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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爱莎微微呆了呆，她抬起脑袋，看向希律的眼神中有一丝茫然。
“其实夜晚的西斯贝尔城并没有睡着哦，要一起去看看么？”
“你你，你是认真的么？”爱莎下意识地想在室内找类似于钟的东西，未果后她只是抱紧了怀中的笔记本，试探性地开口说道，“现在应该很晚了吧……”
“我非常认真哦，而且白天小爱很忙，不是这个时间的话……可能更没有机会了。”
爱莎将视线偏向一边，虽然在内心劝说自己［这么晚还跟刚认识不久的小姐姐出门，这是疯了么］，但心跳声却与浮现出的期待逐渐成长到了无法被忽视的程度。
［大不了明天一觉睡到接近中午，反正早上不营业。］
爱莎为自己的大胆暗暗咋舌，同时也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敢于产生如此大胆的想法。
［稍微有一种背德感……结果反而因此有点兴奋了，我真是太糟糕了!］
“以这种理由把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大晚上拉出去么……这种行为，真的是……”爱莎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人无法拒绝。”
“好诶!”
熄灭店里的灯，给门上好锁——确认没忘记拿钥匙，接着两人便朝夜色走去。
···
西斯贝尔城的街道上没有灯。一路上，白日无比繁华的商铺都已经睡着，在漆黑的夜色中辨认不清。
抛掉白天的热闹与明艳，此时此刻，停留在爱莎的世界中的，只剩下漫天的繁星、眼前小提灯暖融融的光还有手掌相握的浅浅温度。
［意外相当安心……］
慢悠悠地走过数个街道，前方忽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你看，要到了哦。”
爱莎努力朝那个方向望去，那些光芒由许多洁白、明黄、淡紫等等的小光团糅合而成，而散发着这些光芒的，似乎是无数个小帐篷。
“西斯贝尔城……原来有这种地方么？”爱莎有些意外，微微仰起头询问旁边的少女。
“嗯呢，这里是边缘的‘夜市’，设下这些帐篷的多是没有能力维持店面的人或者旅行商人……还有一些就是喜欢这种氛围的人。他们在白天会被城市的繁华淹没，所以只会在晚上醒来。”
“好厉害……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这是作为旅行家‘职责’的一部分呀。”
希律轻轻摇摇头，颇为平常地说道，却微微笑了笑。
轻声的话语散在了浓重的夜色中，整个世界似乎寂静无声，而在这片寂静中，爱莎下意识地看向了希律被灯光照得暖融融的侧脸。
···
夜市几乎被各种小吃与售卖着看起来廉价却亲切的小装饰的小摊占据，还有不少神神秘秘爱莎一眼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摊位。这里的人完全不少，加上夜市留给行人的过道并不宽敞，热闹感甚至超越了白天的很多商业街。
爱莎甚至能在来来往往的游客中以及无数个摊主中看见一些似乎并不是“人”的身影——毛茸茸的、尖耳朵的、长着翅膀的……
“他们是亚人哦，不喜欢在白天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下，所以选择出现在夜晚。”注意到爱莎在看着一个精灵样貌的人发呆，希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爱莎还是知道这个世界存在亚人的，只是没想到原来在人类的城市也能见到他们的身影——可能说明这个世界的种族关系较为平和吧。
“这两位小姑娘，要不要来做做占卜？”那个精灵当然注意到了两人正驻足在她的摊位前，便主动发出邀请。
爱莎稍稍犹豫了一小会，她又看了看身旁的希律，后者回应了她一个“如果你想的话就试试呗”的眼神。
其实爱莎真的想试一试——虽然这种事情在从前的世界看起来颇为神棍了，但是这里是有魔法的异世界欸，而且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精灵小姐姐……
至于占卜结果准不准，爱莎并没有考虑这些，她想要的只是一个体验而已。
“那……要多少钱？”
“八个依索，不过要是小姑娘愿意支付更多的钱，我也可以动用更多的魔力，得到的结果详尽哦。”
“不用了，就八个依索的那档吧。”爱莎轻轻摇摇头，那名精灵也并没有继续劝说，只是提了一句，“要让你的同伴也来试试么？”
爱莎听到这句话后又看了身后的希律一眼，后者也颇有兴趣地点点头，坐到了精灵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
爱莎从荷包里掏出两枚大铜币——也就是十六个依索，稍微有点肉疼，但她还是咬咬牙把它们放到了桌子上。
精灵将这两枚大铜币收到桌下，然后拿出一组长方形的卡片，她娴熟地将它们在手中切洗着，然后手掌轻轻在长长的桌面上划过，那些精致却有些老旧的卡牌便一字排开。
“是纸牌占卜啊……”
“没错，这些叫做阿卡伊牌，传说中一位神明用一个破碎的世界打造了第一副阿卡伊牌，我手中的自然不是第一副阿卡伊牌，但是其中的魔力仍然不容小觑。”
“好了，两位小姐，请你们各所以抽取一张吧。”精灵小姐接着用稍显神秘的话补充着，“其实抽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准确度才最高，但是同时抽出两张卡的时候，却有机会看见它们的关联——你们选哪一种？”
“一起抽呀（啊）。”X2
“好吧，那请。”精灵小姐做出了手势。
希律随手从面前翻开一张牌，而第一次尝试占卜的爱莎仍然仔细斟酌着要选哪里的卡……事实上挑来挑去也没有用，爱莎最后拿了一张较为靠近边缘的。
“这位小姐抽到的是……夏对立。”精灵首先对希律说道，随后她稍微瞄了一眼爱莎翻开的牌，此时第二句话的第一个音已经从她的口中吐出，“而这位小姐……您抽到的是夏光。”
两张卡的卡面上分别画着一名黑发少女还有一名白发少女。
“两位小姐真是有缘，这可是卡组中联系最密的两张卡。”精灵看向对面的希律和爱莎，微笑着以神神秘秘的口吻说道。
爱莎开始期待异世界的神棍口中会说出什么话，便好奇地凑近了一点。
“那那，要怎么解读呢。”
那名精灵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面带笑容地看着爱莎。
［嘶，看的人内心发毛。］
爱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
然后爱莎听到了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啪嗒一声扣在桌面上的声音。
循声看去，那是一枚银白色的硬币。
［银拉尔……］
这种和拇指指甲盖相近的小银币价值八个大铜币，也就是六十四个依索……
“诶诶你在干什么呀。”爱莎慌忙拉住希律的衣袖，“这么多钱买点吃的不香么——”
“反正钱总是要花的啦，带在身上很重的。”希律显得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何况其实不贵……”
［呜呜，这就是有钱人么——］
其实如果爱莎愿意，用神族的法术复制一些钱币并不是做不到的，只是一码归一码。
“在阿卡伊牌所代表的那个世界中，这两张牌都同时表达着‘镜’的含义，而解释‘镜’，可以理解为与原物相似的重塑，而事物在经过这样的改变之后，其与原物并不等同。因而抽出这两张阿卡伊牌所对应的是‘遗忘’”。精灵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臂微微托住下巴，“遗忘痛苦、遗忘悲伤……”
“这两张牌完全一样么？”爱莎微微皱皱眉头，那名精灵所说的“遗忘”确实在某种程度有点贴近她的状态，但是是谁都会忘记东西啊，而且遗忘痛苦遗忘悲伤更加是谁都愿意听见的祝福一类的话语了。
“不不，准确来说，夏对立牌的‘镜’出现的时间要晚于夏光牌，至于这个怎么理解，就看你们的了。”
说完这些话后，精灵稍微摆摆手，桌上的那一大摊牌便自动叠成了一堆，“我衷心希望我的占卜能帮到你们。”
看样子这名精灵不会说更多的话了，两个人便礼仪性地道了个别，很快就离开了摊位。
直到她们走远后，这名精灵才又抬起头，目视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自嘲般地笑笑。
“害，这次我钱要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