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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零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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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完成后,我拒绝脱离世界。
  我嫁给了裴怀,婚后第五年,我被诊出了喜脉,他喜极而泣。
  他素来淡漠,两次失态皆因我。京都人人皆知他爱我如命,但我知道,他在外养了妾室,孩子都已三岁了。
  这一回,系统问我:
  “任务已完成,是否脱离世界?”
  我释怀地笑了笑,说:
  “拒绝脱离。”
  “恭喜裴侯爷,裴夫人有喜了。”
  在太医说出这句话时,裴怀眼眶瞬间红了,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高兴的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完全不像在朝堂上大杀四方的裴阁王。
  “袅袅,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是啊,我们成婚五年了,对孩子的期盼越来越高,可越是期盼越是等不多。
  他是侯府独子,子嗣至关重要,却因我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断然拒绝纳妾,他说他只爱我,即使没有孩子,他也只愿守着我活。
  他如此忠贞不渝,我怎会不敢动。我这人最是娇气,却在这五年里,不知喝了多少苦药,扎了多少针,试过多少偏方,很疼很苦,但我知道这都是值得的。
  如今,我们终于有了孩子,回忆往昔,我只觉得心酸,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给我擦着眼泪,温柔极了,仿佛我是他最珍贵的宝物,碰一下就要碎了。
  我盯着他满含深情的眼眸,哭得浑身颤抖。我知道,他的深情不是装的,他的确爱我,但他也可以瞒着我置办外室,甚至和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三岁了,他瞒了我整整三年,满京都的人都知道,裴侍郎爱妻如命,畏妻如虎。
  他发誓不纳妾,便无论是谁来劝都没用。
  那年,皇帝见裴怀久久未有子嗣,便赏赐给他几位美妾。我听闻消息又气又委屈,但陛下所赐不敢辞,便安排了下人去收拾屋子。但到了晌午,他去独自回来了,背上挨了十五个板子,原是他拒绝了赏赐陛下一时气恼,才打了他顿。我心疼得直落泪,他却讨好一般冲我笑,
  “袅袅,我只要你就够了。”
  他笑得那么好看,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星。那一刻,我只听见我心脏乱跳的声音,他升任侍郎,公务及其繁忙,却会在回府时给我带我爱吃的梨花糕,会为我晨起描眉,会怕我在府中烦闷,他便不顾及身份,为我亲手编秋千,又怕我贪玩受凉,再三嘱咐下人为我添衣。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一遍遍地告诉我,他爱极了我,又怎会是假的呢?我喃喃自语:
  “系统,你说他到底爱不爱我?”
  系统并未回应,自从我拒绝脱离世界后,他就陷入了休眠。可我想:即使他醒着,大概也无法分析出人类感情的复杂吧。”
  也许是思虑过度,我孕吐十分严重,短短半月就瘦了十斤,急得好脾气的裴怀也忍不住对下人、对大夫大火。
  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得知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对孕吐有办法,便不顾脸面求上了太后,太后笑骂他是妻管严,却借了他嬷嬷,他红了脸,却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厚着脸皮带走了嬷嬷。当时在场的几位后宫娘娘啼笑皆非。不到半刻,此事便传得沸沸扬扬,连我母亲登门时,都笑着与我说:
  “你好福气哟,有裴怀这么一个顶好的侍郎如此疼爱我。”
  “袅袅,合琪阁新出了芙蓉山楂酥,清爽解腻,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小心地将糕点摆在我面前,眉眼带着笑,可我却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开口说道:
  “裴郎,杏花开了,明日你陪我去香山看看吧。”
  他笑容有一瞬变得僵硬,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
  “明日下雨,山上路滑,你刚怀上身孕,还是不要四处奔波了。袅袅,你想看杏花,我陪你你去杏花阁看看如何,还能喝一杯你爱喝的杏花酒。”
  我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找出一丝心虚的破绽,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好像真的在意我的身体,才说出的这番话。
  “袅袅莫急,等天气好了,夫君日日陪你去香山好不好?”
  他将我拥入怀中,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耳侧,是熟悉的沉香味,但我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杏花香。
  裴怀今日去香山了,那里住着他的外室。他将那女人娇养在香山楼。春意盎然时,杏花绽放于枝头,整个院子被杏花香环绕,美不胜收;哪像我身为穿越女,却毫无斗志,甘愿被困在这四方的天里,动弹不得。
  半月后,公主邀请我参加她主办的杏花宴,她素来对我好,便同意了。临要上马车时,裴怀仍然忧心忡忡地牵着我的手。
  “袅袅,公案还没解决完,我今日恐怕没法儿陪你去,你可要万分小心。”
  说着,又千叮咛万嘱咐我的婢女要知冷知热,要添茶倒水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他都要一一确定才安心。
  我的婢女翠竹语气带着几分艳羡道:
  “郎君可真疼夫人,满京都再找不到第二个如郎君这般年少有为又知冷知热的男儿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枝儿拉了拉衣角,她见我脸色难看,猛地住嘴不敢言语了。我靠在马车上微微闭目,好郎君这三个字,过去我沾沾自喜,引以为豪,如今我再听到,只觉得讽刺至极。
  其实我骗了裴怀,此次我来香山,并非参加杏花宴,而是去看看那个女人。
  我站在杏花树下,看向不远处的牌匾:杏花阁。如珍似玉,看来裴怀当真在意她。我心脏猛地揪了一下,只觉有千针万刀划过,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而这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敲响了房门,是裴怀。我与他相识数十年,没人比我更熟悉他。接着一个女人打开了房门,抬头时露出了一张明艳夺目的面容。她浅笑着挽住裴怀的臂弯,裴怀顺着她的力道走了进去。远远的,我仿佛听到了他轻声了一句窈娘,嗓音低沉暗哑,充满了欲望,他应该是动情了。
  等我回到家时,裴怀还没有回来。我看向窗外的秋千,才发现藤蔓上的花朵全数枯萎了,繁华不再,只剩疮痍,和我的心一样。
  这是,裴怀走了进来,
  “袅袅,今日开不开心?夫君给你带了杏花酒,今夜你尝两口。”
  他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到石桌前。我乖乖地坐下,目光却停留在他脖颈上,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两点红,像是炫耀,又像是耀武扬威。我抬手轻点在红痕上,指尖冰凉,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笑着要去牵我的手,我却忽然开口道:
  “裴怀,你脖子上是什么?”
  他一愣,眉眼带着一丝紧张,解释道:
  “大概是蚊子叮咬的吧…”
  我打断他,
  “现在是是春天。”
  他又说:
  “那可能是过敏了。”
  说话时,他单膝跪在我面前,用力地握住我的手,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可信度,可我再不会信他了。我盯着他弧度优美的眼眸,微微一笑:
  “裴怀,你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说过永远不会骗我,这些话,到如今还算数吗?”
  他看着我的面孔,仿佛看出一丝端倪,慌张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将我拥入怀中,很用力,他在我耳畔一遍遍地说:
  “袅袅,我爱你,我只爱你。”
  你看,裴怀从不说谎,所以他只说爱我,却不敢回答我的问题。他骗了我,我知道,甚至我如今都怀疑他的爱,这么多年的情感是不是都是假的呢?
  我想弄明白,裴怀却亲吻了我的脸颊,又嘱咐了丫鬟不要惊扰我才离开,我听着他立刻,慢慢起身走向了他的书房。他对我从不设防,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木匣子,梨花木的,上面刻着我的小字袅袅。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裴怀作为籍贯礼。他那时看着我手上的划痕,心疼得红了眼眶。
  在我面前,他从不是端方淡漠的裴侯爷,而是会撒娇卖乖的爱哭鬼。
  “袅袅,这个盒子我一定会好好珍藏起来的,放我最喜欢最珍贵的东西。”
  婚后,我无意的查看,却发现里面全是我的画像,他大言不惭的说我就是他最珍贵的宝物,我羞红了脸,但心里却是无比欢喜的。
  但如今,我却看到另一幅画像,女子红衣罗裙,姿容绝艳,而她身边坐着一个小娃娃,像极了儿时的裴怀,左下角还提着四个字:至珍至宝。我心脏一揪,手上下意识的用力撕拉,竟撕烂了画像的一角。而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袅袅,你怎么在这?”
  我好想将画像扔到他面前,质问他只是谁,但我没有。我沉默的将画像重新放在了里面,又盖上盒子,转头走向了他,浅浅地笑了,仿佛之前一般,我说:
  “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
  看看我放在心上数十年的男人,是如何珍爱着别的女人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裴怀如果跟我说他爱上了他的女人,我会伤心,也会难过,但是我绝不会痴缠不放,但他不该骗我。
  傍晚夜深时,裴怀已经熟睡,说还是不自觉地轻拍着我的后背,温热地安抚着我。我睁开眼,抬手在空中慢慢勾勒出他的棱角,很俊美啊,和过去的裴小郎君明明是一个人,但他变了,我知道,我声音很轻很轻,满是畅然:
  “裴怀,是你跟我说永不负我的,你骗了我。”
  初见裴怀,是在我穿越的第二年,我的新手任务只有一个协助你解封后。我初来乍到,哪怕深受宠爱,却依旧满心惊恐,生怕一不留神暴露了身份,就被这个信奉鬼神之说的时代当作妖物活活烧死。
  父母爱我,但他们等看中姿容绝艳,样样出挑的嫡姐;嫡姐爱我,但她更看重能让她一步登天的权利,所以我处处敬小慎微,能少说话就不多说。但在一次桃花宴上,素来与嫡姐有缘的明小姐,多次明朝暗讽嫡姐忌惮太子妃之位,我气不过,便与她争辩,却被她推了池塘。
  那一次,我真以为我要死了,但我没有,是裴怀救了我。他将胡球披在我身上,三言两语就把那位小姐气的半死。等她走了,他回头看我,微微弯了眼睛:
  “沈家妹妹,你没事吧?”
  他笑得好看极了,比桃花还艳。那一刻,我的心静悄悄地动了一下。
  他是裴小侯爷,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长相俊美无双,身份贵不可言,京都不知多少女子暗许芳心。我当时不过十一二岁,情窦初开,喜欢上他也并非怪事,但也只是喜欢罢了。
  比起裴怀,我更想的是回家,再多的就是想在离开前多开他几眼罢了,看他与兄长在练武场比试的英姿飒爽,看他与嫡姐侃侃而谈。
  当昭昭正看他时而皱眉,时而轻笑,但无论哪般模样,都是不可否认的好看。
  那日,我迎面撞上了即将离开的裴怀,我连声致歉,他却抬手扶正了我的发髻,轻笑了两声:
  “沈二小姐和你的兄姐倒是不同,十分可爱。”
  我抬头看他,只一眼,我便红了脸。那日阳光正好,却抵不过他眼眸的温度,是扪心自问:真的只是喜欢吗?不是的,我爱上了他,我无法再欺骗自己。
  我十六岁那年,裴怀上门提亲,
  “沈二小姐,我心悦你已久,只愿与你长相守不分离,只愿与你相伴左右,白头偕老,你可愿嫁我?”
  他答应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答应我永远爱我疼我,我怎么舍得拒绝呢?所以在礼节丰厚当日,系统问我:
  “任务已完成,是否脱离?”
  我拒绝了,一秒都没有犹豫。系统仿佛对我的决定早有预料,只轻叹了句:
  “事之甘兮有可说也,与之甘兮不可说也。”
  当时我只觉得不服,没想到却一语成谶。
  我并不喜欢人多纷乱的地方,京都小姐、夫人的聚会我也是能避就避。枝儿见我心情烦闷,拍椅坐稳,便哄着我去放弃,到酒楼吃吃新上的菜。可能真的不凑巧,我临窗而坐,一低头就看到了裴怀的马车,珠帘掀起,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率先调下了马车,嘴里喊着爹爹,裴怀微笑着将他报入怀中,丝毫不介意孩子踢脏了他的衣袍。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会因为在练武场被哥哥踢脏了衣角便要沐浴更衣的人做出的反应。而后一位女子下车,眼神温柔过看着这一幕,父慈子孝,他们才像一家人,而我不过是短暂偷走裴怀的小偷罢了,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枝儿焦急地将我呼唤回神,她却看到我满脸泪水,
  “小姐,别哭,别哭了。”
  “哭?,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可我抬手摸了摸脸颊,指尖冰凉。
  “小姐,我们回沈家好不好?我们可以回去告诉老夫人。
  “不用。”
  我的拒绝一秒都没有犹豫。
  “嫡姐虽贵为皇后,却四面楚歌;母亲本就操劳,这个时候不能再因我的事烦心,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这是我的事,这是我选择的路,该怎么走下去,我自已决定。”
  我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眼神畅然,我要想一想,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回府后,我派人去调查了那个窈娘,我总想弄明白,裴怀为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可以不惜背叛自己的誓言,生生骗了我这么多年。
  沈家暗卫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三日,我便知道了两人的所有情感纠葛:原是这女子是裴怀的表妹赵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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