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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狼盗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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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周勃气血上涌,顿觉眼前一黑,“咕咚”一头栽倒,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转。眼见得审家一门哀哀痛哭流涕,自叹道:“都是我周勃没用,无法从虎口救得我的娘子,我们虽然无夫妇之实,也有夫妇之名,就请我岳父母成全,将我娘子的衣冠收敛了,葬个衣冠坟冢,让我礼送哭拜,免得她在黄泉夜台之下凄清啊。”说到心疼处,嚎啕大哭,审太公陪泪道:“多谢你有这份心,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可要领了去。“
  于是,打扫现场,料理后事,葬个衣冠冢,周勃执礼放声大悲,直哭得围观的乡人屡屡唏嘘。就在周勃恍惚悲恸之际,有一人,头裹长头巾,一双眼秋水也似冷冷旁观,继而,低低冷笑三声,隐身而去,只是,周勃因心中悲催,全然不知道而已。
  可怜周勃红喜变成白丧,自己喜气洋洋去迎亲,不料新娘子失身虎口,这是如何之痛啊?这当天几个迎亲的人也是个个丧气,空手而回。周家祖母,先得了音信,及至见了孙儿,白发萧然,大呼一声:“上苍啊,难道穷人做不得事也。”竟然一口气不来,油尽灯枯,悄然殒命。这周家喜堂成了灵堂,挂孝立幡,让乡里四邻个个怜悯,哭作一团。好周勃虽悲戚,也支持料理祖母后事,找视日的定下出殡日子时辰,出了殡,自家在祖母坟茔上搭起孝棚子,守起孝来。
  是夜,周勃一人在孤灯下,思念祖孙相依为命故事,而今倏尔化为烟云,再也不会有了,接着伤感自己自幼困苦,而今娶妻,娘子失身虎口;养亲,祖母为自己的事儿殒命,初始呜咽,继而放声大哭,不能自已······
  就在这时,听到棚外有人道:“周勃,你为祖母哭,生死必然,老而大去,是谓之白喜事儿,你尽孝无憾,何必哭也?你为你的娘子哭,那就没必要了,这审女不值得你哭?”周勃听了大惊,只见一人已然进来,细看,原来是张良,周勃一见,心中顿时沉稳,问:“原来是张良贤弟,几时来的?”张良回道:“我去东海郡海中去找苍海公,同时,顺道也来谢过周勃兄的,未料刚到这儿,就听到你去迎亲,正替你高兴,谁知······”说到这儿,周勃又欲哭,张良竟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将周勃震懵了,他道:“你的娘子,依我看来,并未死······”周勃呆了,呐呐道:“是我亲眼得见,她让老虎给叼走了,难道老虎嘴里的人还有活路?张贤弟你何以见得啊?”张良冷哼一声,道:“现在我只是猜测,不过,假我时日,我会证明我的话是对的。周勃,常人之见,人实在虎口再无生理,但是,我张良所虑不一样,我来问你,你说审家女丧身虎口?你懂虎吗?”周勃一头雾水,问:“贤弟,我人都不懂,安能懂虎?”张良背手而立,侃侃而谈:“虎,百兽之王,猫之属也,其觅食范围很大,只要它在那儿,可是留有虎威动静的,它以气味踪迹来使百兽臣服,可是,这几天,我在这周围查访,这儿以前没有虎的踪迹动静,就是那一天闹了虎,以后再无虎之踪影,此去一直到芒砀山,我一路探寻,从没人再说有虎的传言?此事就大大诡异也,此乃什么虎?全然没有虎的秉性。”
  周勃一时无语,不知张良所述到底是什么意思。张良苦笑,又道:“我去审家后山查勘过,就不说你亲眼看到老虎叼走审家女这茬,按理能叼走人的老虎,定不是幼虎,成虎断定有二百来斤以外,而那山上的虎足印,新雨之后不久,深浅来看,绝对没有两百斤重量,此是什么虎?”周勃跳起来,道:“张良贤弟,你意思是不是虎,那是猫?我可是亲眼得见那是虎啊,那呼啸声,对了。我想起来了,那虎啸声也不是很响很像的啊。张良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明说可也。”张良回道:“周兄别急,我现在也只是猜测,不过,我断言这是一只假老虎,我有把握过半。”周勃恼恨,道:“假老虎?这是何人弄的?何必要如此?”张良答道:“更奇的是审家,看似悲恸,其实是太过分而成假的,你刚一走,他们草草收场,全无余悲,再不去衣冠冢致哀,实在是有应付之嫌······”周勃大吼:“贤弟,你越说我越迷糊,到底是为什么······。”张良拱手道:“周勃,你帮过我,我会照样帮你,十日之内,我会给你一个分晓,我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张良此事未了,不会离开沛丰的。就这样了。”言毕,留下秦钱,道:“告辞,子房先回客栈,周兄好好守孝就是了。”周勃还未回过神来,张良已经飘然而去。
  列位尊敬亲爱,其实那盗贼和一个成功的商人是有共通之处的,他们都有胆识智商和脑子不空下来的努力,不知列位以为然否?可不,这位沛丰名贼雍齿现在一边喝酒,一边贼眼流盼,一边时不时用手搭在双耳上,扩大耳廓,以便更好地收集信息,寻觅贼机,再去做生意,应该说是做贼,对吧?他的心脑在剧烈运动,虽在喝酒,可没有一刻闲着,嗨,这天不负有心人,贼机就这么来了。
  这酒肆雅座包厢乃是一薄板之隔,而且有缝,是不能隔音的,现在雍齿听到邻包厢有人在叙话,使双眼余光偷窥薄板缝隙,看到乃是卢家大少爷卢绾和他的官家范齐,卢绾道“我爹每每收了地租,就放在靠院墙的角楼里,说什么嘴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这实在是令人担忧啊,可知那儿乃是监视死角,别说飞贼,就是一般蟊贼也是轻易得手的,我每每劝他,他就是不听,唉······”又听得范齐嘘了一声,低声道:“少爷,低点声,可知隔壁有耳,这事儿若是泄了出去,可了不得了······”两人后面又嘀咕不已。
  好个雍齿初始一听,头上青筋凸出,双眼如炬,两只手在耳朵上支起来,不但扩大耳廓,而且五指不停往耳朵里扒拉声波,好家伙,他本来就是贼耳朵,不想听的听不清,想听的你说小声音也没用,他全听得精细,如今他将卢绾、范齐的话全进去了,现在就是他俩撤回消息也没有,他全听到了,而卢绾、范齐茫然不知。唤店小二会了酒资出了门去。
  这厢雍齿好不得意,忍不住抓耳挠腮,看得小二都怕了,问:“官人,你这是怎么了?”雍齿呵呵,道“你家好酒菜,吃了不禁发疯癫。”言毕,结账急去,
  雍齿勤勉,急急去踩点,借故送菜去了卢府上,四处梭巡,见那所谓角楼就在院墙角上,平时也是护院巡夜的卡点,而且下面有一狗门,养有猛犬,卢家自以为万无一失,岂不知这雍齿有一绝技,便是弄狗,正所谓鸡鸣狗盗,这狗和贼可是有缘的,弄不了狗如何做得了贼。
  及至到了午夜时分,更夫敲打梆子唱时,丰邑谯楼上鸣五鼓,雍齿一身夜行黑衣,潜入卢家院外,在狗门那儿一瘦身,便从狗洞蛇形进去,刚一露头,便看见一只硕大猛犬,狗视眈眈,呲牙咧嘴,哈喇子呼呼流着,嘲弄的看着这好一条小汉,就是肉少点,咬起来都是骨头,很伤犬牙的,不管怎样?狗就要履行狗的护院之责,不声不响上来就要咬。可是,这雍齿往地上一个一躺,四脚朝天,肚皮向上,这在犬科动物里是个大礼,叫老大,我服你,你牛!到底是大户人家的狗,有狗养,立马回礼不咬了。雍齿再犬蹲地上,抽鼻子弄眼,“哈哈”狗言狗语,比狗还狗得正宗,和卢家猛狗对眼碰鼻子交流起来,片刻搞定,那狗闪开一边,摇头摆尾,分明在用狗话说:老大,有我看门狗在,你随便来,没事儿,我这点狗权还是有的,人狗。雍齿一见,给它一根肠子,抚摸狗头道:“你这笨狗,真以为我是你狗大哥来了,我是贼,是人,待会儿帮着点。”狗声呜呜,表示赞同,雍齿也不管它,自去偷钱。
  雍齿靠近卢家角楼,掏出家伙什,用木刺启开锁,再回复原样,自己再拿出来一个萤火虫包来幽幽照明,因是做好本职工作,十分敬业,有条不紊的清理、整顿、打包、收纳,就像自己家里一样,找了钱,自己收好,扎搏妥当,出了门,寻老路返回。那狗当然认识他,正恭候着呢,于是,雍齿与他揖别,低声道:“狗哥再见,过几天带肠子孝敬你老。”自己从容出了狗洞,院外正好无人,巧得月入浮云,便得以急急自去。
  且说那雍齿偷了钱自去,须臾即到旷野,庆幸今日运气奇好,这么快就得手,哼起凯歌,忍不住将那赃物细细看来,越看越受用,得意洋洋,呐呐自言自语:“天上我才必有用。”正是乐极生悲,此时一声锣响,野地里冒出一片人头,点起明火,雍齿一看,乃是刘季、夏侯婴、刘泽等,皆是白刃明晃晃的,刘季喝令:“拿下偷钱的贼。”众人上前,就要动手,雍齿尿都吓出来了,哼哼哈哈故作糊涂,道:“我在梦游,我在梦游······”夏侯婴动手搜出钱袋,厉声质问:“什么梦游?哪里来的钱?分明是偷的,谁不知道你雍齿是沛丰名贼?”雍齿故作虚悬,道:“别乱说,我在梦游,梦游神附体,这些钱乃是我祖传的十八代祖宗留给我的······”话未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卢绾、范齐也冒了出来,卢绾直接上前拿出钱袋子,拿出铜钱饼,(古人为了存钱方便,将铜钱穿成钱串子,再团成饼状,便于存放)吼道:“大家看,钱饼上封印我卢家的字号,还没拆呢,你去我家偷的,如何抵赖?”刘季冷笑,道:“雍齿,去我的亭长公廨,慢慢调理你。卢绾,你是事主,须去公正。”一行人将呼天喊地的雍齿捆了,带去刘季的亭长公廨。
  雍齿并不老实,去了公廨,道:“我是偷钱,你们可没权利乱来,顶多送我去丰邑县里。”刘季阴笑道:“你是欺负我刘亭长官小,又不能私设公堂,动你不得,摸你不得,是否?”此话说到雍齿心坎上,竟然笑了。刘季道:“我刘季大小是个官儿,就说你事儿不清,先预审验证一下再送县里;就说你现场袭警;就说你遁逃时摔了一跤,可摔得不轻,真是鼻青脸肿等等死法,你说呢?我能将你怎样?······”雍齿听到这儿,心里揣冰雪,凉透了,腿肚子抽筋,正在费心思量,夏侯婴上前,“匡匡”就是两家伙耳光,雍齿骤然垮了,急叫:“各位爹,别打了,雍齿就是个狗贼,饶了我吧。”,刘泽上前扯下赃物,刘季挥手让先关起来。
  雍齿一肚子委屈不服,哀叹:“怎么这么巧?好像你们事先算计好,埋伏那儿等我一样?”刘泽警告:“再说,就不是这样的了,天明时送你去县里。”和夏侯婴一起将他拘禁起来。
  翌日,雍齿早早就醒来,心里寻思去丰邑如何过堂,正在苦苦思虑间,看见刘季进来,身后跟着竟然是自己的老大王陵,救星来了,哀哀哭告:“大哥快快救我,要不,送我到县里,我可是活不了。”王陵上前,左右开弓,扇上了雍齿耳刮子,一是王陵力气大,而是雍齿身细,陀螺一般溜溜的转。王陵大骂:“不争气的贼,平素教你你不听,如今大秦朝祖龙皇帝治下,无人敢奸,争做好公民,你活的不自在不是?”雍齿脸上着火了,连连称是,王陵又道:“还不好好谢过季哥,要不送你去县里,你这小鸟身板不够拆的。”雍齿一听明知道王陵是做给刘季看的,硬忍道:“多谢季哥。”刘季道:“休要谢我,你还是谢过王陵官人,这都是他的面皮才放了你。”雍齿又去谢王陵,谢懵了,便谢天谢地谢门窗墙壁,所有一切都谢过。罗圈谢完所有的一切。
  王陵又对刘季道:“贤弟,愚兄今日事忙,须回去好好训诫这不不成器的东西,日后再来赔话,今日人情,我王陵可是搁心上了,事后一定恭请几位吃酒,几位一定不要不赏光啊。”刘季笑道:“还是刘季请王兄吃酒吧,好说,好说,你们去吧,这儿没事了,就当没有昨晚上那回事儿了,卢绾那边,我已经料理。”王陵拱手,喝令雍齿:“再谢刘亭长。”雍齿急要去,又谢一番,方才和王陵出了门而去。
  雍齿被王陵保释回家,心殊恨恨,大骂刘季一党,可是,人家现在是替祖龙皇帝当差,自己能怎么的?就是连自己的老大王陵见了也得好好说话。自己毕竟是个人人喊打的蟊贼,唉,可是,他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悄悄出了门,去将刘季家地里的葫芦秧子拧断一垄,心里总算好受一点。
  突然,他想起来了,最可恨的人是夏侯婴啊,毕竟使他动的手来打自己,听说他刚刚娶亲,他娘的,我就去你家偷去,可是,一转念,夏侯家不差钱,偷那么点也不关痛痒,再说万一再逮着,他家可是御马赶车出身的,找来一顿鞭子,怕是连魂都没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我就往你新婚洞房床上放上一包****,让你那新人恶心三天,何其痛快也。主意一定,那雍齿呵呵阴笑,自左右去觅****包着,蹲在夏侯家大门外,一直就这么伺机而动,一直等了一整天,总算是有了机会,轻身而入,穿门过户,最后一掠身进了夏侯家那富丽新房,刚刚要往夏侯婴婚床上扔****,房外传来人声,雍齿暗叫:“不好,今日不利市。”仓皇中,抱着****急急去觅藏身之处,还在他就老做贼的机灵非常,藏身于靠窗户的猩红帷帐之后,刚刚藏好,就有人进来了,雍齿从缝隙里窥探,见是刘季、夏侯婴,还有卢绾三人。
  卢绾道:“哎呀,要不是季哥设的好计,我可是没办法了,上回季哥托我借钱去接济张耳,我就这么一说,我老爹那可是雷霆之怒,使家人将我一顿好打,真是往死里整啊,到现在我屁股创痛未愈,半个月只能象螃蟹一样横着走路啊。”刘季叹道:“干爹真是矫情,四十岁的人了,说打就打,我卢老庚真是可怜,不就是借点钱吗?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我那张耳大哥可是阔绰惯了,大老远来投我刘季,我焉能不帮他,闲话少叙,那钱带来了吗?”卢绾诺诺,道:“带来了,多亏季哥的好计······”夏侯婴哈哈大笑道:“这计策妙极了,季哥知道只有沛丰名贼雍齿才可以去你家偷出钱来,所以,假借他的高高贼手,去你家偷出钱来,我们呢,半路上抢夺他的现成的,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哈,可笑那贼子雍齿自以为得手,一喜一忧,好大戏也。最后,夺了他的赃,打了他的人,为了我们的事情无有漏洞,招来王陵土豪,还买他一个人情,放了雍齿这厮,本来我们就要放他的,季哥可是圣人啊······”听到此处,三人忍不住大笑,卢绾道:“这也怪不得季哥,我听季哥的计谋,故意让雍齿听到我说我家的钱藏在哪儿,我还以为他不去呢,果然上钩,那不是他自己执念一个偷字,怪不了谁。”刘季收了卢绾的钱,道:“这钱算我借的,日后需要还的,两位休要得意,我刘季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然我也不会那般待雍齿,他家道甚苦,有时也是无奈去做贼的······”
  雍齿听到真相,那一个气啊,恨不能生咬这三位,暗暗骂道:“好个刘季啊,你设计让我去偷,原来是帮你偷,然后你再来一个强夺,我只是贼,你却是强盗啊,我虽是贼,可是实在的,你是强盗,还巍巍乎公正官吏,让我替你们烈火中取宝啊,这且不说,你还打我,拘我,弄我猴子戏,我,我······”雍齿恨不得跳出来撕咬,出口心头恶气。
  正在咬牙切齿,听得卢绾嗅鼻子道:“我怎么闻到一股****臭?”夏侯婴难堪道:“不会吧,我这可是新房,卢兄乃是富贵鼻子,所以灵敏。”刘季附和道:“不对,我好像也闻到了,你们新人可有异人奇趣。”说着,大笑起来,夏侯婴脸色酡红,急急摇头,卢绾厚道,道:“莫不是死了老鼠,赶紧找找。”大家称是,里头雍齿一听要来找,急得人中歪了,也管不了自己恶心,赶紧将****紧紧抱在怀里,震颤而立,一动也不敢动。皇天保佑,只听到卢绾道:“这会儿没味了,可能是我们鼻子伤风了。”刘季也说:“嗯,是不臭了,天时不早,我那张耳大哥还等着用钱,得先走了。”卢绾也起身告辞,道:“我也须得走了。”雍齿在暗处急急暗叫:“快走,快走,都憋死我了······”谁料刘季又道:“新娘子呢,夏侯贤弟可要细心些······”说着,又窃窃私语,雍齿再就听不清楚了,也不是听不清楚,而是雍齿根本就不想听。谢天谢地,刘季和卢绾总算起身,夏侯婴道:“我来送你们······”三人这才徐徐出了门去。
  这雍齿得间,狸猫一般嗖嗖飞快而去,出得房门,望庑廊上急去。忽然,一阵阴风起处,院子里灯笼飞荡,烛火忽闪不定,雍齿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暗叫:“不对啊,做贼的不怕鬼,今天怎么恐惧了,莫不是我见鬼了。”正想着,两耳听得阴声呜呜,庑廊尽头,冒出一个头来,那头新娘彩冠,只是那脸灰白,略略发绿,雍齿一审视,急急念道:“天神庇佑,我果真是见鬼了,她?她?安能是她,她不是死了吗?都头七了,女鬼快走,快走!”可是,那个不但没走,还直直向他飘过来,雍齿一翻白眼,双手捂住嘴巴,失声怪叫:“鬼啊,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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