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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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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州城,大盛粮铺。
  “徐二,怎么这粮价又涨了!现在是一斗米四两银子!”粮铺外面围了一群人,都在群情激愤地声讨。
  店铺里面的掌柜倒是镇定自若:“嫌我们这里卖的贵,你们可以去别处买。没有人强迫着你们在我们大盛粮铺里买嘛!”
  “我们去何记米行买去!”到何记那里,或许有比较好的命运等候着他们,有人这么想。
  那个粮铺的掌柜‘嗤’了一声:“这是全城统一价钱。你们要是想买便宜些的,到关内去吧!”
  谁都知道,关内的粮价也便宜不到哪去。
  尤其是陕西这块地方,天大旱的同时,官府还在催逼辽饷,导致了天启七年七月的白水农民王二发动的起义。
  自王二之后,王嘉胤、王大梁、高迎祥和王左挂等纷纷起兵响应,同时张献忠也在陕西米脂十八寨起义。
  一时间,整个陕西都是烽烟遍地。
  尤其是去年,崇祯听信御史毛羽健的建议,裁撤驿卒,让大量的失业驿卒加入了农民军。
  导致本来都快被镇压下去的农民军起义一下子又‘复活’了过来。
  这批失业人员中就包括后来的李闯王,即将去投奔高闯王的李自成。
  那些百姓围着大盛粮铺等了好一会儿,最终不情不愿,还是进去买粮了。毕竟人终究还是要吃饭的。
  这样的场景,在锦州城的各个地方都有发生。
  一家酒楼内,城里最大的粮商,王氏粮铺的主人王远清正在宴请‘四海钱庄’的老板。
  “刘老板,这次多亏你了。”为了抬高粮价,王远清一直在大肆地购入粮食。但是那些卖粮食的人也精明,非要现钱不可。
  这可就愁坏了王远清。毕竟他也不能一时间拿出那么多的现钱来。
  幸亏这时候,出来一个‘四海钱庄’,愿意以土地,宅院为抵押,借给王老板白花花的银子。
  这阔气的财力一下子就让王远清上心,觉得四海钱庄的老板可以结交。
  “哈哈,有钱要一起赚嘛。现在城里的粮食,六成半都在您的手上,您想不挣钱也难啊。”四海钱庄的老板恭喜道。
  王远清哈哈大笑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到刘老板眼里流露出的嘲讽神色。
  这家伙,真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刘强心中暗暗想到。
  “城里那些穷鬼有什么钱可以挣!”王远清为了拉拢刘强,决定爆出一个秘闻来。
  “不挣穷鬼的钱,您挣谁的钱?”刘强故作不知地问道。
  “谁有钱我就挣谁的钱!”说到这里,王远清抬手猛拍一下桌面。“东虏!”
  所谓‘东虏’,就是建州女真。
  哼,原来是勾结鞑子。刘强心中给这个王老板判处了死刑,但是却作出害怕的样子:“这,会不会不大好?万一被官府认为是鞑子的奸细怎么办?”
  王远清脸上满不在乎:“你怕什么?反正山西那边商人也这么做,不做掉头的买卖,咱到哪里去挣钱?”
  刘强表面称是,暗地里却吩咐伙计去收集王远清和鞑子勾结的证据。
  等到这酒席吃完吃完,王远清送走刘强后就打道回府。
  路上经过自家的粮铺,他还特意进去问了问现在粮价是多少?
  粮铺的掌柜则是面带笑容,告诉自己的东家:“大利好啊!现在一斗米要5两银子了。”
  王远清非常满意,连说了三个‘好’字。
  “接下来有多少粮食通通的都要给我收购过来,就跟之前一样。”
  到了自己的府上,王远清叫过来一个娇美的小妾给自己侍寝,之后就安然的入睡。
  第二天早晨一醒来,他的管家却慌张的跑过来找自己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你这狗奴才,大清早的叫什么叫,有什么不好?”
  “老爷,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粮食,买不过来呀。”
  “怎么可能买不过来,大盛粮铺呢?何氏米行呢,他们都没有动作吗?”王远清非常惊讶。
  “没有用阿,老爷。粮食太多,根本不够买,现在粮价已经跌到一斗米三两银子了”
  “快去找四海钱庄的刘老板,找他拆借。”
  “老爷,就是这件事,四海钱庄的刘老板,突然变卦上门来要钱了。”
  什么?这天底下岂有这样做生意的?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王远清再不能忍,赶忙走出来披上衣服就打算去找熟悉的人帮忙。
  但是屋外却忽然哗啦啦涌过来一队士兵,包围了王宅。
  领头的军官,王远清认识,是以前关宁军里面一个负责守城门的小队长。
  王远清之前没少给他塞钱,这时候倒是不怕。
  “陈队长,这是怎么了?”王远清面带笑容:“到了我这里,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好让我招待招待?”
  那个陈队长则是一点客气也不给王远清,一把手将其推开:“王远清,你勾结鞑子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接下来,你自求多福吧!”
  陈队长挥挥手:“进去,抄家!”
  什么!抄家两个字把王远清吓得跌了一跤:“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我可是认识京城里的御史!”
  “那你去请你的御史啊,老子在锦州城等他。”那个陈队长脸上露出的笑容,在王远清看来却比阴曹地府里的恶鬼还要可怕。
  “我为大明出过钱,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部堂官,我要见皇上!”两个改组过后的城防军士兵一人一只手,将王远清拖到了一边。
  随便拿了块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一夜之间,四海钱庄联合官府大规模放粮,粮食价格跳崖式的下跌,短短一个上午,一斗米就跌到了二两银子。
  可以预见的是,这个价格只会继续跌下去。
  那些囤积的粮商则是倒了大霉,他们几乎家家都找了四海钱庄拆借,这时候四海钱庄却跟着城防军的人,一起上来收债了。
  那些和鞑子有勾结的,更是全部身家都被抄没,连人也要关进大牢里审讯。
  这一次的行动,李同泽一方可谓是大获全胜,一夜之间就将城里许多地产和城外的田亩收到了自己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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