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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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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雪出了门,王镇瑜迫不及待的在心里对残魂说:“还醒着吗?若是泰王真的杀了你,他会作何处理?”
  残魂没有废话:“彘贼定会将岚雪姬先污后杀,布置出本公子强辱弱婢,但事后被其羞愤刺杀的假象,他再恰巧撞见,一怒之下亲手杀了犯上的奴婢,为王弟报仇。
  今日乃太子于蜡祭完毕,邀齐了37名王室兄弟共聚府上宴饮,必不会为一舞姬和本公子深究此事。原本这便是最好的脱身之法,恩公可想照做?”
  “不不不!”王镇瑜想也没想便三连否认,“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残魂很明白当前处境,如果眼下无法脱身,必定百口莫辩,永世背上弑兄污名,以后只会万世受人唾骂;再说他确实为自己报了仇,帮他即是帮己。
  只是临时想好的计策来不及细细推敲,易在事后被有心人看出破绽,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
  “此间为憩室,出门穿过小花园向西便是王府北墙,墙角设有宾客圂厕。府上侍卫依仗王城戒备森严,自是懒得巡到这里,虏仆奴婢更不会无故前来,方才动静如此之大也未引得人来便是此缘由。
  恩公可将彘贼搬出,照伤口位置猛撞于圂厕步台,既磨灭击伤,又可留下血迹,造成醉酒失足跌碰磕伤之象;
  再将其靴沾血,印下零散足印,沿途也以少许血滴于足印周围,延至室外花园,最后抛尸入井,便能引人猜测是其伤后血流不止,呼救未应,想入憩室歇息,却不慎跌入井中溺毙。
  此中尚有些细枝末节来不及细考,恩公布置时再自行完善吧。
  圂厕旁开有犬门,供王城奴隶清运污秽。事毕恩公可携岚雪姬从犬门出,顺墙东行。
  本公子马车驻于府门前的广场,套两马,车右有青底白字纛旗,上书‘满”字,乃本公子名讳。戎仆名镒,言少口紧,与本公子从小一起长大,最得信任。彘贼与众王兄弟的马车俱驻该处,切勿登错。”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残魂暂时停下,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怕王镇渝记不全。
  王镇瑜听得心服口服,真是个人才啊!他不禁好奇:“兄台此前杀过人吗?对清理和伪造犯罪现场如此娴熟!”
  残魂虽然有些词语听不太懂,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对王镇瑜是个憨货的印象更加深了一层,但自己祈来的帮手再蠢,哭着也得继续往下说啊,毕竟现在是他顶着自己的脸,旁人可不知道换了人。
  “本公子从未杀过人!不过闲来无事时,便爱读些旁门冷僻的遗简古卷,方方面面均有所涉猎,正如这祈神唤魂之术便是这般学来的,未曾想竟派上了用场!”残魂说完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被带偏了,忙把话题拉回来:“恩公切莫……再打岔,本公子已甚感疲惫,怕是又要……昏睡过去了!”
  王镇瑜猛点脑袋闭口不言,也不管残魂是否能看见,静待他继续。
  此时门被轻轻推开,岚雪打了水来,见王镇瑜坐这么久了也没挪动过,以为他还在想办法,便没有打扰,轻手轻脚的开始清理收拾。
  “车上有备换衣裘,恩公换好后,让岚雪……姬留下,只消对镒说是看上了要带回信华宫……的舞姬即可。若未散席,恩公可往中殿……继续宴饮,本公子身份……卑微,不会有人主动攀谈,且居……末席,更不会得人……关注。有交情的唯……康王兄,倘若问起,本公子……会教恩公如何……作答。若……马车稀少,径直登车……回……宫。切记让……岚雪姬将……彘贼裘袍……”残魂彻底没了声音。
  “喂!还在不在?”王镇瑜听着残魂的声音断断续续就知道要糟,好在善后办法也说了个七七八八,先照做,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镇瑜站起来,发现手脚麻利的岚雪已将地面散落的毛笔,竹简等都拾了起来,在案几上摆放整齐,虽然不知道位置是否为原样,但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了。
  “岚雪姬,本公子已想到办法,你且接着收拾,地面和榻上血迹,还有那些墨迹定要仔细擦拭干净。本公子去处理,未等到叫你,切勿出来!”说完壮起胆子,想去拖动泰王尸体。
  “公子且缓一缓,先将身上血污清理了吧,万一待会儿出去遇见了人……”岚雪把净手盆端到王镇瑜面前,“井水冰凉,公子请担待些!”
  王镇瑜依言简单进行了一番收拾,开始干活。
  泰王生前就重如年猪,现在死了不着力更是显重,王镇瑜好不容易拖到了门口已出汗,喘气间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被残魂给坑了,便在心里叫到:“兄台,醒了吗?我把身体交还给你,你来拖他可好?”没有回音。
  王镇瑜无奈,看向岚雪,脸上挤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岚雪姑娘,可否方便搭把手,太重!”
  岚雪生活在这个时代,倒没有王镇瑜想的那样看低他。古时的阶级制度决定了再不济的庶出王子,依然事事有人侍候,自然是养得身娇力弱,没被酒色二气亏了根基都算好的了。当然,自身痴迷练武的王子除外,但王镇瑜现在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显然不在此列。
  “公子请看,拖行怕是不妥!”岚雪指着地上,虽然泰王血液已经凝固,但地面上拖痕非常明显,“还是合力抬他出去吧!”
  王镇瑜原本想自己搞定,免得吓着女孩子,但此刻摆明了自己一个人是处理不好的了,于是趁着喘气的功夫,向岚雪简单复述了如何处理泰王尸体,细节却是没时间多说,岚雪听后信心大增。
  说干就干,二人一左一右,弯腰将泰王一只手放在各自肩上,正要起身时,岚雪轻声说:“公子请稍等!”
  只见她走向案几,将一把刻刀放入怀中,王镇瑜只道是女生终归胆小,需要壮胆,也没多问。
  第一次搬运尸体,就遇上大块头,重就算了,要命的是泰王那又粗又凉的手臂需要从后脖环过,还要用另一只手无阻隔的紧紧抓着他冰凉油腻的手腕,渗得一逼。
  王镇瑜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骂着带他来此的镜子,而岚雪作为一个女子,自然也是好不到哪儿去。
  最后,他们默契的选择把环绕在泰王粗腰上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
  王镇瑜感受到岚雪滑腻肌肤传来的温暖,倒是冲淡了内心的恐惧,甚至还觉得有些小香艳,只是不知道岚雪内心有何感受……
  一路上停停歇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圂厕,好在真未碰到任何人。
  王镇瑜累得腰酸背痛,喘着粗气,岚雪的小脸也红扑扑的,不住的轻轻捶打着细腰,在这寒风冷夜里,两人额头都冒了汗。
  岚雪突然停止了动作,像是想到了什么,害羞的侧身将泰王的裘袍脱下,递给王镇瑜:“有劳公子给他穿上。”
  王镇渝顿时明白了残魂最后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再次默默送了32个赞给心细如发的岚雪,心里感叹:“古人在毁尸灭迹方面都很有天赋啊,一个跳舞的小姑娘在这种情形下,还能想到这些细节。”
  岚雪并不知道王镇瑜的内心戏,当他脱下身上的裘袍递来时,面色娇羞的接过,并未拒绝。
  手忙脚乱的给已经开始僵硬的泰王套上裘袍,王镇瑜不敢再耽搁,继续实施计划。
  泰王被一番又撞又拖的折腾后,脑后那处大的伤口被处理得像是仰面后倒,猛撞到步台留下的,另两处挨得近的伤,被弄成是摔倒后滑下台阶的磕碰撞伤和擦伤。
  刚长出了一口气,王镇瑜听见岚雪说:“公子请退开几步,还差了些。”
  王镇瑜以为岚雪觉得伤口不够完美,还要再补几下,心想这女子的胆也忒大了些。
  却不想岚雪等他退开后,就蹲在台阶上,将一条雪白的手臂从裘袍中脱出,另一只手拿出刻刀,毫不拖泥带水的用力划下……
  血滴滴嗒嗒的落在台阶上,岚雪咬牙忍痛布置了一遍,才退下台阶,又蹲下滴了一些血在泰王靴面和后跟处。
  泰王死去有一会儿了,血已凝固,若泰王只是头上有伤,但台阶未留下血迹,便是一处大大的破绽。
  王镇瑜看得目瞪口呆,古代女子怎么如此彪悍!
  直到岚雪痛得俏脸扭曲的站起来,才想起应该找东西给她包扎,撩起衣衫下摆想要撕下一块,试了几次却都没能撕开。
  倒是岚雪自己用刻刀从本就破烂的裙衫上割下一块缠在伤口上,对着还在手忙脚乱用力撕扯衣衫的王镇瑜提醒道:
  “公子莫担心,奴婢无碍!还得再把他搬回去呢!”她的声音颤抖,明显不是冷的。
  王镇瑜讪讪的停止了动作,心里对岚雪不由得刮目相看,更是泛起阵阵心疼:
  这女孩看样子也就十五、十六年纪,换到现代,不过是个高中生,却遭权贵欺凌,虽然身份低微,但拼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不受荣华富贵的诱惑;
  做事也很利索,手脚麻利,犯罪现场那么凌乱,但被她短短时间就给收拾得井井有条,想必做家务也是把好手,重点是人美胆大,心细如发,果敢坚决,毫不扭捏作态,自己一个男子和她比起来也是差得远了!
  送32个赞显然不够表达此刻心情,有多少送多少,全送完!
  再把泰王搬回花园远比移去圂厕更累,主要是费血,当岚雪掏出刻刀又要往手臂上划时,被王镇瑜拦住,主动要求换自己来,可最后还是犟不过,看着岚雪一次次的划破手臂,心里对她更生敬佩。
  他们一边制造出泰王踉跄弯曲但又没有规律的足印,一边洒下血滴,等到泰王终于头下脚上的落入水井后,两人已累到虚脱。
  计划顺利完成了大半,剩下的就轻松多了,又细细检查清理了一遍房中残留的细微血迹墨迹,王镇瑜又将岚雪被撕破的衣衫碎片全部揣入怀里,两人便疾步向圂厕方向走去……
  当他们捏着鼻子躬身穿过犬门后,眼前是一条寂静无人的宽阔青石街道,墙两侧的行灯架上挑着灯笼,在风中摇晃。
  他们不敢过多停留,快速的顺墙东行。
  一路还算顺利,只遇到一队王城的巡逻守卫,当王镇瑜远远的看见人影时,就已迅速将岚雪拉过来搂在怀里,岚雪僵直的身体表明她还不适应和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但乖巧的没有挣扎。
  小队长看到王镇瑜穿着象征着王室成员身份的青色深衣,怀里还搂着一名身裹裘袍的女子,识趣的未上前询问,而是和其他侍卫一起站定,低头弯腰抱拳行礼,待他俩走过之后,才继续巡逻。
  王镇瑜内心紧张,但没有回头张望,直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远才松开岚雪。
  岚雪没有说话,只是像突然挣脱束缚的小兔子,快速向前跑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后继续前行。
  王镇瑜默默的跟在后面,在灯笼的光照下,能清楚的看见岚雪未被秀发遮掩住的晶莹耳垂红彤彤的,本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前方拐角过去就是太子府正门了,王镇瑜快走几步超过岚雪,在墙根处蹲下,探出头向外查看。
  空旷的广场上,整齐的竖起十多盏行灯,亮如白昼。宴席应该已经散去,此时大约还停着七八辆马车,有的套着四马,有的套着两马。
  虽然马匹数量不同,但样式却都差不多,每辆马车都插有一支纛旗,在夜风里被吹得招展开来,哗哗作响。驾车的戎仆有的缩成一团靠坐在马车前室打盹儿,有的聚在一起小声聊天。
  王镇瑜仔细凝目,开始寻找。共有三辆套着两马的马车停驻其中,但当他看到纛旗上的绣字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只得在心里狂叫残魂,却没有得到回应。
  无奈之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岚雪,询问道:“可会识字?本公子不知怎得,看不清楚!”
  “许是公子的伤势影响了目力,这可如何是好?”岚雪的声音里透着关切和担忧,但也知现在多说无益,接着道:“公子放心,有乐师特地教识庆文,大王及王室公卿们的氏、姓、名和官号、封号与乐谱用字,皆为必记严考。公子请告之名讳,奴婢自是识得!”
  得知她识字,王镇瑜心里暗叫一声“好”,此前已将心里的赞全送完了,现在只能给岚雪默默比心:“且寻插着‘满’字纛旗的两马马车!”说完就互换了位置让她寻找。
  “公子,从西始,第三盏行灯下即是,距此约莫七、八十步,须经过四辆马车,该如何前往?”岚雪很快找到了马车,但必经之路上,有两名戎仆靠在车尾聊天。
  王镇瑜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说:“待本公子想想。”岚雪现在对王镇瑜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当下便不再出声打扰,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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