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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改诗骂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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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二十五日,军统上海站驻地,行动队队长陈自强的办公室内,杀气腾腾。
  队长陈自强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对面站着尚振彪等四位分队长,而横他们之间的队长的办公桌上,则摆放着《中华日报》、《国民新闻》、《民国日报》、《南京新报》、《南华早报》等亲日伪报纸。头版头条无一例外都是欢迎汪伪政权近日“还都”南京,以及“日中亲善”“大东亚共荣”等汉奸论调。紧接着这些报道的就是污蔑军统特工近一个多月来,在上海滥杀无辜,造成社会动荡的无差别行动。陈自强看着这些日伪文胆,厚颜无耻地为伪政权卖国行径洋洋洒洒地涂脂抹粉,一拳重重地砸在那些报纸上。
  “队长,下令吧。”
  “队长,干死他们!”
  “队长,我们准备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让这些舞文弄墨的汉奸见阎王!”
  陈自强红着眼,咬着牙,重重的呼吸着,双手握拳压在那些报纸上。心里在反复思索,他清楚,杀林柏生、胡兰成、穆时鹰这些为卖国贼鼓噪的日伪文胆,对他们这些久历暗杀行动的人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何让国人清楚伪政权的卖国行径,近而从民意上支持抗日志士刺杀侵略者和汉奸才是最重要的。失去民心,他们这些人很难在上海继续开展行动。所以面对属下的请求,他在犹豫,内心反复斗争。
  舆论,对,既然日伪能能利用舆论污蔑我们,为汉奸卖国贼鼓吹辩护,我们为何不利用媒体反驳他们,让世人清楚他们的嘴脸呢?据他们的报道,现在伪政权还都南京日期日渐临近,如果用支持抗日的媒体打一场舆论站,一则揭露他们的无耻行径,二则即使国人被他们愚弄而不理解,也恶心一下这些跳梁小丑。想及此,他从愤怒中抬起头来,放松了一下,随即微笑着面对四位分队长。
  “阿彪,各位兄弟,杀个把人对于我们来说易如反掌,但这次我要诛心。请各位先回驻地,敬候佳音,如需动手,我自会通知大家。”
  尚振彪和其他三位分队长,不明白队长口中的“诛心”为何意,带着疑惑退出了办公室,各回自己所在的分队候命。第二天,上海滩十分受民众欢迎的《大美晚报》和《中美日报》上开始刊登“汉奸史话”,并在当期报纸上作出预告,将利用十期报纸,对中国历史上从古到今的十大汉奸如秦桧、吴三桂、洪承畴、汪逆等,进行淋漓尽致诛心的揭露,让国人以史为鉴,看清汉奸群丑的无耻行径,以使忠奸对比,古今相映,警醒世人。
  此行为无异于一纸讨贼檄文,直击汉奸痛处,令伪政权及76号大小特务亦不寒而栗。陪都CQ的高层看到军统上海站策划这次舆论反击,拍案叫绝,赞许不断,下令重赏。军统局本部戴老板知道策划人是自己的得力干将陈自强,更是赞其“文武双全”“堪为全局之楷模”。
  有人欢喜有人愁,离预定还都南京日期只有三天的伪政权首脑,在上海愚园路的官邸内暴跳如雷,下令76号整饬这两家报纸。由于《大美晚报》和《中美日报》有美国背景,时日本还未对美英等盟国宣战,因此汉奸的主子日本特高课,未下令对这两家报纸的负责人进行灭口,而是让李默邨负责的76号特工总部,给两家报纸各寄去了恐吓信和一颗子弹。
  两家报纸收到恐吓信和子弹后不为所动,继续在报纸上连载“汉奸史话”。及至3月30日伪政权还都当日的报纸,更是将76号的恐吓信原文刊登在报纸头版。同时在当日连载的“汉奸史话”的开篇,作者以“陈剑魂”之名,实为自强之意,模仿汉奸首逆的笔迹手书《改首逆诗》一首:
  当时慷慨歌燕市,
  曾羡从容作楚囚。
  恨未引刀成一快,
  终惭不负少年头。
  仅仅将首逆原诗加入八个字,就把伪政权大汉奸的无耻嘴脸展露无遗。国府当局及国民看罢无不拍手叫绝。本诗及恐吓信,两则“原文”手书,向两支利箭,直射刚入驻南京的伪政府,首逆在南京的官邸内,当晚更是气得吐血晕厥,怒斥76号办事不力。亲自打电话给自己的特工顾问日本少将影佐贞昭,让他们立即想办法,处置《大美晚报》和《中美日报》。
  当天晚上晚上8点左右,本是《大美晚报》庆祝舆论战胜利之时。位于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的伪政府特工总部,灯火通明,两辆仿法租界巡捕房的闷罐车已经发动,亮着车灯停在大门口。特工总部主任李默邨及其行动队长王世宝,站在20名手持铁棍,伪装成巡捕房巡捕的特务面前。
  “同志们,敌人不让我们过安生日子,怎么办?”
  “杀!”
  “杀!”王世宝带领一众特务,举拳高呼,回应着。
  “出发!”
  随着李默邨的一声令下,在王世宝的带领下,20名特工分成两队,带着铁棍等武器登上了闷罐车。十分钟后,两辆闷罐车先后驶抵法租界爱多亚路19号的《大美晚报》报馆。由于众所周知《大美晚报》的老板是民国财政部的宋部长,为了不与军统结怨,李默邨要求杀鸡儆猴,打砸以美国人为老板的《中美日报》报馆。所以尽管两辆伪装成巡捕房的车停在了灯火通明的《大美晚报》门口,20名特务成群结队地下车后,并没有袭击它,而是疯狂地奔向距它不远处的《中美日报》报馆。
  《中美日报》报馆的值班门卫,看到两辆巡捕房的车辆堵在了《大美晚报》门口,紧急下来了一众巡捕,并没有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观瞧,而是出于安全起见,立即关上了报馆的大铁门。门还未关严,那群伪装成巡捕的特务已经冲了过来,大肆对着报馆的大铁门用铁棍打砸,还向报馆院内扔石块和烟雾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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