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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因为想象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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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读到村上的作品,总觉得里面有一种很悲观的格调。这篇作品也不例外。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这样的名字很好,可以给人一个想象的空间。国境以南,太阳以西。那是什么样的地方?那里到底有什么?或许什么都没用,或许有什么也不一定。
  或许正是这种不确定性,让躁动不安的心想要打破常规一探究竟。
  好奇心带来某种期望,可是,期望中的东西总遥不可及。
  就像文中岛本说的西伯利亚臆想病: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划过高空落往西边的地平线——耕田的农夫每天周而复始目睹如此光景的时间里,直到有一天农夫身上有什么突然咯嘣一声死了。于是农夫扔下锄头,什么也不想地一直往西走去,往太阳以西。走火入魔似的好几天好几天不吃不喝走个不停,直到倒地死去。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这或许可以说是初君的成长史。
  初君,一直在追逐的是年轻时的一个梦而已,对于他来说,岛本就是一个完美的神,就连岛本原本有些跛脚的走路姿态,也被他认为是一种别样的美。
  其实初君真正念念不忘的只是岛本和他度过的童年本身,或许与岛本本身无关。
  这也许是多年以后在街上意外遇见,他没有追上去询问清楚,而只是默默跟随那个背影的原因吧。
  后来初君开了酒吧,上了杂志,很多以前的同学看到杂志来找他,可是迟迟没有岛本的消息,他对岛本说不喜欢和那些来找他的同学聊天,无非就是聊些:结婚了没有,有孩子没有,这些年的经历如何等这样的话题,他感觉乏味无聊。
  他印象中的生活应该是童年和岛本听唱片的时光那样吧。但是初君真正期盼着的是某天岛本看到杂志来找他吗。或许他寻找的是童年和她相处度日的那种感觉。
  最后岛本终于出现,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好像后来也是这样的夜晚,岛本常来酒吧,坐在吧台高脚椅上,托着下巴,或喝酒,或抽烟。
  她的到来让他安定秩序的生活起了波澜。尽管初君已经结婚而且有了两个女儿。
  每次她们交谈,彼此的对话让人捉摸不透,或许只是在叙旧,说不上暧昧不清。
  初君每次描述岛本,她都是高贵的,优雅的,举止恰到好处、得体大方。
  他意识到两人几次相见,岛本仍然闪烁其词。或许对于初君来说,这都不重要,只要岛本出现就好。
  初君只是知道她的腿做了矫正手术,不在跛了。她有一个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就死了。一年后他陪着岛本出行将孩子的骨灰散在河流之中,愿他自由无束、流向大海。他不知道岛本现在的工作如何,结婚没有,或者结过婚没有。甚至不知道下次岛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就算这样,初君还是愿意为她放弃现在的生活:妻子、女儿、工作、现在的一切。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追逐的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初君一直强调这样的画面:岛本戴项链,戴耳环,也戴手表,但是从来不戴戒指。
  开始很疑惑:这或许是岛本给初君的一种暗示,亦或者只是初君一种作怪的心理。后来在岛本不辞而别就此消失以后才觉得,那只是岛本本身的一个习惯吧,这或许和她不为人知的一段过往有关系。无从知晓。
  妻子发现初君的异常,不动声色。最后,让初君做出自己的抉择。初君迟疑,一边是他清楚知道自己爱着的妻子由纪子,一边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梦幻般的女人岛本。就像当初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爱着原,却无法自拔的和原的表姐疯狂。初君明白和原的表姐的一切无关爱情。他想解释,可是最终,他无法得到原的原谅。
  初君最后放弃了岛本,渐渐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之中。
  这或许是因为原的出现触及到他心里某些东西吧,又或许原根本没有出现过,只是初君的幻觉幻想:初君寻找岛本,在路边隔着出租车的玻璃看到原面无表情的脸,读不到任何信息:久违,释怀、亦或怨恨、悲伤。伸手去触摸原的脸,隔着玻璃的那张脸依然冷冷的,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直到出租车驶出远离,消失在转角,似乎永难再见。
  那一刻初君似乎才明白,自己在等待的,在追逐的,如同玻璃里面的幻影一样不切实际。原也好,岛本也好,他们已经被时间丢在昨天,他不想连由纪子成为下一个原或者岛本,不想自己成为患了西伯利亚臆想病的那个农夫,死在太阳以西无法触及的地方。
  记<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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