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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明显的就是牙齿和手爪！
犬牙更长，更明显。
手爪变得更加僵硬，手指甲更长更坚硬。
“这是……那个计划！”
杨隋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心里嘟囔起来。
并没有说出来，可能是怕身边这些人听到。
反倒是韩长青和老朱眼神波动，似乎也想到这个。
“另外，典狱长，你们再感受一下他现在身上所发出来的气息。”
军医并没有看出三人的脸色变化，继续说道。
三人一愣，旋即认真聆听空气里细微的声音。
同时，仔细的感受狄阳身上此刻所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
片刻后，杨隋轻声细语：“呼吸虚弱，有些凌乱，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他现在的心境很不平和。
这是……细细的感受……细细的听……他好像在……”
“对不起……对不起……”
仔细的聆听，可以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但是狄阳并没有开口，完全是用嗓子哼出来的。
所以，显得有些儿虚弱。
不断的重复这三个字，语气沙哑，带着一种浓浓的愧疚和心痛。
突然，狄阳睁开了眼。
猛地扭头，滴血的眼睛打量着门外的这些人。
不过似乎还是没有意思，因为整个人显得格外呆滞无神。
“他这是在跟谁说对不起？”
韩长青忍不住的询问。
杨隋和老朱同时紧皱眉头，也有些疑惑。
片刻后，猛地想起来狄阳来到这里之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他的兄弟全都死在战场上了，他因为血洗了蛛网基地，这才被送来。
所以，他是在跟自己的那些弟兄说对不起！
绝不可能是对蛛网基地的那些人说对不起，如果他真的心怀愧疚，当初就不会血洗了那里。
恍惚中，杨隋突然有一种错觉。
他现在这种状况，除了是因为那个计划，更多的是……战后综合心理症？！
战后心理综合症，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
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
这些经验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
主要症状包括失眠、恶梦、性格大变、情感分离、麻木感、疏离感、易怒、过度警觉、失忆和易受惊吓。
这种症状，大多出现在军人的身上！
虽然狄阳现在是一名囚犯，但好歹以前也是一名军人。
这时候，杨隋试探性的想要往前靠近。
但，双脚像是被挂上了锁链，变得沉重起来。
狄阳现在是半昏迷状态，但给人的危险感却没有削弱，反而更加强烈。
即便是他，心里也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几丝警惕。
因为狄阳的存在，整个牢房像是一种无形气场给笼罩住了。
看上去里面沉寂平静，但只有进入里面才能体会到那种毛骨茸然。
谁也不敢确定下一秒之后，这看似半昏迷的狄阳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会怎么样的生死相向。
杨隋清楚战后综合心里症，他身边的战友经历过一些。
据他观察，现在狄阳的这种状态，完全就是无法忘却弟兄们一个个接一个的死去，是想彻底沉浸在之前的战争之中，
想要进去帮忙，可有些犹豫。
虽然常年待在火烧岛，但他还是听说过狄阳的一些名号的。
他的实力、他的凶狠、他的手段，都属于特种兵中的特种兵。
很多时候，千万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蒙蔽。
尤其，现在的这种古怪表现。
表面上看，狄阳现在没有任何伤害，还七窍流血。
可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头随时有可能咬断你脖子的饿狼。
沉默了稍许，长孙千文轻轻点头。
手指划过着，杨隋悄无声息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在谨慎的戒备中，缓缓推开房门。
一旦出现意外，在战后综合心里症和那种计划的双重影响下，狄阳陷入暴走状态。
那么，杨隋还可以放抗一下，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对不……对不起……”
似乎是听到开门声，狄阳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明显提升了几个音调。
沙哑、干涩、内疚、痛苦，种种情感冲击着狄阳，让他精神几近消耗殆尽。
杨隋指了指其中一名女军医，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
那名军医一手麻醉针，一手手术刀。
麻醉针是用来麻醉狄阳的，手术刀是用来防御的。
别看是女军医，但在整个九狱天牢的军医里，医术算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杨隋也不会没办法的选择她。
要知道这种时候，选择一个男军医进来是最为安全的。
两人精神前所未有的紧绷，保持着警惕和谨慎。
慢慢的来到病床边上，站在了狄阳身边。
嘎吱！
可能是没有注意，不经意的碰撞了一下木床。
随着晃动，发出轻微声响。
两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生怕惊醒了狄阳。
杨隋甚至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出手将其制服。
尽管可能会造成伤害，但在这种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呀。
这时候，狄阳动了。
嘴唇轻轻呢喃翕动，没有发出声音。
口型依旧是……
对不起！
突然……
身体一歪，轻轻的靠在了女军医身上。
双臂一揽，将其娇小的身躯给抱住。
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紧的让人窒息，让女军医都感到了身体发疼。
似乎，是担心她的离开。
身体冰冷，微微颤抖。
嘴巴流血，轻声呢喃。
狄阳此刻的样子，格外的无助。
女军医紧绷着身体，小心翼翼的挣扎。
可她越是挣扎，狄阳手上的力量就越大。
脸上没有表情，可竟然流露出了几分凄苦。
一旁的杨隋不断挥手，示意女军医暂时先缓缓、先忍忍。
嘴巴在颤抖，呢喃想起：“弹头……疯狗……虎崽……骷髅……鬼手……我对不起你们……”
那副可怜的表情，让女军医一阵心疼。
犹豫良久，无奈摇了摇头。
任由狄阳抱着自己，心底慢慢的去缓解那份警惕和紧张。
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狄阳。
轻声一句安慰：“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