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读趣阁 / 武侠仙侠 / 此生剑 / 第七回 云压境无由觅援军,山覆水生计请奇兵

第七回 云压境无由觅援军,山覆水生计请奇兵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次日天晓,项元吉领着众门人会在剑门关上,左右架起两面鳄皮战鼓,着两名彪壮门徒,赤裸上身,奋力擂鼓。
  山下诸人听了,不知是何缘由,竟来北面关下。
  巫正襟往上看视,见两面战鼓擂得正劲,剑门关上高悬一面凤凰旗,关门大开,有十二短衣少年在关前舞剑,手段个个不同,是剑宗六禽六兽十二镇山剑法。
  关上项元吉见巫正襟携众来了,冲下喊道:“红皮老道,你也算一代宗师,如何不知深浅,拖着这些旁门败类来我剑宗取死。”
  一声喝罢,早怒了关下这些好勇斗狠之徒。却看巫正襟,天生一幅赤面长须,喜怒不见于色,捋须笑道:“好后生,你年幼不识真人,也要记得痛。”
  项元吉少年意气,哪里放在眼里,“老道,我看你年岁大了,饶你一命,可敢让你这些兔子狐孙与我等弟子较量较量?”
  言罢,山下早嚷成一片。未待巫正襟点兵,早跳出隗门山夔家四兄弟。巫正襟看去,个个面目黧黑,圈脸虬须,膀阔腰圆,颇有一身力气,方才气急了脸,黑里透红,就要厮杀。
  巫正襟准了,四人阔步上前。
  关上十二人早已收了剑,列成阵势,只待厮杀。
  这边夔家老大仗勇向前,自报家门是夔金虎,夔木狼,夔水蛟,夔火龙。
  言罢,已跳出噩虎剑段二淳前来较量。夔金虎亦不含糊,挥拳便上。二人拳脚过场,各有玄妙。夔金虎仗一身勇,挥一膀力,打得甚猛。段二淳乃是莫留行亲传弟子,也不让他便宜,拳熟腿热,便亮出青云剑来。
  此一路噩虎剑法为剑宗看家之学,弟子初入剑宗,是为门外弟子,先学十二镇山剑,巧者戏六禽,力者逐六兽。六路艺毕,方可拜师,乃是亲传弟子,后有百般精巧,凭师传授。
  此路噩虎剑为兽剑之首,至刚至阳,大斩大劈。夔金虎赤手空拳,接不得锋,只用两臂格挡,那臂上套着铁环,斩劈无碍。噩虎剑愈杀愈猛,渐生气势。夔金虎不能强拒,大喝一声,奋挥右臂。段二淳急忙后倾,险些着伤。夔金虎抽出空来,翻身后撤。眼觑一石,一臂震裂,飞掷山石。段二淳飞腿劈碎,勉强接住。夔金虎看看无法,回身示意兄弟,夔火龙见势迎上,二人退去臂上铁环,握在手里,上前厮杀。
  噩虎两面受敌,这边已恼了擒豹,拔剑欲上,被一旁栖鸾拦住,原来是一女子,唤做穆流心,是魏崇古座下第一女弟子。
  穆流心振剑前驱,来助师兄,与夔家兄弟对阵。
  段二淳剑法噩虎,大开大阖,风势强硬,与隗门铁环硬敌。此番穆流心仗剑助阵,鸾凤不比噩虎,左功右击,变化无际,使夔家兄弟有力不得伸。夔金虎大怒,飞出铁环,段二淳来护师妹,横剑格挡。这隗门铁环乃浑铁练就,加之飞旋,直把青云剑劈作两截,打在段二淳正心,登时吐出血来。
  这边夔火龙见势,亦飞出铁环,穆流心知了厉害,忙避开重心,复用剑去勾那环心,顺势借力,反又飞出。夔火龙不意飞环被破,躲闪不及,被当头一击,登时毙命。这边夔家兄弟见火龙被自家兵器折了,怒不可当,皆上前争斗。
  穆流心护住段二淳,其余十弟子拔剑上前,刚柔交错,将夔家兄弟围在垓心。关上项元吉见战得凶猛,令擂动大鼓助威。关下有西南娄山派,披发涂身,装扮皆奇,随行带有牛角长号,亦吹动助阵。其余各色人等纷纷敲动金铁兵器,杀气升腾。
  剑门关外战得热闹,鼓号不息。那四面围山的都是南国各山各派,或有交好道宗之人,或有为道宗所挟之辈,亦有不少钻营门路的左派,本就乌合之众。闻得剑门比武,皆忍耐不得,要去热闹。只有道宗弟子不敢妄动,静观其变。
  山上莫留行、司囚心定了商量,趁山北大战,悄悄沿山南无由径下山去了。那山下有巫正襟座下弟子钟玄、贾元,皆成名之辈,领着一班道宗弟子日夜守着。贾元知道山北正在酣战,焦急不知战况,只能与钟玄望着山北陡峭,不可登攀。
  正无聊赖,莫留行忽从一旁杀出,将众人唬得一震。上前数个小道正欲阻拦,哪里抵得莫留行悍勇,掌中一把五金锻剑,唤做“锦戈”,上下翻飞,疾行不驻,众人不敢拦阻。贾元见势,接住厮杀,使出道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但见锦戈颇利,削风有声,不敢硬接。一旁钟玄亮出护身戒尺,浑铁打制,宽处为盾,窄处成锋,来战莫留行。贾元见占不得便宜,从两侧缚腿处取出虎齿钢刺,前后盈尺,首尾藏锋,拿在手中翻转。二人与莫留行战在一处,打得热闹。十余小道围在四周,助不得力。
  莫留行初时劲猛,招招险峻,把贾元杀得冷汗直流。此时腹背受敌,便收了攻势,护住要害,转攻为守。钟贾二人与莫留行厮打在一处,急攻不下,脱身不能。正在僵持,身后又飞出司囚心,迅雷之势,横穿而过,一手挥出铁丸若个,乃是剑宗独门暗器,原是凤凰山上富有铁矿,每到铸剑之时,收拢边料,混同朱砂,锻成团风之形,有指尖大小,过火弹人最毒,唤做凤凰丹。司囚心飞出凤凰丹,把道宗弟子打得头破血流,却不恋战,奔走去了。
  这边钟玄、贾元被唬得厉害,尚未回神。莫留行忽地振地而起,手中锦戈左右翻飞,倏地朝钟玄颔下而去,是一招骊龙探珠。钟玄慌忙遮挡,左臂中伤,好在保住性命。
  莫留行得手,并不恋战,转身便走。贾元欲追,被钟玄拦下,“你我非莫留行之敌,放他去吧。”贾元方罢,转思又道:“这山南不知有何密径,如何跑出二人,如有大队下山,我等如何拦得住。”钟玄笑道:“岂有小径行军之理,此必是山上慌乱,求取援兵去了。”贾元惊悟,“若此,方才为何不追,你我岂不犯大冒失。”钟玄道:“贤弟好痴矣,你我修道之人,一心岂在杀戮。师傅威压剑宗已是不义,何必赶杀殆尽。着一弟子,去报知师傅罢了。”
  说罢,贾元尚心怀忐忑,着人去山北报信。众人为钟玄止了血,复在山下守候。
  山北剑门关外,夔家兄弟被剑门弟子围在垓心,十弟子各按部位,刚柔交济,把金虎、木狼、水蛟杀得胆颤心惊,三人身披数创,眼花耳鸣,只觉天上万剑飞舞,眼前无端铁壁,再出不得。大哥金虎看看尽了,再撑不住,一头向前撞去,磕在剑上,呜呼去了。
  阵外巫正襟眼看不妙,恐折了士气,便回身顾望弟子何云卿。云卿归在道宗门下业已十载,年岁算不得长,然心思机巧,颇得器重,被巫正襟收作关门弟子。何云卿会意,知会师兄弟剑术精湛者,一行八人,提剑跳进围中,按先天八卦部位,剑法极玄,勾连无隙,把夔木狼、夔水蛟护在中心。外围剑宗十弟子挣力围住,相互照应。内围道宗八人随势运走,每一走位,便成一极。待何云卿走到乾天之位,杀气升腾。云卿运起极玄剑法,在乾位打开缺口,围内木狼、水蛟急忙逃出。云卿归位,又转一极。外围剑宗弟子看看招架不住。一旁穆流心急忙插入,关上项元吉见势亦飞跃下关,来补段二淳之位。噩虎、栖鸾照位,十二镇山剑围成阵势,再无缺漏。
  山上得知莫留行与司囚心已冲出围去,翁醉墨即下剑门关,见道宗极玄剑正与镇山剑较劲,阵内先天八卦,阵外刚柔两极。关上鳄鼓雷动,关下牛角风吹,那一般豪侠之士皆敲打兵刃助威。这番热闹,直杀得走兽封穴,飞禽远遁。
  关外巫正襟已知山南求取救兵去了,眼看阵内一时攻打不下,便欲亲身陷阵。关上翁醉墨见关下僵持,一时不能得利,惟恐有失,便命敲动金铃。
  这边剑宗弟子听闻鸣金,便卸了阵势,急急退去。何云卿不知何故,身后巫正襟飞身上前,急命拦住,道宗弟子急忙追赶,被关上箭弩射退。
  巫正襟眼见剑宗弟子退回关内,项元吉在尾断后。甚是悔怒,向关上大喝:“翁醉墨,江湖一瓢浊酒,我哪个浮沫不曾见得。你若不能扶起你师父斗我,纵请再多救兵也济不得。”
  那元吉在尾断后,听得忿忿,看着众弟子都进关去了,复回身又去与巫正襟争斗,被何云卿接过。关上翁醉墨怒喝元吉回关。二人已厮杀在一起,脱不得了。元吉恃力仗勇,剑气凌人。云卿身轻体健,招式诡谲。两人身段漂亮,厮打得甚是精彩,关外不住称喝。
  翁醉墨召元吉不得,欲闭关而不可。巫正襟命云卿丢过元吉,带人抢关。云卿得令,仗着身巧,挣脱元吉,往关口而去。元吉欲追,被巫正襟喝住,“好后生,可敢与我过招?”元吉大叫:“如何不敢。”回身便与巫正襟争斗。
  关上翁醉墨见元吉恋战,回不得了,便急令闭关。当年陆行休立宗凤凰,以墨为学。墨家擅机关精巧,只是年代久远,止于皮毛。纵然,这剑门关已是机巧非常。何云卿眼看关口在前,霎地关上,又惧关上弓弩暗设,便携众回了。
  这边项元吉仗剑直取巫正襟,左右皆欲救。巫正襟毕竟道宗之主,一代宗师,如何怕得初生牛犊,摒退左右,要看元吉身手。
  元吉手中极目剑,乃翁醉墨所赐,正是翁门大弟子,三代第一剑。项元吉奋挥左右,连斩三剑,势如风火。却看巫正襟并不着慌,不捻兵刃,背手身后,悠然闪过。元吉看那剑剑只差分毫,一点未伤,心下大惊。巫正襟眼见元吉惊慑,不禁大笑,“好孙儿,你师父还教了你甚么,一并使出来吧。”元吉被羞,怒不可遏,遂借左手持剑,不从常法,敞开门路,舞起凌云四式。下起鲲变九天,扶摇而上。上起风龙探海,波诡云谲。左路金雕摄日,右转蔽月朱鸾。一气用尽。再看巫正襟,解下佩身八卦盘,掌心大小,握在手中,后有锁链,缠在中指,伸展由意,随剑而动。项元吉一气挥了四剑,那剑尖都刻在八卦盘上。元吉在凤凰砺剑十余载,何曾见此功夫,登时慌了。却见巫正襟正中探出八卦盘,元吉慌忙横剑格挡,应力撞在当心,吐出血来,剑便折了。元吉转身欲走,又被巫正襟飞出八卦盘,缠住脖颈,拽了回来,命左右弟子绑了。
  关上众人大惊,翁醉墨面色如土。巫正襟笑道:“贤侄,你这好弟子性气太盛,怎可教他这路不要命的打法,我如今替你管教管教。”
  关上剑门弟子欲救元吉,被翁醉墨喝住,闭紧关隘。
  关下人等见巫正襟擒了项元吉,声势大震,皆焦躁向前,谢千秋怂动诸人,趁势夺关。一时间,兵刃并举,喊声震天。
  关上申不辰压住阵势,指挥弓弩,剑宗弟子来往守卫,将山上备的守城器械尽皆拿出。山下中箭摔伤无数,渐渐靡了。
  巫正襟见状,喝退众人,命弟子将项元吉绑缚在前,推到关下,望上说道:“你这弟子脾气虽暴,还算有几分根骨,成人不易,杀了可惜,你把关门打开,我叫弟子把他放了如何。”
  元吉是翁醉墨座下首徒,干事得力,向来爱之如子,如何不愿活之,但又岂可为一人之情损一门之利,故不能决。一旁魏崇古心有计较,与众人谋之。众弟子救人心切,以为可行。翁醉墨只是不言,申不辰以为虽有风险,但可一试。计定,魏崇古对巫正襟道:“世伯乃得道高士,自然不同孩子一般见识。崇古代元吉谢罪了。”说罢拱手施礼,又道:“世伯可先放逆徒过来,弟子自然放关,你我平地论剑,如此可好?”申不辰一边指令众弟子悄声上山,只留十余人守在隘口,以免生疑。
  巫正襟思量有诈,但心无它法,欲将计就计,便应了魏崇古。待到午后,令何云卿押送元吉。云卿承令,转身欲走,又被巫正襟叫到身边,窃窃耳语,云卿面露难色,不能不应。云卿走后,巫正襟又嘱咐诸弟子,欲见势夺关。
  关上魏崇古见云卿一人持剑,押着元吉向关下走来。元吉两手背缚,冠发披散,嘴中衍血。翁醉墨看着甚是心痛,垂头不视。项元吉一贯骁勇,此番剑折门前,羞愤难当。剑宗向来以剑为尊,剑犹命也。门人入山,先持木剑习镇山剑法,或十年乃成,或半载便就,然后可以拜师。拜师之日,弟子焚所用木剑烧一杯敬师之茶,奉给心仪长者,若不受,可转奉他人,长者皆不受,即时下山。长者若受,便饮此茶,取所铸利剑以赠,师徒礼成。元吉方才吃了一击,虽不致命,但悔折了极目剑,此番又被巫正襟以质换关,羞愤不已。抬头望关上,见师傅垂头气丧,自度使师门受辱,无颜回山。被云卿押着,步履沉重。
  魏崇古见元吉到了关下,云卿在身侧看护,即命开门。门方半开,关外道宗弟子急忙前冲,要来抢关。魏崇古摸向腰后,有一把弯刃短匕,倏地飞出,曲线划过云卿胸口,飞在元吉身后划开绳索。元吉松了双手,关上申不辰已飞下锁链,要元吉抓住,急拽上关。元吉心中郁郁,不似先前登岩似飞。云卿未伤筋骨,复又握剑,看元吉正在半空。巫正襟先前嘱意云卿,门开便杀元吉。云卿见元吉就要上关,仍在犹豫,身后忽有一物飞出,打在元吉脑后,即时死了。云卿回身看,正是巫正襟飞出八卦铜盘。左右门徒人众争往夺关,未到关口,只听两侧山崩水啸。关口众人惊慌不已,是魏崇古命人炸开了关后镇山的凤喉石。那剑门关本来设的巧妙,陆行休又命人引了一山活水,皆从此绕凤喉石而过,只备一朝强敌扣关,炸石毁道,漫山水文汇到此处,借山之势,奔涌而下,以为屏障。那覆水直打到缓处岩壁之上,又顺山势流回山地。何云卿急急飞身下山,逃得性命,回身看,见飞瀑直下,倾泻十丈有余,剑门关已被压在水下,成了护山屏障。剑宗弟子已尽皆上山。
  巫正襟携众人纷纷后撤,停在山脚休憩。
  翁醉墨见山北解了围,恐东西两翼遭险,又多点弟子护卫。那东西山路草木尤多,正如凤翼多羽,山腰亦各有一关,东为左刃关,西为右刃关,着人在山关下路生火熏烟,山下众人望高徒叹,迷烟障目,不敢轻动。
  巫正襟料山上箭石已尽,剑门已失,再向上攀便有开阔之处,容易进山,地利一尽,翁醉墨命不久矣。只是愁思这飞瀑直下,不知有多少源流,几时流尽。
  谢千秋为死了鞠长恨,痛哭一场,择地把鬼王使葬了。回来见众人默默,是为飞瀑发愁。魔王使心思复仇,眼见一水蔽关,人皆去了,心下有了计较,回身与众人谋道:“几位英雄,且等这飞瀑流尽,不知要到几时,我等只管一屁股坐在这儿,待翁醉墨援兵一到,岂不罢了?”钟玄在侧,听得不快,斥道:“你可有本领,送我等飞到山上?”谢千秋冷面笑道:“在下不才,早年错认北镇乌紫丘为师,只为吃不得苦,与兄弟鞠长恨私逃下山,往夷陵投入夷山洞主门下,学得这一指一镖,如今是废了,却还有一身履水之术,只是学得不精。”众人闻言兴起,转又垂头。谢千秋又笑,“我看这飞瀑,不过山流汇成,全凭山势,夸不得口,我要往夷山求得老师亲至,履此只如平地。到那时趁夜上山,我丢下绳索,着几个英雄上来。我等暗中袭了左右两关,诸位可趁势抢关,必能得手。”
  众人听得热闹,只不知这夷山洞主可果有此机巧。巫正襟默默听着,心中信不真切,只念一试无妨,便也不多语。
  夷陵至此路不甚远,谢千秋当夜便去了。
热门推荐
苟在妖武乱世修仙 苟在妖武乱世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