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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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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阎王殿外,等了一会,只见殿门打开,出来四个人来。高傲定睛看去,只见其中一个身穿灰色长袍,头发挽了个髻子,颧骨突起,双目有神。阴老二在高傲身边轻声道:“这穿长袍的,就是方云山。”另外三人,一个腮帮各有一片鱼鳞,想必是鱼鳃。另一个则鹰钩鼻嘴,定是鸟嘴。两人挟持着一个老者,正是虢麟。
  高傲冷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道:“方云山,你犯上作乱,还不束手就擒。”
  那方云山立定脚步,仰天长笑,道:“阴天子软弱无能,妖界来犯,却指挥不当,无力御敌。战后不思革新,以应对将来妖界再犯,这样的天子,要之何用?”
  “鬼妖大战之后,虽妖兵退回妖界,可鬼卒战力不如妖兵,那是有目共睹的。我上书阴天子,秣马厉兵,提高鬼卒战力,以防妖兵再次入侵。可阴天子顾若罔闻,弃鬼界安危不顾,依旧夜夜笙歌,我等只有如此,才能重振鬼界,以备妖兵来犯。为鬼界着想,何罪之有?”
  高傲闻听方云山如此言语,冷笑一声,道:“自古以来,对国家要忠,对父母要孝。你身为阴天子臣民,当为阴天子分解担忧,有问题大家商量解决。如果都如你一般,自己的想法没有达到,便谋反作乱,天下岂不大乱!”
  方云山摇摇头,道:“罢了,我们也不必做无谓的争论,就在功夫上见高低吧。”言毕,从身后摸出一个招魂幡,口中念念有词。
  坏了,这不是打架,这是斗法啊。高傲心中一惊,自己对于法术,仅仅知道隐身术和幻形术,这怎么斗?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心中一横,“仓啷”一声,抽出赤阴宝剑。
  那方云山初见高傲抽出赤阴剑,吃了一惊,但见高傲握剑的样子,不像作法模样,嘴角微微一笑,暴喝一声,招魂幡陡然发出白光,只见无数凶魂厉鬼冲出白光,向高傲扑来。
  高傲赶忙施展从虢麟那里学来的“天罡鬼功”,左打右击,堪堪躲过那厉鬼攻势,狼狈至极。
  就这阵势,方云山只需稍微再施法力,高傲便立刻败下阵来。但那方云山似乎要高傲出丑,见一招就让高傲手忙脚乱,便面带笑容,站在一旁看了起来。
  不一会,高傲便额角冒汗,心想这样不是办法啊。横下心来,拼命向一只厉鬼斩去。那赤阴剑似乎明白高傲心意,顿时赤光大盛,从剑中突然飞出数十个幽灵亡魂,带着凄厉叫声扑向那些凶魂厉鬼。
  这鬼界,最凶狠难缠的,莫过于屈死的亡魂,人屈死之后,亡魂再被杀死,不得轮回、消散,被阴天子封印于赤阴剑中,以此为家,变为幽灵,更是鬼界无敌。这赤阴剑有了灵魂,便可与主人心灵相通。上次高傲神识探入,虢麟所给戒指发出的强大力量降服了赤阴剑,从此剑中亡魂便认高傲为主,只听他一人使唤。
  赤阴剑虽在鬼界,但它的威力也堪比仙界仙器,那亡魂幽灵不一会便将那些招魂幡招来的凶魂厉鬼吃了不少,其余见状,纷纷逃窜。
  方云山见自己大意,忙举起招魂幡,左手反转,打出一个印结,口中念道:“天地阴雷!”霎时天空雷声阵阵,越来越大,一道碗口粗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向高傲。
  高傲见状,反手将剑背在身后,那幽灵亡魂尽数回归。高傲左掌向那闪电迎去,灵气从丹田顷刻而出,与闪电刚一接触,便轰然一声,炸得天地震动。
  方云山见状,闷哼一声,双手飞快结界,突然双臂朝天,手心外翻,喝到:“蛮荒之力!”
  在场所有人闻听,都是不禁一震。这蛮荒之力乃上古蛮荒时代,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时使用,有移山倒海之威力,失传几千年,却不想方云山何时学得。
  方云山一喝之后,天地顷刻混沌起来,狂风暴雨骤然而至。方云山咬破舌尖,一口阴气喷向天际,霎时腥风血雨从天而降。
  高傲见此突变,正不知所措,突闻阴老二喊道:“趁他尚在聚力,引出亡魂,破了他!”言语之中,仓皇而又急迫。
  高傲精神一振,忙凝神入剑,引出剑中亡魂幽灵,如排山倒海一般冲向方云山。那些亡魂幽灵跟随高傲神识冲出剑身,忽遇腥风血雨,各个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尖叫雀跃,一齐扑向方云山。
  方云山本在聚力之中,眼看无数亡魂幽灵扑向自己,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此时是发也发不出,收也收不回,只得任由那些亡魂凄厉尖叫着要将自己生生撕碎!
  旁边鱼鳃见状不妙,顾不得单打独斗之约,瞬间双腮鼓起,一股激流猛冲而出,将那些个亡魂幽灵挡在离方云山一丈之外,方云山获得片刻喘息,忙鼓起法力,双手向前一推,天空顿时变色,大地随之剧烈震动,仿佛天塌的感觉,巨大压力向高傲直压而来!
  只听得轰隆几声巨响,高傲被震飞几丈高,那些亡魂幽灵惨叫着飞回赤阴剑,当啷一声,赤阴剑掉落在地。而高傲也狠狠底摔在被炸了一个大坑的地面,不知生死。
  所有人都呆了。这结局,是阴老二他们最不愿看到的,却发生了。
  方云山大招一出,也是内力紊乱,整个人跟掏空了一样。他强忍着一步一步走到高傲身边,一脚踩在高傲身上,对着阴老二等众人:“现在你们服了吧?”
  阴老二怒道:“你们作弊,说好了一对一单打独斗,鱼鳃何故突然出手?!”
  方云山正待说话,忽然双脚离地,重重底摔在地上,随即被高傲压住。原来,高傲虽然中了一击,但灵气漩关键时刻突发威力,护住了高傲,其实高傲并没受到太大的伤害。究其原因,也是因为方云山毕竟是法力浅薄,虽然短期学会了“蛮荒之力”大法,却无法发挥其威力,仅仅能将地面炸出个大坑而已。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招式好看不中用。假如修炼个几百年,也许能将一座高山化为平地。
  此时方云山已经精疲力竭,突然被高傲偷袭,压在身下,丝毫动弹不得。
  高傲嘿嘿一笑,说道:“你输了。”
  方云山虽然恼怒,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输了。此时此刻,自己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由摆布。他长叹一声,道:“本来胜之不武,更何况此时已然败了。要杀要剐随你吧。”言毕,对着鱼鳃和鸟嘴道:“放人。”
  鱼鳃和鸟嘴见状,放开虢麟,随即双双跪在地上,等候发落。自有鬼兵鬼将前来将二人拿下,将虢麟迎了过来。
  高傲起身,大家一看,这家伙,被炸的面目漆黑,衣服褴褛,像极了叫花子一般。事已至此,大家欢欢喜喜,一起返回丰都城内。
  翌日,丰都城内张灯结彩,鬼界文武百官齐聚地府大殿,三拜九叩之后,罗列两侧。高傲大殿之上,安抚群臣,诏令鬼界,暂代阴天子之位,另择良辰吉日举行登基大典。文武百官各司其职,阎罗宝殿由虢庸暂管,封阴老二为摄政王,兼任辅政大臣,孟婆下落不明,奈何桥轮回司择他人暂管,待登基大典之后,另寻合适人选。
  文武百官散后,虢麟找到虢庸、阴老二,说道:“二位贤弟,随我来我府上一趟,有事商讨。”二人闻言,跟随虢麟一起走到虢麟在丰都城的旧宅。进了前厅,只见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之上,赫然摆着传世之宝——百魂玉玺!桌子旁已有几位老者等候在此,阴老二一看,都认识,这几个都是皇亲国戚,而且在虢家内部都是德高望重之人。
  阴老二脸色微变,拱手对虢麟道:“皇兄,这场合,我不适合吧。”
  虢麟哈哈一笑,搂着阴老二的肩膀道:“适合,适合,你也是我们虢家人嘛。”
  为何两人有此对话?这还得从阴老二的身世说起。
  虢麟是第六十三代阴天子,其父虢乾在位的时候,仙界流行下凡游历。仙人游历是有历史的,每隔五百年,仙人便三三两两结伴来到人间,体察民间疾苦,磨练仙人品性。
  但凡善事做到一定程度,便回天庭禀报阅历,玉帝根据仙人阅历,圈定参加蟠桃大宴,犒赏众仙。
  虢乾见好多仙人亲临凡间,遍尝美食,体验人间欢乐疾苦,不免有些羡慕,便偷偷溜出鬼界,到凡间体验一番。结果爱上了一位凡间女子,偷食禁果,生下一个孩子。
  本来此事瞒的严严实实,也没出什么乱子。偏偏仙界出现了牛郎织女、华岳三娘(详见小沉香劈山救母)、董永七仙女等事件,玉帝大怒,便下令彻查,结果发现虢乾私生子,便下令免去虢乾阴天子职位,立鬼界太子虢麟为阴天子,并将虢乾押赴天庭,关入天牢反省千年。
  而虢乾这个私生子,也被送入鬼界,由虢家人照顾。这孩子因是私生,不得姓虢,只能以鬼界为姓,起名为炳,又因其从小只怕虢麟,其他谁也不服,大家都叫他阴老二。
  阴老二生性顽皮,聪颖至极,很有些谋略。后来渐渐长大,却恼怒造化弄人,凡事不拘礼节,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虢家人也因其出身,未给他一官半职,平时只是养着,只要不惹乱子,一般都由着他。
  孩子的母亲,是人间荣家二小姐,名叫荣巧真,出了这事之后,虽未招致天庭处罚(天庭一般不管凡间),却失了爱人孩子,便整日疯疯癫癫,有一日跑到山上,失足掉了下来,摔死了。魂魄被拘到鬼界,留了下来,母子相认之后,阴老二突然性情收敛,人也变得渐渐沉稳起来。
  虢麟见其转变,也因其身世可怜,慢慢和他走的比较近,但凡有事,便找他商议。虽然阴老二没有任何职位,却也如同幕僚一般,给虢麟出谋划策。不过,一般虢家的内部事宜,他是不参加的。此次变故,虢鳞更加倚重阴老二,力排众议,让阴老二参与到家族内部事务中来。
  今天虢麟带着阴老二来到后院,他一看这阵势,便知虢家内部要商议什么大事。
  只见那几个老者,也是纷纷招手,要阴老二过去。阴老二见状,只得和虢麟、虢庸一起走了过去。
  待到虢麟等三人坐定,首座一位长者开口道:“老二,从此之后,你莫觉得自己是外人,虢家有任何重大事务,你均可参与。”
  一句话差点没把阴老二听得掉下泪来。自打记事,他就知道自己是外人,虽然在虢家长大,但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人的闲言碎语,虢家众人的冷眼相看,他已尝尽其中滋味。长大后,虽然虢麟与他走的最近,他也心存感激,但虢家的内部事务,永远与其两不相干,他也无权知道。
  这点,让阴老二非常不爽。当虢麟被软禁之后,虢家在掌握兵权的方云山威逼之下,噤若寒蝉,阴老二又不能与他们商议,只能一个人暗地里奔波打听,却苦苦无人帮忙,什么都不能做。虢庸虽然不排斥阴老二,但人如其名,却是个中庸之辈,阴老二曾找他商议数次,次次都是无功而返。
  这次方云山谋反,却因为高傲的出现,阴老二的重度参与,改变了虢家对他的看法,从此接纳了他是虢家人的事实。
  那为首的长者,是虢麟的二叔虢铭,自虢乾被押入天牢之后,虢家便是他做主,虽然在鬼界虢麟是阴天子,但虢家内部事务,还是虢铭说了算的。
  虢铭见众人到齐,轻咳一声:“人已到齐,咱们开始说事吧。”其余人等便眼巴巴地望向虢铭,虢铭接着说道:“虢家近些年频出变故,先是先天子因私入凡间,被关入天牢,后又有妖王祁鸢来犯,此次阴天子麟儿又被反贼方云山幽禁。幸而天佑,平定叛乱,虢庸取出珍藏的百魂玉玺,这百魂玉玺却在昨日莫名发光,此乃天兆,今日我传谛听打探缘由,谛听讲了个八字真言。”
  闻听虢铭这么说,在座众人纷纷侧目,小声议论起来。
  虢麟道:“哪八字真言?请叔父说来。”
  虢铭端起面前茶盏,轻嘬一口,方才说道:“高卧东山,混沌初开。”
  这句话一说,又引来大家一阵小声议论。虢庸拱手道:“叔父,这真言是何释义?”
  虢铭指着旁边两位老者,说道:“经与两位学士推敲研判,此真言释义为要开辟新元,结束旧制。而麟儿已把阴天子之位禅让于高傲,高傲的名字中有个高字,与真言不谋而合。这兴许意味着我们虢家在鬼界的统治即将结束。”
  旁边另一位老者站了起来:“老二,咱虢家在鬼界几万年,怎能就此拱手让人?”
  虢麟一听,也站了起来:“无妨,此事小侄早有安排。当初见到高傲,小侄觉得此人必成大器,便将小女许配于他。”
  虢铭闻听此言,两眼冒光,急切问道:“他可应允?”
  虢麟道:“他暂且算是应下了。”
  阴老二在一旁不禁问道;“怎么说暂且?”
  虢麟便将当日在山洞之中,与高傲一番谈话道来,说还得小倩愿意,高傲才可迎娶小倩。
  众人闻言,莫不暗赞高傲。虢铭捋了捋颌下胡须,道:“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使小倩应下,这样阴天子之位虽落入外姓,毕竟是虢家女婿。且高傲在鬼界无亲无故,算是入赘。”
  说完,大家又彼此谈论一番那八字真言,便散了。
  阴老二没有走,待众人散去,与虢麟说道:“大哥,小倩与高傲成婚之后,虽可将鬼界控制在咱们手中,可小倩生魂被那祁鸢收去,过不了多少时日,小倩会日渐痴傻,终将魂飞魄散,届时如何是好?”
  虢麟点点头:“二弟说的对,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暂时只能这样了。”
  阴老二道:“我倒有个主意,我看高傲似乎异于鬼界其他众鬼,像是和天元道长一般,练过什么。不如让他先取离山阴参,把小倩体内忘忧粉取出吸出。如高傲能做到,不妨令他起兵妖界,斩杀妖王,取回小倩生魂。如他做不到,也没有资格坐找个阴天子的位置,将来可诏令鬼界,立虢怀为太子,登基即位。”
  虢怀,是虢麟唯一的儿子,这个办法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虢麟点点头,道:“这办法极好。”
  此时高傲正在地牢里。
  高傲和方文山虽是敌人,但他内心觉得方文山太不值了。方文山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整个鬼界,用了比较极端的办法——兵变,来达到找个目的。如果换个法子,也许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方文山正在鬼界地牢里,被绑住双臂,一根黑铁链条,穿过他琵琶骨,锁在墙上。
  高傲挥挥手,让看守鬼卒退下,隔着牢房栅栏,看着方文山,说道:“我知道你不服,有什么话,你说吧。”
  方文山对着高傲“呸”了一声,并不说话,将头转向一边。
  高傲道:“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这话你也说过,可谁反省过,为什么自己成了败寇呢?当年妖鬼大战,我并不知其中如何惨烈,也许你是对的,但何苦把自己逼上绝路?”
  方文山忍不住高声喝到:“小子,你知道什么?!”
  高傲微微一笑,你只要开口,就好办了:“我知道的可多着呢,你看看这是谁?”说吧,右手一挥,便有鬼卒带着一个女人,一个小孩走了进来。
  “苏苏,阿木~”方文山看到进来的母子二人,不禁喊道。
  这进来的母子,正是方文山妻子和孩子。
  高傲让鬼卒打开牢门,这母子二人扑到方文山身边,痛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鬼卒将方文山妻子孩子带离牢房,方云山这才看向高傲,说道:“你到底要什么?”声音已是低了几分。
  高傲哈哈一笑,走到方文山面前,轻声道:“要你!”
  方云山不禁一怔,不明白高傲这两个字的意思,高傲继续说道:“你是鬼界掌兵大将,此次兵变作乱,本应天谴,魂飞魄散。但念你也是为鬼界着想,不为私欲,我要赦免了你。但是……”
  方云山不想高傲会说这样的话,又因刚见到老婆孩子,心中不免升起求生欲望,忙问道:“但是什么?”
  高傲转过身,背对着方云山,昂头说道:“我要你起誓归顺于我鬼界,并从此忠心不二!”
  方云山道:“我始终都是鬼界的魂,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高傲“哦?”了一声,转身面对方云山:“你怎知我们道不同?妖鬼大战,一役便显鬼界脆弱,当务之急,便是秣马厉兵,振兴鬼界。不日之后,妖王必将再犯,我等将严阵以待,击败妖王。”
  方云山听得高傲这么说,不禁兴奋地说道:“对,君所言,吾所想呀!”
  高傲微微一笑:“敢问将军,道同否?”
  几日之后,虢麟找到高傲,提起当初婚约,并要求高傲前往离山觅得千年阴参,将小倩体内忘忧粉吸出。高傲心知未来岳父要考验自己,便一口答应,说:“此事不宜带兵,只能我亲自前往。不过有件事我要向您说一下,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那方云山已被我赦免放出。”
  虢麟虽有些不满,但也听出高傲的语气:我是通知你一下,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心中不免有些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翌日,地府大殿之内,高傲宣布即将亲自去办些事情,只带饕餮一人,方云山赦免死罪,但活罪难饶,地狱之内磨练十日,之后戴罪立功,招兵买马,负责校场训练。待归来之时,检验成效。地府大小事宜,暂报阴老二处。随后,带着饕餮,前往奈何桥取了忘川水,一路赶向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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