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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语音电话响了,是红雨。阿菲也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哥,这都快五个小时了,你到哪了。
哦哦,红雨,不好意思,我貌似没留神,走超了。我们前面的五月城碰头吧。
开车不能走神啊,照顾好菲姐。
知道了。我在五月城北出口下高速了,我看导航显示附近有一个商务广场,我们在那碰头。你们想吃什么?
都这个点了,有啥吃啥吧,我们在服务区随便垫了点,撑得住。
慢点开车。
好嘞哥。
广场的停车场依然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我停下车,看到一楼的咖啡馆。五月城咖啡馆。
落地玻璃上手绘了泥土、大树、绿叶、金色果实还有爱心。咖啡馆里面是整体的灰暗色调,音响里缓缓放着唱片。里面沙发和座椅上的人都满了,唯独落地玻璃的横台上空无一人,余留四五个高吧台椅。
见我发呆,阿菲拉着我就往咖啡馆走。
干嘛?
不管你累不累,都需要一杯咖啡。
不了,你又不能喝。
我可以喝别的。
咖啡馆里温度很高,一时间我们都热出了一身汗,我们微微敞开领口,我点了一杯dirty,给阿菲要了一杯热牛奶。回头的瞬间,阿菲不见了,咖啡馆的门徐徐关上。
五分钟后,dirty、牛奶、阿菲,同时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用纸巾擦干阿菲头上的雪花,问她跑出去干嘛了。她喘口气,告诉我,里面的超市关门了,她跑了很远,去24h的便利店里帮我买了刮胡刀,放刀片的那种,且只有那种了。
酒店里都有一次性的,买了也是浪费。
我不要你用一次性的,我只要你用我买的。
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就是不行。
快喝杯热牛奶,暖暖身子。我去洗手间。
我拿上剃须刀,关上卫生间的门。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始刮掉肆意生长的胡须。
我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刮胡子,可能在那一瞬间,我只想看看没有胡子的我是什么样子吧。
双下巴,油面,小嘴,红唇。没有了棱角,脸颊是堆笑的福包,还有浅酒窝。
我走出卫生间,走到阿菲身前,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拿纸擦干嘴角。如果后悔,现在就告诉我。我微笑冲她说。
阿菲被我没有胡子的样貌惊得合不拢嘴。由惊到平静,由喜到温柔。你有多久没有清理面部了,油死了。说完就开始帮我挤面颊上的黑头。你看看,全是脏东西。平时都不洗脸么?
嗯。
脏死了。干干净净的不好么?
好。
她又搂着我的胳膊,把头依偎在我的肩膀上,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雪花和络绎不绝的行人。
好想这样靠着你一辈子。
我也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咖啡店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开了,灯也变得更暗了,温度也降了下来。老板娘从搭建的二层楼梯下来,打开了咖啡店中间的电火炉,假火如同真火般燃烧了起来。
我们转身,是我们打扰到了么?要打烊了么?
啊?没有没有。老板娘急忙挥手。
细细望去,她是一个丰满且干练的女人,扎一个歪辫,黑皮裤、高跟黑皮鞋、绣花袄,略显婴儿肥的脸上挤满了化妆品的痕迹,让人不禁想捏一把。她的嘴很小,但是很突出。牙很白。
过来坐吧,靠窗户那边冷。是在等人么?她问,有些岁月的嗓音。
算是吧,我们也可以不在这等。
不用,我这里24小时的,你们尽管呆。
伴随着凌晨的钟声响起,两个店员告别了老板娘和我们,离开了咖啡馆。我猛然意识到,今晚上,我没有头晕。
我握紧阿菲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又要头晕么?她关切地问。
没有,恰恰相反,今天省了一块糖。
是我的甜治好了你的头晕。她知道自己说这话自己都麻,于是低着头把头往我怀里塞。
小两口真恩爱,老板娘一边擦咖啡机一边笑道。
也没有,我们这是第一天,准确地说,几个小时前。
阿菲不高兴地打了我一拳,还挺疼。
五月城是个好地方啊,老板娘感慨万千地说,来旅游么?
嗯。
为什么冬天来?这里冬天又潮又冷。
路过,短暂停留。
是啊,我这里每天都有很多过客,也都是路过。
您真幸福,每天都可以见不同的过客,看他们在你这小憩,然后听他们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是啊,挺好的。老板娘挤出一个微笑。还喝点什么?我请你们。
不了,我们一会就要走了。
喝点吧,聊聊天,不急。她边说边把辫子扎到头顶,像一个葫芦娃头顶上的葫芦,很好笑也很可爱。
美式怎么样?
谢谢,一杯。她身体不舒服。
伴随着萃取完成的声音,老板娘端过来一大杯美式和一块奶油芝士蛋糕。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
多少钱,我付您。
都说了请你们了,不要客气。
可我们终究也是这里的过客,帮不了你太多。占用着你的地方、时间,再免费享用你的劳动成果和原材料成本,实在说不过去。
没关系,那就留下你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