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种因必得果

　　高个修士韩文仲苦寻一夜无果，只得回到住处，李自安正在屋中独自打坐。
　　李自安听到动静，睁开双眼，开口道：“怎么样了，师弟？”
　　韩文仲皱眉说道：“师兄，我找了一晚上，方圆三十里都找遍了，完全没有那人的踪迹啊！”
　　“怎么会？”李自安疑惑道：“你且将搜魂牌给我，让我查探一番。”
　　韩文仲依言将漆黑木牌递过，口中猜测道：“师兄，是不是山上那位出手，施法解了燃魂香的毒？”
　　李自安没有说话，将木牌贴于额头施法查探，半晌才说道：“倒是有这种可能。不过燃魂香乃是作用于神魂的毒药，即便是第三境界的修士也不是说解就解的，难道那个山神法力境界要高于第三境界吗？”
　　“还是说，用了别的手法掩盖了搜魂牌的查探？”
　　韩文仲轻声开口，说道：“师兄，我们要怎么做？”
　　李自安思索片刻，面色阴沉地说道：“这附近除了那云苍山山神之外，再没有其他修为稍高的修士了，这件事想必与他脱不了干系，那么我们的事就可能已经暴露。一会儿你我二人分头行动，争取今日完成阵法，明日提前引动燃魂香毒。”
　　时间来到正午，苍云山乌木林，孟昶搭建的小院之中。
　　二人相谈正欢，显然已经忘了时间。直到一只黄色纸鹤翩然飞来，落在樊举肩头，轻啄了几下，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二人已经聊了一上午了。
　　他摊开手掌，那纸鹤落在其掌心，化为一张黄色符纸，樊举看了一眼，说道：“我与师弟一见如故，聊得兴起，却险些忘了还有一事。”
　　孟昶客气道：“哪里，师兄性情中人，实在令人钦佩。更何况与师兄交谈，也使我获益良多。不知师兄所谓何事？”
　　“楚先生可与曾说过你还有一桩因果未了？”樊举问道。
　　孟昶说道：“先生临走前确实提到过因果之事，只是我不明其中缘由。师兄可有线索？”
　　樊举说道：“我乃一山之神，山中之事我自然尽知。你可还记得这十年来，逢年过节便来祭拜你们的人？”
　　孟昶点点头，说道：“自然记得，那老人名叫铁林，他有一个重孙子铁心，前些日子刚刚来过。”
　　樊举继续说道：“几十年前，此山还是虞国边境之时，那铁林还是个热血澎湃的壮汉子。你与这满林子的坟冢，都是他带人立的。若非他将你等入土为安，还逐年祭拜，你也不可能开得灵智。”
　　“此乃事之因也。”
　　孟昶恍然，问道：“那如何得果呢？”
　　樊举说道：“虽然如今天庭已经不在，但天道纲常仍在。天道之因果，即种因必得果也，讲究的是一个完整循环。”
　　“所以如何得果，你不该问我，也不该问天地，该问的是你自己。”
　　孟昶思索，却不得解，只得继续说道：“还请师兄说详细些。”
　　樊举笑道：“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此事到底要如何，还需你亲自前往才是。那铁林二十年前仍在十里外的村中居住，后来赚了些钱，便举家搬到了镇上。”
　　孟昶说道：“那两个修士仍在镇中，我此时前去岂非自投罗网？”
　　樊举扬了扬手中的黄色符纸，笑道：“那二人出去忙了，此时前去正是时候。而且若能了结因果，你还会得些好处，不日与那二人斗法，也能多些把握。
　　“师兄可知那铁林家住何处？”孟昶起身说道：“我这便出发。”
　　樊举将黄纸重写折成纸鹤，说道：“它会引你前去。”
　　孟昶跟着黄符纸鹤，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镇上，跟着纸鹤左拐右绕，来到了一家大门前。
　　大门有七尺多高，上嵌两只衔环牛首，门楣上的匾额刻着四个大字：“出入平安”。大门左侧还有一个小门，以供平时出入之用。
　　“没想到还成了富户啊。”孟昶寻思着，伸手扣动门环。
　　不多时，便有一个毡帽门房打开小门，迎上前来，问道：“敢问可是先生扣门，有何要事？”
　　孟昶拱手，客气地说道：“在下与铁林老先生曾有数面之缘，如今听闻他卧病在床，特来探望。”
　　那门房恭敬道：“先生可否留个名讳，小人好前去通禀。”
　　孟昶思索片刻，心头突然灵光一闪，笑道：“便说巾帼二字即可。”
　　门房施了一礼，退入门中，快走几步，来到正堂门前。屋中有几人正在议事，门外有一黑衣管家侍奉着。
　　门房来到管家身边，轻声说道：“门外有人前来拜访，头戴面具，身罩长袍，说是铁林老爷故旧，自称巾帼。”
　　管家皱眉，轻声呵斥道：“什么巾帼！我铁家从未见过这般藏头掩面之人！你也做过多年门房了，怎么这等小事也来通报，若是打扰了老爷们议事，你担待得起吗？”
　　门房正欲退走，屋中一人听到了门口的呵斥声，走出门来，问道：“有何事吗？”
　　“大老爷。”管家门房同时行礼，管家又说道：“门房通禀，门外来了个藏头掩面之人，自称巾帼。小人正欲驱赶。”
　　“巾帼？”大老爷微微皱眉，抬手阻止了管家，说道：“这两个字我似乎听父亲说过。你们二人且去大门候着，我去后院说一声。”
　　二人应诺。大老爷快步来到后院，来到一处安静房间，轻轻扣门，说道：“爹，门外来了个自称巾帼之人，您可认识吗？”
　　屋中沉默半晌，突然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快着人去请！不对，铁言你亲自去，直接带到老夫这来！”
　　铁言心中疑惑，自己身为铁林大儿子，跟随父亲一路打拼多年，如今也是六十多岁一家之主的人物，却还未曾见过父亲何时在意过任何一个客人。
　　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赶忙走到前院，带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侄子外甥，还有数个管家仆人，一起来到大门之前。
　　“父亲如此在意此人，那就给他来个大排场。”铁言心中暗自寻思着，也不管周围人的奇怪眼神，说道：“开大门，迎贵客！”
　　“大老爷？”那管家有些疑惑，虽然几位老爷都被大老爷聚集在此处，让他心中有些底，但还是不曾想到已有十年未开的大门，居然会为了一个藏头掩面之人而开？
　　铁言微微皱眉，说道：“让你开你便开！”
　　管家只好依言指挥着仆从们打开大门，铁言直接快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来到孟昶面前，深施一礼，说道：“铁氏二代族长铁言带族人恭迎巾帼先生！”
　　孟昶微微一愣，却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受一个六十多岁须发花白的老人的大礼，连忙让开，回敬一礼，说道：“铁言先生，铁林老先生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