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熟人

　　栗子：面试要，加，油，噢！Heart！
　　方远是在想Peach吃。APP18的小姐姐，怎么可能会给他笔芯！
　　跟她那一身制服套裙完全不搭，好嘛！
　　这也不能怪方远。据研究，电梯这种狭窄的封闭空间，在独处时，极易暴露个人本身的劣根性。
　　这一点在无数过往作品里也曾很好的论证过。
　　方远这家伙的，一眼就能看穿——自恋。
　　不过，这真的不能怪他，都是学姐的错。
　　蹭亮的电梯箱壁也需要负起一部分连带责任。
　　没有人可以抗拒镜子的魔力！
　　“爱我，真的没结果！”
　　方远花费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压制住肌肉记忆。
　　只能说《龙王》这部深夜档影视，可以如此的火，是有它的道理的。
　　要不要做一下那个？……某些念头在蠢蠢欲动。
　　电梯里没有人，摄像头会拍到，但控制室的保安未必会看到。
　　那可都是群有甜甜圈就可逍遥度日，比白领好不到哪里去的家伙！
　　即使发现了，你不认识对方，对方也不会特意来找你，两相抵消就等于是没人观测到。
　　另外，视频记录一般也就保存个把钟头，撑死24小时，过后就会被新的影像资料给覆盖掉，这不就是，没有任何风险……真的不想尝试嘛？
　　镜子里的家伙很帅啊，西装也很衬，眉眼也很英气，跟龙次真的很像……就真的不想尝试下嘛？
　　那可是位大明星，当红小生，顶流的存在……真的不想尝试下嘛？
　　即使被人看见，也许会火，然后出道，一举成名，走上人生巅峰，迎娶学姐和栗子……真的不想嘛？
　　真的不想嘛？！
　　“嗯——”
　　你别说，还挺……
　　叮——38层到了。
　　挺……好的。选择障碍症患者就需要这样的，可以帮助迅速且勇于下判断。
　　门缓缓地打开。
　　方远快步走出，深怕自己晚一步就真的会屈服于脑子里的那虫儿叫。
　　软软的，却很有质感，踩着很舒服。
　　与印象里的写字楼内部不同，38层的装修并没有走如常的硬朗风，而是整个电梯间都铺设着火红的地毯。
　　唯一的出入口，是扇精雕细琢的双开门。走近细瞧，门上勾连叠匐的都是与龙有关的元素。
　　繁繁复复，数量之多，一时间难以理出头绪。
　　再走近一点，想要彻底研究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典故彩蛋埋藏的时候。
　　门就给从里头推开。
　　两名黑服一左一右站在里头，腰杆笔挺，一看就不是画画的。
　　“您好，方先生，请进。“其中一位很是礼貌地为方远指路，”您的座位在那里！”
　　多半是小程序的作用，之前的电梯自动化也是如出一辙。
　　别说，这样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体验极度优越。
　　特别是这个礼堂。或者称之为是剧场也不为过。
　　方远有些难以置信。在三四十万一平的黄金地段，大手笔地用了至少四五层的空间去打造这样一个剧场。
　　设计师真的是一个宝才。
　　方远很想站上最前端的舞台，大吼上几声，试一试回音效果。
　　以此确定到底这礼堂是不是以剧场标准来打造的。
　　毕竟，前后两者的差别在造价上的体现，相差百倍以上。
　　当然，方远他是没这样资格的，在几条重要路径上都站着如门口两位那样的彪形大汉。
　　想要捣乱是绝对不可能的。
　　才刚给提起的兴致，就又磨灭的差不大多，方远只能悻悻然地来到他的座位。
　　04排04座。
　　似乎和他的“取餐码”有关系。
　　这么一想，他又一次站起，环顾全场。
　　一排四十来个位置，一层十多排，二层瞅着应该在八九排的样子。
　　毛估估，整个场地可容纳千余人。
　　手笔可真大，A-1-M牛皮！
　　方远觉得今天的所见所闻可能是A-1-M的变相洗脑策略。
　　A-1-M牛皮！
　　要是能顺利入职，方远想想还得挺美的。
　　既来之则安之，可能也是方远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这个时候，陆陆续续有面试者进入到礼堂之中。
　　其实在方远之前也已经有好几个。只不过大家坐的比较松散，他也没多做注意。
　　现在时间是九点四十五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正襟危坐。不是方远的风格，没几秒，他就掏出手机搭在公文包上拇指如风，“今天有人面试A-1-M的吗？”
　　他在班级群里如是问道。
　　上一条消息都可以追溯到一个多月前，关于圣诞节班会组织的事，跟贴没几个，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嗯，这群，像是汪死潭，实际上只是一个中转站，泛起了涟漪会勾出些臭味相投的。
　　没多久，【我老婆天下第一】的群旁边就多了颗红点。
　　猫定谔的薛：我，我，我！远哥！
　　这家伙是隔壁寝室的，是个猫控，不是动物的猫，是个虚拟主播，有猫耳的那种。
　　不待方远回复，又一个群顶到了前排。
　　【美术相关兼职群7】
　　工头：可以啊，晚些把通知发我份，下次接活给你加钱。
　　这，正如其名，就是接点兼职的，近半个月，方远算是主力选手了。
　　至于工头，是他们上几届的一名学长，长袖善舞是个场面人。
　　方远笑呵呵地回了个表情谢过，就又跑去回复猫他们几个。都是同学，愣是拉了好几个群。
　　之前觉得不方便，现在倒是帮上大忙了。实乃消磨时间之利器。
　　然而，他还是没等到自己等的那位的回复。
　　这个时候。
　　“不好意思，我的座位在这，能麻烦，借过一下吗？”
　　眼前一黑，很有礼貌，方远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把公文包也塞进扶手侧，尽可能地让出空间。
　　然后，他笑着站起了身和对方换了下位置。
　　即使这样，这家伙挪进去也显得十分吃力。
　　至于换位子，这家伙不会接受。尽可能地不给人添麻烦，是他的准则。
　　魔山。
　　方远之前那家公司的同事。掌握着远与体型不相符的画技。
　　是个萌系画手。
　　魔山一屁股坐下，方远站在走道上都感觉到了震撼和汇集的目光。
　　这家伙扭捏着身子，寻找恰当的位置，盛下他身上的肉，一边笑着向方远道谢，“帮大忙了，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要站多久！”
　　说着话的时候，这家伙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包纸巾，开始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得擦汗日常。
　　“我怎么觉得……”
　　两人算是老相识，魔山的脾气也不介意这些，方远也就没过多避让。
　　“别觉得，就是又重了！”魔山苦笑着，“一没工作，我体重就得飙升！”
　　“没活没钱就得去楼下快餐店打工，你懂的，包一餐。嘿嘿。”
　　“吃得时候很开心，回家上楼就都是罪孽，快餐食品误我啊！”
　　“……”
　　没错，魔山这个家伙是个话唠。
　　只要给他一个线头，可以不带重样的讲到天荒地老。食物饮料管够的话。
　　当然，也可能是他消除紧张的个人方式。
　　不去讲相声真的浪费了这身块头。
　　这么说来，颅内吐槽就是方远消解紧张的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