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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单于送血功 流民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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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匈奴头曼单于出了阴山秘谷圣洞,突然,命令早已布列在草原上的骑兵,对进入过秘谷的匈奴步兵骤然展开了一场虐杀,片刻,犹如风卷残云,这场内讧以死亡的寂静终了,对如此剧变,范增真是瞠目结舌,一时怎么也反应不过来。突然,他感到脑袋轰然大震,便失去了知觉,就在他视野的最后画面里,他看到了大秦黑客军团,当头一人竟然还是娄敬······
  当范增悠悠醒转的时候,他看到了浑身黑色重装盔甲的秦将李必和骆甲,还有其他的黑客军团士卒。大家一见他醒来,啧啧爆发出一阵惊呼。李必更是大赞道:“谁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这些旦夕操演,枕戈待旦的黑客军,竟然被匈奴大队人马挡在外面,而你们两个书生竟然突入匈奴王穹庐,杀死胡虏,看看你们的敌鼻囊都满了,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如此神勇,恍如天将临尘,佩服,佩服!”范增听了一脸茫然,忙回道:“我们没有啊······”骆甲一听,不高兴了,道:“范军司马何必太谦让,怕我们争功乎?不会的,我和李将军会如实陈词,为二位庆功,我们凯旋吧。”范增欲要再言语,忽然,娄敬暗暗掐他一把,他只得将话噎了回去,于是,范增、娄敬随黑客军回到边城。
  范增、娄敬见了主帅章邯,章邯大喜,道:“只道先生为匈奴掳掠,我们黑客军团发兵突击来救,殊不知乃是先生孤胆而闯敌营,杀敌三十,与娄敬里应外合,好计好勇力,两位貌状斯文,其实深蕴不露,真猛士也。”
  听得云山雾罩,如坠烟海,自己哪有能力突击匈奴中军,可是如今就这么稀里糊涂立了首功,还杀敌三十,这不是瞎扯吗?还有那娄敬,什么里应外合,也杀敌三十,削了三十个匈奴敌的鼻子,瞧他那身板,就是面对吃肉喝奶的匈奴女子,怕也是被摔得大头在下,半死不活,满眼繁星春水。现在他居然还真当那么回事,色不少变,恍如真的力士游侠一样。范增真想啐他一口,自己未免一脸羞愧,良心让他难安,极力分辩道:“章邯国封尉,事情并非如此,我和娄敬岂能有此之功。”章邯笑道:“你们休要自谦虚,事实摆在此,宁不信乎?我已经使八百里快马加急传书咸阳,已经为二位请功了,待到大封来时,再与二位摆宴庆功,届时我们好好痛饮乐呵,二位杀敌困顿,先下去休憩去吧。”
  范增无耐,只有告退,和娄敬来到外营居处,见无左右耳目,低声质问娄敬道:“到底怎么回事?如何我们就杀敌三十于匈奴中军,成了天圣,御于赫赫黑客军之上。”娄敬怪笑道:“都怪世事多狗血,满地神剧呛死你。”范增猛地啐了娄敬一个满脸花,大骂:“尔以为如今之世,是歌舞庸碌之末朝,列国团队以及大秦悉求猛士,不容一庸才,更不容一奴才。秦王旷世英主,天下野语有歌,秦王巍巍在上头,奸佞不敢冒出头。不用刀枪不用兵,名字立威吓杀徒。敢戏之者,惊天大灾难立至,到时想活无路啊。”娄敬听了,脸色渐凝,道:“范老大,你如何不啐大单于一口呢,我们这功劳都是他送的。这么说吧,我们突击救你,他们用许许多多人来赴死缠定黑客军,单独放过我进去见你,然后,他们就自相残杀,将两个盛满人鼻子的包包系载我们两个身上,我真不明白,他这么做,意欲何为?我还没问你,你去匈奴王庭到底遭遇了什么?”范增至此已经明白,便道:“娄敬,我们本是同类人,我不瞒你。”便把自己遭遇,和事情因果相告。娄敬听了唏嘘不已,叹道“我们两真是了习胡事了,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瞒下去,但愿那个胡儿不会再出现了。真相大白,他应该不会再来自投罗网了。”
  范增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冒儿和我们两个厮混这么久,真是其情一言难尽,可是,胡人嗜杀,血冷如冰,我们再也不能做他的老师了,但愿他不要再出现了,就做一个陌路人好了。”两人心中忐忑,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捱到天明,营外来报:“献马的少年冒儿来了。”范增、娄敬暗暗叫苦:“不要命,真是不要命的来了。”延请进来,进入内堂,冒顿大礼道:“见过二位师父。”范增冷冷的道:“还谓师父,都不想活了。”冒顿淡淡的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可以离弃徒儿,徒儿终生不弃师父。”娄敬道:“你瞒我们,现在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问你,你为何要从师我们俩?”冒顿神色黯然,道:“为了活下去耳。”娄敬气愤愤道:“好小子,一派胡言,尔为匈奴大单于之子,将来整个草原都是你的,你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你还活不下去吗?你是太子,是小王?你在欺师欺世。”冒顿道:“大师傅说过,休要生于帝王家,帝王父子无人请,我的父王有宠爱的阏氏,我在他眼中只是一匹马儿,我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他还可以再生很多的兄弟姐妹,多了,就不亲爱了;多了,就是仇敌了,不如来此让二位师父发落,生无喜,死无恨。”范增指定他,道:“你啊,好个冒顿,你就那么自信是不是?我们俩就不会杀你是不是?娄敬,速速报告黑客军有司,此胡儿当斩。”谁料冒顿听到这儿,深深大礼,朗声说:“徒儿谢过大师父,徒儿愿受死,决不怨师父们。”范增闻之唯能仰天长叹。娄敬道:“知道这是哪儿吗?不能说之地,我和你大师父皆是生,是士子,你快走吧!”冒顿道:“二位师父,我马上就要被送到大月氏当人质了,可能回不来了,故特来告辞,”冒顿大放悲声,双泪如倾,又道:“我一定会回来的,二位师父,我一定会再找你们的,哪怕在中原,在百越,在天涯,在海角,我都会去找你们。”
  范增听到此处,和娄敬相顾叹息,范增道:“冒顿,师父阅人有术,你不会死,你会回来,乃至做更大的事情,只是他日你为一方雄主,与中原兵戎相见,我们各在其阵,你该何为?”冒顿道:“如有此日,奉二位师父教导,效晋文公退避三舍。师父,你说过,华夏乃是诸夏,南有三苗夏,北有胡夏,是南北之中国,皆中国也,冒顿是胡儿,是中国之人,谢师父留我不杀大恩,徒儿告辞。”说完,叩拜决然不再回首而去。
  范增、娄敬心中不忍,郁郁无语,正在这时,有小卒来报:“章邯将军有请二位中军帐。”范、娄二人这才收敛精神,进了中军帐,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骇然胆裂。中军帐里,巨大的牛油烛照天烧,中庭俱是甲胄军卒,持刀拥盾······
  他们围定一个大鼙鼓,大家一见他二人来到,发声呐喊,天动山摇,两人心中有鬼,见了此阵势,面色死灰,双脚发软。正彷徨间,只听得金铁铮铮一鸣,然后戛然而止,主席上的一人正是主帅章邯,大声道:“恭贺二位,京城咸阳大司马亲下嘉奖令已到,二位的其中一位可以回乡,赡养二位的父母,另一位依军功进爵,领子爵,暂戍边,待大王一统华夏,再荣归故里。黑客军团全部纪一大功,每位赏钱一千,今天是我们黑客军团大喜之日,诸位可以痛饮。”章邯话音一落,上下爆发出兴奋的狂呼,章邯带大家狂呼已毕,乃觑定这两位。
  这两位初始高度紧张,至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大喜大悲,几乎虚脱,现在他们对视一眼,范增道“娄敬回去吧,去居鄛看看我老娘亲尚在否?就传语范增平安足矣。”娄敬摇头,道:“还是范增回去吧,正好可以去找萧何报仇,也可以和王娥再结良缘,也是你平生耿耿执念。”李必道:“二位这么礼让,不如都留了。”章邯摇头道:“都留下来那可不行,大秦教化立国,至亲要养,必须有一人回家,不如抓阄吧。”范增看了娄敬一眼道:“你可是执意回家的,范增的事儿已经物是人非,我不想再去看他了,娄敬,回去吧。”娄敬这才诺诺,伏地谢过。
  至此三军欢呼,狂饮海吃,中庭之上,更是有展武助兴,戈戟斧钺,各亮绝活,酒酣之时,章邯兴起,脱去铠甲,袒露一身肌腱,亲执大搥擂鼓,歌云:“中军挝大鼓,速速柳杏发。从征大秦师,靖边后还家。”众人狂呼,骆甲对范增道:“鲠生饱学之士,也来一个助兴。”范增乃袒露胸膺,回想此生风波连起,到如今亲不能养,独行数千里,娇妻委身他人,有仇难报,心中愁思百结,郁郁块垒,顿时勃发,替下章邯,双手拿起鼓槌,击鼓如雷滚滚,纵声大呼:“边城霜月累累坟,定是我祖前战死,今我醉笑伴诸君,赴国留骨雄鬼师。”闻者慷慨,热血沸腾,这一顿庆功宴知道通宵达旦。
  次日绝早,娄敬交割完毕,领了文书凭证,以及俸钱,黑客军将士有知己的过来话别。范增自然多送一程,两人出得边城,乘马草原上,竟然无语。娄敬心中不忍,频频告别道:“范叔,前面乃是大秦官道,我要去驿站领马去了,请留步吧,自珍重,后会有期!”范增一脸惆怅,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记得去觑我老娘,那草原山丘上是谁?”娄敬望去,远远有一黑点,对自己这边眺望,脱口惊叫:“那是冒顿,这胡儿竟然来送我二师父,难得。”刚要呼喊招呼,只见那一乘马快,牵引一溜黄尘滚滚而去,消失在天际,两人感叹不已。范增拨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决然而去,只留下娄敬一人站在边驿站关前。娄敬见状,送客已去,自己可以征程了,乃拜倒大地,嚎啕大哭,道:“感恩苍天大地,留我娄敬,故国中原,你不要来收我的骨头了,我娄敬自己带回来了······”哭累了,乃如关塞驿站而去。
  这娄敬一回中土,有何邂逅?回头来就要说中土大事了,上回说到秦军十万,在主帅王贲指挥下,死死围定魏国都大梁城,魏国虽弱,可是到了灭国之际,自然是上下同心力扛,双方僵持三个月。这日,咸阳来使,公事已毕,来使另外交给王贲一个私囊,道是太傅尉缭让主帅亲启,王贲屏退左右,看时,上面乃是四个字,决河灌城,便击节高叹:“妙!”
  于是,王贲掘开黄河之堤防,滔滔浊浪,以高摧下,大梁城城垣裂开一个大口子,秦军都乘小划艇,持刀挟盾,乘势突入城中,可怜魏国国都金碧为泥水夷平,秦军冷血,满街截杀,杀声震天,直抵达魏国王宫前,魏王假率百官文武,后宫嫔妃,脖子上系着捆绑囚犯的缧绁大绳子乞降,高叫:“将军留我百姓,魏假愿降,斧钺加身换民生。”王贲道:“大秦服国,不累百姓,你放心好了。快快交出典籍,本将军须要按照典策登记魏王族,以候处置。”魏王假交出魏王族名册,王贲即令点视。
  可是,整个大梁城泥水一片,恍然倒回洪荒,街上呼儿觅女,乱哄哄一团。张耳预见秦军要克大梁城,先让儿子张敖出了城,去了安邑,自己还没来得及走,秦军已是合围,直捱到城破,眼见得秦军依照典策四处收罗魏王宗室和大梁城富户乡绅,自己考虑自己可是魏京数得着的人物,更是替魏王收罗天下门客,天知道大秦如何发落自己,还是急急走吧,如何得脱?
  张耳和陈余二人布衣短褐,混迹在流民之中,渐渐望城门涌去,突然,陈余看到秦兵押送大队魏王宗族而来,里面竟然有穿着短褐的魏公子魏豹和薄二姑娘,还有另一位魏公子魏咎,他们都是蓬头垢面,佝偻着腰,遮掩着脸,当他们擦肩而过时,双方都发出暗暗惊呼声。此时,张耳、陈余他们来到了城门,秦将大叫:“百姓要出城的赶早!”陈余碰了张耳一下道:“快看,魏豹他们要押回城里去了。”张耳忧虑道:“这可怎么办?他们被押回魏王宫,定被秦国收孥,凶多吉少了,我们怎么救他?”陈余道:“不救太不仁义了,大哥你乃是名人,不要动,由我来办。”
  陈余突然冲出队列,大声嚎啕,冲到魏王宗族的队列里,抱住魏豹就哭:“三弟啊,你去公子府上送菜怎么就不回来了呢?”秦将一见,呵斥:“何处来的野人,不想活了,这是魏王宗室府邸来搜出来的人,怎么有你三弟?”陈余哭天抹泪,道:“他是我三弟,是去送菜的,那位是他内人,因菜多,我哥也跟去了。”秦将呲牙道:“围你们三个月,还须要人送菜,看你们这帮公子日后有你好活的,让你哥弟妹出来,平头布衣,黔首一个,混迹王孙里面干什么?”陈余颔首谢过,上前将魏豹、魏咎,还有薄二姑娘拖了出来,秦将因要急,吼一声:“快滚。”疾驰回魏王宫去了。
  好个陈余,真是大将风度,刀刃下不变色,生死间连救三人,和张耳出了大梁城,一路狂奔,直到安全之地,大家才得以道谢。魏豹三人竟然一跪,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日后容图报答。”陈余摇手,张耳问:“两位公子现在怎么办?”魏咎道:“宗庙已毁,我们成了流民,不过,我和楚国楚王甚善,先去投他去,此处离大梁不远,秦兵随时可能出现,我们的赶紧快走。”张耳道:“不如和我们先去安邑,小可在彼有些田产,犬子也在那儿。”魏豹急急道:“张大官人,魏已亡国,你的名字在册,你的安邑田产虽在,可是,秦兵按照典策在找你,去不得了。”张耳沉吟,道:“那二位公子,还有薄二夫人,我就不连累你们了,你们先走吧,人多目标就大,恐都走不脱了,我和陈余去陈县,有故人可投。”便与了他们三人一些钱,拱手而别。
  两年后,秦大将王贲之父王翦、蒙武克楚都寿春,生俘楚王负刍,华夏当时最大的诸侯国楚亡;再两年后的公元前221年,王贲克齐都临淄,齐王建降,同年,秦王政在秦都咸阳宫称为皇帝,是为秦始皇,人谓之祖龙,从灭韩开始,次之灭赵、燕、魏、楚,终于灭齐,至此六合穷扫,海内归一,横空出世者,大秦朝也。
  陈县,娄敬风尘仆仆从居鄛而来,因范增老母早已作古,范增的宅子也沦为狐兔之穴,自己心愿已经了矣,乃意欲回琅琊,可是,他有乡人一个叫陈武的在陈县作里监门丞,屡次书信招他,便一路跋涉而来,投他休憩一两日。陈武、果然守信,亲迎郭外,见了乡人,意气洋洋,沾沾自喜,道:“陈县乃是天下大县,城、邑、郭共有八座门,其中里监门有十六人,皆归自己来管,守城兵丁见了自己也是非常看待。”娄敬诺诺,两人便觅一大酒肆,算是为娄敬洗尘,酒足饭饱,陈武为显自家手段,故作神秘道:“娄兄,我带你去一个好去处潇洒快乐去。”娄敬力辞,道:“勾栏不齿之地,娄敬可是平生不去的。”陈武道:“放生果然是正人君子,如今大秦新立,奉法家为政,所有吏胥,敢涉足不端者,都会罢职,杖二十。我也不敢啊,不过,我们可以小小赌博,都是熟客,且在我的范围里,安能有事儿?走吧。”
  陈武换了吏胥官服,装作平民,用大锦绣帽儿遮着脸,娄敬也是博徒,一时兴起,跟着陈武走,两人逶迤穿走闾巷,最后在一个胡同里找了个隐秘之地,里面有两人早早等着,四人开赌,赌啥?猜枚,兽骨一枚,正面是一个雉鸟形象,背面是一个鲈鱼形象,公人扣两个盖碗里摇,就是呼鲈喝雉,押宝雉鲈赌输赢。
  不大一会儿,四个人凑了一桌钱,赌得正酣,门扉叫人洞开,一个一身鹑衣百结,须发皆白的老儿,“呼哧呼哧”喘气,手里柱一个奇大的荆条拐棍,头上蒙头戴着破帽儿,也看不清是什么脸庞模样,身后竟跟着一个黑衣吏胥,手操佩刀,这四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老儿破口大骂:“不孝的逆子,天天那钱来赌,却不赡养老子,官爷,这都是偷拿我的养老的血本呐,你可要替小老儿做主啊。”且说着,上前扬起拐棍朝赌局上一顿好打,登时,器皿腾飞,那老儿且打且骂且收钱,而且,鼻涕眼泪齐下,哇哇哭道:“不孝的逆子,你还我的养老钱,还我的养老钱······”收了一大推钱,又道:“如今大秦朝,祖龙在上,官爷定会主持公道的对不?”
  那个吏胥,将刀拍在赌桌上,朗声道:“老人家说的是,既然你来找我,我定会主持公道的,拿你的可怜钱只管走,这儿,谁敢动一动,我用刀剁去了他的爪子就是。”那老儿手脚麻利,收了钱自去了,陈武一听吏胥声音,低声道:“原来是你这厮。”
  且说这老儿一顿打骂,席卷钱去了,留下一地鸡毛等待收拾,陈武站起来说:“都偷老子的养老钱出来赌,是不对,活该老人来大骂,把钱拿走的。”娄敬附和:“就是就是。”另外两个人一脸茫然,其中一位道:“我认为是不对,老儿该拿钱走的。”另一位更是义愤填膺道:“不孝之子,偷拿老子的血本,老人可怜,该拿钱走的。”摇赌盅的公人也是浩气超然的骂:“日后不屑结交这种人。”
  娄敬听到这儿,急了,道:“大家且慢,我们来理理,听你们的话好像都是在说别人,谴责别人对吧?”这三人点点头,娄敬懊恼,道:“但是,刚才那人,他不是我爹,陈武,我们是乡人,我知道也不是你爹,那是······?”陈武质问那两个人:“是你们两个的爹吗?”那两个人急叫:“不是我爹。”“更不是我爹,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摇盅公人也大声申辩道:“你们看我作甚?他更不是我爹,我爹都在床上一年下不来了,列位不信,现在就可以去舍下查勘。”陈武惊问:“我们就总共五个人,现在都不认爹,那是谁的爹,大咧咧进来就砸场子,说谁是他儿子偷拿他的养老血本来赌,就这么正正当当收走了我们的钱,大咧咧就走了。”
  所有人说到这儿,对上眼了,十只眼睛滴溜溜一转,娄敬大叫起来:“他娘的,谁的爹也不是,那是个骗子,我的钱都让他给骗走了,快快操家伙,追他爹去······”
  不知这五人出门如何,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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