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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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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格雷选定导师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中潘菲洛夫把魔语“光之乐章”的基础教给了他。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格雷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只是有一点非常奇怪。当格雷想要去找潘菲洛夫请教问题的时候,经常找不到人。起初格雷以为潘菲洛夫身兼学院外交,平日里比较忙碌,但很快发现并非如此。
  潘菲洛夫在没有公事的时候也经常消失,用神出鬼没来形容都不为过,经常一会儿就不见了。最猛的一次是格雷刚问完问题离开房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疑点,扭头开门的时候潘菲洛夫就已经消失了,屋内只留下淡淡的空间魔法气息。
  格雷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否明智,虽然学到了顶级的魔语,可导师经常找不到人该怎么办?
  不过当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横在格雷面前:他没钱了。第一次离开十万大山的时候,格雷软磨硬泡,才从托克的珍藏中抢来几枚金币。但这些金币现在大概都躺在剑盾族与晨雾团战场的某个地方了。后来再一次出发,沃尔夫冈慷慨解囊,又给了他十枚金币,但在交了学费之后,剩下的钱都被格雷填了肚子。没办法,拿不到十枚金币养活足有成年巨龙饭量的自己两个月,格雷已经尽力了。
  为了自己的胃,格雷只能开始想办法在学习之余赚点钱。事实上平民学院的很多新学员都是如此。刚刚进入学院,没有得到太多的学院资源,家里也无力负担。斗气部的学员们由于修炼斗气,身体对于营养的需求更高,伙食费就占了很大比重。魔法部的学员虽然饭量正常,但他们需要做魔法试验,教学素材虽然导师会提供,但练习用素材需要自己购买。而这些素材的价格对于这些新晋魔法师来说还是相当高昂的。
  好在纳米尔城中还是有许多工作可以给他们提供收入,填饱肚子的。格雷刚来时入住的巨鹿酒杯就是其中之一,年轻的酒保们十有七八都是平民学院斗气部勤工俭学的学生。
  今天一早,格雷决定出门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一份工作,填饱自己的肚子。当然,格雷也考虑过贝基会不会在学院外蹲守自己,考虑的结果是:蹲守就蹲守,完全不害怕。
  天色刚亮,格雷就离开了宿舍,信步向着学院外走去。对面斗气部的铁匠铺炉火似乎永远都不会熄灭,在安静的清晨,格雷甚至隐约能听见叮当的锤响。踏出城门,格雷伸了个懒腰,清晨的城市总是很清静,空气也很新鲜。处在戈壁的边缘,纳米尔城的绿化实在少得可怜,但昼夜不息的风沙却能带来新鲜的的空气。
  没有辨认方向,格雷随意的选了一条道路开始迈步,没打算急着找工作,因为他想先解决掉背后那烦人的“尾巴”。
  贝基一大早就被手下喊醒,听明原由后贝基扔下怀里的美人儿就往外冲。两个月了,两个月来他贝基每天都生活在憋闷之中,此仇不报非小人!贝基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君子,他一向用小人和商人的思维行事,并且深感自豪。就像现在,他正带着一群打手走在堵截格雷的路上。
  “都给我跟上了!谁敢掉队老子先拿他开刀!”贝基火气这么大不只是因为当初栽在格雷手里,还因为格雷成了平民学院的学员。贝基能量再大,也不敢在纳米尔城内杀平民学院的在籍学员,最多就是折磨罢了。不能彻底复仇的贝基这段时间被憋得嘴角起泡,如今总算是可以发泄一下了。
  这次贝基可是有备而来,和上次手下那几个废物不同,这次跟贝基出动的都是主力打手,东城区偌大的基业就是这些沉稳的汉子给他打下来的。更别说正跟在贝基身后默默疾行的那个光头男人,上位剑师的修为在纳米尔城的地下世界已经可以横着走了,很多次针对贝基的刺杀行动都被他挫败。这个名叫波特兰的光头,是贝基最大的倚仗。
  当初贝基回到老窝,同波特兰说起自己被打的情况时,波特兰就做出了判断:这小子最多就是剑士巅峰,可能还没有那么高修为,而且是那种没有学过武技,只是有点天赋和修为的菜鸟。这种菜鸟欺负欺负普通人可以,面对稍有战斗技巧的斗气修炼者铁定完蛋。
  所以当今天一早老大派人叫他出动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解,区区一个不会武技的剑士让比依去就可以了,正好还能让他锻炼一下武技。可老大坚持要自己和比依一起出动,波特兰只得遵从。
  清晨的街道没什么人,零星的行人和正在打扫卫生的商贩们看到贝基老大带着一堆气势汹汹的打手上街,还以为城东城西的火并又要开始了,吓得都缩回了屋里紧紧地锁好门。他们要是知道贝基只是为了对付一个毛头小子,估计都会笑出声来吧?
  这次贝基不再收敛,清晨的一条支路上,贝基众人堵住了格雷的去路。“臭小子,我们又见面了。”贝基牙根咬得紧紧的:“是不是该还债了?你欠我的二十金币,现在已经变成两千枚!”
  格雷这次本来就想一劳永逸,总不能以后每次出门都和这家伙干上一架吧?但当格雷听到贝基从牙缝里挤出的“两千枚”的时候,一股笑意缠上了格雷的嘴角:“喔唷,是吗?两千枚金币是吧?城里人多眼杂,咱们去城外谈怎么样?”
  贝基巴不得去城外!在城内大街上他或许不敢太过出格,但这小子那副没事儿人一般的嘴脸让他的怒火“忽”的一下炸了开来,去了城外要杀要剐还不是老子说了算?惹急了老子把他做掉,大不了给学院交个万把金币!
  而格雷此时脑子里盘算的,则是要怎样才能从贝基手里得到那万把金币。
  出了纳米尔城北城门就是无边的戈壁,北面同西面一样是戈壁,但北面的风小一些。格雷没有走远,背向城门走出一段路程,确保城防军不会看到,当然估计城防军是不会管的。
  格雷回过头,看着跟着他走了一路的这些汉子,几乎人人都对他露出了敌意,除了一个人。也只有这个人,让格雷感觉到略有些棘手。
  武技作为斗气修炼者的独有技巧,能使斗气的威力成倍增强,配合斗气属性的专属武技甚至能极限化武者的战斗力。格雷自知不会任何武技,如果对方真的武技精湛,自己再抗揍也是没用的。一直被打却摸不到敌人的衣角是永远不会胜利的。
  为了少点麻烦,也为了尽快搞定这些混混,格雷决定来点儿狠招。在翻伊里克特拉为了和教团打仗而积累的那点可怜的兵书的时候,格雷看到过一句话:不战而屈人之兵者,上策。
  平常跟着贝基出生入死的人里面,斗气拿得出手的就只有波特兰和比依了,在波特兰的估计中,自己不需要出手,比依就足以将对方拿下了。贝基也是这么想的,虽然知道格雷成为了魔法部的学员,但贝基知道,两个月的学习不足以让一个菜鸟变为能直接面对上位剑师攻击的魔法师,所以贝基完全不担心今天的复仇。
  眼见格雷站定,贝基心里暗笑,死到临头还强作镇定,这小子要不是找麻烦的话,收入麾下去充场面绝对合格。
  城北门外的风沙平常没有这么大,但今天不知为何,沙尘纷纷扬扬,能见度都有些下降。朝阳的光芒透过被风扬起的沙尘,照在缓缓走出的比依身上。
  贝基已经不想再和格雷废话了,先让比依把他打残了再说。一想起当初格雷扔给自己那枚铜币时的表情,贝基就恨不得从城墙上抠下块砖头来揍人。
  比依左手抓着把连鞘的短剑,这是他的最爱。无论是接头拼杀还是暗地争斗,长剑都不是合适的武器,短剑匕首之类的才最受欢迎。任由呼啸的北风将细密的沙尘打在脸上,比依想着,正好前天刚刚练成了新的武技,不如就拿这个小子试试水?
  北风同样吹拂着格雷的头发,格雷想的却是,全力的一拳打在哪里才不会死人?倒不是格雷不敢杀人,剑盾族的夜间战场他一块巨石过去直接砸死的少说也有四五个,他在考虑别的事情。
  忽然,比依动了。短剑没有出鞘,但仅仅是带着剑鞘的一刺,也足以让人感受到那种锋锐,那是嗜杀的味道。的确,比依的剑路向来以杀为主,这次若不是老大吩咐不要伤人性命,这一刺就该要了这少年的小命。
  看着比依迎面而来,十几米的距离化作一瞬。格雷双脚开立,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姿势唬不唬人,直挺挺一拳对着比依的剑鞘打去。
  “咚”“铮”两声接连响起。波特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对决的两人。“咚”的一声闷响,格雷的一只肉拳直直打中了比依的剑鞘前端,由于速度太快,就好像比依把剑尖送过去的一般。“铮”的一声脆鸣,格雷的拳头击碎了比依剑鞘的同时,也将比依的短剑齐根杵断。
  比依几乎呆住了,要不是手上传来的疼痛刺激了他,他就躲不过格雷紧随而来的左腿了。接连后跳三次,比依半跪在地,左手扶住右肩,低声道:“这是什么怪物?”语气像在问自己,也像在问波特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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