子孽与单一九两人，愣神的单一九在花子孽的帮扶下堪堪避开。而这道剑意正是由化名“单大千”本名单达歉所发出。单达歉快步挪移，直攻向花子孽，手上是有数的名剑“尾鲸”，是少数有名的顿剑，乃是当初由沐郁父亲沐策亲手所赠。这些年来，从未离身却也从未起封过。
　　今日再次动起手来，顿剑依旧锋利，就只是不知道人又如何？
　　是迟钝还是如剑那般，锋芒毕露？
　　一剑击退花子孽，单达歉赶忙望向单一九，关切道：“儿子，快走，这个小子交给老爹我来搞定，趁我不在，敢欺负我儿子，那能有好了？”
　　发呆的单一九刚回过神来便听到如此言语，破口大骂道：“你大爷的，我单一九什么时候有你这样邋遢不堪面目可憎的便宜老爹了？敢占老子便宜，活腻歪了……哼，大舅哥，帮我教训教训他。”说着就快步挪移到花子孽身边，不理会自称是自己老爹还一副关切自己的怪男人。
　　单达歉登时目瞪口呆。一阵傻眼。
　　远处的沐郁静静地看着三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