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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神剑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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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惨烈的战争前前后后持续了四五个小时之久,中午时分,古烈的部队才从疯狂冲杀的状态之中平复下来,撤回到大部队之中。
  这是一场完胜,古烈所率领的部队将弗雷迩卓德战士们追杀退到北方深处。若非斯唯因的命令,很可能他们还要继续追杀下去。
  对此,古烈很是不满。
  斯唯因一直很看重这个约德迩人老部下,他作战勇猛、一马当先,只是有个老毛病,很多情况下不肯听候调遣。
  比如这次作战,他明明下令以神石为中心而展开作战,结果古烈却越过神石交界,直杀入到德玛希亚军队深处,虽然之后的作战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可这违抗军令的习惯实在是令他有些头疼。可若是严惩他的话又实在有些过于严苛,军中除了动德莱恶斯将军,恐怕也没有人能够与他的勇猛相提并论。
  诺克煞斯军中主帐内。
  “古烈将军,你于激战之时违反事先安排的作战计划,理应严惩,但念及你之后与弗雷迩卓德的战争中表现卓越,特此功过相抵。”
  古烈毕恭毕敬的敬了一个军礼,他的嘴角挂着笑容,军衔和权力什么的他一向不大在乎,反正一个人是杀,领着几千几百人也是杀。就说这次,他靠着收拢溃散的部队,硬是以一个底层将领的身份,带着一千多士兵打了一场反败为胜的大仗,这种成就感和激战时所带来的热血澎湃,是任何嘉奖都无法比拟的。
  “行了,瞧你那高兴的熊样,先下去吧。”
  古烈自豪的又笑了笑,迈步向帐外走去。
  “慢着。”斯唯因想起了什么,叫住他,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和北方战士中一个使双斧的将领一较高下嘛,这次你应该和他也过了几招吧?结果怎么样啊?”
  古烈有些失望的答道:“倒是不知道那老小子躲在何处,这次没有机会跟他比试斧法,但是,”他的表情转而又兴奋了起来,“这次倒是和德玛希亚的迦文四世比试了几下枪法,这小子的长枪倒是使的漂亮,好几次差点戳中我的要害,但我的枪法也不是盖的,也好几枪也差点打中他的身体。”
  斯唯因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小子和他使得是同一种枪吗?”他收起笑容,转而认真的说道:“你别小瞧了迦文四世,他的血液中流淌着德玛希亚皇族的力量,等到有一天他使出那股力量时,恐怕你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皇族的力量吗?”
  古烈越发兴奋了起来,身体中的血液好像又要燃烧起来一样,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德玛希亚军营,与迦文四世再战几百回合,他倒想看看,那皇族之力到底有多厉害。这个暴烈的骑士,脑子里永远只有战斗和厮杀。
  夜幕时分,花木雯有些落寞的走在军营之中。
  下午的时候,那个名为德莱恶斯的将军处斩了很多弗雷迩卓德俘虏,这让她非常无法接受,难道诺克煞斯人面对手无寸铁的俘虏时,也要赶尽杀绝吗?
  她试图阻止过德莱恶斯,可是那个男人却说:“这些弗雷迩卓德人不愿归顺诺克煞斯,虽然我也很替这些勇猛而强悍的蛮族感到惋惜,但是不愿顺从的人,拿起武器就会成为敌人!”
  当花木雯冲入军中主帐,向斯唯因统帅质问德莱恶斯的做法时,斯唯因终于有机会向她详细解释何为:统一瓦格兰大陆,使世间从此和平再无战事的理念。
  那是一个骇人听闻的理念,花木雯从未因为某种理念而感到过震惊,但是当她听完了斯唯因的解释之后,却感觉到通体冰凉。
  “花木雯将军,希望你能够理解这种做法。别说是这些俘虏,在统一瓦格兰之后,任何一个微小的武装力量,都将成为对帝国统治的威胁。而在此之前,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使用武力将瓦格兰大陆耕耘一遍,扫除所有可能的武力威胁与政治威胁,这样才能给予这个世界永远的和平。瓦格兰大陆,只需要一个声音!”
  花木雯尽量没有表现出震惊的表情,她语气平常的问道:“如果帝国需要的话,我必须向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或者是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甚至是断手断脚的敌国士兵下杀手是吗?”
  “正是如此。”斯唯因点头答道。
  “我明白了。”
  花木雯面无表情的走出主帐,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好像她没有对于这种做法的丝毫否定和反感一样,只是她的心中,在压抑着翻江倒海般的愤怒。
  斯唯因通过恶魔之眼,似乎洞悉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走出军帐。
  一切都是错觉,之前的想当然,原来只是花木雯的误会,这个国家根本没有打算给予世界什么和平,他们所做的,仅仅只是发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使这片大陆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战火所波及罢了。
  在终于看清诺克煞斯的面目之后,花木雯的心中却是悄悄下了一个决心,她走到马厩中,为自己的战马添上很多草料。
  而在弗雷迩卓德军队之中,瑟妆妮气愤的指责着琳希。
  “明明还有一战之力,你为什么要下令撤退!如果阿瓦萝萨部落中尽是懦夫的话,那么凛冬之爪就撤出联盟独战好了!”
  琳希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因为瑟妆妮的羞辱而恼怒,她解释道:“我承认自己这次很轻率,如果我能晚一点射出箭矢,那两个天人应该可以打开神石才对。这是我的错误,希望你能原谅我。”
  瑟妆妮一愣,她没想到琳希的姿态竟然放的如此之低。
  “也没有什么了,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么这次就算了,以后要注意点。”瑟妆妮支支吾吾的说着,以她的性格,是不太习惯和这样的琳希说话的。
  “既然这次败的这么彻底,我们干脆就利用这次战败好了,如果诺克煞斯以为这样就能战胜我们的话,那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
  琳希看向周围火堆旁的战士们,他们全都咬牙切齿的坐在那里,因为这次极其羞辱的战败以及之后的被追杀时的狼狈,他们甚至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是故意撤退的?”瑟妆妮不敢相信的问向琳希。
  “当然,当时我们已经没有胜算,何不败的更彻底一些呢?”
  瑟妆妮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向琳希,她感觉自己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就让他们得意一时半刻好了,他们越是轻视我们,我们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就越具有优势。让我们将诺克煞斯士兵们统统杀光,然后再夺取神石中的神秘力量!”
  “对,杀光诺克煞斯士兵!”瑟妆妮附和道,这句话总算有了些弗雷迩卓德的味道,她再看向琳希,她果然还是那个寒冰射手。
  “杀光他们!”
  “统统杀光!马匹也杀光!”
  周围的战士们听到两个战女的话音,也纷纷附和着,一时间,军中战意无比激昂,所有人都迫切的想要一雪前耻,之前战败而逃的羞辱感,比战死沙场还要令他们难受。
  夜深了,空气渐渐变的冰冷。亚伦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战斗,和花木雯的重逢,都使他无心睡眠。
  好奇怪啊,明明才和她见过两面,却感觉已经和她无比熟悉,就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这种感觉好美妙…
  亚伦的脑海中是花木雯的面容,嘴角是陶醉的笑容。
  后半夜时分。诺克煞斯军营中,一个倩丽的身影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军帐,潜入到某个马厩之中,片刻之后,她拉着一匹黑色战马悄声走出来。她的脚步很轻,那马的蹄步声也不太大。就这样,她慢慢潜到营寨的某处寨垒处,扒开一摊看起来很整齐堆放着的草料,露出自己白天悄悄挖出的洞口。
  那洞口一半在土里,一半是削断了寨垒上的木头,为的是不容易被发现,也是刚好够战马走动。
  军中主帐,德莱恶斯撩开帐布走了进来,斯唯因统帅放下手中的兵书,问道:“她逃走了吗?”
  “是的,如您所料。”
  “真是可惜,明明具有和我们共同掌握瓦格兰大陆的强大实力。”
  “需要派出追兵吗?”德莱将军问道。
  “派出军队,但是不要追杀她,只在远处盯着就行,我想她应该会去那里才对。等到那时候我们再…”
  夜色中,一个人正驾着战马前往上古神石所在。白天的过往使亚伦无法入睡,但他又不想惊扰迦文皇子,干脆就借着巡视部队的理由,偷偷溜出德玛希亚大营。他想了很多,关于这个陌生世界的传说,关于救赎者、关于篡改者,甚至是关于自己和花木雯的天人身份。
  亚伦有一种感觉,那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他感觉到有个人正等待在那里,而不仅是神石的召唤。
  一路行来,却果如迦文皇子白天所料,对于这种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在营寨中待惯了的诺克煞斯军队,并不能如同弗雷迩卓德战士们一样,杀到哪里,就驻扎在哪里。那些北方汉子们,行军作战完全没有营寨和军帐这么一说。诺克煞斯军队习惯性的撤回大营,倒是给亚伦腾出一条安全道路,只是不知那两方军队的斥候正在何处观察着神石,又是否已经注意到夜色中的浅慢马蹄声。
  亚伦骑着战马行的并不快,直到天色微微亮时,他才赶到上古神石之地。而在那神石的另一边不近不远处,一个女人正用诧异的目光看向自己。
  “你要去哪里?”
  亚伦笑着问道。
  花木雯也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倔强,她在笑自己的天真和傻。
  “我要去很多地方,哪怕是踏遍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也要寻找回真正的我。”她用询问的口吻说道:“你愿意和我一道同行吗?”
  亚伦答道:“我愿意,”然后看向神石,“只是我很好奇,这石头里到底蕴藏着什么力量,让这三个国家争的死去活来。难道你不好奇吗?”
  “我当然好奇。”
  花木雯跳下马背,走向神石,而亚伦也与她同样动作。
  两个人站在白天所站的位置,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将手掌叠在一起,按在没有被裂缝所扩及的地方。
  此时东方曙光咋现,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神石之上,应合着那神石由黄色再次转变为白色时,所爆发出的绚烂华光的奇景,那处裂缝,也终于走完了一圈。
  ‘咔咯咯咯…’
  石裂之声越发频耳,那神石的上半部分也慢慢出现很多裂痕,而伴随着那些‘咔咯’之声,裂痕中也暴射出千万道纯白色华光,照射到各个方向的极远处。
  二人连忙收回手掌,向后退出十几步距离。
  已经变为白色的神石上半部分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粗,最后终于碎裂为无数的白色小石子,碎落在了四下满地。
  待到神石的上半部分彻底碎落完之后,那华光也终于消散而去。两人看到一把古意盎然的长剑倒插在神石之中。看那非凡、古朴的质感和世间绝无仅有的锻造工艺,分明就是一把神剑,是真正的神兵利器,而不是广泛意义上的那些锋利兵器。
  两人看的呆住,神石之中果然蕴涵着某种力量,只是仅凭这把剑,难道就能够改变这片大陆的命运走向吗?这实在有些让他们想不透。
  亚伦猜测着说道:“难道说,那个该死的救赎者所说并不是这把剑能够拯救瓦格兰大陆,而是这把剑惊现于世的神迹,将成为瓦格兰大陆命运走向的契机或转折点?”
  “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那家伙倒是恶趣味,用一句话骗了这个世界的人千百年。”一说到这里,花木雯忽然惊讶道:“这么一说的话,那家伙岂不是活了千百年之久…!”
  “也有这个可能,而且将我们投入到这个世界之中的举动,或许已经属于神的能力范围了。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如果救赎者真的是神的话,还需要惧怕那些篡改者,而偷偷构造这个世界吗?”
  花木雯越听越糊涂,“你的意思是说…”
  “可能他只具备了一些特殊的才能,先是构造这个世界,然后在这个世界的任意时间段构造任意的历史或者过往,因为这世界之形成皆系于他一人之手,所以在我们看起来,他的强大简直就和神一样,但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不然一个念想,就可以直接击溃那些不知为何物的篡改者们了。”
  花木雯越听心中越认同,没想到这个看似很大条的男人却是心思缜密,能够想到这么多事情。
  “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先将这神剑拔出来再说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亚伦说完,快步走向神石。
  花木雯也心下明了,刚才那华光实在太惹人注目,简直就是在告诉三方势力这里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恐怕此刻大军已经快速朝着这里奔袭而来。
  两人一同走到神石边,没费什么力气就攀上已经只剩半截的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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