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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再造澶渊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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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询无妨,下官知无不答。”李纲正襟道。
  “金兵不日将至,李侍郎凭汴京城防之固,固守待援,可有信心抵御金军至各路勤王到汴京?”
  “有!”
  “那好,待各路勤王师如期而至,李侍郎欲如何?”
  “太原城尚在死守,金军西路军被牵制,斡离不率军渡过黄河,孤军深入,可遣一军绕至背后,断其退路,剩余诸军共击金军,胜负可料。”
  “斡离不兵败,金军西路兵尚在,李侍郎又将如何?”
  “金军西路统帅粘罕,久攻不破太原,又闻斡离不兵败,自会退兵至山外,如此,两路金军钳制之势已解。”
  “承李侍郎所言,可解金军之围,然则,金军此番损失斡离不一路,不过九牛一毛。石敬瑭献燕云十六州归外族,自此中原门户大开,我朝建国之初,太祖、太宗未尝不想收复,皆铩羽而归。若金人为报斡离不之仇,再度来袭,又当如何?”
  “一则,河北之地,坚壁清野,作为缓冲,山西之地,以太原构筑防御中心。二则,重构建黄河防线,整兵秣马,以待战机。”
  “征多少兵?秣多少马?才够?”
  李纲回答不上来。
  “李侍郎不答,本相来答。政和四年,金于出河店以三千军破辽十万大军;政和五年,金于黄龙府以两万骑兵大破辽军二十七万;同年,金于护步达冈再破辽军七十万,至此,辽灭,塞外漠北诸族共尊金为主。此番斡离不率军四万与郭药师合计六万,孤军深入,我军以逸待劳,固能胜之。可若金军为复汴京兵败,重整旗鼓,来年率军十万,二十万来袭,届时该如何应对?黄河沿线,千里之远,沿途布防,不下几十万步卒,方可抵御,所需粮草需百万石计。宣和三年,东南方腊之祸,尽扫数朝储富钱粮;宣和六年,河南、两淮蝗灾;宣和七年,河决恩州清河埽,祸及京东、河北,河南诸地,朝廷赈灾八百万贯,重修河堤两百一十万贯钱,征徭役5万人;九月,江南盐引未能如期兑换,引发抛售,白时中以存粮折换金银,收盐引,去存粮一百三十万石。”
  张邦昌沉声问道:“李侍郎言整兵秣马,以待战机,本相欲问李侍郎,需征多少兵?每年需多少钱粮?老百姓需缴多少税?”
  兵、钱、税,张邦昌的三问,不但问倒了李纲,更问倒了朝野上下,谁都知道,打仗要花钱,钱从税收,税从老百姓来,结果便是加深老百姓税收,如此一年、两年、三年,方腊之祸不远矣。
  李纲调整了思路,反问道:“张相以为这仗不该打?”
  “打!当然要打,李相推举李侍郎,目的在于此。”张邦昌又道:“先打赢了金军,让其知道我大宋非待宰羔羊,促其谈判,是故先打再谈,两国约法三章,签订条约,力争百年和平。如此,不需征兵,继不需增税,百姓安康,大宋无恙。”
  不得不说,再谈出一个“澶渊之盟”,保百年和平,确实动人心魄,朝野上下大多也都认同,但赵桓深知这个方案只是大宋的一厢情愿,其结果加速了大宋死亡。
  且说,张邦昌所提出的再造澶渊盟之国策,引得大部分官员的认同,正当群臣就着附议时,终于明白了张邦昌耍的什么勾当的赵桓当即作出了应对。
  “张相言再造澶渊盟,朕有几问,请张相释惑。”
  张邦昌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只要今天说服了官家,主战派就彻底没了希望,故严阵以待,以备咨询。
  “真宗朝澶渊盟,利大或弊大?”
  “虽我朝赠岁币银十万,绢二十万,但边境互市,我朝每年取利辽国远不止三十万银两;辽国与我朝边境纷争不断,澶渊盟后,百年无恙,外不兴兵,民间富裕;澶渊盟后,我朝与辽国来往频繁,辽人多崇尚中原文化,习礼休兵,故有兄弟邦交之称;是故,臣以为真宗朝澶渊盟利大。”
  “朕以为澶渊盟利在当朝,却祸及数朝。”
  “臣不敢苟同,请官家言明。”
  “澶渊盟前,我朝历经太祖、太宗两朝,至真宗朝尚有精兵强将在手,否则断不会北上迎击辽军,此时大宋未失收复燕云之志,然则澶渊盟后,我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每年赠岁币三十万,虽在互市之利,但民心大跌又岂是互市之利可比的?此后历经数朝,至本朝,积年无战,忘战去兵,以至军不成军,不堪一击。张相言利,则澶渊盟利大,朕言兵,则澶渊盟弊大,是利大或弊大?时间已经给出了答案,女真人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短短数年,灭辽胁宋,这就是答案。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女真人站在昔日辽国的都城上时,焉知女真人不复辽人之前车之鉴?”
  张邦昌被驳的哑口无言。
  李纲陡然醒悟,先前沉浸在张邦昌以再造澶渊盟所蛊惑的一些官员,随着赵桓话毕,不觉间更换了立场。
  “官家英明”之类的赞声不绝于耳。
  “官家,臣还有一言,整兵秣马,以待战机,需征多少兵?每年需多少钱粮?老百姓需缴多少税?”张邦昌不甘心,发出最后一问。
  “张相莫只问大宋,不妨将上述三问同送于金人,且看看金人如何答复?金人塞北立国,短短数载,征战不休,诸族部众,各怀心思,若金军所向披靡,则诸族部众臣服,若金军折戟成沙,则诸族部众力叛。大宋较之金国,好比两马异向,同牵一绳,坚持者胜之。张相欲签澶渊盟,赠岁币于金人,岂不知,损己而利他,我朝赠岁币苟合,空家财,散兵力,而金人将岁币用于兵事,则兵马强壮,来日兴兵来伐,不可阻挡。”
  “签订盟约,则互相遵守,金军又怎会背弃誓言?”
  赵桓冷哼道:“司马懿有洛水之誓,东吴有白衣渡江,张相欲将大宋之生死寄于一纸盟约?”
  骤闻得此言的张邦昌,被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他毫不怀疑,如果再继续劝解官家议和,等待他的将是琼州岛的日光。
  而随着赵桓当着朝野上下的面,有理有据的否决了议和方案,确定了抗金到底的路线,主战派欢呼雀跃,议和派一片哀呼。
  张邦昌怔怔而立,目中精光散去,朝堂上的喧闹声皆与之无关,渐渐的,他的内心从不甘,愤怒,无奈,趋变得异常的宁静,以至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当张邦昌闭上了眼,又睁开时,耳边的喧嚣声登时如洪流冲入脑海,一股无法抗拒的疲软感突袭而来,张邦昌倒下了,眼中的那张年轻的,坚毅的脸庞慢慢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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