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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吧，你还是会失望，可是依然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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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站在苏老师的办公室里，只觉得忐忑不安。
“沈晏，坐吧，别站着。”
沈晏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样子让苏老师看了实在不忍，就笑着示意他放松些。
“啊……嗯。谢谢老师。”
沈晏惴惴不安地坐下，眼看着她神态悠然的走到饮水机边泡了两杯茶，还挺香。
将其中一杯推到沈晏眼前，苏老师拉过椅子凑得近了些。
不知怎的，沈晏心中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十秒钟的沉寂过后，苏老师缓缓开了口。
“这个月月考的成绩，已经下来了。”
沈晏心底一沉，只觉片刻的功夫就再也不敢抬眼去看她平静的脸。
“其实结果如何，你也应该心里有数了，我不想就此再多说什么。我只是不明白……明明你入学时的成绩那么优异。是经历了什么打击吗？还是没有了努力的动机？”
少年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苏老师叹一口气，声音又轻了些。
“抬起头看着我，沈晏。”
沈晏慢腾腾地将沉重的脑袋抬起一点，才发现她没有在笑，是说不出来的神情。
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认真。
“我关心你不为别的，只是从你对待我这一科的态度，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上一年的接触中我也已经印证了这一点，虽然你没有根据自己的优势选择学习文科，但我知道无论做什么，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如果觉得高中的课业太繁重，压力很大的话，试着放松心态如何？不过我指的放松并不是行为上的懈怠。数学和物理是你最拉分的两项，那不妨就从它们开始下手，现在开始还不算晚。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啊。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那还能指望什么呢？”
“有难题可以找老师问，我相信你可以的。”
沈晏听着听着鼻子就有些发酸。
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啊。
这样的话，究竟是多久没听人对自己说过了。
不是没想过改变，但是改变给谁看呢？
是不是只有活得更像自己一些，才能获得别人更多的认同。
肆无忌惮的青春是怎么样的？
是放下学业疯狂的扑在梦想的怀里，是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初恋，还是为了维护心中的正义握起刀刃饮血。
到底该选择哪一边？
热茶的雾气氤氲了两个人交错的视线，沈晏一时却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带着些鼻音点点头。
“……嗯。”
终于发现，还是有人对自己寄予希望的。即便在其他老师眼中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生，又懒又倔又随便，可那又怎样。
——我确实是有人在乎着的。
她还愿意在秋日的午后泡上一杯芬芳四溢的热茶，目光诚挚地对我说，现在开始还不算晚，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依旧迷茫，依旧疼痛，依旧不知道重重暮霭中的方向究竟在哪里。
而这么久了，我等待的不过是一句简单的相信。只因那是我前进的唯一航标。
为什么都没有人愿意对我说？
临走前，苏老师还和他提起了顾长欢。
“长欢这孩子看着挺孤傲，其实接触起来应该并不难。刚开学的时候我就找她谈过话，让她以后在理科上多帮你一把，也没拒绝。以后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勤快点问，同学之间多帮助才能进步得快。”
沈晏闻言就愣了一下。
什么？顾长欢答应了会帮自己？
沈晏只觉得肚子里一股无名火起。
帮？！
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那家伙有帮自己的意思？仅仅不拒绝借他作业抄吗？平时连句话都不愿多说，还真是……接触起来“一点都不难”！！
连沈晏自己都不清楚他究竟为什么那么生气，毕竟口头上顾及多方面答应了老师的事情，背地里做不做完全是她顾长欢的自由不是吗？
他和苏老师告别后便一路怒气冲冲地下楼走向食堂，刚踏进门就听见就近的桌上传来程南大呼小叫地吆喝。
“嘿！沈晏！这边这边~~怎么这么久，菜都凉啦！”
沈晏没回话，阴着脸重重坐下就开始用筷子和汤残暴地蹂躏餐盘。
程南愣了愣之后，惊讶地看他，“哟，这是怎么啦？被骂啦？”
他还是不吭声，赌气一般扒着饭，程南还要再说什么，对面的慕云轩却冲他摇了摇头，低头专心接着吃自己的饭。
就在这时，他们桌边极快速地掠过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裙的清瘦人影，在她出现在沈晏余光中的那一刻，他便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他知道，那个人向来都是和唐糖张怡筠一起吃饭的，不过她的时间从不曾会为谁停留。
“诶……那不是上次那傲娇的小姑娘吗。”
一向眼力好的程南也立即眯眼看定她，直盯着顾长欢端着空盘子走出食堂，然后两个小女生也小跑着跟出去了。
“是你上次特意挑衅的对象。”叶楠木一针见血地冷静吐槽。
慕云轩收回看着顾长欢离去的视线，低了低眸。
“这话怎么说的！谁去挑衅啦？只不过顺道看见说几句话了而已！”
“哎哎都别这么损哈~！来日方长，将来还要用到这优等生的机会多了去了，先提前搞好关系才是真的。”
江思奕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之后，招来的却是某人鄙夷的目光。
“……江思奕，以前爷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是个这么卑鄙有心机的人。”
“你妹，你懂甚！这叫不放过身边每一滴资源……”
话及至此，从一开始便沉默不语的沈晏忽然在一旁冷笑了一声，不知怎的话里就带上了浓浓的酸意。
“你不放过资源有用吗？那资源压根就不把像我这样的差生放在眼里。”
而似乎终于觉出了是哪里不对劲的程南回过神来便笑着探身拍了拍他的肩，慢条斯理地安慰：“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你想，她头脑好，家境好，文笔好，长得也好……虽然不及我，可是人家体育一看就知道不好！说明她就算再神也是个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慕云轩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他们，依然不说话，低头静静吃饭。
江思奕和叶楠木嘴角一抽，这话没毛病，可是听着怎么就那么想揍他呢？
沈晏闻言自然也是挂了一脸的黑线，虽然完全没感到一丝安慰不说反而更自卑了，但他还是听明白了程南话中的主旨。
叶楠木再优秀也是个人，是人就有弱点，和你、我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她背向光明的那一面，你还未见过罢了。
“话说，听说你们班又来了一个面瘫？”
叶楠木抽抽嘴角，“什么叫做又来？”
“顾同学算一个嘛！还有转学生，叫做……什么屿的那个……哎呀这名字真麻烦！”
程南伸出修长的手指撇撇刘海，微微遮住了眼眉。
“别跟我提他。”
叶楠木低头扒了口饭，含糊不清地说道。
“为毛？”
“每天一来到就一言不发地拿出书本假正经，同学跟他搭话都不鸟人，你看这样的人讨不讨厌？”
程南叹了口气，眸中突然精光一闪，然后特别语重心长地对叶楠木说：“长大了就应该懂事，就算遇到讨厌的人心里再不爽也不要说出来。”
这句话说得让叶楠木和江思奕差点吐血，沈晏也被饭粒噎得直拍桌子。
这二B骚年啥时候……
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见程南继续说：“淡定点，抄家伙，砍他。”
嗯……这才是正常的程妖孽……
等等……
“你是来搞笑的？”
“爷这么多才多艺，随便来个段子soeasy。”
江思奕看了其他三人一眼，歪头示意，“揍他。”
“别打脸啊喂！！！！！”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忱屿，好像在哪儿见过吗？”
沈晏突然说道。
“什么？”
大家异口同声。
“好像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