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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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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瓷、茶,本是中国“自古以来”出口之“三大件”,独霸世界市场n多年。但是,到了关卓凡这个时代——即十九世纪中期的时候,瓷器的制作,泰西诸国早已超过了中国;茶的生产,亦早就多点开花,无需再独沽中国茶之一味了。
  
  唯有丝,依然几乎是中国的独门生意。放眼全世界,在生丝出口上,中国只有日本这一个稍微像样点的竞争者。
  
  泰西诸国对生丝需求孔殷,但正如大浦庆所说的,洋人“眼界开了,胃口大了”,对生丝的质量和产量,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可是,中国现有的技术水平、生产模式,已无潜力可挖。
  
  本来,以中国得天独厚之条件,丝业的近现代化,完全应该成为工业化原始积累的最重要的手段之一——技术上的难度也是最低的。
  
  可惜,原时空的当政者,没有明确意识到这一点;或者,就算意识到了,但怵于广大土法生产、经营者的反对,由始至终,没有从政府乃至国家层面,对丝业近现代化,做任何实质性推动,由得民间新、旧两派,自行竞争,自生自灭。
  
  如果矛盾激化,两派打起来了,政府为求息事宁人,出面压制的,一定是采用“西法”生产经营的那一边。
  
  反观日本,明治维新伊始,片仓公司富岗制丝所,便从法国引进了金属制造的蒸汽缫丝机,称“直缫车”——那是1870年,距今不过四年;两年后。即1872年。日本便成功仿制出自己的“直缫车”。从此不必进口了。
  
  彼时,出任日本首相的松方正义,将生产和出口生丝定为国策,并决定“除旧布新”,淘汰土缫车,力推“直缫车”。
  
  1875年,“直缫车”在日本全国推广开来;第二年,即1876年。日本的生丝生产就迎来了大发展。之后,日本丝业一路高歌猛进,至1909年,生丝的产量和出口量,终于都超过中国,正式成为世界第一丝绸大国。
  
  读史至此的时候,关卓凡总会想:钢铁、煤炭、石油神马的,比不过人家也就罢了,丝居然也被人家后来居上?!这个**丝逆袭的故事,未免励志得太过分了。
  
  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1938年。日本的生丝产量达到历史新高,占全世界生丝产量的76%。产量也好,出口量也罢,都超过中国十倍以上。
  
  中国的丝业,和日本比起来,连“小兄弟”都算不上了。
  
  这个故事,就永远留在原时空好了,本时空,让俺来拨乱反正。
  
  首先,要做一点弊,替中国丝业的发展,争取几年宝贵的时间差。
  
  上文说了,日本于1870年引进了第一台“直缫车”,本时空,明治维新是没有了,但是,日本引进第一台“直缫车”的时间,反倒提前了整整四年——就是大浦庆从法国购进的那台新式缫丝机。
  
  历史真正吊诡。
  
  这自然是作为穿越者的我,带来了一对蝴蝶的翅膀的缘故。所以,应对的责任,自然也应该由我承担起来。为此,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根本利益,我不惜在相当程度上牺牲我个人的利益。
  
  大浦庆的“庆记”,我是有一半股份滴。
  
  我放弃我本人垄断丝业之庞大利益,此代价不可谓不大——这个代价,必须换来中国丝业的脱胎换骨!
  
  我推迟“庆记”建立缫丝厂的时间表,就是推迟日本丝业近现代化的时间表,就是为中国丝业的近现代化争取时间差。但是,日本丝业的近现代,不可能无限期地推迟下去,中国的丝业,如果不尽快迈出更新换代的步伐,迟早还是会被人家追了上来。
  
  时不我待。
  
  照原时空的经验,如果政府不强力介入,不以公权力乃至暴力进行主导,单靠私人资本“自由竞争”,中国的丝业,根本没有戏唱。旧有的生产模式,极其顽固,新旧之争,迁延日久,甚至头破血流。
  
  土法缫丝终有被潮流冲刷殆尽之时,可是,到了那一天,同时冲走的,还有中国在世界丝业市场上的绝大部分份额。
  
  中国丝业那一小撮“新生的民族资本”,不过大浪淘沙之后留下来的几只小鱼小虾,不论对买家来说还是对竞争者来说,都不够人家填牙缝的。
  
  覆辙不能重蹈。
  
  但是,这确实是一个极其艰巨的挑战。
  
  中国的丝业,以江浙为根本。
  
  江浙人家,养蚕缫丝,极为普遍。三餐之继,迎婚嫁娶,养老送终,全赖于此。而且,不同于日本的丝业由大大小小的“丝坊”组成,江浙的丝业,基础单位为家庭,自家养蚕,自家缫丝,然后卖给收丝的“丝行”。所以,如果引进新机器,一台“直缫机”顶三十个人工,“社会影响”方面,中国比日本更大。
  
  江浙是关卓凡起家之地,他必须确保,新的生产模式造成的社会动荡,能够维持在一个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至少,不能“一揆”呀。
  
  那么,我该如何措手呢?
  
  *
  
  关卓凡抵沪之前,胡雪岩就从杭州来到了上海,早早地候着了。关卓凡一到埠,他就亲自打轿到清雅街递了帖子。胡雪岩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向关卓凡请示汇报,但他素以轩郡王的“私人”自居,王爷既到上海,自然是要过来伺候的。
  
  不过,这已经好几天了,他还没有收到接见的通知,心里多少有点犯嘀咕。
  
  陪胡雪岩到上海来的罗四太太,倒是已经拜见了扈侧福晋。
  
  扈晴晴对她干姐姐说,胡观察是自己人,王爷必定是要见的。不过,这几天王爷实在是忙,各种接见,各种会议,还要陪着那个“美利坚访华代表团”,参观高昌庙的“自贸区”、“工业园”。白天,就算王爷没有出门,呆在清雅苑,我也是见不着人的——必定是和哪位大员谈公事的。
  
  所以,请胡观察稍安勿躁,耐心再等两天。只是,胡观察是大忙人,这……会不会耽误他的正事呀?
  
  罗四太太赶忙笑着说:怎么会?哪里还有比伺候王爷更紧要的正事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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