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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这会儿也吃过了饭,把碗放下之后,溪白递给了她一杯茶。她随手接过来,又喝了一口,随即才有些忐忑的问着:“师父……我这么就随着你出来了……宗主那边会不会说我是叛门?”
溪白淡淡的笑了笑:“一切有我。”
早在溪白追上这魔帝的时候,便已经去给宗主传送去了消息。在宗门的事面前,显然是魔界和天界之间的事才更重要,忆安不会不懂这一点。
现如今魔帝直接便把碧落给掳走了,忆安必定会怀疑他的居心,所以有溪白跟在这边调查,忆安便把要惩罚碧落的事情稍微往后拖了一拖。
碧落这回才转头对着魔帝问道:“那你是想要我们做什么?”
魔帝叹了口气:“粉粉着实是花肆的转世,可是她却并不相信。这次去幽冥界,估计去寻找真相去了。我希望你们可以把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若是说天界和魔界或许还有可能联手对抗敌人的话,那么幽冥界和魔界则是真正的水火不容。倒不是这两界有什么宿仇,而是这两界的人体质不一样,生存的环境也不一样,魔界的人进不去幽冥界,幽冥界的人也进不去魔界,这也是为何魔帝会来找上碧落和溪白的原因。
碧落听完了魔帝的话,之后也沉着声音说着:“好处呢?”
魔帝显然是有些搞不明白:“粉粉不是你的契约兽么?你作为主人,去救她不是天经地义的?”
“我救她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我并没有忘记,当初我师父死的时候,你是怎么决绝非要迎娶粉粉,并且还在她身上下了子母符,你认为这些事,就可以一了百了了么?再者,你这次说让我带粉粉出来,我做不了粉粉的主,若是她不想同你离开,那么我便再不会放手。现在你让我去做这些事情,难道不该我点什么补偿?”
魔帝凝视了碧落一会儿,觉得碧落似乎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之前的她虽然是二货了点,但是却并不会多算计别人。
他不知道的是,碧落在人界的时候,为了保住溪白,也开始学会了勾心斗角和拉拢势力,赔本的生意,她是从来不去做的。
魔帝沉思了一下,之后才说着:“魔界的魔君之位,还是你的。”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我又不去魔界任职。”碧落显然有些不喜欢这个报酬。但是溪白却意味深长的看了魔帝一眼。
果然,魔帝接下来的话让碧落有些改变了看法:“这次给你的位置,不再是一个空职,而是实权。魔君之首,可以调动魔界一半的军队,并且魔界的税收和附属封地的进贡,也都有很大的一部分落到了你的口袋中。”
碧落显然也是愣住了:“帝萌,你这是把半个魔界都给我啦,你不怕我率领着天界的兵马去攻打你们?”
魔帝微笑了一下,笃定的说着:“就算是你有这么大的野心和胃口,你也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碧落笑着问着。
“因为你嫌麻烦。管理魔界,可比打下来魔界要困难多了。有那个经精力,我想你会选择和你男人游山玩水,吃遍美食吧。”
碧落果然笑的更加灿烂,说来这魔帝也挺懂自己的嘛。
而溪白却是皱了皱眉头:“你这是把我们同魔界都栓在一起了。若是天界想要对付你们,我们就是你第一道挡箭牌,你不觉得,这有些坑人么?”
魔帝却是意味深长的对着溪白一笑:“但是我想,你会需要魔界的军队,比如说,保护些什么。”
溪白眼眸深邃,又看了魔帝一会儿,而魔帝就是那么妖邪的笑着,也没有丝毫的退让。
倒是碧落,听不懂他们再说些什么了。不过还别说,她现在看着两个绝色男子对视,还觉得挺赏心悦目的。
要是这两个男人在一起?谁上谁下呢?碧落开始苦苦思索。
溪白是不知道她在思索些什么的,但是看她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
所以他对着魔帝,淡淡的一笑:“好,这事情,我们应下来了。你回到魔界去等我们的消息吧。”
魔帝却摇了摇头:“不,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见他坚持,溪白和碧落二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打定了主意,两人便乔装改扮了一下,直接奔着冥界的界河去了。
等到商寒澈等人找到这一处的时候,两人又消失了踪迹。
最终商寒澈只是叹了口气,离开了这里。现在追过去又能怎么样呢,碧落她,已经彻底是溪白的人了。
从没有这么一刻,商寒澈如此强烈的怨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在葬仙之地的时候,若是他能把握好机会,那么现在的结果,说不定就会不同了。
似乎在那之后,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在错过,他每次都是晚了一步,而就是这一步步,却让他彻底失去了碧落。
神龙和火凤只感觉商寒澈走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脸色也有些苍白。
“怎么样,咱们去不去幽冥界了?”火凤问着溪白。
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太久了,不管是哪里,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意思了。可是毕竟溪白和碧落在那里,这就是他们不得不去的理由。
“先跟在他们后面看看吧。”神龙是溪白的契约兽,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现在他可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和碧落的二人世界。
火凤点了点头,也乘上了一般度过界河的船只。
此时的溪白和碧落,两人的样貌因为经过易容,变得平凡了很多……好吧,只有溪白一个便平凡了,碧落一直都是那傻样……
而两人商量了一下,最终他们决定还是扮作夫妻去幽冥界。碧落第一次梳起了已婚女子的发式,脸上带着一丝妩媚,不说话的时候,就那么柔柔的站在那里,倒真像是一个甜美的小媳妇。
而溪白则是换下了他那身流光道袍,穿上了一身青色的衣裳,布料并没有多好,但是剪裁却很是贴身。他的容貌变得普通了不少,不过在碧落看来,还是挺俊朗的。
溪白此时站在船头,看着妇人打扮的碧落,宠溺的一笑。
这艘船很是狭小,每次算上摆渡人,只能坐下三个人。所以溪白和碧落此时站在船头,看着船缓缓的驶向远方,空间有些拥挤。
那摆渡的人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口中的牙也都掉光了,脸上都是皱纹,身子异常的削瘦,很难让人觉得他可以带着碧落还有溪白度过这界河。
幽冥界的界河和天界的不同,因为还是有外界的人去幽冥界的,所以只要付一定的金钱,便能度过这界河了。而幽冥界的界河还成为忘川,是一道就算是羽毛落下去,都不会飘起来的异常诡异的海面。
海面是浓浓的墨色,乘坐在船上的时候,只感觉周围也是一阵阵的白雾笼罩,根本就分不清伸向何方。
静静的忘川河上,就只留下了那船夫在不断的划船的声音。碧落总觉得这地方有些诡异,便往溪白的身边靠了靠。
忽然,那船夫发出了桀桀的笑声,之后一个异常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年轻真好啊。”
碧落因为他这毛骨悚然声音瑟缩了一下,又往溪白身边靠了靠。
但是看向溪白,倒是丝毫变化都没有的样子,只是淡淡的望着远方。
不过他的手臂却很是有力,拥着碧落,让她很有安全感。
“夫君……我总觉得这地方太诡异了……”碧落可是禅修,大乘期的禅修啊,整个上界都没几个禅修能到她这么厉害的,最不怕的就是这阴暗之气,可是不知道怎么,碧落现在心中就有些忐忑。
溪白却是淡淡笑了笑:“幽冥界我来过的,不用担心。”
“你来过?什么时候?”碧落好奇的问着溪白。
溪白的目光仍旧是落在远方:“很久很久之前了吧。”
“有人陪着你么?”壁炉继续问着。
溪白“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碧落想着可能是神龙陪着溪白来过的。
于是她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那师父,这幽冥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都是鬼魂?”
溪白灿烂的笑了:“怎么可能,普通的鬼魂都是被鬼差抓住去投胎的。”
那船夫又发出了桀桀的笑声来:“你们和两个人,懂的倒是真多啊,看来今天能大挣一笔了。”
说罢,那船夫便放下了手中的浆,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很诡异是不是,明明是这么一个孱弱的人,碧落却总觉得这船夫身上充满了力量。
溪白之前便把碧落的黄泉法杖给带了过来,所以这会儿碧落举起了法杖,随时准备战斗。
空旷的海面上,仍旧是飘扬着浓雾不散。而这孤零零的小船却开始摇晃起来,海面上明明没有风,所以格外的渗人。
配上一个还在对着自己桀桀笑着的船夫,碧落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溪白却是盯着那船夫:“开船吧,不要想耍什么小心思。”
那船夫却是一点都不惧怕的样子:“桀桀……真是有趣。若是没有我,你们怎么可能度过这界河呢?要知道,这可是忘川水,管你是什么大罗神仙,只要是掉进了这水中,便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而我掌控着这整条船,若是船翻了,会怎么样呢?”
碧落下意识的便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船夫沉思了一下:“我要你用你的一个秘密作为交换。”
秘密?碧落有些愣住了,或者说,没反应过来。本来她还以为这船夫该是杀人夺宝,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要一个秘密?
溪白淡淡的笑了笑,果然啊,虽然过了这么久,这渡船人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其实要想度过忘川,很简单,有足够的金钱,还有足够能让这渡船人感兴趣的秘密。
因为这渡船人还有另外的一重身份,便是秘密的掌控者。据说他们的身上,都藏着巨大的秘密,任何一条,都足够震撼。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他开始索要这次渡河的报酬了。
碧落挠了挠头,看向溪白:“夫君,我也没啥秘密啊?”
她说的是实话。若是之前说她的精神力,血液,甚至性别,都是秘密的话,那现在在溪白身边,都不是秘密了。溪白知道自己的一切,甚至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秘密?
碧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最后她只能问着那船夫:“若是我们说不出让你感兴趣的秘密,怎么办?”
船夫桀桀一笑:“那我就把你们丢到这忘川中。”碧落开始思索着要是想打败这人的话,有几分胜算。
溪白却开了口:“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控制船却格外的厉害,在这忘川上,若是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咱们恐怕是飞不过去的。”
碧落点了点头:“但是我真的没秘密啊……”随即她转过了头,对着那船夫说着:“其实我是个哑巴,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碧落的错觉,她好像是看到船夫的眉毛跳了两跳,之后他得意的一笑:“你没有秘密没关系,你夫君有就成了。”
这话语,在碧落听来怎么这么别捏呢?
于是她狐疑的看着溪白:“夫君,你是不是背着我藏女人了?哎呦,你掐我做什么?”
碧落捂着自己的腰,直喊痛。
溪白却是淡淡的一笑:“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换,毕竟你也要做生意,我要渡河,闹僵了不好,你和我说一个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秘密,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可好?”
船夫像是在斟酌溪白的话,最终他点了点头:“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好吧,我就答应了你,我先说个秘密吧……可是我该说哪一个呢……”
碧落挑了挑眉,秘密太多也挺糟心啊。
趁着那船夫想着的时候,碧落才小声的问着溪白:“师父,你是怎么知道这船夫会答应的?”
“因为我来过啊。”溪白淡淡的一笑。
碧落思索了一下,觉得这理由还过得去,所以便相信了。
船夫这会儿也想好了,对着碧落还有溪白桀桀笑了笑:“你们要找的人,在幽冥界的主城,鬼城呢。”
碧落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船夫,这人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同时,她也开始担心起了粉粉。要知道那鬼城和其他的城池不一样啊,那里有无数的怨魂,更有很多的鬼兵,鬼王也是在鬼城中的。
从城外混进去恐怕是不大容易,难道是粉粉直接便传送到了鬼城中。
那都过去这久了,她怎么还没被鬼王的手下给发现呢?
碧落对溪白说出了她的疑惑,溪白却是沉思了一下,说着:“你忘了么,咱们都不知道粉粉的真身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她可以装扮成鬼魂的样子?”碧落愣住了,这粉粉到底是什么逆天的能力啊。
溪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选了一个保守一点的说法:“有这个可能,我甚至怀疑,花神的身份也是不一般的。”
“对了,师……夫君,你说这粉粉真的是花神的转世么?”
“我并不确定,但是只要是魔帝相信就成了,真假有什么关系。”溪白的脸上有一道算计的光芒闪过。
这会儿那船夫已经不耐烦了:“我说你们到底说不说秘密了?我都说完了!”
溪白淡淡的笑了一下,之后缓缓的开口:“清渊帝君和沧翳神剑之中,有一个是女人,这秘密你觉得还行么?”
这回不仅是船夫,就连碧落都愣住了。清渊和沧翳之间有一个是女人?她怎么从未听说过?
那船夫显然也是在思索这秘密的真实性,后来他这回笑的倒算是友善:“好吧,这秘密我觉得挺满意。说来,曾经清渊帝君和沧翳神剑去这幽冥界的时候,还是坐的我的船呢。嘿嘿……”
溪白只是淡淡的看着远方,并未再说什么。
倒是碧落一脸狐疑的看着溪白,心里有些打鼓。这世上的人都说,只要是清渊帝君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沧翳在。
自己难道是沧翳么?若是不是的话,那么是不是说,自己还有了一个情敌?
“夫君,我是沧翳么?”碧落问着溪白。
溪白淡淡的回答着:“我也不知道呢。”
这么想着,碧落就含糊不清的说着:“夫君,反正你现在是娶了我的,若是你敢负我……我会报复你的……”
溪白无奈的笑了笑,揉了揉碧落的头:“傻丫头,走吧,咱们快靠岸了。”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船夫便把船靠在了岸上。碧落和溪白在来这里之前,买了两件斗篷,都是黑色的,带着大大的兜帽,这么一穿上,倒是直接把身子都藏在了斗篷里面,谁都看不到两人的样貌了。
当他们登上码头的时候,碧落往后看了一眼,果然,再不见那摆渡人的身影了。
而碧落再往身前一看,也被眼前的景致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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