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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是假的，但也是真的。”
“到底真的还是假的，你这人说话怎么自相矛盾呢？”林让抿嘴嘟囔。
笛卡眉毛微挑，“唉，你不能静静的听我说吗？”
“行～你说～”林让耸肩摊手，把自己弄得仿佛很无奈的样子。
“这个世界之所以是真的，是因为这个世界就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是假的，是因为我们所处的环境，周遭的人，周遭的事，甚至包括你的一生和命运都是假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能！”林让不假思索的说道。
“唉，好吧，是我的错，我自己当初还缓了好久，何况你呢。那我再详细解释一下。就是我们的身体里被植入了一个名为‘齿轮’的芯片，这个芯片会发出一种能干扰人类大脑的电流，并以此影响你的选择，影响你的行为，影响你许许多多的方面，然后你就不再是你，而变成一个只会按照齿轮芯片发出的指令行动的人肉机器人。现在你懂我为什么说这个世界是假的了吗？”
听着笛卡絮絮叨叨的诉说这个世界的真相，林让虽然吃惊，可眼里的迷惑依然没有完全消退。
“所以，你说我才是正常的，是因为～”
“是因为你会在井然有序的人群里狂奔，并且还撞到我。受齿轮芯片影响的人，都是按照同一种模式行动的，行走的间隔速度都受到严格的控制，根本不可能出现你这样的情况。所以，我才跟你说是这个世界不正常，所以，我才说你是正常的，而别人和这个世界不是。”
“可是……”
林让的眉头紧锁，眼中多了几分无助。
看出了对方还有一丝疑惑，不过林让的疑惑已经不足以再影响他已经动摇的心了，于是，笛卡便决定趁胜追击。
“你仔细想想，你父亲你母亲，是不是总是一板一眼，说话也很机械，你周遭的同学是不是很冷淡，从来不理你？有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周遭的这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却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
“对，这周遭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不一样的只有你和我，所以，不是这个世界的问题，是我俩有病，肯定是我俩出了问题！”那一句“理所当然”仿佛触动了林让心中某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点，瞬间让林让咋唬了起来。
笛卡一听，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拍着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咋想的啊，你的想法咋突然就退化这么多呢，亏我还以为你要醒悟了呢，是我的错，吗麻批，太高估你了！我还以为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同类，没想到……唉……”
“金发。”
“什么金发，我叫笛卡！”笛卡一掌拍在林让肩膀上，“还有，我今年高三，你还是高二吧！以后叫我学长！”
“学长？呵呵，行，不过得等你把病治好了！”林扮着鬼脸，讪笑道。
“你！我说了，是这个世界有问题，而不是我们，我们才是真的正常人！”笛卡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毛头小子，终于有些失去了那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潇洒姿态。
林让见对方依旧坚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禁开始为对方的前途感到堪忧。
“金，不对，学长，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变得不正常的？噢，不对，你是什么时候觉醒，变‘正常’的？”
笛卡想了想，“大约一年多以前吧。”
“天啊！”林让一听笛卡病了一年，居然不去治疗，吃了一惊，心想傻叉果然傻啊，自己病了都不知道，还天天抓这人说自己没病，说这个世界不正常。
“那，那你是不是在觉醒前受到过什么撞击，或者剧烈的碰撞？”林让心里虽然偷偷无语鄙视，却依旧觉得自己伟大的跟对方说这话，不过此时，林让的语气中却多出几分怜悯的味道。
“对，觉醒前一天，我在楼梯上滑了一跤，撞到了楼梯转角的墙壁，然后昏了过去。”
林一听，大喜，“对吧，我就说嘛，你一定是被撞傻了。天啊，我居然跟一个傻子唠嗑唠了半天，我也是有够傻的，咦，不对，我也从单杠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我现在本来就是个傻子啊！所以，会跟一傻子唠嗑也正常。”
听着林让从单杠上摔下来，把脑袋摔了，笛卡突然怔住，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灌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懂了，一定是因为我们的脑袋受到撞击，导致齿轮芯片受损，所以，我们才恢复了正常。”
林让一听，刚想开口，嘲讽便又被打断。
“对了，既然你是这几天才受到撞击的，那个现象估计有时还会出现。”
“哈？什么现象啊？”
笛卡目光咄咄的看着林让，“这几天，你脑子里是不是有时候会出现像是电流组合成的指令？”
林让一惊，这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了，齿轮芯片虽然遭到撞击受损，但毕竟不是完全坏了，而且才刚受损，偶尔还会回光返照的运行运行，我当初就是那样的状况，唉，都是时间隔的太久，我差点都忘记了！”
笛卡这么一说，林让的手背在身后，手心突然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汽。
“这，这可能就是我们脑子摔坏了！”
“你怎么还冥顽不灵呢？”笛卡的云淡风轻，羽扇纶巾的样子终究烟消云散了，他真是败给林让的固执和方脑袋了。
笛卡泄了口气，斜靠在墙上，眼神有些忧郁，“那这样，你周天跟我去个地方，那个地方有可以证明我说的话的东西。”
“周天，为什么不是周六？”
笛卡扶起微垂的眼镜架，说道：“周六有特长训练。我们现在还不能违背我们所谓的人生和规划。毕竟，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缺席和旷课的，要是不凑巧被系统捕捉到，下场会很惨的！”
“特长训练？系统？很惨？你在说什么啊？”
“噢，对哦，我还没给你看那个，系统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到时候去了那个地方后，你就会知道了。不过，你不知道特长训练？不会吧！”
“我真不知道，不会是你犯傻了吧？”
“怕”的一声，又是一巴掌落在林让背上，“说什么呢！好啦，具体到时候再告诉你，今天我们先回去吧！”笛卡从手环上划出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