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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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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着小孩来到村中,看见一名中年人在擦摩托车,小孩跑过去用方言跟他说了些话,那个中年人便往我这边打量。
  他见我穿的破破烂烂的,便用十分浓重的农村口音问道:“你是哪够,到这里来做啥子。”
  我说道:“我是来爬山的,迷路了,在山里转了几天,出来找到了这个村子,但不是原先我进去的那个。”
  他哦了声道:“你是城里来的吧,我前几天还见到三个人开车跑来这里,说是山里有宝,去寻宝咧。把车丢在地里,到现在还没出来。”
  我说道:“也许他们觉得这大山里有野人参。”
  “我活了这半辈子,从来都木有听过,有啥子野人参。”他说道。
  “城里人脑子怪,谁知道他们想些什么。”我说道。
  “瓜娃子说你要去镇上?”他总算说到了正题上了。
  我回答道:“对,我去镇上,搭车回家。你能不能带我一程,我可以付钱。”
  他摆摆手道:“不用,不用,顺路,你坐后面我带你去。”
  之后我坐着他的摩托车,飞奔在这山间公路。这里的路虽然是水泥路,但是坑坑洼洼的,十分颠簸,不过这里景色秀丽,空气清新,蓝天白云,倒也是度过这行程的一道靓丽的下酒菜。
  他们这地方比较穷乡僻壤,不过村落之间组成的镇子还是比较大。摩托师傅在镇子里停了后,指着前面说,那里就是车站,你可以去那里买票乘车。
  我下了摩托一看,果然那里停着数辆公交车,我对他说了声谢谢,掏出一张一百,告诉他拿去买包烟抽抽。他推辞说不要,他不吸烟,我就告诉他给他孩子买些吃的。他一再不要,我硬是要给,最后他争执不过,接下了钱。
  我并不打算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肚子还饿着,那个番薯不顶饱,消化后化为臭屁放了出去。而且我还答应了小张,要把这u盘交给公安机构。这事早了结为好,要是把u盘弄丢了,就不好了。
  我想起了u盘的事,摸了摸口袋,确认u盘没有被我弄丢。我找了家公共浴室洗了个澡,花钱买了件里面的衣服,我之前那套破烂的病服实在不能穿,会被人当神经病看的。然后穿着澡堂的浴衣去隔壁街买了套休闲装,穿上后才感觉,自己又像一个正常人了。
  之后我去了医院,打算处理一下被猞猁咬伤的伤口,毕竟如果不处理的话,可能会引发感染,这野兽的唾液,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细菌。
  当医生查看我的伤口时,问我被什么东西咬的。我如实告诉他是被猞猁咬的,他表示不可置信,猞猁咬合力不错,说我的伤口比较轻,都有清晰可见的愈合面。
  我心里暗笑,这愈合能力全仰仗于我体内的太岁,要不是这玩意儿在我体内作怪,我或许这手臂就废了。
  医生说我的伤口愈合效果非常好,他非常佩服我的体质,伤口是不用缝上了,挂两瓶盐水,用药膏包扎一下就行了。
  我在医院包扎完了伤口,向路人打听了镇上有没有派出所,在哪里。在得知确切的位置之后,我便走进派出所的大厅,向前台的人员拿出了那个u盘。
  前台人员问我这是什么,我告诉他,这是一个姓余的男子让我带来的,其它的我也不知道。前台人员叫我稍等一下,她联系一下正在值班的警察。
  不多时一个警察走过来,那着u盘看了会,接着告诉我去会议室坐会,他先去查看一下u盘。
  我之后被带到会议室,我在会议室中坐了有十来分钟,那个警察便走了进来,问我这u盘是谁给的。我说是一个男人给的,说姓余。给了我些钱,让我交给你们。
  那个警察让我跟着他,去见所长。我一听,觉得这事还真非同小可,派出所所长都要会见我啦。
  我被带到了二楼,进了所长的办公室。我见派出所所长是一个体圆腰肥的胖子,正看着电脑,用鼠标点着什么。
  他见我进来,便向我笑着点头道:“你就是那个送u盘过来的人?”
  我说是,他又问道:“那个人就没有说过什么吗?”
  我回答没有,他接着又问道:“你为什么会给他送这u盘?”
  我回道:“哦,他给了我几百块钱,我想这钱不赚白不赚。”
  他似乎在想些什么,问道:“听你的口音,你不是这里人?”
  我道:“是,我是浙江人。”
  “那你到我们这个穷乡下来干什么。”他问道。
  “我喜欢野外探险,爬爬山,听别人说这里山多,海拔高吗,就跑来玩喽。”我早就想好了理由。
  “是吗?那你是怎么遇到那个姓余的人的?”他问道。
  我回答道:“我在山里面遇到的,看到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他,我被猞猁攻击,手被咬伤了,打算下山就医,遇到他们。他们三人是进山的,表情各个非常严肃。当时我没有即使赶下山,帐篷又被那些猞猁给毁了,就在一条溪流附近生火,打算将就一夜。谁知那个自称姓余的人不知从何处过来,交给我这个u盘,并给了我钱,叫我将这东西交给公安机构。”
  我一口说完了我老早就想好的话,那个派出所所长盯着电脑想了好些时间,对我笑道:“嗯,谢谢你的配合,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不过我还请你答应,不要将这些事宣扬出去。”
  “当然,那个人给我钱时就提了这个要求,我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我站起身回道。
  我之后在一家店吃了午饭,便打算买票离开。可在进入售票处后,才发现买车票是需要身份证的。但是我根本就没有身份证,我的身份证早在遇到陈泽他们时弄丢了,这下上哪去找身份证啊。
  无奈我只好另想办法。我一边瞎逛一边想,但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我倒是可以花钱请别人帮我买票,但是进城后,想买票又得找人花钱,这不是一个办法。
  世上可没有那么多好人,我就算花钱,别人或许还不乐意呢。谁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把身份证弄丢了,也许我是逃犯呢。现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花钱请人买票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就这么走着走着,我看见了之前的派出所。我脑子灵光一闪,我为什么不让这帮警察给我买票,服务群众是警察的基本义务。
  我跑进派出所,撞见之前带我见派出所所长的那个警察,他奇怪的问我:“呦,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我嘿嘿一笑,尴尬的说道:“我身份证丢了,买不了票,回家回不去了,这不是有困难找警察吗。”
  他笑道:“你还真机灵,跟我来吧。”
  我跟着他走进他的办公点,他点开电脑问我籍贯,住址,姓名,父母叫什么。
  我如实告诉了他,这些都没有必要隐瞒,因为我在老家没有犯过什么事,公安局是不会有记录的。
  他惊奇的说道:“难怪我看你怎么像个孩子,你才十八周岁啊,应该还在读书吧。”
  我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读书了,反正也考不上,还不如乘着年轻多玩玩,到老了就玩不动了。”
  他说道:“你还真想的通啊。嗯,这样吧,我在网上给你预定好车票,你直接去售票处拿就行,你告诉他们你的身份证号码,就可以拿到了,你是先去最近的城里转车对吧?”
  “对,那能不能再次麻烦你,顺便帮我在城里再定好火车票,我打算连夜回家。”我问道。
  他点头应允:“可以,这里的火车只能送你到杭州,之后的路你在联系你的家人吧。”
  我连声谢谢,刚起身想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网上预定应该是先付款的,我便对这警察说道:“那个票钱是多少,我付给你。”
  “哦,没多少,不需要。”他说道。
  我不肯,执意要给,他推脱不掉,只好收下。
  接着我便如愿的坐上了长途公交,进入了最近的城市,从那个城市出发,坐火车前往杭州。
  在火车上我想了很久,只从我脑子中出现那诡异的记忆开始,我整个人都慢慢的发生着改变。大到命运,小到性格。以前我是那种说谎就会脸红的人,但是现在我却能在派出所脸不红心不跳的编完一整段瞎话。有时我也开始觉得,那种不属于我的记忆,是不是正在逐步的侵蚀我原本的内在。
  该去想和不该想的事情太多,我变得十分喜欢逃避。有人会说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但是我在这短短的连半月都不到的时间中,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事。
  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不愿去想的,例如我的父亲。我总是感觉他有事在瞒着我,而这件事,关乎到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的来龙去脉。
  我一想多,脑子就像是一坨浆糊,之后再怎么去理清思绪,完全就是徒劳。要知道我还是一个整天被人欺负的苦逼高三狗时,我连全校最难的方程题都能解开。
  就算这趟回去,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觉得无所谓。我早就说过,之后找个不为人知的村子,度过余生。
  我可能就在哪个小村子中,娶个老婆,她可能长的不好看,但或许能烧一桌好菜。我便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在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反正在天高皇帝远的大山里,超生没人管。
  或许我就真的这样活一辈子吧。虽然乏味,但总比变成怪物要强。什么无常,什么弱水,什么第九院,统统都见鬼去吧,老子才不会任你们摆布。
  我实在是太累了,累到脑子里好像有无数个人对着我嚷,别去想了,快点睡着吧,睡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的在软卧上睡着了。
  这几天我都风餐露宿,全面接触着自然,这回感受到布料带来的酥软,还真享受的睡了这么一觉。
  觉虽然睡的舒服,但是我又做了一夜的怪梦。梦的内容我是不记得了,总之在醒来后我还挺享受。心想着到底是做了怎样的一个梦。
  我醒来后发现眼屎特别多,大概在睡着时眼泪流多了。
  到了杭州后,我在一家快餐店随便吃了饭,找了个好心人替我买了车票,我从杭州坐车直达我家。
  我下了长途车,闻着不算污染严重的空气,真想放声大喊老子回来啦。
  这座城市很小,小到叫它是城市都是一种勉强的用词。但这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离开这么久,遇到了这么多事,回来后别提有多亲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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