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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陈鲤知道凤小仙在因为什么事道歉，但他并没有生气。
“你们知道了？”
凤小仙和柳戈同时点点头，二人拉过凳子坐下，就坐在陈鲤病床旁。
“那一天，是陈先生击杀四名劫匪，陈先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我，当然还包括更多人，都应该感激陈先生。”
“而现在，却是马东野占据陈先生的功劳，关于这件事，我觉得可以解释一下。”凤小仙道：“经过我们调查，这四名劫匪来历并不简单，他们和地下世界一黑暗势力有很深的瓜葛，现在他们死在陈先生手中，以马东野的名字冒充陈先生，也算是一种保护。”
事情的确是如此安排的，但凤小仙实在没料到，马东野竟然脑袋抽风，带着媒体来慰问陈鲤。这不是作死是什么，在心底谁安慰谁还说不定呢。若不是陈鲤，马东野现在也得是一具尸体，恐怕都已经火葬了。
陈鲤笑了笑：“还有……”
凤小仙一怔，稍稍避过头去，惭愧直视陈鲤的眼睛。事情这样安排，是有一部分原因为保护陈鲤，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不方便对陈鲤说出口的。
酒店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几十人死亡，更多人受伤，追究下来，警局上上下下恐怕都得被担责。所以急需把一个英雄，或者是『偶像』推出来，转移公众的注意力。选来选去，马东野都是最好的人选，至于陈鲤，自然最好是不要让人注意到他。
不过看陈鲤的眼神，却似乎已经看破。看破却不说破，是一种智慧。而那双澄清如泉水的眸子，真的好像有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这件事搁在旁人身上，肯定会生气的，但陈鲤好像并没有，他目光平静，似乎一切都早已算到。
轻咳一声，陈鲤开口：“感谢二位来看我，但我想二位今天出现在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解释而来，还有别的事吧？”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心中却已然肯定。柳戈开口道：“是这样，陈先生，接下来我们谈的事，事关机密，除了你我她之外，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
“机密？”
“很机密的机密。”
“什么样的机密？”
“陈先生不必着急，先看这份视频。”
随身的平板电脑打开，放在陈鲤面前，点开屏幕，播放一段视频影像。
“这份视频是我们从厨房的监控摄像内发现的，目前只有我和凤警官看过，现在陈先生是第三个人，而我也能保证，陈先生是最后一个人。”
此刻平板电脑上播放的，正是那一日厨房内发生的情景。陈鲤已经太熟悉了，真的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他轻轻扣住电脑，目光看着柳戈和凤小仙。
“陈先生不再看看？”柳戈问。
“不必，柳队长想聊什么？”
柳戈叹口气：“事实上，这份资料我已经看过无数遍，无论何时，我看一遍都出一身冷汗。陈先生利用厨房有限的环境，竟然击杀了四名歹徒，这份能力，就算我都未必做得到。陈先生可能不了解九头鬼的实力，我可以解释一下。”
“喔，对了，九头鬼就是陈先生杀死那个，额头纹着骷髅的悍匪，在地下世界他是臭名昭著的罪犯，国际刑警的悬赏金高达三百万美金。”柳戈道：“国际刑警组织有一份通缉犯名单，根据赏金不同，他们被分为四个等级。普通罪犯，赏金在一百万以内，是『虎』级罪犯，一百万以上，五百万以下是『鬼』级，五百万到一千万，是『龙』级罪犯，一千万以上就是罪大恶极的『神』级罪犯。”
“虎，鬼，龙，神就是地下世界活动者的等级，这个九头鬼是『鬼』级罪犯，实力已经极其不简单。说实话，我曾经与他交过手，那次败得极惨，这次却没想到，他竟死在陈先生手中。”
柳戈扫了陈鲤一眼，目光满怀深意。
“陈先生练过武？”凤小仙插口问道。
陈鲤耸耸肩，把自己瘦弱的肩踝给二人看，含义不言自明。
“关键不是陈先生表现的武力，最令我感到震惊的，是陈先生在危险发生时表现的冷静。”柳戈感慨道：“能冒着危险走出看似安全的冷库，已经不易做到。冷静的摆下一个杀局，虽然简单，却受到奇效，关键是，为了消灭危险，杀死一名还在挣扎的劫匪，这种冷酷心境，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柳戈长叹一口气，低头抿了口水，似乎无意识的随口问出一句：“你以前杀过人？”
陈鲤怔住，然后笑：“柳队长真会开玩笑。”
“没有杀过人，也从未接受过任何身体训练。”柳戈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陈先生，你是如何做到的？”
一刹那，锋芒隐现，陈鲤终于察觉到二人今天的真正来意。
“你们怀疑我？”
“抱歉，就是怀疑，我不能允许一个危险人物活在城市中，希望你能理解，这是我的职责。”
“抱歉，我不能理解。”
锋芒碰撞，那一刻的病房内的空气似乎变得凝固沉重。
陈鲤忽然笑了笑：“如果柳队长有所怀疑，可以查我，我想，这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柳戈不是没有调查过陈鲤，事实上，在七天时间内，他还专门跑了一趟陈鲤的老家，位于西北的山区的某座村庄。
调查的结果令柳戈很失望，陈鲤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其父曾经是一名军人，后来就退伍回到山中成婚。夫妻原先有一儿子，但刚生下来就过世了。后来，又有了陈鲤，所以陈鲤虽然是独子，但在家中却行二，乳名『陈小鱼』，山中人都唤他『鱼二』
关于陈鲤的调查就这些，二十年没出过山，何处读书，何处上学都一清二楚。村中人评价，他平时不务正业，只喜欢窝在房间读书，算是一个读书入迷的书呆子。
这样的随处可见，马路上一抓就是一大把，可是，这样一个人，又是怎么杀死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鬼』级罪犯？
如果他没有一点特殊之处，柳戈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