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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师，您回来啦！”
刚走到叶文洁楼下，两名站得笔直的“怪人”迈着一致的步伐走了过来，向她打招呼。
他俩是史强平时的“小尾巴”，今天被常伟思安排来护送叶文洁。却不知道为什么先一步到了叶文洁家里。
史晓明向前一步，站在了“怪人”和叶文洁的中间，试图隔开他们。
“怪人”也就放弃继续靠近，而是将钥匙递过来：
“叶老师，家里收拾好了，钥匙还给您。”
听首长说公安部检测中心有新线索，还是史强提供的，他俩着急赶过去。
“好的，谢谢，”叶文洁接过钥匙，转头对史晓明邀请道，“晓明，要不去叶奶奶家坐坐，喝口水？”
史晓明下意识想要拒绝。
如果问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是哪里，人们会有许多不同答案，可能是战场，可能是深海，也可能是太空。
但是要问世界上发生犯罪最多的地方，那一定是私人住宅。
史晓明从不邀请别人去自己家，也很少答应去别人家。这是基于对生命的尊重，也是对统计学的尊重。
不过今天不同，他还带着史强的任务。
而且，他也再三强调过，他爸当过刑警队队长。这老太没这么想不开吧。
如果她是好人，自己肯定是安全的；如果她是坏人，也没必要因为自己而暴露伪装。
这一路上，包括在面馆，可是见过不少人的。
想到这里，史晓明迟疑的答应了。
叶文洁却以为他还在纠结刚刚见面两人的身份，开口解释道：
“刚刚那两人是部队军人，帮我收拾了下房间。”
不过，她房间也没啥好收拾的，早晨在等救护车的时候，她早就将女儿卧室收拾了个遍。
让两人先她一步到家，只是懒得和官方继续打交道罢了。
“哦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仿生人或者外星人之类的，吓一跳。”史晓明开玩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叶文洁却来了兴致，追问着。
“走路姿势怪怪的，步调都一致。很像《终结者》和《黑衣人》里的反派。”史晓明回答道。
叶文洁噗嗤一笑：
“人家走的那是正步，别说两个人步调一致。等国庆你去看升旗仪式，几十人，上百人，上千人走路，姿势都能一模一样。”
史晓明不置可否，史强也是部队出身，他就没他爸在便装的时候走过正步。
“那你相不相信宇宙中有外星人？”叶文洁继续追问。
“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史晓明反问道。
叶文洁陷入沉思，她想相信，又不能去相信。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些她害死的人，如何去面对那些即将被她害死的人。
亲人，陌生人，对她应该都是恨之入骨吧。
会有人能原谅她么？
她有值得被原谅么？
见叶文洁没有回答，史晓明也并不在意，他的问题对于成年人而言，确实有些幼稚了。于是自问自答道：
“我相信世界上有鬼。”
“那你不怕么？”叶文洁好奇道。
“怕呀，怎么可能不怕。只是怕着怕着就想通了。鬼比我强，我怕也没用；鬼比我弱，我也没必要怕它。”史晓明解释道。
“那如果，我是做假设，如果有鬼，鬼还比你弱。你会去消灭鬼么？”
“我费那劲干嘛。如果对人类有害，国家会出手的，”史晓明停顿了下，“不过，我肯定会抓一只。”
“为什么？”
“因为我家没空调！”史晓明抖了个机灵。
叶文洁被说迷糊了，这和空调有什么关系。
直到临近家门口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个冷笑话。
于是打开家门，笑着对史晓明说道：
“进来吧，我家有空调。”
一进屋子，史晓明就被新颖的室内装修震撼到了。
虽然房间不大，但是客厅、厨房、餐厅、阳台一体化的开放式布局，模糊了家居生活的界限，让人更加舒适。
四四方方的居具、装饰沿着笔直的石膏线对称分布，无处不贴合新古典主义的审美。
房间的配色更是画龙点睛，奶白与淡绿两色混搭的墙壁将古旧的木制家具映衬得熠熠生辉，金色的小摆件、门把手和灯具又为整体风格增添几分华美。
四处可见的绿植，海芋、散尾葵、龟背竹将绿色从墙壁延展到室内，也将生机与活力扩散到整个空间。
“叶奶奶，您家是怎么装修的？真好看。”
语文成绩刚刚够及格线的史晓明脑海中只能想到“好看”两个字来形容。
叶文洁听到如此简洁的夸奖却依旧很开心：
“这是南洋混搭老上海风格。装修很便宜的，就是费功夫。”
从藤条编织的鞋柜里拿出拖鞋给史晓明换上后，将他带到了客厅。
沙发很大，很软，深度也接近一米。
史晓明坐上去就想躺着，又担心躺下了就能立马睡着。
沙发的对面是一整面的大书柜，从地面连接到了屋顶，取代了普通人家的电视墙。
阳光透过竹制屏风洒在书柜上，充当书立的瓷器摆件在光阴交融中显得明丽灵动。
头顶的五叶吊扇灯慢悠悠的转动着，却吹不散满屋浓郁的书香气。
叶文洁从厨房端来水果，放在玻璃茶几上：
“家里没电视，你先吃点水果，我去看看女儿房间有什么好玩的。”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官方人员会在家里乱翻。毕竟很多年前，她是经历过的。
“没事，我坐会就走。明天我要去电视台录节目，得提前准备准备。”史晓明得瑟道。
听到史晓明没有参观其他房间的打算，叶文洁便停了脚步，帮忙削起苹果来：
“什么节目？”
“《创业天使：给你一个亿》，央视的。上去讲项目，讲得好就有人给你打钱。”
“你有什么好项目？”
“怎么？你也想给我打钱？”
史晓明试图岔开话题，套套老太的家底。老爸让他调查，那他就先调查调查叶文洁的资产情况。保不齐人家真想收他当干孙子呢？
他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价格谈到位，服务才匹配。
“说不定哦，你讲讲呗。”叶文洁不依不饶。
“游戏相关的，你肯定不玩网络游戏。”
“呵呵。”
叶文洁慈祥地笑了。
她玩网游，她是《三体》游戏的游戏策划，也是首批内测玩家之一。只是现在不爱玩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