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马分尸 一

　　血腥的空气弥散四周，深红的月色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摸牌，胡牌，杀人，继续摸牌，胡牌，杀人。仿佛这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圈子。
　　四个人早已没有了开始时候的轻松，剩下的只有疲倦的身体和一丝尚存的理智，时间往前走一走，应该是张绍港在杀掉第五个人的时候，那抹一直定格在眼前的微笑已经消失。刘菲菲在杀掉第四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踏上王尼玛的步伐开始呕吐。
　　李蛋此时不知道是何状态，在杀掉第五个李蛋一号后，两只眼睛已经充血，一言不发，直愣愣的在那里摸牌，出牌，整个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像港片里的僵尸一般。
　　王尼玛在杀掉第一个人之后已经麻木了，杀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兴奋？恶心？惊恐？又或者其他，王尼玛没有感悟，在他过往的人生中，他也从未考虑过，但是唯一他能肯定并且相信的是他不在害怕杀人，握着的刀越来越紧，挥刀的数量越来越少，到第五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一刀毙命。
　　只不过此时的他不得而知这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天赋，旁边三人此时也不再有心情观看他绚烂的演出，只有牛头似有似无的点了一下头。
　　看看地上的方阵，王尼玛40，刘菲菲72，张绍港236，李蛋8。大概率是最后一局了，王尼玛稍稍松了一口气，张绍港的脸上也挂起了那抹熟悉的笑容，刘菲菲也活动了下手腕，三个人悄悄的不约而同的瞟了瞟旁边的李蛋。
　　李蛋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动作，诡异的是满头的黑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鲜血染红，几根几根的缠绕在一起，两只眼睛除了眼珠外没有一丝不是血红，嘴角缓缓的往外渗透些许血渍，就像从地狱走出来的一尊修罗。
　　开牌，没过两圈，刘菲菲碰了一手八条后盖起了面前的牌，已经听胡，转手打出一张九筒，李蛋碰了之后，打出一张三万，刘菲菲轻轻的摸了一手没看，缓缓地推倒面前的牌型，一二三条，一对四条三个五条，两个九条，打开刚摸的一张牌，赫然是一张九条，条一色自摸。
　　这场赌鬼之王就在此刻正式结束，方阵清算，刘菲菲120，王尼玛20，张绍港216，李蛋0.
　　牛头挥手麻将机消失不见，三个人望着牛头在等着他宣布比赛结果，李蛋双手握紧放在自己的腿上，牛头的声音响起“比赛结束，张绍港获胜，获得10分，刘菲菲获得5分，王尼玛获得三分，李蛋输掉比赛，刑罚准备。”
　　还未等他说完，李蛋站起了身子，嘴里因为舌头不在，叽喳了几句，拿起身旁的刀，望着牛头，又转身看了看三人，表情格外的狰狞，一刀砍向自己的左腿，整个人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只见左腿上白骨可见，骨肉分离。
　　躺在地上的李蛋牙关紧咬拿起掉在地上的刀用尽最后的力气自上而下挥舞，右腿尽断。李蛋对天长啸一声。“他已经疯了。”张绍港冷漠的说着。
　　“第二规则启动，李蛋自断双腿，换取20筹码，赌王转盘启动。”牛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天空中一轮巨大的转盘凭空出现，一根指针在飞速的旋转，几秒过去，慢慢的越来越慢，直到彻底停了下来，指向着两个字“九点。”
　　“第二赌局开启，我为庄家，一共发四家牌，每家三张，筹码每轮20，一到九为各自相对性点数，10到K统一为10点，三张牌相加扣除10的倍数后，点数最大者胜，最大点数为9点，同为九点对分胜利筹码，四个人点数相同，为平局。请注意，第二规则每场游戏只能开启一次。”
　　说罢一张赌桌按照开始的位置摆在四个人中间，一副扑克牌放在桌子正中间。王尼玛听完规则后，看了看身后的20个筹码，“一轮没赢就要输掉比赛了。”
　　李蛋的选择无疑让三个放松的人重新紧迫起来，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桌上的牌已经自动开始飞舞，每人三张，牛头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开牌。”
　　李蛋狠狠的把牌摔到了桌面，A，K，A两点。
　　生活总是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李蛋面如死灰，从砍掉自己双腿的那一刻他已经极尽疯狂，但看到自己区区两点的点数，他已经从疯狂堕入了绝望，人在绝望的时候是无法拥有理智的，这个时候称之位像人的物种更为确切。
　　众人还在看桌面上三张牌的时候，李蛋拿起身下的刀奋力一跃冲着牛头砍去，嘴里不断的嘶吼，只见牛头伸出一根手指弯曲一弹，李蛋便倒飞出去从平台上重重的摔下地面，砸出一阵声响，此后再无声音。
　　说起来很长，发生的只有短短几秒，众人愣在当场，王尼玛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从张绍港一张长大的嘴型中无疑说明了李蛋的这个举动给他带来的多大的震撼。
　　“请开牌。”牛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朝着三人冷冷的说道。
　　三人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李蛋，不敢耽搁，迅速起牌，刘菲菲，4，8，5，合计7点。
　　张绍港，Q，3，3合计六点。
　　王尼玛同步掀起桌上的牌，第一张Q，第二张J，手心渐渐出汗，他看着桌上三个人的牌，李蛋最小，此刻自己只要拿到3到9这场游戏就胜利了，尽管自己积分为0，但比李蛋大，不算输家，一场牌下来王尼玛从内心里对这个地方已经感到深深的恐惧，内心的惊恐随着李蛋最后的自断双腿已经达到了顶峰。
　　李蛋宁愿自断双腿博一下一线生机，都不愿接受惩罚，那该是多可怕的一件事。缓缓的掀起桌面上最后一张牌，汗珠子从脑袋上不停的往下低落，一点点的掀起，没有花边，王尼玛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排除了JQK三张，那么胜利的几率已经到了十分之七。
　　命运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对你致命一击，如同王尼玛高考那年，因为视力极好，最差的英语完全的照抄了斜对角的一个打扮一看就是成绩优异的女孩子。结果在高兴了20天后，本以为上个二本有希望了，谁知电话那边冷冷的说出“王尼玛，英语13分。”
　　这一次，仍不例外，一张黑桃A醒目的出现在王尼玛桌子上，Q，J，A合计一点。
　　张绍港站起来拍了拍王尼玛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刘菲菲似乎有点不确定的又看了一遍桌面上的牌，然后抬起头满眼同情的看着王尼玛。
　　“牌局结束，王尼玛筹码清零，张绍港276筹码获胜奖励10积分，刘菲菲100筹码奖励5分，李蛋点数大过王尼玛奖励三分，但因袭击裁判，罚两分。王尼玛出局，接受死亡惩罚。但因李蛋开启第二规则后袭击裁判，所罚两分奖励奖给王尼玛，以正视听。”牛头的声音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一点微微的异常。
　　张绍港诧异的看着牛头，但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王尼玛。刘菲菲同样好奇的瞟了一眼王尼玛，“赌鬼之王结束，死亡转盘开启。”
　　牛头的声音落下，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血红色转盘，并且上面有无数哀嚎的声音，刺耳入聋，一根黑色的指针在上面不停的跳动着，慢慢的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四个字“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