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堑

　　黑压压的天空，高大的城墙倒影里。酒馆的老板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小心的穿梭在自家的铺子里面，手中无时无刻不是提着一个酒壶。
　　“眼看着，这天啊……又得是好一场雨水了。”名叫张酒壶的酒馆老板，一边小心的给一名明显来着内地的商人打扮的男人送上一壶满满的酒水，一边低着嗓子说着话。
　　在这里，张酒壶不得不小心的经营着自家的生意。父亲张酒坛就是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内地的家族商队，在很久以前就死了。自己的儿子，那个看着就不怎么争气的张酒杯，眼下肯定是猫在某一处睡懒觉呢。
　　远处，传来了一阵金戈声。
　　“老张赶紧的，一坛子老酒，我们将军还等着要呢。”
　　声音刚刚传到这里，便见着身穿铠甲的谢书生进到酒馆里、稳重的将自己的身子落在了酒馆最外边的条凳上，手中的长戟背上的长弓都被暂时的放在了桌子上，只有腰间的一柄长刀时刻放在离着双手最近的地方。
　　这边的张酒壶也没有看人，便是听着之前的声音，也已经是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也没有说什么，便直向着后面走去。
　　“呜……”
　　“该死的，老张你快点啊。”
　　高大的看不到顶端的城墙上面，不期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呜咽声。瞬间的，整个城墙的阴影下面，都开始颤抖起来。随处都能够听见人的叫喊声，以及更多的沉闷着的脚步声。
　　然后，一些初来此地的内地或者帝都的商人、旅客们便能够清楚的观看到，无数道长长的深黑色的队伍源源不断的向着两端都似乎没有尽头的城墙上过去。
　　酒馆里，谢书生低低的叫骂了一声。便顺手将桌子上的长弓重新背在身上，长戟也被拿在手中。一个箭步，便冲到酒馆里面，没一会儿便提着一个装满酒水的酒坛冲出了酒馆。然后，整个人汇入到外面无数的队伍之中。
　　城墙上，此时已经是一片沉默。众多的披甲士兵默默的放下面甲，视线冰冷的望向城墙外面。身后，只有各自队伍的长官在一遍遍的下达着此次的军令。
　　一手提着长戟，一手拧着酒坛的谢书生，在规定的时间内冲上了城墙，冲到了一处专门放置那些巨大的床驽的地方。
　　“娘西皮的，你个谢书生怎么越来越像个书生了，瞧你这样子待会儿还怎么对付对面那些个****的东西。”已是中年的将军一边咒骂着，一边从谢书生手中夺过那一坛子酒，然后小心的放在了紧贴城墙的一处箱子里面。
　　谢书生看了两眼放着酒水的箱子，又看看自己那位此时已经看向城墙外面的将军，轻轻的叹息一声，也就没有再准备提之前十几坛子的酒水钱。
　　同样都是将军，谢书生只是一名有着千人手下的统领将军，而眼前的这位中年将军，名叫谢童，却是统领着六万谢家军步兵的将军，自己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
　　城墙上很快的便陷入到一片沉默之中，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远远的城墙外面。黑压压的天空下，此时地平线上逐渐的升起一道广阔的烟尘，渐渐的向着这道城墙过来。
　　随着视线的凝聚，谢书生透着面甲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的失望之色。从小生在这长在这，谢书生从那位早就去世很久的，却同样在这城墙上站过的父王那里听说过很多的故事。父王去世后，谢书生便也来到了这座城墙上。
　　城墙下，虽然升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军中锣鼓喧天，却怎么也没有让谢书生感到恐惧。而且，他相信，此时这座城墙上大多数的人也只会冷笑一声。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自己脚下的这座城墙会倒在对面那些凶残的敌人面前。高达六丈的城墙，早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天下间那座最为雄伟的帝都的城墙。虽然这里的城墙明显的存在着逾制的地方，却从来没有一个王公大臣会对此做出评价。
　　“你这次带回的消息很重要，张将军已经下令抽调内地的军队前来武屏。”不知什么时候，谢童已经回头对着谢书生说了起来：“本来还在担心你能不能逃回来，不过现在看着你这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看着谢童眼中露出一丝长辈才有的关怀，谢书生也是微微一笑。作为自己父王的几名同袍兄弟之一。谢书生并没有怀疑谢童的真情，也是微微躬身回道：“叔父，这次对方和往常有所不同，他们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吧。”
　　听着谢书生的话，谢童轻轻一哼：“量这些异族也不敢有所动弹，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他们能够站到武屏上来。迟早有一天老子会带着崽子们杀到他们老巢里面去。”
　　随后，谢童便用一股异样的眼神注视着谢书生。
　　早已习惯了这位叔父性格的谢书生只得嘿嘿一笑，脸色却是阴沉下来。自己是知道叔父希望自己能够尽早继承父王的位子，但哪有那么容易的。至少现今，就已经有着无数的困难盘横在自己面前。
　　看着谢书生的反应，谢童也没有多说什么，作为了解情况的人只得叹息一声。
　　此时，城墙下面无数的军队已经列阵成型。专门为这道六丈高的城墙制作的攻城器械也被缓缓的移动到阵前。
　　这些军队以及他们的部落种族有着一个统一的称呼，那便是异族。一个在无数个时代前从东方土地上被驱逐出去的人们。因为仇恨的作用，无数个时代来一心便想着能够重新回到他们的祖地。
　　“弓箭上弦，床弩准备，石炮、投石机等待命令。”
　　好几名骑着战马的士兵在城墙上来回的奔跑着，传达着谢童的军令。
　　面对熟悉的敌人，即使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像是演习一般，所有人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自己的事情。
　　跟随着谢童来到城楼上的谢书生，静静的看着城墙外开始移动起来的敌军，脸上露出一丝蔑视。
　　战争一触即发。
　　随着异族军队一架投石机将数十斤的石块扔到城墙上时，战争便激烈的展开。
　　无数的攻城器械被异族移动到城墙下面。城墙下的士兵便像是一个个蚂蚁一般，向着这道阻拦了他们以及先祖无数个时代的城墙攀爬。
　　而在城墙上，床弩、石炮、投石机各种武器张开它们的血腥巨嘴。一枚长长的弩箭被床弩射向城墙五百步外的敌军，一瞬间便有数名敌军被串在一起。
　　而在经历了无数道阻拦后攀爬上城墙的敌军，却又在第一时间被无数的士兵用各种武器杀死，然后尸体被推下城墙。
　　战争是残酷的，才开始一小会，整个城墙上下已经是一片炼狱景象，到处都是打斗，到处都是嘶喊声。每一个地方似乎都躺着一具尸体。
　　然而这样的地狱般的场景，在场的所有人都经历过。
　　凭借着二品武者的实力，谢书生周身一直没有一名敌军能够靠近，而尸体却已经堆满了一地。
　　战斗一直到夜晚才结束，而异族军队却是将大营驻扎在了城墙三里外的地带。
　　似乎，这一次的战争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