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位

　　神位，也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沈原紧闭双目，意识接触神位，顿时，一个个红点在他脑海中显现，与此同时，天师观、以及天师观所在的平武山，还有平武山周围的百顷良田，都浮现在沈原的脑海中。
　　而那一个个红点，则代表天师观附近的一个个人，也是他目前拥有的信众。
　　虽然很简略，但沈原却可以借由神位，清楚地观察这整片地域，以及地域上一个个对他充满敬意与信仰的生命。
　　平武山以及山下的良田，都是天师观传承下来的产业，由历代周天子赐予，洪帝找不到借口收回，眼下也就成了沈原一个人的财产。
　　一顷五十亩，共有五千亩的良田，这还不算平武山。
　　也就是说，他现在可是一个大地主！
　　眼下战乱四起，大周京城周边汇聚的难民越来越多，他们一路逃难而来，受了不知多少磨难。
　　沈原自然是不忍看见这番场景的。
　　于是他不仅将观中的余粮全部布施了出去，还开放山下的良田，划分地界，允许他们自行耕种。
　　这个时机，也只有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才敢靠近天师观了。
　　也正因为如此，受到沈原庇护的难民们，都把沈原当成了真正的天师，不仅日日为他祈福，更成了他的忠实信众。
　　“难民很快会越来越多……粮食和土地迟早会不够……”
　　沈原叹了口气。
　　难民的人数一直在增加，很快就会超过这里的承受极限。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世界，最极限的情况下，养活一个人也需要两亩地！
　　这还是因为天师观的产业属于私产，且有之前的周天子背书，不需要交苛捐杂税。
　　若是洪帝不当人，要收税的话，起码得十亩地才能养活一个人。
　　“也就是说，我虽然家大业大，顶天了也只能养活不到三千人……”
　　随着世道愈发不堪，往后的难民只会越来越多，当土地不够时，矛盾迟早会爆发。
　　沈原粗略地数了数脑海中的红点，现在有五百多，这代表他的地盘上，已经聚集了五百多位难民。
　　在山下东南角，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
　　当朝霞染红山头，沈原已经将《御九天真诀》运行了一个周天，体内真气满溢，早已到了第二重巅峰。
　　只等一个突破的契机。
　　就在这时，沈原发现有一个红点正朝自己靠近。
　　他睁开双眼，跃下牌坊，安静等待来者。
　　“小天师！小天师！”
　　来者是一位干瘦的中年男子，见到沈原的那一刻，就立马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沈原暗自皱眉，他有些不习惯这些人的恭敬，但并没有阻止。
　　难民中不乏品性低劣之辈，他年纪还小，无法塑造德高望重的形象，要想控制秩序，他需要暂时保持这种高人一等的姿态。
　　在乱世，当用重典时，只有绝对的实力和权威，才能镇住宵小。
　　“不用着急，出什么事了？”
　　“山下……昨天来的那对母子……今天起不来了！”
　　男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沈原皱眉：“起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她们……”男子有些迟疑，“好像是得了瘟疫……”
　　瘟疫？！
　　沈原瞳孔微缩。
　　“带路，我去看看。”
　　虽然心中担忧，但沈原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模样。
　　天师，就要有天师的逼格。
　　很快，男子就带着沈原抵达了难民聚居的村子。
　　刚看见他的身影，就有中年女子凑了过来，开始高声哭诉：“小天师，可不能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了啊！她们身上的瘟疫会传染给所有人的！”
　　旁边也有人开始附和。
　　“对呀，我看他们就是一对扫把星，得快些赶走，不然会害死所有人！”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
　　听见这些声音，沈原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那对母子人呢，让我去看看。”
　　见沈原脸色不好看，那中年女子倒是收敛了一些，声音低了不少，并主动给沈原带路。
　　“天师，在这边。”
　　直到穿过整个村子，沈原才看见那对母子。
　　不知道是他们自愿，还是其他人的驱赶，这对母子此刻呆在离村子很远的地方。
　　沈原稍稍感应，就发现这对母子并不在神位展现出的红点中。
　　隔着老远，沈原都能看见那位母亲咳嗽时，那瘦弱的身躯不停颤抖的样子。
　　都这样了，她依然把自己儿子牢牢抱在手中。
　　“你们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说完，沈原独自靠近了那对母子。
　　看见沈原的穿着，女子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立刻就想起身跪拜：“民……民女……”
　　“不用了！”沈原快步走过去，将女子扶了起来。
　　看见沈原靠近，女子本能地往后缩，眼神中透露着惶恐的情绪：“天师，民女不洁之身……怕是……”
　　“无妨。”
　　沈原有《御九天真诀》的真气护体，寻常瘟疫还真奈何不了他。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额头，很烫。
　　发烧了！
　　很严重！
　　“天……天师……我要死了吗？”
　　这小孩不过三四岁年纪，却已经有了生死的概念。
　　“当然不会，你会好起来的。”
　　沈原毫不迟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小还丹，放入了小孩嘴中。
　　“借天之威，无根水降。”
　　一缕清泉凭空出现，钻入小孩口中，将小还丹缓缓送入腹中。
　　这小还丹是老天师的遗产，平日里是给修道之人用的，治疗凡人的病症自然是药到病除。
　　唯一的缺点，就是数量不多。
　　很快，小孩的脸色就红润了许多，额头的温度也降了不少。
　　看见这一幕，女子喜极而泣，若不是沈原拦着，怕不是当场就要跪下了。
　　“孩儿，快谢谢天师！谢天师再造之恩！”
　　小孩子虽然很虚弱，但还是发出声音：“谢谢天师……”
　　沈原微微一笑：“举手之劳而已。”
　　同时，一股真气从他手掌发出，渡入女子体内，帮她梳理了病躯。
　　这母子得的并不是很厉害的病症，不过是普通流感罢了。
　　成年人抵抗力强，有了沈原的真气梳理，这女子过两天就能恢复如初，小孩服了小还丹，并不怕被母亲再次传染。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干粮：“这两天就待这边吧，等病好了，我再给你们规划住处。”
　　沈原一发话，就代表他们有了落脚之地，不会被赶走了。
　　“谢谢天师！谢谢天师！”
　　母子俩诚心地给沈原磕了个头。
　　这次沈原没有阻止。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神位具现，在他旁边已然多了两个红点，代表这对母子。
　　他又多了两个信众。
　　就在这时，神位突然发出光芒，贯穿沈原整个识海。
　　一种突破枷锁的感觉传遍全身。
　　他突破了。
　　《御九天真诀》第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