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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虎爷？”萧凡明知故问。
“在您面前，不敢称虎爷，萧少，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怎么交代？”萧凡问。
柴虎沉默着，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精美的匕首。
“你想干什么？”天使大惊，翻身而起，冲到病床边，身体弯曲，全身肌肉紧绷，死死盯着柴虎。
葡萄吓坏了，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柴虎将匕首握在手中，高高举起之后，朝着自己的大腿刺了下去。
“慢着！”
萧凡及时出声，制止了柴虎的自残行为。
柴虎的动作顿了一下，点头道：“也对，应该由萧少亲自动手，或者这位朋友代劳，才更解恨。”
说着，他拿着匕刃，将匕首递到了天使面前。
天使侧头看了萧凡一眼，意思是他做决定。
如果萧凡点头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接过，一刀两洞！
萧凡笑了笑：“这把匕首价值不菲，天使你收起来，就当是他赔偿给你的。”
天使果断将匕首接过。
“起来吧，你好歹也是个老大，这么一直跪着，太丢脸了。”萧凡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苹果，也懒得清洗或者削皮，一口咬下去，却因为舌头很痛，不敢大口咀嚼，像是个缺了牙齿的老头一样慢慢抿着。
柴虎没动，他不敢站起来，有些人说让你站起来，却不是真心想让你站，你要是傻头傻脑的站起来，恐怕下场会更惨。
“喜欢跪着？那就跪着吧，不过把脸上的血擦一下，看起来跟演恐怖片似的，我这小心脏很脆弱，不禁吓。”
柴虎点头，从兜里拿出了一条毛巾，这是他擦汗用的。
夏天这个季节对胖子不太友好，稍稍一动就汗水直流，所以胖子一般都喜欢在夏天随身带一条毛巾。
柴虎不敢触碰额头上的伤口，用毛巾小心翼翼的将脸上沾染鲜血的部分擦拭掉。
如此一来，他看起来就没那么吓人了。
“你派人来要打断我的腿，没查过我的身份？”萧凡问。
“查过，查不到。”柴虎看了萧凡一眼，老实回答。
说查不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阴翳，有些憋屈，又有些苦涩。
“后来查到了？”萧凡眨了眨眼。
“一出事之后，就查到了。”柴虎点头。
萧凡跟着点头：“有趣。”
柴虎心头忐忑，见萧凡久久不语，咬牙问道：“萧少，您想让我怎么做？”
“这个不急，我问你，你为什么想找天使他们的麻烦？”萧凡指了指天使。
天使眼中也有疑惑浮现。
钵钵街本来就是京城内最为贫穷的地方，稍稍有点钱的人都已经搬走，钵钵街便彻底空了下来，还住在那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加上天使收留的一些孤寡老人和无父无母的孩子。
天使曾远远的见过虎爷一面，这等大人物风光无限，他自然是没资格靠近，更没资格结仇。
那么这虎爷为什么就要假手二麻子，来对付自己呢？
柴虎不敢有任何隐瞒，回答道：“萧少有所不知，我在城改局有些关系，提前知道了钵钵街即将进行拆迁和改建的事情。一条街道的改建，牵扯到很多利益，这是一块肥肉，又距离我那不远，所以我也想掺和一脚。”
“我就喜欢跟老实人聊天。”萧凡笑道：“豹头也是你的人？”
“不是。”柴虎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找过豹头，但被他拒绝了，因为他手里也有些人，京城内我也不敢太闹腾，所以暂时还没来得及去对付他，想着先将二麻子和这位兄弟的地盘拿下来，再来专心收拾豹头，掌控整条街，方便后续拆迁改建的时候，获取最大的利益。”
已经将萧凡得罪得够呛，柴虎现在是一点都不敢说假话。
如果萧凡真的只是一个没头脑的纨绔子弟那么简单，柴虎也就不会说这些。
问题是，从萧凡表现的一切种种，柴虎就知道，这些豪门世家的公子哥，绝不像外人所传的那么不堪。
“钵钵街会改建成什么？”天使忽然开口问道。
他不得不问，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
“商业街。”柴虎有问必答。
天使脸色白了一下。
钵钵街是那些孤儿与老人最后的容身之处。
一旦钵钵街改建，他们都会被赶走，到时候又该去哪里？
孤儿院去不了，敬老院去不了，这些老人和孩子，他们何去何从？
萧凡看得到天使失去血色的半张脸，想了想后问道：“柴虎，你想要的利益，是拆迁，还是改建？”
柴虎眼中露出讶色，他没想到萧凡会关心这个。
但萧凡既然问了，他也不敢不说：“拆迁的利益不大，钵钵街不需要进行强拆，所以只要上面命令一下来，会顺利执行，我想参与的是改建，不管是前期建设还是后续的招商引资，都是一块大肥肉。”
“你吞得下这么大一块肥肉？”萧凡好奇的问。
别看钵钵街只是一条街道，但这里可是京城，寸土寸金的京城！
钵钵街的改建工程，一旦批下来，就不是一个小项目，涉及到的资金数以亿计，柴虎拿得出这么多的钱包办？
“不瞒萧少，我是没办法独吞下来的，后续会进行招标，相信有不少集团公司都会感兴趣，我也只要跟着混口汤喝就满足了。”
柴虎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将萧凡当纨绔子弟看了，这位爷说得话不多，但句句都问在关键上，而且一点就通，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不仅仅是智慧的体现，如果萧凡对于这些没有过了解的话，他也问不出那句话。
“为了一点利益，就要断人手脚？如果今天不是我，或者说我没有反抗，那么现在已经断了一条腿了，对吧？”萧凡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柴虎的肥脸上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不敢应声，不敢开口，跪着的双腿已经开始麻木，但却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脊梁，表现出端正的态度。
“你的人伤了我，而且伤得这么严重，所以我肯定会报复。”萧凡道。
柴虎听到这话，却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知道萧凡肯定会报复，但是萧凡之前一直不提这件事，就等于头顶上悬着一把刀。
死不可怕，等死的时候，才是最煎熬的。
现在这把刀要落下来了，不管还能不能活着，起码心里不再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