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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五马分尸腰斩刑 两城争功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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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吴芮一见大势已去,便落荒而逃,谁知没逃多远,后面追兵已至,那真是汹涌的铁流,甲光映日,白刃纷纷,马蹄和人的足音震颤着大地,黄尘冲天,怒涛澎湃一样将吴芮的兵马扫荡得支离破碎,最后,他们被蜂群一样的敌手淹没。更可怕的是那员神将,黑煞神一样缠定自己,一杆沉重的霸王枪那是虎虎风生,绕定自己自己身躯,专挑要命的部位点击。吴芮虽是武艺超群,如今仅仅是自保,应付得手忙脚乱,几招下来,汗透征衣,被他一枪挑下战马,暗叹一声:“我命休矣,来者那不是凡人,是从天而降的战神啊······”
  这战将是谁?项羽也,如今他将吴芮挑下战马,身边的黥布上前就活捉了吴芮,绑定了,可怜丹徒秦军,尽被虐杀得七零八落。项羽惯于勇战,他早就对自己找麻烦的吴芮不耐烦了,只是闷哼一声,连话也懒得说,上前扬起龙泉宝剑对准吴芮的头颅就是一刀,吓得身边的吴妫尖叫一声,直扑上前护住吴芮,激越叫道:“不要伤害我爹爹······”项羽略一迟疑,忽听得身后马蹄声疾,乃是项梁赶来,大吼一声:“籍儿住手,我们早和吴妫约定,取下丹徒,不得伤害吴大人,你岂能背信?”
  这时,吴芮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义女早就和人串通,使计谋陷落自己,不由得激怒攻心,觑定吴妫大骂道:“你这个不孝之女,亏我自幼将你捡来哺育大了,你竟串通外人敢来害我,现在假惺惺护住我干什么?不如让我就死干净。”吴妫泪如雨下,哭诉道:“女儿只是不想爹爹后来有事,遭人毒手,才这么做的······”项梁上前亲自解开吴芮的捆绑,折腰谢罪道:“暴秦无道,你跟着朝廷作恶,用囚笼之楼——栖凤楼来捕获天下反秦豪杰,意图向朝廷邀功,迟早都会招来灭顶横祸,试想天下反秦义士,哪会放过你?即使是你将所捕获的反秦义士,献于宫阙,大奸赵高哪会容你邀功?只怕是横竖难逃劫难而已。吴大人,请明辨天下大势,三思而行,你女儿让你和我们一起复辟楚国,是一条明路,她是个孝女啊,何来不孝之责啊?你是个贤达官人,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吴芮被说得无语,细想反而后怕起来。项羽插话道:“看我亚父的面皮,我不杀你,你走就是,只是不要责怪你女儿这么做不孝。”
  吴芮听后仰天长叹一声道:“如今朝廷奸佞当道,我既然失去守土,哪有面目回去?罢了,不如我们一起复兴楚国就是了。”项梁一听吴芮这一说,赶紧上前执手言欢,道:“现在陈王张楚,那我们就一起投在他的麾下,效命大楚就是了,既然吴大人不嫌弃在下粗陋,我们就是一家人,籍儿,还不过来拜见吴大人。”吴芮自惭形秽,大叫起来,道:“项梁,你是吴中宿彦,地方豪英,如今又是本郡郡守,你还叫我吴大人,吴芮唯有一死了。再怎么样,上下尊卑是要的,我来入伙兴楚,仅是你的手下,要不然吴芮只有以死谢罪了。”项梁颔首道:“既然吴芮你这么执着,那就姑且还是做我的丹徒县令吧,但是,你的年龄份尊,项羽只是晚辈,礼数还是要的。”说完,指令项羽来拜谒。吴芮又要推迟,项羽干脆,挥手示意吴芮不要再啰嗦了,折腰施礼道:“晚辈项羽有礼,今日得罪,望先生宽恕,只是有一样,你得原谅你女儿,不但原谅她,而且今日她打擂招亲的事儿,大江南北都知道了,岂能儿戏,你要成就她的婚姻才对?你要是答应了这事儿,项羽还要再拜你。”吴芮笑了,满口应允道:“好说,应该的,应该的······”众人一见好事要成,自项梁以下全都鼓起掌来。
  大家觑定含羞带涩的女儿吴妫,吴妫粉脸生春,好比莲萼映日,低了娥眉,一时惶然无语。项羽看见,落落大方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伦常情,用不着忸怩误了好婚配,吴姑娘只须指点,项羽替你说话。”吴妫遥指韩信道:“愿得淮阴韩信郎君,厮守终生······”说着,两颊火燎,急急用衣袂遮了眉眼,急急逃去了。众人吉庆大笑,黥布即刻上前招呼韩信,项羽道:“韩信,虽然你年龄大点,人品普通,但是我姐姐看上你了,即是你的造化,你就上前跪拜认了丈人去。”
  韩信狂喜,如在梦中,哪敢相信这是真的,被项羽连连催促,方才如梦初醒,谢天地恩赐,拜见吴芮岳父,认了亲戚。吴芮大喜,审视一番,颔首道:“好,好贤婿······”项梁上前问讯:“但不知韩信今在何处效命大楚?”韩信回道:“在下今在江北东陵候召平军中参赞军务。”项梁捻须道:“我本想将你收在我的帐下,既然在召平军中,那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那好吧,我来为媒人,修书一封,陈明婚事原委,你就迎娶吴妫回江北召平营中完婚,我这边、当然还有吴芮自然不少嫁妆礼数,你那边刚好还有陈婴在此,就让他来证婚吧。”陈婴欣然受命,虽然是自己没有抱得美人归,心酸酸的,但还是不失风度,道:“如此美事儿,陈婴那是求之不得的。”
  于是,这边吴芮、项梁备办嫁妆盛装,金玉满船,鼓瑟吹笙,钟鼓齐鸣,择吉日送过江去,陈婴早就先回致意召平。召平大喜,其实,他久闻二项大名和吴芮水战翘楚,有心结交,只是无缘,今番刚好有这么个好机会结识,那真是喜出望外,尽全力齐出船队在江心迎亲,那是花红锦绣说不尽,彩船大江渡良缘。自此,召平和项梁、项羽始得相识,最最得意当然是韩信了,半生沦落,潦倒不遇,可怜上一次婚姻已经大半步跨入洞房里了,还是让那个专事阴谋的陈平给横刀夺爱了,如今总算是好事多磨,花好月圆了,当夜在召平军中那是恣意狂欢,美酒佳肴,被红挂彩,鼓舞笙歌,同庆韩信百年好合不提。
  前文说到章邯消灭了周文的张楚主力之师,屯兵渑池,休兵待战,这一日,升帐坐堂,召集众将,共商下一步的行动。长史司马欣大声道:“那还用问吗?我军力克张楚逆贼的主力军,诛杀贼酋周文,正好一鼓作气,乘胜直捣乘胜的老巢——陈县,一举敉平叛乱,建立奇功才是啊。”司马欣此言一出,整个营帐诸将大声叫好,纷纷献言要打陈胜的王庭,建功立业,顿时庙堂上下一片喧闹。
  可是,大家只见得章邯木木地毫无反应,冷眼旁观看客一般,顿时销了气焰,闹声渐渐停息,最后变成了鸦雀无声,因为没有人能知道主帅心里在想什么,即刻一起移动注目,定定地看着主帅席上的章邯来。章邯站起来,冷笑道:“诸位,你们看到挖掘大树树桩子没有?你不把周围的土弄开一大片,把所有的须根斩断,还要拿䦆头磕磕,晃晃松动之后,你是没有办法斩断主根,更是不可能挖掘出来大树桩子的。现在,陈胜就是这棵大树桩子,所以道理也就一样。另外,我们现在要是先攻打他的老巢,陈胜就会把他的分散的四战之兵调回死保,那就是收拢五指为拳头,再打出来,我们就更难打下陈县了。说实话,现在张楚还是有实力的,周文这一支兵并不完全就是主力,我们现在没到歼灭陈胜的最后时机,要攻下陈县不但没有把握,反而只会吃亏。”董翳颔首道:“章大将军的意思是先挑弱的打,那样陈胜他们也会不在意,而围歼他的时机就会在他们麻痹中水到渠成了,对吧?”章邯笑道:“董将军说得好,但不完全,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不但要打他的软弱穴位,更好的是打要和分化招安他们一起来进行。比如拆墙一样,掏空他的支点,哪能不坍塌?三军听令,明日发兵,司马卬、司马欣、苏狙袭取武关,切断贼寇退路,其余的人随我听调遣,集中全力围攻南阳宋留,必须一举斩断张楚的一条须根——南阳守敌。”于是,章邯点兵遣将,星夜突袭武关、南阳,果然司马欣一支兵马有如神兵天降,聚歼张楚的武关之兵,断了宋留和张楚的联络之路。
  据守在南阳的张楚将军宋留、裨将郑布、谋士范增,一觉醒来,发现城外已是帐幕连营,鼓角声闻,厚重得压碎一切的战云之下,猎猎飘动着“秦”、“章”字号的巨大旌旗。宋留赶紧招来范增登上城上谯楼,骇然得望着密密麻麻的的秦军,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范增登高望远,先是预料之中的凝重禁言,可是,当他的目光移到另外一处营垒的时候,他的眼前一亮。原来那处营盘上面竖立是一面更大的旗帜,赫赫的是一个“李”字,范增大喜,心中暗道:“谢天谢地,果然是联军行动,三川守李由你还是赶来会战了,这就好办了。”但他不露痕迹,只是很是镇定地说:“宋将军,秦军虽是占据城外至高险要的地方,但是,布阵是有破绽的,你不要慌,我们可以一战。”宋留诺诺,心里窃笑范增老糊涂了,用梦话安慰自己不说,还连带欺骗本身本帅,连周章的步、骑、车三军,国之主力,都不是章邯的菜,就自己这偏师,唉,愁死了,怎么打这一仗啊?便不发一言,步履沉重走下城墙,吩咐郑布小心死守,又把他拉到一边,摈弃范增,悄悄道:“郑布将军留意,如果有什么情况,直接来报,休要惊动那倔强老子范增。”郑布听了不解,又不便问,只是首肯。
  可是,他很快就明白这个中原委了,等到了午夜之时,蛾眉月斜,三星西沉,雄鸡啼鸣于旷野,正是将士懈怠的时候,郑布不敢解甲,只是在城上巡逻,忽然,一阵奇怪的发着黄绿色萤光的箭,被强弓射了上来,守城士卒大奇,捡起来纷纷交到郑布手中,郑布细细审视,发现箭矢上绑着装着萤火虫的丝帕囊,因为丝帕透气,那些萤火虫都是活的,还在忽闪冷光,更奇异的是,丝帕上有字,郑布打开看时,只见上面用隶书写道:“三川守李由启;今宋留原为秦吏胥,一时谬误,陷身张楚群贼中,掳掠南阳。由甚惜之,故使杨熊来宣德义,若宋将军悟上旨意,献南阳城池,则苍生免兵焚涂炭,而公等俱免咎尤,富贵可唾手可得也!”
  郑布看后,记起宋留嘱托,使人飞报宋留,宋留飞也似赶过来,看见城下一人独骑,松了一口气,下令赶紧放进城来,来者正是方士出身的杨熊,便延请至中军帐帐中,秉烛夜话,相见恨晚,也没人能知道他们会谈的具体内容,宋留至拂晓方才亲自礼送杨熊出城去。
  宋留升帐,召来范增、郑布兴冲冲地道:“真乃是天降福音,所以我找来二位,相送富贵正果,正应了我的神悟,会有贵人出现来帮我们度过一劫。昨夜,三川守李由,特派将军杨熊来招安,当时,郑布是知道的,范增老夫子你现在来看看书信。”
  范增一听,双眼如炬,白须頾颤动,耐着烦看完书信,扔在桌子上,道:“宋留,万万不可投降,这和去死没有两样······”宋留忍不住怒道:“李由将军乃是始皇帝的驸马,当朝丞相的儿子,有他保荐,我们眼看就要成正果,为国出力,光宗耀祖,受了招安,你怎么就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现在,章邯的部将司马欣已经在我们的身后攻下武关,我们没有了退路,你说,这仗怎么打?”范增道:“宋将军,你知道李由为什么从大老远的三川郡赶过来会战?这肯定不是章邯的意思,他是赶过来抢头功的。没错,他依仗的就是李斯之子,始皇帝驸马的身份,可是这样一来,他犯了当今二世皇帝的大忌。章邯出师,曾与皇帝约定,他拿着兵符,全天下将士见虎符即被统领,脱虎符自称一军,显然李由没把这一条皇赐的规矩当回事儿,他在和章邯分庭抗礼,甚至于全然藐视他,这就是离开落入大奸赵高之手,那就是更近了一步,所以,我们投降就会是他们党争的牺牲品,绝没好下场,因为李由的显赫已是渐渐过往矣······”范增本想再说,没曾想宋留大吼一声道:“范增,你不过是我麾下的谋士,而我是主帅,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有本事你冲前面打去。”范增向来不畏生死,大骂道:“不听良言,你一个人贪富贵,我看到的是我辈全军人都是等死的行尸走肉了。”宋留拍案大骂:“老匹夫,要不是当初我在陈王面前要了你来,你早被田臧赶回家山野牧猪去了。信不信我用军法杀了你!”郑布一见不对劲,赶紧劝道:“大敌当前,哪能内讧?是战是和,大家都是为了张楚存亡不是,就各自少说一句吧。”宋留和范增这才忍住,不欢而散。
  范增回到帐中,仰头叹道:“竖子不听吾言,眼见得我辈难逃一死也。”正在哀叹,看见郑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了,道:“鲠生,我知道你老人家不是寻常人,我也明白宋留是一个庸人,去投降只是死路一条,那你看我们怎么办?”范增咬牙道:“君子不可与庸人陪葬,走!宋留,他是自作自受耳,不值得去再管他。现在李由和章邯联军不睦,他们的防守有空隙可乘,老夫自有脱身之策。”于是,两人说走就走,去马厩里挑了快马,换上秦军的衣饰,守城军卒见了他俩哪敢问,便一路出城而去。
  范增、郑布暗暗地出了城,潜藏在林莽中,苦苦地寻找脱身之计,正是天无绝人之路,他们看到一队人马绝尘而来,郑布眼尖,认得是杨熊,已经是绝尘而过了,忍不住哀叹道:“看人家杨熊,就因为是李由部将,在章邯防区直闯而过,也没人敢问他,到底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范增一听,被他点破,兴奋地拍腿道:“有了,听我的,我们过关去。”两人竟然直闯章邯军营,范增对着巡逻的军卒大声道:“我们是李由将军的所部,去追前面的杨熊将军,送上他忘了带的公文,欲要借道章将军营盘,尔等让开!”守将苏类一听,就蒙圈了,赶紧拖开鹿砦,范增、郑布两人就这样跃马驰骋过去了。
  来到旷野,两人全都是汗透征衣,人和战马都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郑布喘吁吁问:“鲠生,我们去哪儿?回陈王处吗?”范增叹息道:“陈胜目光短浅,不足与谋,不能成事儿,当今天下,能成事儿的只有会稽的项梁,我们就投他去。”于是两人变换衣著,放马一路朝南去了。
  再说宋留和李由约定招安献城,小军来报范增、郑布不辞而别,宋留心想:反正要投降朝廷,没人打仗没所谓了,多一个人多一个分功劳的,不划算,竟然心安理得了。没曾想章邯不知道啊,霹雳开始了攻城,宋留人心背离,稀松地丢了南阳,被秦将李必、骆甲生擒,献捷章邯的中军帐里来,可宋留自感冤屈啊,呼喊:“我已经和李由将军约定招安,献上城池,要不然你们打得下我这磐石一样的南阳吗?”章邯一听愣了,有这事儿吗?本来自己就和联军李由不协调,这可就为难了,正要去问李由,人家大咧咧找上门来了,叫道:“可不是吗?南阳城和宋留都是我李由利用招安拿下来的,没你章邯什么事儿了。”
  那会儿,章邯正拿着虎符,本可以行使天下将帅见虎符即被统领的特权,可他没有贸然这么做,人家是驸马爷和丞相公子,自己又能拿他怎么样?只是,当他环顾虎帐里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手下一个个不服的喷火的目光,自己这个主帅再弱弱,日后怎么服人,便决定开口理论,道:“李郡守,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共事朝廷乃是本分,本来无谓谁的功劳,如今南阳已经拿下,你说是你招安之功,而我本无所谓,但是我手下诸将,我对他们总要有个清白交代吧,我看我们只能将这件事儿上陈朝廷,听候皇帝圣裁,你看如何?”李由不屑道:“好啊,不过,宋留这人得交给我带走。”司马卬听了,不服道:“人是我们擒拿得,凭什么让你带走?”李由只是看看章邯,章邯沉吟,最后还是挥手让李由将宋留带走了。
  南阳克服和宋留被擒,联军争功这些事儿传到京城咸阳,赵高听了,反而笑了起来,他缜密地想自己又能挖坑让那个李斯跳了。当日早朝前,赵高找到一起在咸阳宫前面朝房里等候朝觐的丞相李斯,笑得一脸天真,道:“丞相啊,天下兴亡就看相啊,没想到虎父无犬子,令公子李由也是倍儿棒,身为三川郡守,不但政绩斐然,治里有方,还是一个帅才,统领军旅,横扫叛贼,平定荥阳不说,这一次进攻南阳,招安了贼酋,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经验要推广啊,要让全天下的将士做榜样,学习学习,那样多好啊。和平解决,又不死人,又不损失东西,后面对陈胜也要这么作,怎么能象章邯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那多不好。”李斯听得好不暖心,连声道谢:“多谢赵郎中令抬爱。”自然受用,正在晕乎乎的当儿,赵高又说:“你是丞相,这好的经验,你要推荐给皇上,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权利,而像我,只是个宦官,主内不举外,说起来不方便,显得不合规矩。”李斯颔首赞道:“赵大人过谦了,但是我现在也不好见皇帝,公聊吧,朝堂上皇上面子上挂不住,私聊吧,我又不那么容易见他。”赵高赶紧道:“这个丞相大人放心,赵高是内臣,我去找个时机让你单独见皇帝就是了,大家都是为朝廷出力,都是一家人。”李斯听了,满心感激,于是两人就这么约定了。
  当日早朝,李由、章邯上陈攻下南阳的情况,各执一词,赵高一旁只是不言语,李斯避嫌也是让得远远的,哪知道二世听了,根本就不感兴趣,呵欠连天,道:“朕知道了,都知道了,既然南阳克服,争那些没用,不就是多了个降将吗?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饭,驸马爷你有兴趣收了去听命,再接再厉,进行到底,拿下陈胜逆贼,朕再为你们联军诸将庆功好了,没事儿,退朝!”皇上都说没事儿了,还有事吗?那就没事了,退朝。
  二世回到寝宫,赵高就跟着趋了过来,二世看了他一眼说:“赵大人辛劳国事,不下去休息吗?”赵高一反常态,低眉道:“皇上,南阳贼酋宋留,本是我朝吏胥,反复反贼,现在被擒,你要是纵容他再用,那以后人人都去效仿做叛贼,打得过就夺你天下,打不过就来招安,那成何体统?我朝危殆也。”二世听了一怔,沉沉玄思,过了良久才咬牙道:“赵大人说得太有理了,朕险些着了李由的套,哼,丞相他父子俩······这事儿你去办,此贼不能留,杀了。”赵高此时那是心花怒放,急忙低头用衣袂遮脸欢笑,只是,片刻后撤掉衣袂,露出显出严肃的大面具来,一脸庄严道:“皇上,光杀他不行,一定还要用来杀鸡儆猴,扩大声势,用极刑,在咸阳示众,方才有震撼天下的作用。”二世拂袖道:“好,这事儿你去办,不要经过丞相李斯和御史大夫、太尉、廷尉,直接用车裂,弃市咸阳,去吧!”赵高跪谢皇恩,继而恶狠狠出了二世的寝宫。
  李由做梦也没想到,重装甲胄的廷尉军卒在赵高侄女婿咸阳令阎乐的带领下,直闯他的营垒辕门,拿出二世的敕令,大吼:“三川郡郡守李由接命,咸阳令阎乐奉皇帝敕令,提拿南阳叛贼宋留回京听审。”李由被这突发的情况给轰倒了,只得跪受皇帝敕令,道一声:“臣恭受命。”除开了脊梁发凉以外,只有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宋留被一索子套走,在涕泪横流,高呼救命的绝望声中,被推上槛车,直到他们走远了,还站不起来,他感到自己这一下子横遭变故了,来的是那么突然,那么的雷霆扫穴,那么的毫无招架之力。
  京城的天牢里,被重刑具钉得死死的宋留睁开浮肿的眼,又开始了悲歌一样的喊冤道:“我冤屈啊,我诚心诚意投降朝廷的,有李由作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皇帝,申明理由,我要去觐见皇帝······”忽然,他的眼前显现出一双眼白多的三角眼和褶皱如同婆婆的上唇,原来是一位狱吏无声无息的鬼一样无声地来了。在土牢昏昧的灯光中,他变得面目模糊狰狞,雌雄莫辨。他亲自给只在枷锁上露出一个脑袋的宋留喂上了一块大肉,还有美酒,还有鱼······并温和地劝上了道:“吃吧,想当初你也是一条好汉,南阳之主,可如今······唉······”宋留被点中心结,莫名感动起来,热泪盈眶道:“多谢狱吏大哥啊,我冤啊。”狱吏叹息道:“唉,你多可怜啊,李由太不是人了,他诱骗你招安后,等到拿下你的城池南阳,竟然不认账,现在也不管你了······”宋留悲戚道:“狱卒大哥,你给我吃这么好,是不是我要死了啊。”狱吏听了,霎时变了脸,猛地一甩酒碗,干脆答道:“是啊,你明天午时将要被车裂,也就是俗话说的五马分尸,然后弃咸阳示众,可怜啊,李由可气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来宋留可真是怨恨沸腾,马上就被他洗了脑,并将所有的怨恨转移到李由的身上了,现在他不怨天不怨地不怨二世,不怨一切,只怨那个招安他的李由,他恨不得咬他、撕裂他,抽筋剥皮无所不用其极,他疯了,狂了,一会儿长歌当哭,一会儿磨牙切齿,直到将自己发作折磨的奄奄一息,就在混沌中,他突然双眼雪亮,咬破嘴唇痛骂道:“好个李由,好,你既然让我死,那我也让你······”
  咸阳闹市,槛车上的宋留被推了下来,脖子上、两个胳膊、两条腿分五个方向套上绳套,然后,这五个绳套分别又套在五辆驷马驾辕的马车上,秦代的极刑——车裂,也就是五马分尸就要开始了。此时的咸阳市已经戒严,到处是寒光四射的森森戈戟,还有赭衣陪杀的囚徒,监斩的狱椽在密集地鸣金大锣,扯嗓子喊道:“朝廷诛杀张楚逆贼宋留,请众百姓前来观瞻······”锣声铿锵,将街闾坊间的百姓引出,涓涓细流汇成人潮,看大戏一样看行刑去了。
  此时,监斩台上一声呵斥:“逆贼宋留,马上就要行刑了,你有何话说?”宋留一听,还有发言权啊,便拼命喊了出来:“范增,我要是有来生,我一定听你的话,不要招安,死战到底不后悔啊。李由,你们父子不是好东西,你约定我们一起谋反,现在你不管我了,你不得好死,朝廷一定也会查出你们父子俩谋反的事儿来,和我一样处于极刑的······”这时的宋留,忘了死亡的恐惧,只有报复的痛快,好个李由,你不管我,我就反咬你一口,诬陷你和我一起谋反,哈哈哈······”他笑着笑着,恍如飞仙,突然他感到不对啊,刚才那个上台监斩官的声音好熟啊,在哪儿听过?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狱卒吗?糟了,他终于看到了监斩官的那张脸,和那个洗脑他的狱卒的脸是一个人,他是?······他心灵深处火花一溅,暗叫:不好,他是赵高,名满天下的大奸侫,我上当了。他再一次看清了赵高洋洋得意奸笑的狰狞的脸,他想大吼一声:皇上,李斯、李由父子是被赵高陷害的,你相信我吧,好个赵高恶贼啊······可是,他发不出声音来了,因为军卒们已经驱动了那五辆马车十匹马,巨大的拉扯的力量,在撕裂他的头和四肢······
  五马分尸这是中国历史上惨无人道的酷刑,受刑者一下子根本就不会死,他们由开始时惨叫变成闷哼,最后失去知觉,一时间,马嘶声、车辚声、军卒的驱马声、围观者的尖叫声,惨绝人寰,最后,宋留的尸体被蹂躏成没有形态的一团才罢。
  冀阙宫,今天是二世临幸挑选由赵高精心策划,从江南的会稽郡钱塘(今浙江杭州)美姬们的日子。二世年轻,也勤于政务,天下纷乱,他也没心思在女色上,好在章邯力挽狂澜,连消灭周文、宋留二部叛军,心情也就好多了,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个放松的日子,他已经让舍人们卸去皇帝的龙袍冕旒,身着华丽深衣。一进宫门,就见赵高也是喜气洋洋的接驾道:“皇上,这江南美女,比起你日日得见的北地胭脂,那是完全不一样,这些女孩儿都是从大禹王当年治水下船的余杭来的,现在县名钱塘。她们已经在宫里候圣上半年有余了,已经是调理得体,落落大方,如同春风秋月一样清丽了,那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白茅纯束,有女如玉’啊,圣上。”二世兴致勃勃,笑道:“好啊,好啊,快让朕见见。”
  突然,赵高很为难地说:“臣怕是皇上你今天不能见他们了。”二世惊问道:“赵大人,怎么回事啊?朕为人主,想见难道有谁不让见吗?”赵高道:“唉,我也是这么想的,皇上人主,天地之下,无有不有,可是,人家丞相李斯偏偏挑这时候要见你,这不是存心搅局吗?也太不合情理了吧。”二世的脸拉长了,冷冷地说:“有什么事儿,朝廷不说,跑这儿说什么?传朕的话,让他候着。”赵高诺一声自去了。
  二世待见了莺莺燕燕,姹紫嫣红,万花丛中,流连往返,正在笑语喧哗,就把李斯求见那回事儿早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正在这时,赵高又直闯了进来,貌似很无奈的样子,道:“皇上,丞相非要见你,我可是拦也拦不住,这不已经进来了。”二世吃了一惊,脸色霎时铁青,暗忍着没发作,看见李斯跪拜道:“李斯求觐见皇帝陛下······”二世打断他的话茬,讥讽道:“丞相,你都进来了,朕能不同意吗?你还要求见?”李斯这时一头雾水,心想,你这小皇帝太矫情,你不是让赵高我们约好了见面的吗?唉,到底是皇帝难伺候,忍了,他哪儿知道,这一切是赵高挖的坑让他跳的啊,知道了,他也不至于这么冒犯皇威了,赵高这时乐得要替他喷血了。听到二世道:“丞相,什么事啊,非要这时这地儿来说。”李斯肃然道:“老臣妄居丞相之位,有些事不得不说,宋留来降,朝廷处他车裂的极刑,弃咸阳市示众,那以后张楚叛贼见了人人心寒,谁还敢来归降?那他们就会无不死战到底,我们平定陈胜一伙就难了,我们应该战、和两手抓,那才可以事半功倍啊。”二世突然冷酷酷地回答道:“这招安宋留的事儿是你公子李由办的吧?如今朕杀了他招安的人,他心存不服,你是来为他讨说法的对吧?”李斯一听,浑身寒颤,道:“臣就事论事,不敢有私心,也不牵涉到小儿身上,请皇上三思。”他突然看到二世的脸上泛起死亡般的肃静,绿光隐隐,倏尔心都碎了,已是惶恐无措,忽然听到二世挥手指令道:“丞相回去吧,不要再说了,朕自有定夺。”李斯无奈,唯有在极度的震恐中仓皇退去。
  接下来,赵高觉得自己该收获了,上前折腰,侃侃陈词道:“皇上,宋留领刑时,曾大叫他是和李斯父子串通好的谋反,这事是在场的御史大夫和太尉大人都见证了的,陛下可以垂询他们。”二世摇头道:“不用问了,临刑怨恨的贼人的话,怎么能相信?李斯有功于先帝,车同轨、书同文、皇帝称谓等,莫不是他出力,贼人只是诬陷丞相父子的。”赵高“嗨嗨”一笑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李斯能有功于先帝,也能有祸于陛下啊,皇上你想想,要是他不想谋反,为什么直到今天还不顾皇上正在兴头上的场合,跳出来说杀宋留错了,分明是谋反啊。”二世听到这儿,呼吸急促,已经被他说动了,脸色潮红,一言不发直生闷气。赵高见机,递进道:“李斯当年忠心效命始皇帝不可否认,那是羽翼未丰,急于积累政治资本。如今不同了,他父子俩,一个在朝廷位极群臣,是丞相;一个统兵在外,是地方官,是要害之地的三川郡郡守,还是领兵的将军,陛下,他们能不反吗?我们能不防吗?皇上曾和章邯约定,章邯领兵符,天下将帅见虎符即被统领,可在南阳前线,李由根本就不遵从这个军法,这不是藐视皇上,意图谋反是什么?”二世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可是出乎赵高意料的是,他还是不发一言,更别说表明态度了,赵高急了。
  赵高又摇头晃脑地道:“臣还听到丞相少年时候的一则箴言,说是他上厕所的时候,看到粪坑里的老鼠,只是吃屎,还被狗追咬,惶惶不可终日。而后来,到了官家太仓里,看到粮食堆边的老鼠,吃得肥肥的,嬉戏交欢,却没有一种天敌敢进去捕食他们,所以,他要做太仓里的老鼠,在皇威的庇护下为所欲为,皇上······”二世终于猛击几案,阴森森地说:“那朕就将他打回原形,再一次扔进粪坑里去,郎中令,你奉朕旨意,收集李斯谋反的证据,一旦证据确凿,查杀丞相李斯,不过,李由是朕的姐夫,虽然,皇姐因为谋反被诛,那层关系还是在的,所以,不行株连,还是让他在外戴罪立功,去吧。”赵高诺一声,后退趋出。
  自古以来,奸佞当道的时空,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高很快就弄来李斯一大推谋反证据,那卷宗摞起来高过人头,外加收监李斯,用酷刑屈打成招,录了口供指印,一切具备,上奏二世,皇上诏命可以诛杀他了。于是,他堂而皇之的断谳丞相李斯谋反,判腰斩极刑,但是,他自称是自己和皇帝大恩大德,大肚量才得以不追加株连,数日后,问斩李斯于咸阳。
  当被折磨的不人不鬼的李斯被提到刑场,重见天日之后,赵高见了他连退了十几步,毕竟心里有鬼,他怕丞相拿口血喷他,可是还没有。李斯只是亨受地承受暖暖的阳光和轻拂的微风,莞尔地对监斩台上的赵高道:“赵高,我对你不只是恨那么简单,所以,这么好的天气,我不想耽误我的最后片刻时间的亨受去恨你,反正千秋之后,我们诸夏会有的是人去恨你的,我不用担心。皇上啊,我分明看到了这样一幅惨景,寇入咸阳,尔后麋鹿成群地漫游在荒芜废弃的咸阳宫阙里,上天啊,你就警醒我的皇上吧。想我李斯,本是一介草民上位,做到位极人臣的秦朝丞相,此生足矣,辅佐始皇帝一统华夏,名皇帝之称,定后世郡县官制政体,统一文字制度,此生足矣,呵呵,赵高你此生满足了吗?”赵高不理他,叫一声:“时辰到,行犯官李斯腰斩。”李斯仰天叹道:“呜呼,楚人李斯,我再想出我故乡上蔡的东门,带着黄犬,追赶狡兔,能有吗?能有吗······?”
  于是李斯领刑腰斩,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因为人的重要器官都在上半部,所以拦腰一刀下去,一时半会不会死去,而是在血泊中翻滚,野兽一样哀嚎,受尽折磨,最后流干热血,在一地抓啃煎熬中慢慢痛苦死去。可怜一代名相李斯,是政治家、文人、还是流转作品到现在的书法家,终成惨烈故事,令后来人为这位中国历届领导班子的杰出名相扼腕痛惜。
  沛公刘邦成为沛县县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摆正自己的正统位置,联络当时天下群雄公推的盟主——张楚陈王陈胜。他派出萧何一路辗转来到陈县,奉上表章,表明自己愿为大楚出力反秦之意,陈王当然也很乐意这股小弟加盟,但是,加盟费是要的,便让令尹吕青颁发印证之外,责令刘邦攻下邻近的胡陵县,以为觐见之礼——投名状。
  萧何离开陈县,星夜兼程,快马赶回沛县,刘邦这一帮人,在沛县城里正眼巴巴望穿秋水,一见萧何回来,都迎上沛县大堂,问了个体无完肤。萧何只是不言语,拿出印信之物来,道:“陈王认可沛公,也认可我们一伙兄弟伙。”刘邦兴冲冲地道:“从此后,我们可谓是名正言顺,放开手脚,可以爱怎么干就这怎么干了。”萧何只是不言语,又拿出陈王诏令,刘邦看了半天,道:“好啊,让我们去拿下胡陵县,那不是可以让我们一展手脚,树威立信吗?我们这就兵发胡陵。”萧何摇头道:“我这一次去陈县觐见陈王,进门观三色,这陈王······可不好说是真心把我们当成一伙的,他要我们去打胡陵,我们知道胡陵的守军情况吗?我已经探明胡陵守军骤然换防,现今守将是大将赵贲部属,乃是真正的正规军啊。”刘邦听到这儿,倒吸了一口凉气,早些年,他在大梁城可是见识过秦军的虎狼之威的,顿时蔫了,可是,当他环视座下的曹参、樊哙、周勃诸将时,骤然豪情万丈,按剑道:“不战岂能知道输赢?明日兵发胡陵,试我锋芒。”毕竟起事以来并没有真正征战过,现在闻道出兵,刘邦手下那是磨拳擦掌,兴奋得不可名状。
  当然,刘邦不是浮躁的庸人,好不容易能出门征战,扩大战果,那老巢本钱还是要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的,这和萧何想到一块儿了。但是,派谁来守呢?萧何留守沛县那是不二人选,曹参文武双全,那就配给萧何武备,可保镇守无虞。可是沛县的属地丰邑,既是沛县的犄角,也是沛县的鼎足,马虎不得,最后,刘邦选定同为沛县丰邑双料真老乡雍齿,萧何听了这个提名,颇费踌躇,刘邦不以为然道:“这样吧,你要是不放心,就让刘贾协调他,也可以互为制衡,就这么定了。”既然沛公开了口,萧何也不能说什么,就这么定了下来。
  刘邦择日出兵,神速地兵临胡陵城下,城内鼋鼓擂动,一杆旌旗在军中好比劈波斩浪而来,旗下一人,正是长高猛悍的灌婴,手中黑金乌戈,幽光生寒,叫阵道:“沛县反贼刘季,朝廷正要征讨剿灭你们,却敢来犯我县,可不是送死?”这灌婴和沛县诸人本来是有过过往的,如今各为其主,眼珠子翻面,还能叙旧吗?多快好省免了。樊哙吼一声:“先让我来。”仗着屠夫蛮力,飞步上前使动卖肉斩刀乱砍。沛县多是民夫,全无章法,只是乱砍乱砸,刘邦以下,夏侯婴、周勃等磨盘一样绕着灌婴围殴,无数脚踝将一地草莽践踏成通铺一般。灌婴不敌,听得身后鸣金,败北而去,刘邦等众一拥而入,占了胡陵城。
  秦军大败,潮水一样退去,只是刺激得樊哙嗷嗷叫,杀得兴起,和周勃一起如驱鹅鸭,呐喊着痛打落水狗,刘邦本意是打下胡陵县不就可以复命陈胜了吗?可是,这有便宜能不捡吗?就好比天上下了一阵鱼虾雨,不捡白不捡,扩大战果不是更好吗?谁也喜欢好大喜功啊。于是,刘邦所部一路追来,虽然,灌婴的秦军被撵急了,也回头放一阵子箭矢,但总的来说是逃命的兔子,自己是追命的豺狼,于是,刘邦一路追击,饥餐干粮,渴饮路井,两三天之后,不知不觉之中,前面出现了一座城池,驰道上的路碑镂刻着“方与县界”四个字。原来他们追到了方与县,可是,刘邦一伙并没有留意它,蹑迹追着秦军突击进了城门。
  这时,刘邦眼见得方与市井骤然寂静得鬼城一般,刚才还在视野中溃逃的秦军,消失的一道飞烟一样无影无踪,他大叫一声:“不好······”也不知道刘邦一军遭遇了什么诡异恐怖的景况,凶吉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六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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