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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讨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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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林城。
  巴伐利亚王国东境的一座小城,距离奥地利帝国的萨尔茨堡不远,如今却成为巴赫公爵的大本营。
  他们的口号只有两个字——讨逆。
  不知从何时起,王国开始流传一种说法,先王马克西米利安并非病死,而是因为慢性毒药而死,而命令下毒的就是王储路德维希亲王。
  即使路德维希亲王不断的辟谣,甚至最后严禁民众讨论,但这个消息还是不断的在国内传播。民众的想法很简单,之前从未听说国王有疾病,而今却突然驾崩。其中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王储路德维希亲王,唯有下毒的解释才最合理。
  和一年前普鲁士人的入侵时的同仇敌忾不同,对于绝大多数巴伐利亚人来说,只要没有人能够威胁他们的生活,这不过是一场比剧院里的更荒诞也更有趣的戏剧。
  王国南境原本就不是驻军的重点,而克林城以及克罗伊特城的叛乱也已经几乎牵制了所有的军力,除了阿德勒魔法师团之外,不会再有人增援慕尼黑。
  王国东境的情况则更糟糕,巴赫公爵展现了自己几十年积累的军威,在讨逆的口号下,普林城城主及五千军士立即宣布不承认路德维希亲王的王储位置,拥立巴赫公爵为巴伐利亚王。
  随后奥地利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以帝国姻亲的身份,派出两万人支援巴赫公爵。其中五千人已被约书亚剿灭,而剩下的一万五千人从奥地利萨尔茨堡直接前往普林城。
  随后,不断有人宣布拥立巴赫公爵。整个巴伐利亚王国东境防御完全崩溃,暴露于奥地利帝国面前。
  相比之下,路德维希亲王手中绝对的筹码,却只有慕尼黑城近卫步兵团的两万人以及刚刚到达的阿德勒魔法师团的八百人。
  他甚至没有向巴伐利亚的各城主要求勤王,因为他不知道有谁可以信任。而那些城主也没几个真的想要勤王,如果这种情况下站错了队,可会让自己堕入深渊。于是便按兵不动,等着一切多少有些分晓。
  但是,路德维希亲王似乎毫不担心,仿佛一切都只是游戏,随时都可以重来。他也告诉手下人不要着急,安心准备四月一日的登基大典。
  三月三十日,普林城已经聚集了超过两万人的叛军以及一万五千人的奥地利士兵。
  巴赫公爵站在城头上,将近四万人的大军,这对于刚刚结束反抗普鲁士王国入侵战的巴伐利亚王国来说,这已经是超过了巴伐利亚总军力的一半,甚至达到了慕尼黑城驻防军的两倍。
  即使是他也要承认,自己手里的叛军,总体素质是不如慕尼黑城近卫步兵的,但从奥地利帝国雇佣的军队却素质更高。
  原本在哈森家族被控制之后,巴赫公爵失去了自己手里最大的资本——几乎毫无成本的魔晶。
  甚至连奥地利帝国都想要把雇佣的军队缩减为三千人,只是当作给与他们美丽的伊丽莎白皇后的聘礼。
  巴赫公爵辗转思索,最后决定倚靠出卖另一件东西获取足够的军队——魔箭火药的配方。
  没错,在普鲁士王国入侵巴伐利亚王国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奥地利帝国的魔法。
  但一等到战争结束,情报的交流再次通畅,几乎所有的国家都知道,那个“魔箭”,那个击溃了普鲁士王国中军主力的“魔箭”,是巴伐利亚王国慕尼黑魔法学院开发出来的新的军事魔法。
  盛名之下,带来的是疯狂。
  武器的走私本就是欧罗巴大陆上极其繁荣的行业,而“魔箭”带来的暴利几乎摧毁了走私商的心理防线,也摧毁了那些带着魔箭的边防驻军的心理防线。
  毕竟,他们说要做的,只是偷出一根魔箭,而带来的,是荣华富贵,甚至是一家的荣华富贵。
  不久之后,欧罗巴大路上所有国家都拿到了远不止一根的魔箭,即使这里面掺杂了不少残次品。
  当他们发现魔箭的制造工艺远比他们想象的简单的时候,他们开始了仿制,试图制造出自己的魔箭。
  但他们发现,没有一个国家仿制出的魔箭能够达到巴伐利亚原产的威力。
  在一次又一次的仿制失败后,而他们也很快找到了原因——火药。
  一些小国家放弃了,他们不能为了一个魔箭耗费太多的金币,他们开始通过正规的途径,向巴伐利亚王国购买魔箭。
  但也有一些国家仍然在持续的开发自己的魔箭,比如奥地利帝国。
  而这一次,巴赫公爵雇佣奥地利帝国军的资本,就是这一最关键的技术,魔箭火药的配方。
  得到火药配方的一共只有两处,一处是慕尼黑城近卫步兵团的土系魔法师。这些魔法师,一部分被分配在阿德勒魔法师团,而另一部分则仍留在慕尼黑。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能够出卖火药的配方。
  但另一处则有,那就是慕尼黑魔法学院的学员。
  这些学员几乎全都是巴伐利亚王国各处的贵族,约书亚也没考虑过他们有叛国的可能。或者说,在那个国将不国的时候,无论是约书亚还是路德维希亲王,都没有任何考虑这些事情的余地。
  当他们的父辈决定要跟随巴赫公爵完成政变,他们手中被约书亚亲自指导的制造火药的技术,也成为了巴赫公爵的囊中之物。
  三十日夜,一骑来自奥地利的传令兵,从萨尔茨堡前往克林城。
  在他即将抵达城门,被城楼上一个魔箭炸成了尸体。
  射出那一箭的,正是这座城市里拥有仅次于巴赫公爵的权力的任务,卡尔德隆·巴赫。
  “父亲,有一个来自奥地利的传令兵。”
  “杀了吗?”
  “杀了,尸体也处理干净了。”
  “神圣教廷的动作真快啊。”巴赫公爵又喃喃道,“如果一切顺利,什么都可以推脱,如果不顺利,那就……”
  “父王,箭在弦上。”
  “动手吧。”
  萧索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克林城,巴伐利亚人的安静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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