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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章 粉墨登场,大戏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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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然耳?”筱紫云说道,“巧的很,大人这个话,艾翁也说过,不过,艾翁说的是,彼二人之间,只好想当然耳!”
  
      “嗯?”
  
      “艾翁是这么说的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这句话放到西边儿和山人身上,改一个字,或许更加恰当一些。”
  
      “哪一个字?”
  
      “改责为恨爱之深,恨之切!”筱紫云看着宝,“艾翁说,彼二人之间的情状,外人难窥究竟,只好照这六个字,想当然耳!艾翁此说,大人以为如何?”
  
      宝目光霍的一跳。
  
      过了片刻,他“格格”一笑,说道:“宝某皮肤滥淫之人,若问这世间情为何物,却是一窍不通的,艾翁人在北京,西边儿人在天津,莫说谋面,就是音信,也是不通的吧?怎么,倒像是嘿嘿!”
  
      “大人太谦了!”筱紫云目光炯炯,“问世间情为何物?大人不是教训过紫云吗直教生死相许!情之深处何物?不过生死二字!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宝淡淡一笑,“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句话,自然是艾翁说给你听的了?”
  
      “是。”
  
      “那么,这句话的后边儿,还有一句,你晓不晓得呢?”
  
      筱紫云微愕,“还有?”
  
      “是啊,”宝说道,“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这十一个字,你又以为如何呀?”
  
      筱紫云心中一跳,他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将“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默默的念了两遍,心绪立时就乱了!
  
      这十一个字,真正是大堪玩味!
  
      还有,他原本以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艾翁自己的话,现在看来,这句话,原来是有出处的。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筱紫云就有些痴痴的样子了,宝看在眼里,心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如此脾性,若只是拿去唱戏,怕不是好的?可是
  
      唉。
  
      “那件严三儿的案子,”他平静的说道,“你和艾翁,大约也是听说的了?”
  
      筱紫云微微一怔,回过神儿来,说道:“是,听说了。”
  
      “这个案子,”宝说道,“名义上是侍卫处和内务府主办,其实,哪个不晓得,由头到脚,都是轩军的首尾?反正,整个大内,都已被轩军接管了!”
  
      顿了顿,“如果山人果然如你们的想当然耳,要借替肃顺翻案的机会,彻底打倒西边儿,那么,他对这个小太监的异样,装聋作哑就好,则西边儿身上的污名不除,不打倒也打倒了!他又何必究查严三儿一案?这非但是多此一举,简直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筱紫云一呆,“这个”
  
      “还有,”宝说道,“此案有玷穆宗皇帝的圣德,是一个字儿也不能摆到台面上的,可是,目下,外头关于此案的各种传言,活灵活现,如果不是有心人透露内情,故意播弄,未必如此吧?”
  
      “大人是说,”筱紫云迟疑的说道,“严三儿一案的内情,其实是轩军自己透出去的?为的是呃,替西边儿洗刷污名?即便有玷穆宗皇帝的圣德,也顾不得了?”
  
      “不错!”
  
      “这个”
  
      “方才你问我以为如何,”宝说道,“我以为,今上继统承嗣,两宫撤帘,西边儿未必愿意,山人和西边儿两个,也未必没有就此吵过架,可是,若说他们从此就翻了脸,恐怕是一厢情愿了!”
  
      顿了顿,“爱之深,恨之切,固然不错,可是,到底该爱、该恨?是惑也,是惑也!”
  
      筱紫云答不上话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宝微微皱着眉,“那个什么小花鼓,既然票的好戏,又是靠嗯,靠卖那个啥过日子的这么个人,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筱紫云点了点头,“非但听说过,还见过他到过我们班子的大下处几次。不过,我和他加起来也没说过几句话,不能算熟。”
  
      “哦?”宝目光一跳,“这么说,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喽!”
  
      “是啊!”
  
      “那,你看他的形状,确实是得了杨梅的样子吗?”
  
      “这就难说的很了,”筱紫云努力回想,“他的脸色,似乎确实是不大好的样子,不过,也没有挂出什么明显的幌子来嗯,最近这半年,他似乎没有怎么露头,至少,没再到过我们的班子来。”
  
      顿了顿,“不过,应该有人和他更加熟识的,若他果真得了杨梅,他的客人里头,未必没有被沾染上的,细细打听,应该打听的出来的。”
  
      宝摇了摇头,“那也未必”
  
      顿了顿,放沉了声音,“这个事情,你就不要去到处打听了,晓得吗?”
  
      筱紫云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宝的意思,踌躇了一下,说道:“这个事儿,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闲极无聊打听底细的人,全北京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也不会就怀疑到我的头上吧?”
  
      “那可难说!”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你不晓得朝阳门内大街的本事!当年的揭帖案,那个什么松江军团总粮台驻京城办事处算了,不说了!总之,小心没过逾的!你的责任,就是替艾翁做中人,不要再去做别的了,不然,一不小心,就把艾翁和我扯了出来!”
  
      顿了顿,“这个话,你也替我转给艾翁!”
  
      “呃好的。”
  
      筱紫云的样子,并不是十足服气,宝立即就沉下了脸,加重了语气:
  
      “你可别不以为然!当年的揭帖案,五用的人,都是一等一的老江湖,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自以为策划的滴水不漏,可是,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被人家给盯上了!一动手,便一网成擒!逸出去的,也终究是跑不出人家的五指山!你一个梨园行,手上虽然有那么点儿功夫,可是,比得了聚贤堂那一大班子吗?”
  
      筱紫云忙敛容答道:“是,大人的教训,我都记得了。”
  
      “真正记得才好啊!”
  
      “是,是,紫云不敢或忘!”
  
      过了片刻,筱紫云觑着宝的脸色,语气中加了小心,说道:“大人,艾翁还说,就算山人并没有替肃顺翻案的意思,咱们也可以把他说成是有这个意思啊!”
  
      哦?
  
      宝心中一动,“你是说挑拨离间?”
  
      “呃是啊!”
  
      嗯,这条路子
  
      倒不是不可以考虑呢
  
      宝迅速的转着念头:这个“挑拨离间”的话,如果出自自己的口中,并不会令听者觉得多么突兀,因为,自己就是辛酉政变的当事人之一,对于轩亲王照应肃顺遗属有所“疑虑”,其实是非常正常的。
  
      如果听者也是辛酉政变的当事人的话,这个话,就更加的好说了。
  
      “这个嘛,”他慢吞吞的说道,“让我先想一想。”
  
      筱紫云察言观色,宝对他的建议,明显是动了心,不由暗喜,连忙说道:“是!一切都听大人的招唿安排!”
  
      “好了,”宝的身子往后一靠,摆出一个非常闲散的姿势,“说了这么一大篇儿,也说的够了,先不说这些了!嗯,这段日子,你们梨园行,有什么新闻没有?有没有哪个班子,编了什么新戏出来啊?”
  
      “新戏倒没怎么听说,”筱紫云说道,“前段日子国丧,就是编了新戏,也没法子排演啊!”
  
      略想了一想,“不过,新闻还是有的哎,其实也可以算是新戏!三庆班的卢台子,将三十六出三国戏串连了起来,每天唱六出,连唱六天,唱完了,封箱过年!”
  
      “卢台子”大号卢胜奎,工老生,是“三庆班”的台柱子。
  
      宝的眼睛亮了起来:“三十六出三国戏,首尾相连,连唱六天?”
  
      “是啊!从刘表托孤、马跳檀溪唱起,一直唱到战长沙、收黄忠!里边儿有弃古城、徐母骂曹、三顾茅庐、公子三求计、三搜卧龙岗、长坂坡、汉津口、临江会、藐江南、群英会、蒋干盗书、借东风、华容道、取南郡、夺荆州等等等等,拢在一块儿,就叫三国志!”
  
      他一口气说了下来,宝先喝了声彩:“你这个贯口了得!不唱闺门旦,也可以去说相声了!”
  
      “大人见笑了,”筱紫云笑道,“说到底,都是吃开口饭的,嘴皮子得利落,记心得好。”
  
      宝感叹着说道:“三十六出三国戏,串在一块儿,连唱六天,洵盛事也!”
  
      顿了顿,“卢台子的老生,确是一绝,原来他也会写戏的?文武双全啊!”
  
      “是啊,要不然,程老板怎么能那么器重他呢?”
  
      程老板,即程长庚,彼时“三庆班”的班主。
  
      “嗯,天魔大戏,异彩纷呈啊!”
  
      宝连连感叹,“可惜,我不能一睹为快!这个卢台子,嗯,脑瓜子好用!哎,怎么就叫他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呢?”
  
      “有个名目的,说是嗯,要以此为洪绪爷登基贺呢!”
  
      宝的脸上,漾出一种古怪的笑意来,“为洪绪爷登基贺?不文不白的嗯,类似的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国丧过后,开禁的第一天,北京城的鞭炮响成了一锅粥,我那个学生王莼恩,听着实在不顺耳,以巡城御史的身份,命兵马司查禁,兵马司的吏目回报:老百姓说了,他们放鞭炮,是为了庆贺洪绪爷登基嘿!”
  
      “哎哟!”筱紫云笑道,“这个事儿,原来是真的呀?我还以为,就是大伙儿背地里开王都老爷的玩笑,胡乱瞎传呢!”
  
      “是真的,”宝微笑说道,“后来,王莼恩还跑到我这儿,大大的生了回闷气呢!”
  
      筱紫云“格格”一笑,“王都老爷生闷气的样子,一定好玩儿的很!大伙儿都说,王都老爷坐在南城兵马司的签押房里,听了坊里老爷的回话,那张大胖脸,憋的紫红紫红的嘻嘻!”
  
      一边儿笑,一边儿掩住了口,“闺门旦”的身段儿,不由自主的带了出来。
  
      他随即放下了手,歉然说道:“哎哟,我可不该背后说王都老爷的坏话!”
  
      宝“呵呵”一笑,“这不算是什么坏话,我也常开他的玩笑。”
  
      顿了一顿,笑容淡了下来,“不过,什么为洪绪爷登基贺,多少也看得出人心向背啊!”
  
      筱紫云一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所以,大人,咱们可得抓紧啊!艾翁说过好多次了,如果打赢了法国人,山人就再也不复可制了!”
  
      “抓紧?”宝悠悠的说道,“还是先看戏!粉墨登场,大戏开锣,不要好好儿的看上一看?”
  
      筱紫云一愣,宝话中之戏,不知何指?是说“三庆班”的连台本三国志吗?可是,以他一品大员的身份,是绝无可能到戏园子里听戏的方才他自己也说“可惜”啊。
  
      难道,要叫“堂会”?可是,没几天就过年了,“三庆班”唱完这三十六出三国戏,就“封箱”了呀?
  
      这个话头,呃,不晓得该怎么接?
  
      憋了一会儿,说道:“大人,说到唱戏,有一个事儿,我要厚起面皮,撞一撞大人的木钟”
  
      “哦,什么事儿呀?”
  
      “嘿嘿,我年纪轻,资格浅,从来没有领过内廷供奉的差使,什么时候宫里头传戏了,大人可不可以”
  
      “哦,你想进宫唱戏?为的什么呢?”
  
      “大人,这还用说嘛!哪个梨园行的不想进宫唱戏啊!领一回内廷供奉的差使,一出宫,就有的说嘴了!这是扬名立万的不二法门啊!”
  
      “就为了这个?没别的想头了?”
  
      “没有啊!”
  
      “我可是有点儿不放心呢!”宝斜乜着筱紫云,“你的手上,很有点儿功夫,还晓得专诸、豫让、聂政、荆轲是做什么的嘿嘿!”
  
      “哎哟,大人!您想哪儿去啦?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我的脑子,并没有烧坏掉!艾翁也绝不会给我做这样子的事情的!”
  
      宝看着筱紫云,移时,淡淡一笑,“也罢了,不过,宫里头也不是常传戏的”
  
      “呃,我听说,两宫皇太后是挺爱听戏的呀”
  
      “爱听戏的是西边儿,东边儿于此道一向淡的很,西边儿去了天津,整一年的功夫了,宫里头一次戏也没有传过。”
  
      “啊?那,明儿个,西边儿可就要回来了呀?”
  
      “她是明天就回来了,可是,虽然已经出了国丧,但儿子的棺椁,还摆在景山永恩殿里头呢!她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传戏?至于吗?”
  
      “呃”
  
      “过了年,开了春,两宫皇太后就要移跸颐和园了,在此之前,宫里头应该是不会传戏的在此之后,传戏的机会,大约也是多不到哪里去的。”
  
      “那慈丽皇太后呢?还有呃,这个今上呢?娘儿俩都是女人,能不爱听戏吗?”
  
      “她们爱不爱听戏,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众所周知,咱们的皇夫可是个不爱听戏的,他不爱听戏,老婆和丈母娘传戏的兴趣,也就不会那么大了。”
  
      “这”
  
      “不过,颐和园那头儿,两宫皇太后移跸过去了,大约就会开始传戏了,而且,估摸着,还会传的很频繁”
  
      筱紫云心中一跳。
  
      “到时候,你倒是可以进颐和园去,领这份儿内廷供奉的差使给两位皇太后,特别是给西边儿的那一位唱戏去。”
  
      “哎哟,那感情好!我在这儿先谢过大人了!”
  
      说着,筱紫云站起身来,一个千儿,打到了地上。
  
      “不必这么急着谢我,到时候,我能不能说的上话,且两说呢。”
  
      筱紫云愕然,“啊?宫里头传戏,不都归内务府管吗?”
  
      “那是宫里头,”宝淡淡的说道,“两宫皇太后移跸颐和园之后,她们两位传戏,还归不归内务府管,可就谁也不晓得了颐和园,可不是内务府修的。”
  
      “这个”
  
      “还有,传戏的事儿,就算依旧归内务府该管,可是,我这个内务府总管大臣,是个抓总儿的,之前,若非重大节庆,宫里头传戏,具体传哪个班子,我是从不过问的如果突然改弦更张,未免启人疑窦。”
  
      “那”
  
      “其实,你还有别的路子嘛!”
  
      “啊?”
  
      “艾翁那里,就是一条路子嘛!”
  
      “呃这怕是并不如何方便”
  
      “好吧,我这儿,替你想一想法子你也不必着急,颐和园那是开春之后的事儿了。”
  
      “是,谢大人!”
  
      “到时候,嘿嘿,优孟衣冠,粉墨啁啾,袍笏登场,希望有一出好戏可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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