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线索

　　李商白大致看了一番卷宗。分析出几道比较重要的线索。
　　死者周福，是天地丝绸铺的老板，走南闯北，做贩卖丝绸布料的生意。更重要的是他与皇家有往来，属于皇商。
　　每年定时都会向皇宫提供一批极品绸缎，价值万两白银以上不等。
　　周福死于寅时三刻，致命死者的伤势为利刃开膛，至于凶器初步判定是短匕型民用武器。死状极为凄惨。
　　“可惜没有映像录制，果然不方便，否则能判定的更进一步。”李商白暗道，然后继续往下斟酌。
　　周福死后的半个月间，连续五六个成年男人，同样死于此手法。
　　“死者都是男性。”
　　这样一来就可以扩大想象，比如负心汉，提裤子不认人，夜袭寡妇……红楼探密等等故事，题材无限制。
　　“可有证人？”李商白问道。
　　杨捕头不假思索，“周福的小妾之一林氏那夜同睡，据她提供，寅时三刻的时候，周福起夜，久久未归。她便心生好奇看了看，那时候已经发现周福在院内没了生息。”
　　“院内？那院府四周可有发现脚印等线索？”
　　“西边院墙外发现可疑人逃出周府的脚印。但是进府的脚印并没有，极有可能走正门混入。”
　　仔细分析，李商白对于这个线索有两种思考方向，一来，正如杨捕头所说。二来，极有可能是对方狡猾，故意设下的迷惑。
　　“是否仇杀？”
　　“周福走南闯北，得罪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但是关于明显矛盾的可疑人已经做了逐一排查，仇杀可能性不大。”
　　“巡夜士兵如何反应？”
　　“当夜并未可疑人。”
　　县城内部，每天都有巡夜士兵。宵禁过后，城门关闭，如果士兵说未有可疑人，那应该就是没有了。
　　卷宗上记录的并不是很清楚，许多线索问题只能当面询问。
　　李商白亲自见了见其中一个死者的伤口。
　　乍一看，非常像是妖魔动物的爪子所伤。伤口一共六道，左三右三，分别位于咽喉到左胸，腋下到腰部，然后是拦腰斜切，隐隐对称……
　　杨捕头最终忧心忡忡还是相问道：“总捕大人，你说这像不像是一起妖魔作祟案？”
　　事关妖魔，那这案件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耽误不得分毫。
　　李商白略微摇头，“是不是妖魔案还难以判断，但是死者的伤口都是利刃所为，不出意外应该是剪刀或者镰刀……”
　　杨捕头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拿镰刀或者剪刀，要造成这样的伤口，绝对痛苦无比。
　　“而且根据死者的面部肌肉以及最后的表情表现，明显是活着的时候，一次一次割下的，一共六次。”
　　“好狠毒。”李太平啪的一声，愤愤不平。
　　吓了李商白一跳，三弟你这是哪根筋抽了？
　　“没想到二哥断案的水平也如此出色。”
　　“此案应该有一处共同点吧？杨捕头，卷宗上没有提到。”李商白忽略李太平。
　　“这……”杨捕头看了看旁边的王县令。
　　李太平站起来寻找参与感，“我知道，共同点就是，死者都是男性。”
　　废话，老子分得清男女。胸部脂肪储存量以及软硬程度就不一样的……
　　……
　　现在已经酉时二刻，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去周府的路上，杨捕头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被县令骂惨了，骂的那是狗血喷头，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痛苦。好不容易离开衙门，躲开了那个老家伙。
　　众人前脚刚进门，一个妖娆的妇女哭的梨花带雨，就扑了上来。
　　“大人，我有证词要供，一定是元娘，元娘来寻仇了。她变成了鬼魂，刺杀周福。”
　　杨捕头往前一站，妇女扑进他怀里。这个年轻的妇女名叫林有，正是周福被害当天同夜的小妾。
　　周福已经一个甲子的年纪，小妾林有只是二十六七岁而已。妾室还不止一个。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快乐，就是如此年轻……哦不。简单。
　　“小娘子不必惊慌……”
　　杨捕头嘿嘿一笑，都是粗汉子，这种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女人，一般家子可养不出来。
　　周福真他娘的快乐啊。现在周福死了，美貌的未亡人得到些官府的照顾也是应该的。
　　大手抓着林有的胳膊。
　　林有挣脱开，扑向李商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比较帅一点。
　　“大人，你一定要保护奴家。元娘寻仇，和我没关系，我可不想死啊。”
　　杨捕头脸色逐渐僵硬。
　　李商白嗅到几分胭脂俗粉的味道，手中的官刀搭在了林有脖子上，然后又瞬间收回刀鞘中。
　　这肥美多汁的美妇吓得脸色煞白，也算是老实了，不敢起其他歪心思。
　　李商白不以为意，淡淡道：“周夫人，你口中所说元娘是谁？”
　　林有哭哭凄凄，“元娘是红满楼的歌女，老爷为她赎的身，一直在府上做老爷的贴身丫鬟，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就死在了县外的小树林。”
　　“大人，一定是周福他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元娘才会来寻他锁命。”
　　红满楼，那里的消费可比普通的勾栏要高好几倍啊，根据市场行情，一次都得十多两，包夜……
　　赎回一个歌女，必然也是不少的花销了。
　　李商白看向杨捕头。
　　“元娘，此人可详细调查过？”
　　杨捕头道：“没有，对于此人，我也是刚刚得知。不过元娘早些年就已经陨命，想必和这起案子关系不大。”
　　听闻，林有立马反驳。
　　“万一她没死呢，万一她变成厉鬼呢？”哭哭嚷嚷，往李太平怀里奔去。
　　林有也佩服自己机灵，这新来的两个差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且都很俊，伺候好了，定然能保护自己安全。
　　实在是周福的死状着实把她惊吓到了。
　　只见李太平眉头一皱，往后一撤，林有扑了一个空。看的杨捕头那是气，小娘子，来我碗里啊。
　　阁前是一片园林，园林后是画舫的走廊，从鹅卵石铺垫的窄道上穿过，走几步软泥土地，李商白走到墙根前。
　　“杨捕头，可知当时脚印的尺码？”
　　“大概六寸左右。”
　　“脚印花纹？可否判断出哪家商铺的货物？”
　　杨捕头懵逼的摇摇头。
　　“脚印深浅呢？”
　　杨捕头愣了，“这……总捕，这和脚印深浅有什么关系？”
　　“推测体重。”果然，古代就是不能和蓝星比，一点都不够细致，否则根据脚印的杂乱程度，都可以判断出留下脚印人的情绪波动，以及时间线索的。
　　杨捕头摸摸头，“这个，在下没有详细记录，不过应该是很浅的。”
　　“案发之前可有降雨？”
　　“案发三天前有过一次小雨……”
　　李商白默默沉思，问这么多，主要是想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而他已经很确定，这是一起妖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