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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暂缓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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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病容易去病难,不记得卫国是几时染上病的,时间不短了,还没有摆脱的迹象。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想自己生意的事了,这个时间显得很长,蹉跎伴着沮丧,夜晚睡着,满脑子都是煎熬。
  他的脚上就像粘了一坨踢不掉的口香糖,这糖很有粘性,很有耐性,很有缠性,拍不得打不得,看似没多大危害,只是令他极不舒服。
  这糖中西合璧,外形漂亮,包装优美,中文名洋气,英文名飘逸,它不光甜,而且香,它软软的能屈能伸,它柔柔的能吹能弹,它让人久久咀嚼,不忍一弃。
  只可惜踩在脚上,这一切美德全都没有了。
  话说老孙头的小儿子,听了说事人和卫国大爷的话,不禁肃然起敬,这两位老人不光在传统礼节上让人耳目一新,他们竟还懂得一分为二地看问题,这在乡间实属不简单!
  但他转瞬又觉得,这一分为二的方法针对自己的,是来剖析自己的问题的,那就是说自己不懂得一分为二呗,他有点不爽了,这不是一分为二的问题,这是关注点不同的问题,我是受害者,我当然更关心痛点!
  “大爷,我想听听您......您怎么一分为二地来看待我爹的死因呢?”二小子直对说事人,颇具挑战性。
  “孩子,爹爹死了,你当然难过,不过,你注意的都是一些细节,细节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受,当儿子的看到妈哭了,就会认为有人欺负她,换一个人就不这样认为,他可能认为她是在想儿子......”说事人不想惹恼年轻人,话语里充满抚慰。
  他不说具体问题,这也是他的高明,二小子暗忖,不能再跟他们多费口舌了,没用!你说东他说西,避重就轻,说事人是卫国请来的,当然是向着他,他们知己知彼,早就把事情研究透了,和他们在一起,自己占不到光。
  “那法庭上见吧!”
  哥哥还没反应过来,二小子已站起身拉了他一把,愤愤地说道:“走,哥!”
  “这小子牛脾气,犟啊!”说事人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望着他走远,无奈地摇头。
  到了外面,二小子气冲冲走在前面,哥哥紧追几步,拨拉他一下:“你有胜算吗?咱这片儿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儿,矛盾有,纠纷有,可从来没上过法庭!”
  “那是你们挨欺负挨惯了,麻木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弟弟步履赳赳,大步前行,不像是走在回家的路上,而是去往法庭的路上。
  哥哥脚步落在后面,心里不禁冷笑:谁欺负谁呀?还挨欺负挨惯了!这世界哪像他想得那样,好像我们都生活在旧社会,就他不受欺负,就他机灵?
  喝过了牛奶就说玉米粥不好喝,没营养?整天维A维C的,好像不是吃粮食长大的,烧包!
  哥哥一不高兴就用“烧包”这个词骂弟弟,他那一套做派,他尤其反感,大家在一起,说好就好,说干就干,今儿吵一架,明儿打一顿,狗撕猫抓的事儿多着呢,谁和谁记仇,谁和谁讲理?讲的清吗?记得过来吗?像他那样计较,还活吗?
  哥哥很不赞成弟弟动不动就阴谋啊、法律啊......这些词儿听起来怪怪的,就跟他嘴里的维C维B、碳水、脂肪那些词儿一样,令人反感。
  可是又拉不住他,他自己早已自成一体,后悔小时候揍得他轻了!
  很快,送传票的来了,遍地里找卫国,找来找去没找到,看吧,他跑了吧?他慌慌忙忙地回镇上报告。
  “哙,老刘,你怎么又来了?”
  黑黑胖胖的检察室主任,一辈子在乡镇工作,看起来像包公一样不近人情,实际深谙民间关系之微妙,说话风格嬉笑怒骂,处理案情如鱼得水,他小解回来,碰见了刘卫国,这家伙不是才被拘役过吗,又来干啥,他开口戏谑他。
  “白叔叔,我还没二十,您叫我老刘?”卫国显然认识这位主任,而且显得还挺熟,他咧着嘴,满脸含曲地回主任。
  “娘的......还没二十你都来两回了,人家八十都没来过一回呢?老刘,错了吗?”
  卫国嘴里的白叔,黑黑的脸膛儿,笑起来唇红齿白,他干着严肃的职业,却喜欢开玩笑,这话说得卫国有气无火,只好傻笑。
  他十五岁就考进了政法学校,在什木镇公检法几个部门转了个遍,现在做检察室主任,他善于调解民间矛盾,办案如聊天,得心应手。
  他常说什木镇上没见过有什么刁民,这儿的人好得很!
  卫国上一次踩青苗受完处罚,临回家的时候,白主任给他做了思想工作,叫他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相当于身体长了个小疖子,请医生做了一个小手术,没有什么妨碍的。
  卫国伤痛的心立刻得到宽慰,对这个白叔叔印象深刻。
  被老孙头儿子怀疑用酒伤害他的老爹,卫国一阵激愤过后,突然想起来,失火会不会和他喝酒有关系呢?
  于是他立即跑到店里查看,很快在一地狼藉里找到了还没喝没的酒瓶子,以及那条烧得不成样子的破被子,一看就明白了个八九,这很可能是抽烟先烧着了破被子,引起来的火!
  老孙头烟瘾挺大的,再喝点酒,这事儿背不住,他越想越感觉是这么回事!
  他儿子还找我的别扭,我还没找他呢!于是他急忙往回转,路上想,自己到孙家也说不清,还是到派出所去问个青白吧!
  来了就跟白主任碰上了,两人说着说着话,送传票的风风火火地撞上来,“哎......哎,刘卫国,找你找得好苦啊,签个字签个字!”
  白主任一看,往后退了一步,一副笑脸冷下来,宽厚的黑脸膛威严冷峻,正是法庭的样子,“娘的……这......你又惹啥事儿了?”白主任上下打量卫国。
  卫国经不住这样的打量,刚才的轻松感立刻消失了,浑身像过电一般不自在。
  “白叔……他……喝酒烧了我的店,反而告我!”卫国也是大脸膛,国字脸,他手指着传票,白脸急成了红脸。
  “别着急,别着急,让事实说话!”白主任拍拍卫国的肩头,一语双关,说得卫国心里“的不的不”的。
  这种事儿只好面对,经过一番调查、对证,审理、调解,大家都接受了法庭的意见,唯有老孙头的小儿子仍旧疑虑重重。
  就像在大医院看过病了,就不再相信小医院的医生,他认为镇上的这些机构,水平有限,他们的办事风格看上去就是糊弄,这伙人本事不行,连学习的机会都没有,自己都稀里糊涂的,遇事当然糊弄了!
  他说他保留签字的权利,都也拿他没办法。
  无奈,他要回去上班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他带着遗憾远去了,家乡留在他脑海中一个愚昧落后的影子。
  法庭的结论,卫国还是需要承担民事责任的,那就是要赔点钱,赔多少双方协商,协商不成,法庭调解。
  卫国精神上解脱了,钱的痛苦却实实在在,他怕得要命,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他已认准一个死理儿,借皮三儿的钱万万不能用来赔死人!
  近门儿大爷和说事人看他如此惜财,连点儿大义都不懂,赌气不想管他了。
  他开始自己想办法,自己解决问题,他鼓起勇气进了孙家的门。
  去了就哭爹喊娘一通大哭,和着那吊丧的人群,这个尤其显得悲痛,人家都问这是哪里来的亲戚,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一直哭得让孙家人上前将他拉起,劝他离开:“事儿跑不了事儿,咱们庄里庄乡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卫国得了暂缓之计,紧锣密鼓的开启了自己的创业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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