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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图报复奇遇金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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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韩信冷笑问道:“这样说来,你输了,我打赢你了。”解福哀告道:“你赢了,我输了好了吧?快放了我吧,我求你了,快?”
  “你服了?”
  “我服了!”解福此时涕泪双流,脸都吓绿了。韩信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帮我拿那回那块墓地了?”解福点头,道:“一定,一定,大帅,快解搏吧,我可是快不行了,下次再也不会挑衅你了,这玩得太大了。”韩信脸色回暖,一挥手道:“听本帅令,解开解福大人。”
  至此,韩信的魔咒解除,那六个解福的手下上前解开他的绳子,一个个上前嘘寒问暖,按摩抚摸,都问候道:“解亭长,你没事儿吧?刚才玩得怎么样?”有的道:“我们表现的还可以吧,绝对是服从你的。算忠诚对吧?”
  面对这诡异的场景,解福不寒而栗,他的心骤然垮掉了,他现在害怕韩信还有什么魔力发作,再将自己手下摄魂,再将自己捆起来,马上一个劲的点头,道:“都很好,现在大家能听我的吗?”那六个人大声回答:“我们都是你解亭长的手下,不听你的听谁的?”解福在心中暗暗地骂:“他娘的,都说得好听,刚才为什么一个个掉了魂似的,不听我的话,还往死里整我。”嘴里却是这样说:“那好,都给我打起精神头,咱们帮韩信找那姓尹的去。”大家精神抖擞,呼应一声,解福对韩信一挥手道:“带好你的地契文牒,我们就找姓尹的去,替你拿回你娘的墓地就是了。”韩信道谢,一行人便前呼后拥的去找尹璠。
  韩信看到尹璠时,也不免暗暗心惊,只见他绕着一颗大大的竹子,骤然发力,呐喊一声,一拳下去,大竹子裂帛一声,裂成数瓣。可是,解福根本就无视这些,上前就沉声道:“别练了,马上把韩信他娘墓地的事儿了了。”尹璠一见是地头蛇解福,立刻满堆笑,道:“原来是解大爷,怎么与韩信扯在一起了?墓地的事儿好说。”解福道:“好说就好,走吧,去县里公证办妥了。”尹璠叫屈,道:“只是这地价不好说,太不合理了。”解福道:“我看你活在世上才叫不合理,别以为我知道你的底细少,你还要不合理下去的,是否?是不是要违逆我解大爷啊?届时会请你去喝茶的,尹大。”尹璠无奈,咬咬牙,道:“好个韩信啊,借力借的也太无耻了,好,看你解亭长面皮,我认了就是。”韩信袖手,全然不搭理他。于是,事情就这么办了。
  韩信得了宝地,钱也是花得罄空,再将所有的能筹钱的渠道尽数用了一遍,再将所有的能变卖的东西买了,最后风风光光料理了母亲的丧事,果然是白了半边淮阴城,惊动了四里,尽夸韩信挚孝,隆重完了出殡。
  韩信这一来可是要担负很严重的后果了,现在他的家,没了母亲,没有了一切值钱的物件,真正的做到了家徒四壁,也再也没人来照顾他了。一开始,他还能天天沉迷研读兵书,可是,以前虽然穷点,但是还有母亲料理,衣食差点,但是无忧;如今他是饥一顿,饱一顿,晚上数着星星,也不知道明早的早点在哪儿呢?但是,他除了没奈何,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翌日大早,韩信打坐,专心研读兵法,读到妙处,顿然神悟,不觉手舞足蹈,得意非常。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的肚腹擂鼓一样咕咕响了起来,这才明白饿了,周身摩挲,再也找不出一个钱来,动手将整个屋子穷搜一遍。他虽是不记得何处有钱,但是,他希望能找到偶尔忘在旮旯里有一个钱什么的?可是,屋子太干净了,没有!他实在是没气力了,心里寻思,怎么办?带兵之事毕竟太远,眼下最主要的是填饱肚子,否则轮不到带兵的那一日,恐怕早就成为饿殍白骨了,总不能等死啊,他实在想不起来有哪儿可以借贷,便漫无目的的走了出去。
  韩信在淮阴城里转了半日,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地方下嘴可以吃点东西。他发觉自己双眼忽闪起绿光来,连太阳都变成绿的了,可是,满街市偏偏全都是米面浓香,笼屉蒸汽,腾腾氤氲,现在,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头脑一热,决定不惜一切弄点吃的再作计议。
  韩信举头四顾,看见一座壮阔巍峨的酒楼,心里寻思,杀猪也是嚎叫,阉猪也是嚎叫,就去这淮阴城里最顶级的酒肆,先吃上一顿再说,便整顿精神,收拾仪表,跨了进去。
  小二过来问讯,韩信道:“休要问,挑好的拿来就是。”小儿唱诺:“好咧,有大客官要上好的酒菜,莫要问名目。”片刻,菜上一轮,排满了一桌子,小二问讯道:“客官,你可满意?先上这么多?还是再加。”韩信颔首道:“好,你且随意,有事再唤你。”小儿诺诺,韩信这才放开了饕餮,狂吃海喝。直到再也咽不下去了,打起饱嗝,自言自语道:“好像堆满到喉咙脸颊来了,可是如何脱身呢?”
  小二过来招呼,韩信诳言道:“且等,有人过来再兑酒资。”小二已知蹊跷,回掌柜报上言语,这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小二频频来催,韩信道:“看来,今日付账的人是不来了,你且记赊账,明日来还。”小二冷笑道:“敢是来此吃白食的。”一拍手,柜台上走出一个壮汉,叉手立在韩信面前,浑如瘟神一样,巨声嗡嗡道:“我们开酒家的,四方来财,江湖通吃,要是碰到吃白食的,算我们没眼珠子识你,费我烹调汁水也就罢了,不过吃进去的得全部吐出来,留此喂狗。你说,你是自己全部吐出来,还是我们动手让你吐出来啊?”
  韩信自觉无话可说,壮汉已是动手,手下狼群一样蜂拥而上,韩信眼见得此状,也来了情绪,用脚一勾桌子,全力送出,顿时,碗碟壶樽,残羹冷炙,雨点一样掠向对手,壮汉发声喊,店里人悉是操家伙,韩信吃饱了不乏力气,使起板凳来呼呼风生,左冲右突,无懈可击。可是,时间长了就不行了,毕竟酒肆里人人喊打,韩信自觉理亏,再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竟然被大汉他们死死按住,壮汉大叫:“敢小觑我周兰,小二们,先打他吐了,再送官。”大众依他,一齐猛击韩信肚子胃部,韩信自觉胃内翻腾,激吐起来,得空大喊:“我韩信不过是饿得不行,实在没钱,才这么做,用不着如此欺凌毒手,先打再送官啊。”周兰大骂:“放你娘的臭屁。”拿出绳子来要绑。
  就在此时,在一侧的有一个人,身高膀阔,长得鹳鸟一样大长腿,腰上紧紧束着宽蛮带,胸膺肌肉鼓突,整个人气场,就是好比一个成了精,人立站起来的猛雕鸟一般。道:“既然认了私刑,怎么还要人认官罚?有点太过了吧。”周兰大叫:“你是谁?休要管闲事啊。”那人抱拳致意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梁国睢阳(今河南商丘)人氏,姓灌名婴,你可听清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人,就是得理也不要太过分,何苦赶尽杀绝耶?”周兰吼道:“那这一屋子家什,尽做粉碎,如何说来?你赔还是他陪?”灌婴大怒,从衣怀中取出百钱,扔于地上,叫:“够了吗?”周兰回答:“够了,那我可是收纳了的。”便动手收了去。灌婴道:“既然够了,就休要啰嗦。”便拉起韩信出了酒肆。
  韩信千恩万谢,道:“这次多亏灌兄了,大恩大德,容日后图报,请灌兄留步,寒舍离此不远,我们去叙话怎样?”灌婴审视韩信道:“仁兄气度非凡,但是,人活在世,累小至大,你还是先去思虑能养活自己的营生要紧。我给你十个钱,先拿着,我去上个厕所,你先呆在此处,我须臾就来。”韩信颔首,灌婴急急而去。
  过了良久,也不见人来,韩信急了,赶过去,早已没了人踪,四处问讯,路人相告:“可是一个长得鸷鸟眼、鹰钩鼻子的长汉,早就率一群贩缯(布贩子)的人匆匆走了。”韩信听了怅然若失,叹道:“韩信拜谢灌兄大恩,日后定当图报,但是,你都不屑问问我姓名就走了,可见韩信在你眼中乃是污物一团,你所言的什么我气度非凡,乃是讥笑娱我,唉,可悲可叹也。”不胜唏嘘。
  正在惆怅,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韩信看时,乃是亭长解福,便立地拱手,只听到解福道:“那周兰都报了官,我来此处,方知道是你的事儿,都怪周兰狗眼看人低,韩信,后面你就不要这样了,就去我家就食吧。”韩信大惊,道:“这如何使得,去你家蹭饭?那嫂夫人容得?”解福激愤,将胸脯自拍得砰砰响,道:“我是朝廷吏胥,在家里是大男子,小妇人哪敢出声,都听我的。”韩信拜谢,此后,便天天去南昌亭长解福家就食蹭饭不提。
  韩信在解亭长家就食蹭饭,当然也是心存感激,人情亏欠,总恨不能有所回报,便同解福一起走动,得空就帮忙。这一日,解福约了韩信去接时下淮阴县尉司马卯,道:“司马县尉,性情刻板,我们是上下关系,欲要交好,叵耐他数次都不应约,今天好不容易答应来到舍下,你和我一起去接他,也显得有虔诚之心。”两人即去县公廨,公差来告:“司马大人今日告假,早早就走了。”解福一听大大的挠头,叹息不已,韩信安慰道:“刻板之人,性情两极,他没记住你的饭局,也是不在意与你,但是,可能他也是另有原因,比如他是有更重要的饭局,所以才会这样忽略于你,所以,我自信能找到他,你告诉我,他在淮阴还有什么隐私挚爱?”解福听到这儿笑了,道:“司马君在回字街有个外室,好生隐秘,连个使女也无,独自养着,用心瞒着自己的大娘子······”韩信道:“那走吧,就是这里找到他了。”
  两人便来到回字街,果然只见司马卯一袭深衣,款款而来,解福慌忙上前问讯:“原来司马大人在此,小可可是千万诚心来恭迎大人莅临寒舍的。”司马卯甚是歉意道:“非是忘了解亭长约定美意,实在是我那妾儿今日生日,因此来到外舍,正要去买些好酒菜,开心那小红儿一回,又怕我家那母老虎知道,因此鬼鬼祟祟的,请勿见笑。”解福道:“司马大人见外了,自古英雄爱美人,乃是本色啊。”韩信慌忙恭恭敬敬上前,道:“司马大人,贵人也,淮阴县尉,安能亲自去买菜,让外人听来,多有不堪,这些杂活,还是我们这些布衣来好了,你们先去屋里等我,我去买来菜肴美酒,后面我们俩再回家,你和尊小夫逍遥就是了。”解福道:“我看这主意不错。”便与了韩信钱,司马卯道:“安能要解亭长破费。”两人客套一番,韩信也不管他们,自去了,这二人即回了那神秘的外舍候着。
  今日韩信为何要这么殷勤?看官看下去就明白了,再说那司马、解两人正在叙些套话,只听得屋外尖叫一声,司马卯急急挚剑出了门,看见院里立一壮汉,是谁?周兰是也,而那小红瑟缩一团,哀哀乞怜道:“司马郎君,吓杀妾了,这大汉没由来闯进来了。”司马卯愠怒,质问:“你不是开酒肆的周兰吗?缘何私闯民宅。”周兰懵了,道:“不是你家死了人,须要酒菜,让我来造册登记的吗?”小红再度尖叫,哭告:“大人,他在诅咒红儿死,你可要为妾做主啊。”司马卯强压怒火,道:“好,今日我就来教训你这个图谋不轨的贼。”解福急叫:“大人,且慢,问问是怎么回事再议,周兰,是谁让你来的?”周兰回道:“是韩信让我来的。”解福一听暗暗叫苦,司马卯咬牙切齿,道:“好啊,那都一样,今日就让你们一起领教本官的厉害。”
  正在这时,韩信拎食篮子回来,愕然道:“这不是那开酒肆的大当家周兰吗?方才见你到处转悠,觊觎猎犬一样,怎么敢深入司马县尉的舍下。”周兰大怒,骂道:“韩信,不是让我来的吗?还说这家死了人,要办丧事,让再下来造册登记菜名,你如何不知道了?”韩信哈哈大笑,道:“我自去买酒菜回来,又没去你家,不要赖上我啊,司马大人,我韩信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人可是图谋什么而来的。”周兰大怒,上前要挥拳相向,韩信佯装倒地,哀叫:“司马大人,可要与我做主。”
  此时,司马卯出手了,司马卯本是秦将,百战之人。他徐徐放下剑,使起拳脚,顿时,有如江河入海,一泻千里,饶着周兰幻化,片刻,给周兰当胸一膝盖,周兰绝非庸手,可是顾忌着对手是官,捏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只能虚挡,轰然倒地,口鼻血出,口中告饶:“大手手下留情,我愿认罚。”韩信上前劝和,道:“大人手下留情,怕是打死了不好,容这畜生狗命悔过去吧。”司马卯这才收了手,大叫一声:“与我小夫人乞命,再滚!”周兰趴着,哀告:“夫人饶命,吓着你了,后面到敝人小酒楼来,我谢罪请你们吃饭。”说毕,捧一手血,狼狈不堪,暗暗心恨而去,
  这里韩信赔小心,掩口偷笑,帮忙司马卯收拾妥当,方和解福出了门,司马卯这才掩门称谢,自和小红叙话。出了门,解福问道:“方才的事儿,是不是你使计谋,让周兰来捱一顿打的。”韩信颔首,大笑:“正是,是我去他酒肆让他亲自来的,这贼好利,一听有一大户人家白事儿全包园他家宴席的好生意就来了,哈哈哈,大丈夫恣意恩仇,图报复也,痛快。”解福叹气道:“你以为周兰是尹璠,他有千夫不当之勇,今天认输,乃是时势所迫耳,他岂能善罢甘休,当初也是你去白吃,不能全部怪人家吧?”韩信不解道:“我今天复仇,解亭长难道不高兴?”解福道“当然不是······”接着,叹气而去。
  韩信无趣自归,心情悒悒,夜不能寐,便捧出兵书研读,及至子夜时分,忽而听到半空中有隐隐雷鸣,继而声音越来越大,户牖外一片光柱照夜,扔了兵书册编,急急出了门,看到门外有巨星飞来,缓缓前行,便追了过去,渐渐地来到旷野无人之地,其时,自己已经走近那个光华烛天的飞行物,只见那个飞碟状的物体通体金光,照得四野纤毫毕见,已然着陆,烟尘四起,轻烟沸腾,倒像是失事迫降的。韩信正自惊惧,这还没完,头上叆叇的暮云中斜冲出一条骄扬的飞行器直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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