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鹤村

　　将军府的事告一段落，武谦和程雪凌开始说起了其他的事。
　　“你离开的时候李损少爷过来了一趟。”
　　“二少爷？他干什么？”
　　“他给我留下了几粒丹药，还让我转告你两个地名，说你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那里。”
　　“哪两个？”
　　“将军府和小鹤村。对了，小鹤村就是我前几日去的那个村子。”关于李损提到的这两个村子，让程雪凌也感到有些意外，她左问右问，可是李损就是不愿意和她说，所以她只能问武谦了。
　　“我知道了，你再休息两天，两天后我们再去一趟小鹤村，顺便再把你身上的阴气彻底断了根。”
　　“真的吗？”程雪凌有点兴奋，武谦出去办事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最多是在叫上李损和武岚同行，至于天麟阁中的成员，能被他叫去帮忙的一个也没有，于公于私，程雪凌都觉得自己是得到了武谦的认可。
　　“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两天要是不能完全恢复，我是不会带你去的。”
　　“当然。”程雪凌一挑眉毛，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李损少爷那天过来之后说要回去处理家中事务，暂时不能来阁里了。”
　　“当然，我想他应该也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了。”武谦心中一喜，他和李损确实是心有灵犀。
　　打发了程雪凌去好好休养后武谦自己也留在了天麟阁，于是天麟阁的人们第一次看到他们的阁主连着两天住在阁中的样子。
　　姑且是为了履行阁主的职责，武谦询问了这一年中的大小事务，这种“反常”的举动，甚至令有些人感受了不安，他们觉得要不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武谦才不会关心阁中事务，对于此种留言，武谦也只能笑笑了事了。
　　最令武谦感到头疼的则是天麟阁长老们的问话。这些长老们的权利不在阁主之下，可以说阁主不过就是处理日常事务的人，而真正的实权在他们手中，这也就是为何天麟阁有武谦这样一个不合格的阁主还能正常运作的原因。
　　不过这次的问话倒是异常轻松，但凡有什么武谦懒得解释的东西，全部推给自己身体有恙，反正那些老家伙们就算气得胡子翘起来，也在这件事上拿不出反驳他的借口。
　　小鹤村在清州城郊外，距离清州城较远，村民自己种地养蚕织布，大半的生活都能自给自足，偶尔回到城中换些东西回到家中补足家用。在繁华的清州城和它的周围，小鹤村是一个贫困的所在。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凑齐了全村的余钱也没有几两银子，城中的高门大户对这些他们一顿饭就能挥霍掉的银两怎么可能感兴趣。像他们这种委托，也只有程雪凌会“傻乎乎”的接受。
　　“我家从小就贫困，看见那些和我曾经一样的人，总想帮他们点什么，可惜……”
　　明明怀着一个帮人的心，却没有做成事，这种心理落差感全部化为了自责，要是不能解决，憋在心中早晚会变成心魔。
　　而当程雪凌怀着这种心情的时候，武谦说要帮她，她自然感激万分。
　　武谦这两天也没闲着，他不知从何处找到了清州城的地图，他虽然住在这里很久，可是从图上看清州城的全貌还是第一次。
　　地图的纸张已经泛黄，据说这张图是从将军做城主的时期传下来的，纸张稍微用点力就会破损，武谦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它平摊到地上。
　　这图虽然已经老旧，可是却极为细致，虽然经过百年的变更，有些地方都已改变了原貌，但是全城的地势风水却没有任何的变动。
　　武谦之所以选择这张图还有一个考虑，这图足够大，连偏远的小鹤村都能够容纳近来。
　　凡是一座城的发迹与兴盛，皆离不开地理风水，清州城被山水环抱，是绝佳的地貌，难怪不少人会拼了命的想搬到这里。
　　然而大自然不会有完美的地方，再好的地方也会有那么一两处风水死地，武谦根据图上推算，清州城的两处风水死地正是小鹤村和将军府。
　　疑问随之而来，小鹤村是些无知村民也就罢了，将军府怎么会坐落在这种地方？而且风水死地是天然形成的，并不是后天人为，难不成是有高人想要做局困住将军？还是将军自己选择坐镇风水死地不贻害外人？
　　这种猜想虽然在现世没有意义，可的的确确关系着将军死后的评价，又或者说将军本身就如他自己表白的那样是个好人？
　　——我是个活着的人，所以要为活着的人说话，但是如果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没有冲突，我也不妨替他们做些事。
　　武谦并没有那么冷酷无情，他只不过是更重视活着的人而已。
　　根据地图上所载，小鹤村偏北的方向有一处李家祠堂。这个地方武谦还有一些印象，几百年前清州城大小李家并称，大李家就是李损他们这一族，而小李家据传是大李家的分家。
　　大李家一直兴旺至今，而小李家随着城破后就消亡了。小李家消亡的第二年，还有些人来祭拜，第五年还有零星的人来凭吊，第十年人们只有感叹怀旧，而现在已过百年，人们早已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家族的存在。现在唯一还在陪伴他们的只有荒草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武谦和程雪凌从中午就出发了，他们要在晚间子时最容易滋生阴气的时候赶到小鹤村。
　　出城后二人租了一辆马车，他们想尽可能的保存一些体力，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会儿会遇到什么问题。
　　然而马车车夫将车赶到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就催促他们下车。
　　“二位，小鹤村实在是太远了，到那儿就已经是夜里了，小老儿一个人赶夜车实在是害怕，二位行行好。”
　　“你上车的时候也没说不去啊。”程雪凌质问道。
　　“嘿嘿。”车夫只有干笑，他是怕自己上车前就说不去那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而且他看武谦和程雪凌不是凶恶之人，才敢如此。
　　欺软怕硬才是人之常情啊。
　　武谦和程雪凌现在也没有功夫和他矫情，扔给了他几个铜板当做路费。
　　“二位，你看我这一趟……”车夫瞅着这几个铜板，显然达不到他心中所想的数额，他还想再多要些路费，这一下可把武谦惹恼了。
　　“滚！”武谦大喝一声，浑身散发出杀气。
　　车夫被吓了一跳，身子一哆嗦，再看一直沉静的武谦突然变得凶恶起来，也不敢多说废话，架了马车悻悻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