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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竟然如此之乱,看来给王爷划分的领土有些太大了,你觉得呢,宋管家?”
在边境见到不少荒唐事后,王二似笑非笑地看向宋漠。
当看到王二开口的那一瞬间,别管他要说什么,反正宋漠已经慌了。
自从进入慕容烈的领土以来,敲诈勒索,易子而食以及拦路抢劫全都发生过不少于一遍。
即便是宋漠都已经觉得太离谱,更别说王二了。
虽然之前王二,也就是陆沉,自幼便在王府长大,但是他对边境的情况毫不知晓。
他只知道百姓在慕容烈的领导下并不幸福,却不曾想到在边境的人们生活竟如此艰苦。
这里是王国之内,相邻的两块领土只是隶属于不同的王爷,而非不同的国家。
然而当地的百姓过的日子甚至不如北境的人,这简直太讽刺。
战争区域的人竟然生活的比非战区域的人们还好,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呃……”
面对王二的问题,宋漠一时之间找不到回答,他也想要给慕容烈辩解啊,但是亲眼见到边境的荒唐模样后,他没有任何理由给慕容烈开解。
见到宋漠不知所措,窘迫的模样,王二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着宋漠。
“哈哈哈,开个玩笑,就算这里的人艰苦异常又如何,太子殿下才懒得去管这些破事。”
王二说,给慕容烈开导,同时也给宋漠一个台阶。
闻言,宋漠除了点头别无其他动作,事实上,他和陆沉相差不了多少,基本上从记事起,就一直呆在王府,就算需要出去买东西,也仅限王府周边。
他看到的当然是富丽堂皇以及繁荣,边境之地,百姓如何的艰苦,他根本无从知晓。
在这一刻,他对慕容烈的衷心有那么一刻的松动,自己对慕容烈如此效忠,可慕容烈似乎对不起自己的忠诚。
一行人在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总算是来到城中心。
不知是不是已经知道消息,他们刚一进城,就有两条长队,站在城门两边,吹着喇叭和唢呐列队欢迎。
“欢迎回来,宋管家,这位应该就是太子的贴身护卫,王二了,欢迎欢迎。”
慕容烈堆满笑容,热情洋溢地同几人握手。
“诸位都是英雄,王府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打开。”
和王二,宋漠握过手后,慕容烈又和后面的士卒一一握手,脸上满是不忍和欣慰,似乎眼前的这些士兵是他的兄弟一般。
大家都不是傻子,慕容烈笑脸相迎,他们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宋漠是最先展露出笑颜的,他对慕容烈的欢迎表示欣喜。
而其余士兵们则满脸的受宠若惊,似乎是没有想到回来后会受到慕容烈的欢迎。
“王爷,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世子。”
正想着,宋漠走到慕容烈面前,拿出一块衣角,痛苦地和慕容烈哭诉道。
一瞬间,慕容烈的脸从刚才的欣喜变为差异和难以置信。
“复儿,我的复儿没有回来?”
说着,眼泪自他的眼角垂露,那模样就和真的一模一样,好像陆沉真的是他儿子一般,而他也真的不知道儿子牺牲在北境。
说时迟,那时快,哭嚎声从慕容烈喉中响起,他瘫倒在地上,无助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动容。
“王爷请节哀,世子虽然壮烈了,但是他的功绩有目共睹,所有人都知道世子的贡献,太子殿下不会亏待你们的。”
“此次我回来,就是代替太子殿下向你们表示悼念。”
看到慕容烈的模样,王二也下意识地惊了一下,但随即,他便说道。
“太子殿下有心了,犬子能为王朝做出贡献,我便心满意足了,总算是没有丢慕容家的脸!”
慕容烈也是个老油条,表情的切换只在一瞬间,刚刚还是悲痛欲绝,下一秒便慷慨激昂。
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卒纷纷露出敬佩的目光。
王二眼睛眯了眯,没有出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慕容烈表演。
“大人,请移步王府,我已在那里设宴招待您。”
慕容烈伸手擦去眼泪,语气中带着悲伤道。
王二眼神深邃地望着慕容烈,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可挑刺的地方。
“既然是为国而牺牲,那我认为,犬子心里也一定是开心的,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大家都别垂头丧气的呀。”
慕容烈佯装出坚强的模样,看上去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若不是王二便是陆沉,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还真有可能被蒙骗过去,将慕容烈视为忠臣。
在慕容烈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王府前进。
没多久,只听得锣鼓喧天,一座豪华的府邸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见识过北境的贫瘠之后,再次见到王府,所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那一瞬间,他们都有种不真实感。
就仿佛自己还在梦中般不切实际。
“夫人,复儿死在敌人的偷袭之下。”
王府门口,一珠光宝气的妇人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期待,在她身后还有一对夫妇,穿着粗布麻衣,也是翘首以待。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并不是喜讯,而是世子的死讯。
“啊!复儿,我的复儿!”
沈明珠哀嚎起来,眼角流下几颗泪滴。
在她身后,那一对夫妇也痛哭流涕起来,泪水不住地往下流,比起沈明珠,他们的悲痛似乎更加真实。
“夫人,复儿是为国捐躯!”
慕容烈上前搂住沈明珠,安慰道。
说来也奇怪,不过两句,沈明珠便擦去眼泪,反而是那对夫妇,眼泪一直止不住。
“世子薨,王府自明日起挂白幡!”
慕容烈朗声宣布。
今天是王二和出征北境的人归来的日子,应当好好庆祝,便不在今日挂白幡守灵。
事到如今,一切都很正常,王二眼神中带着不满,他来此,一方面是见证王爷的虚伪,另一方面是想要找机会对慕容一家发难。
然而他们表现得都非常好,几乎是挑不出刺来,王二很不开心,但是他不能故意找茬,毕竟太子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掀桌子。
宴席很丰盛,但是似乎是因为世子的意外牺牲,整个王府都显得死气沉沉,沉浸在痛苦之中。
王二心里面很复杂,虽然没有找到慕容烈的差错,但是能感受到大家因为他的死亡而悲伤似乎也并不错。
尽管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是慕容烈提前安排好的,但不可否认,他做的很好。
“嗯?世子薨了,你凭什么不悲伤?”
就在此时,王二突然开口。
只看见在角落中,一男子坐在凳子上,冷哼着,脸上丝毫不见悲痛,反而有些不屑。
王二见到那人,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弧度。
“世子镇守北境,为保护你们丢掉性命,你不仅不为他感到惋惜,竟然面露不满,是何居心?”
如果说慕容烈是有城府的典范,那么他的儿子慕容复则是没脑子纨绔的典范。
很难以想象以慕容烈的聪明才智,竟然会教育出慕容复这样没脑子的孩子。
“我……哼!”
慕容复当即就想要发表不满,但随即想到自己父母的叮嘱,强忍住不爽,哼了一声。
此举若要放在其他人身上,兴许看在王爷面子上,也就作罢,但是王二是谁?陆沉,曾经被慕容复百般折磨,甚至还被打断了腿。
他怎么可能放过慕容复呢。
“你以为你如今的生活从何而来,那都是世子在北境拼命厮杀搏来的,你不仅不尊重他,还面露不屑,实在是混账!”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菜碗狠狠地砸在慕容复头上。
菜汁菜叶洒落一地,还有很多粘在他发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住。
他们可都很清楚,被打的是真正的世子——慕容复,不过一手下,竟然敢对慕容烈的儿子出手,实在是不想活了。
最先有所反应的是沈明珠,自己的儿子从出生来就没有受过委屈,别说受伤了,就连骂都没有被骂几次。
现在却直接得到这遭遇,为人母,怎么会不心疼呢?
只不过她被慕容烈拉住,如果说是别人,慕容烈并不惧怕,甚至沈明珠的身份也已经足够处理。
可偏偏王二是太子的手下,这就很难办了。
太子与他们这些王爷关系并不好,甚至屡屡有针对他们的意思,此次退敌有功,他在民众中的呼声更高。
就算皇帝对其不满,也没法作出废太子之举,而王二作为太子的属下,自然没有看王爷脸色的需要。
沈明珠虽然生气,可她作为大臣之女,也有一定的政治头脑,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大人,这是我们的下属,他犯错就交由我们处理吧。”
慕容烈想要保下慕容复,他虽然女人很多,可是儿子就一个,无论这个儿子有多么不听话,他都只能选择原谅。
“哼!纵然是太子殿下也对世子称赞有加,你区区一王府仆人,竟然敢摆出如此模样,究竟是看不起世子,抑或是看不起太子?”
王二无视他们,朝着慕容复吼道。
从小就被宠溺大的慕容复被吓得浑身颤抖,他窝里横很厉害,可要是真碰到自己父母摆不平的人,也只能吃哑巴亏。
现在就是他受到社会毒打的时刻了。
“我,我不敢。”
在几巴掌之下,慕容复松口了,他承认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对,为了不被继续打,他只能如此。
“既然你不敢,那你为什么不哭!”
王二再一次开口,其余的人脸色都是变得,他们紧张地看着慕容复,场面一度陷入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