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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都怪老师!”
“明明把人家玩弄成这个样子，却不负任何责任。”笹川美佐子披着宽大的制式西服，在寒冷的夜风中紧抱着双臂。
月光静静地流泻在地面，昏黄的路灯为归人点亮回家的路，远处有五颜六色璀璨的夜景，只不过水御茶距这所城市中心较远，所以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平和。
——过路人盯着这对奇怪的组合指指点点。
“如果你真的为老师考虑就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我并未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谷川玄盯着道路，表情自然地回道。
“主动送你也仅仅考虑到这个点对于女孩子不太友好，老师的职责所在。”
“你若是不影响课堂秩序，我会容忍你的所作所为。换句话说，这也是我选择如此不理智行为的原因。”
“嘁——”
“你刚刚啧舌了吧？”
“小女孩家的这样不礼貌。”
“老师……好啰嗦!像是老婆婆。”
“……”
笹川美佐子盯着他的侧颜，怔怔道:
“您一如既往地温柔呢。”
“职责所在。”冷淡的声音响起。
“您是不是过于执着这个身份了……”
“太过于刻意……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东西。”
掩饰什么吗？譬如……我是否真正接受一切……或者说，有资格吗？
没有得到回复的少女将谷川玄的右手牵起揽入怀中，胸前传来冷冰冰的触感刺得她心肝一颤。
“您有时像孩子一样澄澈呢，即便经历许多，却像什么都没改变过。”
谷川玄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收回，这已经是第二个了……很不正常。
“契机是什么……我记得并未对你做出什么特别的事情，还有迄今为止……”他最终还是放弃挣扎，询问道。
“没什么哦。”笹川美佐子展颜一笑。
“三宅雪絵、西冈成美、白木素子大家都是我的好朋友呢。”
谷川玄忽然想起上课时表情古怪，放课后也有异常举止的女孩子……后来应该在她的示意下离开了，虽然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我可是美少女兼轻小说作家哦，老师!”
什么时候美少女成为职业了。
“这些全部都是为了创作取材!”
“哦，这样……”声音中……稍微有点失落？
残余的感情又在作祟。
“但是呢，”笹川美佐子一下子拦在他的面前，“喜欢你确是完全肯定不会错的感觉!”
“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谷川玄张嘴想要多说些什么，但最后作罢。
“我知道的……老师今天敲可怕、敲粗暴的!”
“吓得美佐子浑身发抖，想要一个拥抱安慰一下——”
已经拥上来了。
笹川美佐子陶醉地嗅了下谷川玄身上的气味，盯着那对古井无波的瞳孔说:“是眼神……不论之前如羔羊般的纯洁，亦或者现在像冰冷的石子一样，都能贯穿美佐子的心脏哦。”
“所以说……请多注视着我!”
笹川美佐子强硬地把那张好似被岁月细心雕琢出棱角分明的面庞摆正。
少女纤弱的手臂抚上他的胸膛，感知到强劲有力的心跳。
她狡黠一笑:“记住老师的职责哦，对学生心动是不对的呢，会被社会谴责的。”
尽管一直不肯承认，但身体的反应是不会作假……喜欢吗？
之前似乎也有过一次……我真正的心情……不是这具肉体所附带的。
谷川玄依旧无言。
良久……他把靠在胸膛的笹川美佐子主动拉开，无情道:“快点，我还要回家为梨奈做饭。”
“说起来，也惟有像我这样优秀的干员才能忍受诱惑，这种事情还是只对我一个人做吧。”
“罪恶可是双向的，诱惑有着可爱孩子的善良教师所带来的背德感应该不会比所谓的道德谴责差。”
笹川美佐子看着谷川玄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不禁噗嗤一笑。
“那这么说的话，我们是共犯了。”
“快点走，电车到了。”
——安全将笹川美佐子送回家，毅然拒绝留宿的请求。
没在意少女的埋怨，匆匆搭乘电车离去。
小梨奈现在应该还在饿肚子，一想到小家伙可能苦着一张小脸，他感受到莫名的负罪感。
以后，一定早归。
外边墙漆早已掉光，露出粗糙水泥表面的老旧公寓此刻仅点亮寥寥几盏灯。
踏入其中，接触感应灯闪烁着黯淡的光芒，为这座大楼增添几分阴森。
当初为了治疗出车祸的妻子借了不少钱——当然，有很大一部分是高利贷，其实本该向松平那个不仅头脑聪明，长相也帅气的金发美男求助。
可是……为什么没有？
谷川玄皱紧眉头，脑海里关于这部分的信息极度缺乏。
——“帕帕!”
正在沉思的谷川玄突然被抱住双腿，他舒展眉头，会心一笑，将小家伙抱起:“梨奈，有没有饿肚子？”
“没!”
“是野原阿姨请我吃饭的，帕帕待会儿一定要付钱!”
抬眼望去，一位穿着朴素难掩其丽质，单马尾梳在前方的女子站在门口，表情恬淡。
“打扰了。”谷川玄向其微微点头。
“没事，我挺喜欢小孩子的。”
沉郁的声音让人不禁联想到病入膏肓的人。
“野原阿姨手艺超级棒，快赶上帕帕桑了。”梨奈稚嫩的童音响彻在幽静的通道上。
谷川玄一边打开房间大门，一边温柔地说:“称赞一个人的优点不应该去和别人对比，这样一般不太礼貌。你应该说，野原阿姨饭好吃得如本人一样好看。”
放下小梨奈，“自己去洗澡。”
“嗯。”
转头望向野原幸子，他掏出钱包。
“不……不必了。”野原幸子推辞道，“梨奈很可爱，就当圆了我的一个遗憾吧……”
突然沉重起来。
说起来，印象中关于住在隔壁的太太记忆很少——那好像是一个不太安静的家庭，总是莫名的吵闹。
近距离接触，谷川玄才发现这位美妇人的眼袋很重，呈现青紫色显然是休息时间严重不足。
脸庞，胳膊，甚至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对上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谷川玄才意识到一直盯着对方看有些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