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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叫戍卒鱼狐首义 斩白蛇亭长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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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陈胜、吴广等九百戍卒群情激昂,他们明白自己反正是无生路可走了,天地之下,无处可去,无处容身,无处······岂能不反?他们用杀死的两名押送自己的秦军都尉首级,祭了大旗,打出“张楚”旗号;推到树木、竹子,用匕首刮削出利刺尖矛,一呼百诺。听得帅台上,陈胜一声揽彻寰宇,激荡得乱云飞度的激越呼号:“起,直取大泽乡······”这正是:千古一声戍卒叫,从此草根敢王庭。
  当时的大泽乡邑的邑令吕青正为各种行役的人夫和各种捐税,烦心得废寝忘食,食不甘味,谁知道从天而降的八九百衣衫褴褛的戍卒,不请自来地来到他的公廨,发声呐喊,早已夺了他的手下百余兵丁的手中武器,他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就做了俘虏,来者正是陈胜他们一伙。就在这时,吴广他们还将吕青的儿子吕臣也搜了出来。陈胜直登官堂宝座,手把官印,对手下一挥手,喝令道:“把这个帮凶暴戾的秦官父子都拉出去砍了。”吕青一听急了,大叫:“大王,秦官只是我,与我儿没有一丝关系,请大王贵手高扬,放过我儿,不要断我烟户,我在黄泉之下也就感恩戴德了。”
  谁知他的儿子吕臣一听,一点也不自爱,竟然自请道:“暴秦无道,不容天下苍生,而爹你助纣为虐,我作为你的子嗣,也没有阻止父亲你,合该受此报,岂有理由推诿?岂有脸面哀求?”陈胜一听笑了,赞道:“好个明事理的士子,就冲这句话,该值得一千钱,免了你死了就是。”吕臣又叩谢道:“谢大王昊天之恩,虽是你放过我们,暴秦不会放过我们,我看大王归在扶苏、项燕的麾下,本是义举,不如我们父子一起投入,祈求收留。”吕青听了儿子一席话,深以为然,赶紧上前谒拜,陈胜拍案道:“好啊!”于是,吕氏父子从此归于陈胜麾下,开了一个秦官入伙的先河,接下来的景象,可是一种多米诺骨牌效应开始了。
  陈胜的戍卒们在一举之间,连下大泽乡周边的铚邑,收邑守邓宗、邑尉宋留;再下鄼邑,邑守秦嘉、邑尉董绁降;接着攻克苦拓邑,邑守郑布和邑尉丁疾降;再下谯邑,邑守房君赐、邑尉就是我们前回提过的老油子朱鸡石也归于陈胜麾下。这正是亡秦者,秦也,凭陈胜、吴广等九百褴褛戍卒,岂能动摇三秦虎狼之师,只是他们点燃了本该就要燃烧的一堆干柴而已。
  顿时,天下大势,闻风而动,风起云涌,揭竿而起的大小造反之师,有如钱塘潮起,磅礴横生。因打的是楚国旗号,所以故楚国贵族景驹,脱了秦官之职,偕同故楚国东阳君熊宁、武平君屈畔也来投奔。另外,蕲县土豪武臣,山匪张黡、余樊君、胡武、邓说、伍徐也来云集陈胜的麾下。可怜的是蕲县县令韩广并不知情,在他的眼里,一群褴褛赤脚的,来攻什么县城,且灭了吃早饭,于是,他架起苍鹰,牵着黄犬,寻思一边打猎,一边将他们灭了,顺便带回来邀功就得了。结果是可想而知,陈胜的戍卒洪峰一样将县城洗了,自己突兀之间也做了阶下囚,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要么殉秦,要么归降,他当然不想死,于是,整个蕲县领导班子改换头面,由他开始,县尉臧荼、县丞田臧全换了老板就是了。
  现在,陈胜开始封自己一起从大泽乡首义的吴广为都尉,周文为大将军,自己的阳城同乡张贺、李归为将军,夹带乘胜之势,兵锋直指当时的要城——陈县。可巧得当时的陈县正在换防,从昌邑县来的县令张耳,带着幕僚陈余,正鞍马日夜兼程而来,升迁淮阳郡郡守之要职。可是迟了,无可避免且呼啸而来的反军锋芒已经触及陈县的城郭了。这陈县是哪儿呢?他就是现在的河南淮阳,在秦时这个县可了不得,相当对应于今天的武汉、西安、广州之于中国的超大城市的地位。所以,本来一开始对昌邑县令张耳来说,是绝对的官运亨通,直上青云的活路,可是现在,对他反而是一种灭顶的厄运了,因为,陈县的城头已经变换了“张楚”的大旗,他成了沦陷区的有名无实,无处可去的官。
  原来就在他来到陈县的前夕,陈胜他们洗劫了城池,当时,城中无主,只有个留守的县丞和义军接战在城门洞子里,如何能挡陈胜义军新锐的怒火阵势,他在乱兵中被射杀,践踏为模糊一团。陈胜便入主陈县,反正那县衙是现成的,他们这一群赤脚的登堂入室,做现成官就行了。
  陈胜入主陈县,其势力大振,陈县故吏胥有一些见状臣服,当时,就有原来的郡守司御庄贾,也就是郡守老爷的司机,在陈胜昂然入驻官堂的时候,早早跪在公廨里,见了陈胜,唱一样赞道:“小人是郡守的司御庄贾,久慕陈胜大王高义,从昨天就恭候在此,专候陈大王莅临。”这话就是放屁,他这家伙实情是没来得及跑掉罢了,为了活命,不被造反派现场给砍了,在此满嘴跑火车。陈胜见他小人嘴脸,马上就有吐他的冲动,可是,事情马上就有了突变,庄贾又唱诗班一样礼赞:“陈大哥器宇轩昂,就是一派未来王者气象,岂是久甘黔首的豪杰,王者安能孤行?我有一个幼妹,芳龄十四岁,长得可怜,自荐为王待寝,侍候王者,祈求陈王下顾。”这时候,陈胜还刚刚起事,却有人投机血本,陈胜不由得心头一暖,“啊”了一声,庄贾趁热又说:“小可也愿为陈王司御驷马。”这美言来得狂轰滥炸,陈胜本是三代没当过官的贫雇农墩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岂能抵御得了,顿时,心花怒放,大声叫好,容留了庄贾作车夫,视为嫡系心腹,并且随即收纳他的幼妹为夫人,成就了美事一桩。
  张耳这一行只是来接任的数人,眼见得城上谯楼换了旗号,正在惊诧得下巴都掉了,猛地城头传来呵斥声:“来者是什么人?赶来窥探我张楚的虚实。”陈余接连回应道:“我们是新来的陈县县主的人,有新郡守张耳在此,速速恭迎······”一句话没说完,城头雷鸣一声,回应道:“原来是暴秦的狗官,可不是找死。”一声梆子响亮,城上箭矢雨点般射来,陈余一见不对,赶紧张开大盾橹,护住张耳,仓皇而逃,一路马不停蹄,惶惶亡命到了远郊,方才停下来喘息。张耳道:“反贼已经窃据了陈县,淮阳郡的郡治都丢了,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传言,原来竟然是真的。如今我们赶紧去南阳郡报警,宛县(河南南阳)驻军乃是猛将赵贲,再作他图,一定可以敉平叛贼。”陈余颔首以为然,这一行便要回马而去。
  正在这时,只见一骑踏着黄尘驰骋而来,张耳审视时,大叫道:“原来是孟舒先生······”来人下马坠镫,跪倒尘埃,道:“恩公,回头路可是去不得了?”张耳大惊,道:“孟生,此话怎么讲?”孟舒道:“小可昔日羁难,蒙恩公收留为门客,得以不被冻饿而死,一直无以为报,后来,投军晋身在护军都尉前将军赵贲麾下为谋士,到今日总算能报恩万一矣。赵贲以恩公失掉陈县城池,罗织罪名,已经拘了令公子张敖为人质,恩公现在是进退都无可能了······”张耳一听,吓得坠下马来,脸色死灰,魂飞天外,哆嗦不已,哀声道:“为什么?这为什么······?”孟舒道:“小可因是幕僚,所以先人一步,得了消息,即舍命相告,恩公千万不可再回去啊。”张耳一时分寸尽失,顿足捶胸,道:“天啊,这可怎么办?可怎么办?”
  一边的陈余刹那间双眸精光显现,朗声道:“不如反了,去投了陈胜,二世本是窃国,本非正统,天下人妇孺皆知,何况枭雄?且又受制于赵高奸雄,其形势必然不久。我们不如归在太子扶苏麾下,定能一击必中,如此这般,公子犹有希望,要不,如此愚忠地回去,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张耳大叫:“贤弟此言差矣,你安能沾染往昔在巨野大泽之时,浸淫强盗彭越的江湖气息,陷愚兄不义,我威仪秦官,岂能投了贼,这个,这个······”陈余大叫:“张大哥,此时不断,必受其乱,生死只在一念间也。”孟舒也道:“如今我也回不去了,我看陈余言之有理,不如投了扶苏、项燕麾下。”张耳沉吟,踌躇徘徊,猴急猴跳,末了,猛一捻须,道:“好!”便毅然号令纵马回去,喝令手下尽数头举兵器,对城头大喊:“大梁张耳率众来投陈涉王······”
  城门洞开,陈胜、吴广、周文恭迎出来,陈胜遥遥稽首,道:“原来是大梁张耳、陈余,久慕高义,今日得见,慰我平生,快快进城,共商大义。”张耳一脸愧色,道:“没落之人,岂敢!岂敢!”从此,张耳、陈余来到陈县,加入陈胜集团,帮他打理朝政不提。
  就在陈胜他们在陈县雄踞,一时群雄来附,厉兵秣马,将要誓师挥戈再战的紧急关头,芒砀山出大事儿了;京城咸阳也发生惊天的大事儿了。原来就在陈胜、吴广他们九百戍卒启程前往渔阳戍边的前两个月,还有一支徒役队伍从沛县出发了,押送的差官,正是泗上亭长刘季和他的手下求盗周绁,
  这一次刘季亭长从第六感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是走到了一个节点上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自己押送的沛丰徒役,再也不能使用以往的常用的手段——自己累积的同乡恩义了,这次去京城修建阿房宫等于不归路,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再怎么粉饰允诺也没用了,自己就是在送乡党去死,于是,他就成了这一支徒役的公敌。俗话说,一人不拗众,他是个非常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被架上了炙烤的炉火之上,只是,同行的周绁还没从麻木中悟道出来。
  刚刚离开沛丰不远,就有人来报,有人逃跑了,当时,周绁闻报,暴跳如雷,挚出佩刀,急叫:“赶快通知原籍捉拿株连,看你们这些刁民能跑到天边去否?”刘季只是莞尔一笑,水波不惊,平静的说:“上峰有命,努力照做就是了,至于天意难测,沧海横流,你我又能奈之何也?”周绁讶怪看了刘季一眼,不明原委。从这时开始,队伍中开小差的人,就像漏水的滥坝,怎么也禁止不住,到后来,局面越来越难控制,只是,刘季竟然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反而更加的淡定如常起来。
  这一日,刘季他们一行辗转来到了临近芒砀山的丰西水泽,正行之间,突然隐约听到有人呼救,刘季注目看时,只见得烟水柳港之中,有几个壮汉在船上,按定一人,正要掩杀,陡然义胆横生,怒喝一声:“清平世界,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以众欺单,快快放手,要不乱箭射来,休怪无情。”一挥手,招呼护卫的小卒,引弓搭箭,尽数觑定那船。船上的人见了,一时凝定身形,没奈何,只得放开那人。只是为首的那人并不甘心,扯嗓子张扬道:“我乃是芒砀山的人,贾寿是也,在此讨要生活,与足下无犯,敢来管闲事,先掂量我们的名头分明,再行出手······”刘季不言语,仗着人多,强弓响处,那贾寿的帽子红缨已经被射掉,众军卒喝彩,贾寿登时气焰蔫了,嘴上却不示弱,叫骂:“好,算你人多就很,待过我们芒砀山,再来与你等理会。”急急仗舟楫遁逃去了。
  这时,船上那人站了起来,吩咐舟子将船靠了岸,对着刘季一揖到底,谢道:“燕人蒯通叩谢救命之恩,请问恩公高姓大名?”刘季拱手道:“沛丰刘季,足下可是范阳蒯通?”蒯通诺一声,刘季骇然道:“久仰大名,先生天下大名生,方略才德,风行海内,只是今日何至如此?”蒯通回道:“早听得沛丰刘季高义,今日急难出手,果然名不虚传,小可沦落,做些行商小买卖,不料让这贼人盯上了,唉,亏了刘亭长出手,你这是去京城修建阿房宫去的吧?”刘季颔首,于是,蒯通奉上千钱为谢,刘季也不推辞,只是说:“既然忍生蒯通美意,不从不恭敬。”尽数收了,便和蒯通作别而去。
  刘季队伍经过砀县地界市井的时候,刘季竟然将那蒯通的谢礼罄其所有,采购得大鱼大肉,美酒瓮钟而行。眼见得天时向晚,刘季即和周绁扎下营盘,埋锅造饭,将那些鱼肉全炖了,美酒开樽,招呼大家朵颐痛饮起来。这一顿豪饮,上下放开性情,直喝得酡颜醉醺醺,刘季突然上前,动手解除民夫们的绳索门禁,大声说:“各位,这一次去咸阳修建阿房宫,与往昔不同,新皇二世初立,奸人当道,你们去后肯定不是累死、就是饿死,或是病死,与其送死,不如逃命,要逃命,现在就是机会,等到了咸阳,重兵之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大家赶紧逃命去吧,或许侥幸得生,赶紧逃吧。”面对刘季的突然举动,几乎所有人不敢相信,只是错愕地问:“那我们逃了,刘亭长你怎么办啊?”刘季提剑,借酒放语道:“大家都是乡党,得活命就活命去吧,我不能送乡人去死啊,至于我,蒙大家眷恋,不值当了,我且行一景看一景。”于是,有人叩头谢了,就要去,刘季见状哈哈大笑,仰头云天,开心至极。
  就在大家分崩离析散了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吆喝:“散了的即是去死了的,不去咸阳,已经陷入死地,如今逃命,有如鱼入网中,坠鸟失身天罗,送肉上砧板一样,既然知道猛虎张口以待,何必要去送死?”大家一惊,几乎全部停下要散去逃命的脚步,细思量越觉得有理,再看这人,原来是蒯通,刘季惊问:“蒯生怎么去而返回?”蒯通笑道:“我来此送上刘兄占芒砀山自存以待之计,其一还了刘兄救命的人情。其二是索还芒砀山差我的债,此大丈夫人生当如此也。”
  刘季听了长叹一声,道:“没想到我刘季堂堂秦吏,竟然沦落到占山的地步,但激于仁义乡党,这步棋不走也不行啊。只是芒砀山上已经有强梁贾寿,更有寨主郑忠、戚鳃等辈,有勇有谋,这些年,此辈敢在强秦之下玩火,岂是等闲之辈,纵然是我有心去投他,他们能容我这个落难之人乎?”蒯通立指摇晃道:“刘兄此言差矣,这些人不能依附,只能强夺;我今天揣度这三人久矣,他们个性是往死里凌弱,往活里服强,所以要活路,不想死,对他们只能高而统治,不能下而随从,至于怎么样夺其山寨,小可倒是酝酿了一计,对付他们十拿九稳的。”说着,与刘季耳语一番,两人笑笑。蒯通接着又说客起刘季,道:“最关键的是,这三个人,名义上都是芒砀山山贼,其实并非是一块儿的,原来这芒砀山,本是芒山和砀山的统称,今天劫掠我的贾寿,落草在芒山,自立山头塞栅,人品好利忘义,喜欢独个行动,多下山来在丰西泽中,化妆打劫,专一欺负弱小单个的,不问贫弱,素来为郑忠、戚鳃所不齿,而郑、戚两人在砀山落草,不失义盗本色,尚能劫富救贫,在江湖上很有口碑,他们虽是打统一旗号——芒砀山的人,也就是酒肉朋友,表面上也能坐在一起,称兄道弟,其实只是半山亭子里大肉翁酒罢了,骨子里是面和心不合,岂能不被各个击破?”刘季心中暗叹,这个蒯通为了一己之仇,可真用了心思,不愧忍生之名,便连连颔首称是,自去行事儿。
  于是,整个沛丰徒役队伍从丰西泽中,改道芒砀山(今河南永城)而去,这些人如今包藏了反心,竟然是把一切顾虑放了下来,登时,扬眉吐气,气昂昂前进。忽然,行在最前面的周绁气喘吁吁地回来报告道:“季哥,不好了,不好了,还是赶紧罢了吧,活不得了。”刘季一听,酒劲上来了,气血涌动,豪气干云,恼怒问道:“怎么啦?这刚刚起一义,头还没开呢?怎么就算了,是谁敢来挡路?”周绁道:“有一条大白蛇挡路,好家伙,山即是蛇,蛇即是山啊······”刘季顿时懵了,回头看见蒯通冷笑道:“刘亭长,要不就回去先受死,然后再说吧。”刘季铿锵出剑,吼道:“鬼神当道,亦要取了,更何况是长虫,刘季且去灭了它。”便头也不回,狂飙一样突击而去。
  刘季遥遥见到现场的两名小卒,已经是兵马俑一样,魂魄早已吓掉了,飞起一脚,将他俩踹飞。到这时,刘季这才窥见了那白蛇的真身,原来就在前路的山丘之上,盘旋着一条白玉也似的巨蛇,那蛇的头上长着血红的公鸡鸡冠,一双眼闪烁着猩红的熠熠凶光,一张嘴,好家伙嘴巴足足开启到180度,简直就是一扇地狱之门,尖利的毒牙在落日的金辉中闪动着森森寒光,喉咙处的巨大食管膨胀成黑漆漆的深井,腥腻之气,磅礴而出,远远就令人窒息。
  刘季此时,已经没有丝毫的退路,但是,他可不是莽夫,做事儿什么场合都能拿捏分寸,便对着白蛇长身一揖,朗声道:“我乃是沛丰刘季,我听贤人言,大凡蛇头上长了雄鸡鸡冠,身形庞大,便是千里唯一才有的灵蛇,是天地之神,神明宇宙正义,今日,刘季等只是借道而行,以求存活,实在是不敢惊扰白蛇仙家,望你让道,让我们得以苟活,他日得志,一定为蛇仙建立神祠,岁时牺牲祭祀,决不食言。”
  谁知那白蛇一听,酒醉一般,浑浑噩噩,迷失了本性灵气,散开蛇身挡道,并发出一声尖利的的雄鸡啼鸣,对着刘季,双眸凶残的激射出火焰一眼。刘季明白,自己此时已经陷入绝境,唯有义无反顾的大吼一声:“今日刘季首义,要么生,要么死,要么你生,要么我死,要么你死,要么我生,就这么决断吧。”正说着,人去势如流星,自杀一般腾飞过去。这蛇类捕食,本性就是以静制动,静如处子,呆若木鸡,然后蛇头从收缩的状态中闪电行动,如同弹弓飞啄弹出,一击必中,如今对手自投罗网了,这一招就没用了,只是张大嘴巴接受这自投火的飞蛾。没想到,刘季误打误撞,在将近蛇头的时候,脚踏蛇身滑溜,身形走偏,那蛇一口咬空,反被他的剑锋划过,顿时血流穿空,爆发出一阵雄鸡一样的啼鸣。
  蛇类本分有毒和无毒两种,毒蛇一般没有无毒蛇个大,毒蛇一般采用咬——用毒牙注射毒液;或喷,从毒腺将毒液射向对手,置对手于死地。而无毒蛇基本是采用的缠,然后使用肌肉的动力勒死对手,当然这种最有力量的部位就在蛇的头颈前半部分,从头往后它的缠绕力量就会越来越小。现在,刘季面对的就是体型巨大的蟒蛇类,基本是无毒蛇类,它的自然本性马上就显露出来了。只见它身形翻滚,调整好角度,绞盘机一样朝刘季缠绕了过来,看着那冷光屏闪的蛇身上的锯齿一样的鳞甲,和一条条坚韧的纤维带状肌腱,怕是一根铁管让它缠定,运气一勒,也会勒出一条印子来,就更别说一个血肉之躯的人体了。刘季顿时胆寒,体力不支,发出一声惨叫,只等受死,正是天有不测风云,急乱中,刘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弄到一簇松树中间去了,这是什么松树,本是同根而生的三棵老松树,像一只手掌的三根手指,拥簇生在一起,向外岔开,树干中间还有一个仅仅容得一个人的空间,刚好,慌乱中的刘季更本就弄不清怎么回事儿,就稀里糊涂的挤进去了。
  大蛇急了,见人就缠,意图一举拿下,可是这人藏进树干中间去了,也不管了,连三颗松树一起缠了,蛇身迭起,缠定三棵松树,意思是连树带人一起绞了,全灭了得了,这不是扯吗?果然,白蛇缠定之后,摆好姿势肌肉用力一绞,只听得松树顿时发出微微的碎裂声,可是,这一回合没事儿,下一回合,程序一样,更没事儿。可怜动物们都是一鼓作气,再三而枯竭,而植物不同,它就是那么长的,任尔东南西北风,就是那样长,有千年的后劲。白蛇败下阵来,再没有了当初开头的气力,只是呼呼喘息。再后来,鼓起余勇张口朝刘季吞去。
  情急之中,刘季当头横剑,整个身体被蛇吞噬的时候,剑尖在白蛇的咬合力之中,钉穿了白蛇的天灵盖,一时间,腥污的蛇血狂喷,犹如爆发泉一般,冲天盈地,大地尘土尽是赤色,它翻滚蜿蜒,挣扎不已,越来越没有力气,最后一挺,死了。刘季这才跳起来,再抽出匕首,枭去蛇首,仰天长啸一声:“我刘季斩白蛇以起义矣······!”
  子夜,就在那白蛇的蛇血浸染大地的现场,有两名大汉踏月急急赶趁而行,他们俩一个虬须,鼓突的胸膺显示力大无穷般的膂力;另外一位,鹰眼熠熠,轻灵豹行,他们竟然是樊哙和周勃,他们怎么会在这儿疾行赶路?而且,尽力地用衣冠遮蔽自己,一幅不愿别人理会的模样?马上自见分明。
  忽然,他们听到了一阵呜咽哭泣之声,悲戚欲绝,初始呜咽哽噎,后面放声嚎啕,一边哭,一边悲号:“我的儿啊,你死的好苦啊······”樊哙听了浓眉骄扬,对周勃道:“你听听,有人在哭儿,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儿?”周勃侧耳听听,道:“季哥使周绁流星快马,隐踪找我们帮忙,道是要命的正事儿,不得耽搁,横生枝节,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樊哙一翻白眼,抢白道:“岂能误了正事儿,只是瞄一眼即行。”双手握定周勃,疾步上前。只见得一条巨蛇尸体,触目惊心,残缺蜿蜒,死蛇血污之中,一位素衣素裙,头上白发如银,籫着白玉钗,连眉毛睫毛尽数白色的诡异老太太,坐地拊掌痛哭。樊哙见了,声如洪钟,问讯道:“这位老太太,发生了什么事儿?说出来,俺们与你做主。”老妪定神审视他们,哭诉道:“赤帝之子杀死了我的儿子——白帝之子······你们能帮我吗?”樊哙听了一头雾水,问道:“什么赤帝?白帝?”周勃接茬道:“听起来似乎是神明争战,神明怎么会有凡人之气,也整个伯仲输赢?”老妪悲呼:“我儿酒醉失心,冲撞了他人,也是不对,但是,罪不至死啊,赤帝子,你休要得意,就是你得天下,我儿精魂不散,也会复仇的。”(这事儿后来发酵,两汉中分,王莽篡权代汉,建立新朝,莽,即是蟒蛇,正是白蛇复仇得逞,此是天意后话),樊哙叹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说些梦呓疯人的话,哎呀,我说这位老妈妈,你怎么就如此胆儿肥呢?坐拥好大一条死蛇,头也没了,可怜可叹,你就不怕吗?喂,老妈子,这是蛇啊,你说的怎么是你儿子,难道你会生蛇出来?”老妪忽然双眸露出火焰精光,头上白发丝丝自立,咬牙道:“原来你们是赤帝之子一伙的,两位王侯,你们竟敢勘破神迹,自有天难,老妇自去也。”双手一伸,三维空间的一切在他的手中,陡然延伸为二维平面,她就这么席转而去,如同卷起一幅轴画“哗哗”有声,然后渺然而逝,化为透明。
  亲眼见得这骇然的一幕,两人作声不得,周勃叹道:“果然诡异,但是,我们不管它了,季哥大事要紧。”樊哙木木地道:“不碍事儿,好在季哥没走远,前面就是丰西泽了。”两人疾行一程,终于赶上了刘季,未曾叙话,两人只见刘季一身血污,惊问缘故,刘季道:“我刚刚斩了白蛇······”
  “斩了白蛇?刚刚丰西泽那白蛇是你斩的?”樊哙惊问,刘季颔首肯定就是他干的,樊哙、周勃突兀间一把拿住刘季的手,扯进营帐,两人纳头就拜,樊哙道:“原来季哥龙与母生,我们还一直以为是传言,今天可是见了真格的了,原来你是赤帝之子啊。”刘季惊问怎么会事儿?樊哙示意周勃道:“你别闲着,你来说吧。”周勃口齿朴呐,磕巴半天把来时情景说了一遍。事实大概清楚了,顿时,刘季欢心道:“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们就更得这么做了,同时这事儿暂且二位知道就行了,此事儿重大,心知肚明,休要夸口弄舌的,弄不好就会横祸天降的,我也恭祝两位得了王侯之威,当然是我们共进退,平分富贵了,那明天的事儿······”说完,刘季招来蒯通,相与认识,便密谋起来。
  且说这砀山山深处,有一处峰头笔立,两边都是山涧,更有葳蕤树林,松榆荫翳,山涧中活水飞流,飞霜喷雪,峰头云生云长,百鸟翱翔。就在这山水临界,高低错综的地方,有一处石头壁垒,危楼渐起的城门下,连同山径鸟道,城墙上建五彩旌旗,旗下尽是手操戈戟的巡逻走卒,原来这儿就是芒砀山的强人山寨。
  今天在这正厅堂里,赭色的大帷幕高张,正中梁上高悬一匾额,隶书:“聚义集仁”四个大字,明晃晃的牛油烛光中,神案上供养着蚩尤正身。现在大当家郑忠、二当家贾寿、三当家戚腮正在觥筹交错地豪饮,忽而,喽啰来报:“启禀大小大王,山下有一队行商路过。”贾寿一听,一摔酒盅道:“大哥,三弟且饮酒,待我下去收了公粮再来。”便站起来,取了大刀要去。郑忠厉声制止道:“二弟,你怎么难改急利毛躁的老毛病,近日风生很紧,细作探得,驻军宛城的赵贲,已经拔营,去向不明,多半意图在于我们,毕竟我们不是官兵的对手,不能硬碰硬,我看这样吧,今天我们都喝多了,就老三还少喝点,不如就让他化身行商,接近他们,探听虚实,如果他们是官兵,千万警戒放了过去,见机而作。如果,真是行商,你就使细作回来报告,我们也好下手。”戚鳃拱手道:“好说,就这么做吧。”说罢,自去后房换了行装,化装成行商的模样,带着三五个小喽啰,也是一袭的行旅的打扮,从另外的间道下得山来,跟踪前面的行商队伍而去。
  戚鳃心中怀着鬼胎,动机侦查,不多久就赶上了那对人马,只见得,在山径空阔处,一位小胡子的老叟,不小心一失手,只听得“哗啦”一声,将一头驴背上的箱笼碰翻了,顿时间,来了一个金的晃眼、银的辣眼、玉石、翡翠、玛瑙的眯眼的大袒露,看得戚鳃血脉贲张,双眼牵引,哈喇子一口一口地吞咽,
  就在这时,只见队伍里一位胡頾暴生的大汉,怒喝一声,骂道:“你这该死的老竖子,不知道这是强人出没的芒砀山吗?露陷了,要害得我们全完了。”扬起手中荆条鞭子,呼啸来打。老叟被打翻在地,呼叫喊痛,哀求道:“樊大爷,老儿也是失手无意,别打了,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大汉那管他痛,只是恣意打他,只打得他身体五花渗血,还不住手。一边的戚鳃看不下去了,帮腔道:“人家年纪大了,也是失手,你要打死他啊?”大汉怒道:“你是什么人?我看你是芒砀山的强贼?”戚鳃笑道:“看你说的,只是参议一句公道,就诬陷我是强盗,我只是个小小行商而已,因落了单,怕山头上强盗来打劫,因此,赶上来合群一起过山。”谁知大汉听了,哈哈大笑,直把戚鳃笑毛了,六神无主,恐怕是自己露了底,正要摸兵器发难。
  地上被打翻的老叟一个翻身,道:“我们原来是一样的,我们也是过境的行商,因为惧怕强盗,所以搭伙,因为他们的人多,所以依附他们,谁知道,他们就这样对我,有天理吗?”戚鳃松了一口气,赶紧放下怀中的匕首,伪装起来道:“啊,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人,那既然他们人多,他们是大股东,当然他们说了算,我们来托福沾光,就受点委屈吧,好了,好了,大家和气生财,壮汉大哥别生气了,也别打了,再说打人也累啊。我来帮忙将你的金银财宝收拾起来就是了。”大汉怒道:“不劳你们动手,不要弄脏了我们东家的财宝,我们没法交代。”自己招呼人,将财宝收拾妥当了。
  这时,戚鳃看见一溜的马骡驴子,尽数驮满箱笼,从牲口的承重的沉重状态来看,里面的珠宝可是价值连城,心里有数,不由得阴笑,心中计划,干了这一票,今生富贵享乐,保准无虞,便对壮汉道:“我说这位爷,看你们人多势众,兵强马壮,我们不如一起搭伙过山,也有个照应,再说,我们就是再不济,也能站在那儿造势不是?”壮汉恼道:“我们那需要你们来搭伙过山,一个个都像这位老竖子一样,求我们入伙的时候,说的比唱的好听,结果,尽是误事儿。”老叟道:“老儿不才,这位哥身手不俗,你就留下他吧,强盗来了,人多才能力量大啊。”壮汉想了想,竟然点头下来,道:“那好吧,一起走,但得听我们的。”戚鳃一听,心中狂喜,忙拱手谢过,暗中使细作回报山寨情况,自己就和这一伙人虚与委蛇,共同进退,见机行事。
  即刻到了向晚,自己和那老叟搭讪,竟然就熟络起来,晚上宿营,两人喝上了,数盏之后,老叟站起来,去窗外看看无人,咬牙切齿,低声恶狠狠的道:“这伙仗着人多的恶人,等出了芒砀山,便是老子的地界,我一定要找人,将他们尽数灭了,方销我心头之恨。”戚鳃一听,心生戒备,试探道:“人家人多,帮我们过山,免遭强盗洗劫,你这么做,不是君子所为啊。”老叟脸上红白不定,啐一口骂道:“呸,我悄悄告诉你,他们押送的是不义之财,尽是奸人赵高侄女婿阎乐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要送回京城咸阳府邸去的······”戚鳃一听,心花怒放,急急掩上他的口,假意道:“这话说不得啊。不过,我对这芒砀山很熟悉,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对大家都好,不过,这是要需要你的帮忙。”附在老叟耳边细说了一番,老叟一听头点得捣蒜一样,接着,两人开心,把盏再饮不提。
  次日,大家收拾营帐行李,驱骡马又要登程,戚鳃和那老叟去见壮汉,道:“前面即是要紧的梗阻之处,唤作猿愁壑,一夫把守,万人难开,是盗贼必然发难的地方,而且他们居高临下,又在暗处,仗着熟悉,任何人都是很难有保全的方法。我对芒砀山很熟,来去好多次,我知道有一条别人不知道的路,可以绕开那个猿愁壑,我看不如大家和我一起走。”壮汉冷笑道:“你怎么那么热心?你得到好处了啊?我怎么要听你的?我们也不知道你的根蒂啊,是不?”戚鳃被抢白了一番,强笑道:“我们走在一起,即是一伙儿,如果,你那么想,悉听尊便就是了。”壮汉一听,笑了道:“不过是一句戏言耳,我先去看看,在作定夺。”说完,自己驱动快马侦查,去了一盏茶功夫,回来后,急招呼戚鳃和老叟,道:“看来真的要听你的,那就依你们的话,出发!”于是,这一对所有的人,就跟着戚鳃前行。
  这一队人马在山中逶迤蛇行,翻坡过坎,跨沟越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峰回路转之处,遥遥看见了一处石头村落,大汉急道:“停,前面是什么所在?缘何山里头还有石头营垒,莫不是强人的老巢?”戚鳃大惊,强装镇定,道:“大哥说笑了,哪是什么强人的老巢,乃是山民的村坊,地名唤作石头寨,我还有一个表姨住在此处呢,进了村,我们可以找她烧锅做饭,小憩再行。”壮汉想了想,就说:“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挥手让大家进了石头堡垒。
  等到进了石头寨子,戚鳃一声尖利口哨,寨门落栅下闸,只听得他飞猿一般脱身而去,且得意的大叫:“都来了,都让我诳来了,快快下手。”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就在强人挥刀相向,纷纷显露的同时,这一伙人丝毫不见慌乱,那位老叟甚至得意地狂笑起来,道:“戚鳃,谢谢你带我们进来,免去了强攻堡垒的苦战,蒯通这儿有礼了。”伸手扯下假胡须,将老叟变身回壮汉,与此同时,那壮汉挥手,号令道:“动手”原来他就是刘季。
  顿时,骡马上的箱笼全被卸下来,哪是什么金银财宝,尽是土石,掩盖着明晃晃的兵器弓弩,众人拿了兵器弓弩,一声呐喊,直取大堂而去,四下放火,山上的郑忠、贾寿、还有戚鳃哪料得到本来使的是诱敌深入,再来一锅端的计谋,怎知道被人用了反间计,变成了引狼入室,只得现身应战。一时间烟焰张天,刀兵响亮,狭路相逢勇者胜,不多久,胜负就出来了。
  刘季这边多了两位煞神——樊哙、周勃。那勇力、气势、武艺,岂是等闲说得,外加上刘季自己、蒯通、周绁,有勇有谋。还有沛丰乡党,全是退路即是死了,因此人人奋勇争先,为活着而战,那可是不遗余力,连爪牙都会用上了,一句话就是拼了命了。
  刘季早有预谋,运筹使精英对敌精英,再一招擒贼先擒王,樊哙、周勃开战,就找上了郑忠、戚鳃,至于那个二大王贾寿,蒯通、周绁满世界就找不见人。于是。两边人接战,呐喊搏杀一番,郑忠、戚鳃不是樊哙、周勃的对手,败得一塌糊涂,稀泥一般淌地而去。但是,这郑忠、戚鳃虽是战不力敌,可是逃跑的功夫是一流的。只见得郑忠、戚鳃一晃,暗器蝶镖星点打出,外加石灰尘雾,墨斗鱼一样的伎俩之后,就没了身影子。樊哙、周勃紧追不舍,到底是在郑忠他们老窝里,就是显露出一个一鳞半爪,就像影子一样,哪能扑捉,郑忠竟然还**起樊哙来骂道:“铜皮人儿,硬胡頾的竖子,你来,你来抓我啊,你娘的逮不着我······”
  樊哙暴跳如雷,奔突过去,忽然一声响亮,机关触发,弄得樊哙一身灰土,双臂被夹在机关里,鲜血直流,已是伤了,狼狈不堪不说,目标也跟丢了。一脸羞赧红赤,最后被周勃死命救了下去。虽是如此,刘季一伙总算打赢了,只是,最后没了三个贼酋身影,这可不是埋伏了定时炸弹吗?大家好不懊丧。到这时,忽然,刘季、蒯通此时相视一笑,心有灵犀,竟能异口同声地道:“大家休要急,我们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只管跟我来就是了。”说完带头,引众人呼涌而行。
  就这样,一场鏖战,没过多久,芒砀山的强人们,被刘季一伙掩杀得七零八落,死伤的倒地呻吟,刘季喝令打扫战场,从犄角旮旯里搜救出来救治,最后,他走进大堂,对着梁上大喝一声道:“我乃是沛丰的刘季,因为押赴沛丰乡党,要去咸阳修建阿房宫,等于是送死诸位乡党,刘季不忍不顾,为此仗义解放他们,同来到芒砀山中,叨扰三位大王,祈求三位大王收留,容我们一席活命之地。如果你们不允许,刘季不会强求,即刻下山受死,祈愿你们能留下我的沛丰乡党足矣,刘季一言九鼎,决不食言,如果食言,人神共诛之,梁上的三位君子,你们下来吧,我们不存在谁占谁的山,正是梁上高悬的匾额说的好,我们一起聚义集仁,共谋大义······”
  梁上寂然无声,情状极其怪异,樊哙勃然怒道:“到底是一伙强贼,贼心不改,打不过我们,就做缩头乌龟,好好认输得了,弄神秘干什么?且点一把火烧了巢穴得了。“刘季怒道:“不许胡说!”就在这时,一股劲风袭来,大殿上赭色帷幕尽行漂浮,蒯通大叫一声:“不好······”刘季见状,却是巍然不动,紧接着······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诡异情况,刘季等凶吉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五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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