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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游戏后，沈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快要冻僵了。起身离开冰冷的椅式IVR潜入器，时间还不到半夜两点。
“怎么这么冷？到底是什么鬼天气！”
抬头看了看嗡嗡作响的空调，虽然已经开到了最高温度，可房间里依旧寒气逼人。无奈之下，沈杰只好把棉被揪过来披在身上，这才感觉稍微暖和了一些。
“明天该去买个保温杯了。”
摸了摸早已凉透的茶水，沈杰又重新续了一杯热水，忽然窗外传来簌簌的声音。撩开窗帘一看，外边竟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积雪在马路和路灯上落了厚厚一层，显然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了。
“呵，好雪！”
虽然从小在北方长大，见惯了各种大雪纷飞的场景。不过像今晚这么大的雪，说实话还真没见过几场。
可惜才欣赏了一小会，沈杰便觉得一股寒气透过玻璃直扑他面门，于是赶紧拉好窗帘，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水灌了几口，这才裹着被子回到电脑桌旁边，打开TOSOW官方论坛浏览了起来。
虽然距离服务器关闭还有四个多小时，不过毕竟是内测第一天，许多玩法还有待开发，到了晚上暂时还没什么事情可做，因此不少玩家都像沈杰一样提前退出了游戏。
此时官方论坛上早已经炸开锅了。每一秒都有无数帖子被刷新：
技术流大佬们忙着撰写第一篇攻略；沙雕网友们则铆足了劲在各种帖子里疯狂灌水；还有一小撮水军混在人群之中带节奏，要求托索公司交出IVR的核心技术，并一再强调这是全人类共同的财富，关乎到人类科技的发展与进步，决不能被某一家公司独自占有。
此外，还有不少女玩家在论坛里提出质问：为什么角色种族除了人族只能选外表丑陋的鱼人族？为什么不能选颜值满分的精灵族？
沈杰看着满屏幕不断刷新的帖子，一时间只觉得眼花缭乱。随便收藏了几篇攻略贴后，便果断关机睡觉去了。查资料什么的，还是等这群沙雕网友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沈杰是被白知远的电话给吵醒的。这货可比他精神多了，不仅凌晨四点钟才下线，而且一直在论坛上水到了现在：
“喂，杰哥，怎么样？游戏第一天还顺利吗？我的出生点在奥斯顿帝国南部地区的湖光镇，你离我远不远？”
“还行，运气好刷到一个任务，给了10点经验。不过我的出生点好像是在帝国东部区域，看样子咱俩距离可不算近啊。”
沈杰拔掉手机上的充电线，将脑袋和胳膊全都缩进了被窝里：“这游戏开局对于法系职业挺不友好的，不仅技能威力打折扣，而且还有释放次数限制，根本没办法单刷。”
“我也一样，我游侠的初始技能选择了【弓箭掌握】和【穿林步】，结果新手武器居然给了一把短刀，系统送的50铜币连副像样的弓箭都买不起，根本没法玩！”
“哈哈，那你也挺惨的。对了，你去打怪了吗？”
“嗯，我在新手村附近的森林里打了几只狐狸，不过没给经验。后来在森林深处还遇到了一只魔物。”
“怎么样，打过了吗？”一听老白居然遭遇了魔物，沈杰顿时来了精神。
白知远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老子有生以来头一回被兔子给咬死！”
“哈哈哈哈哈哈，漂亮！”听到好友倒霉的消息，沈杰那叫一个乐：“我跟着一群猎人对付几头普通的森林狼都困难，你居然敢去挑战魔物，哈哈哈哈……”
“现在已经有人成功杀死魔物了。”
“啥？”沈杰的后半截嘲讽顿时就被噎在了嘴里。
“论坛上有帖子，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白知远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我不行了，熬一晚上快困死了。回头再跟你扯，我先去睡觉去了。”
“去吧去吧，我上论坛逛看看去。”
挂断电话后，沈杰穿好衣服点了份外卖，便直奔电脑打开了TOSOW官方论坛，果然在置顶帖子中看到了老白刚刚提到的那一篇：《魔物首杀，论职业前期优势的重要性！！！》
帖子作者ID叫做“骑猪的勇士”，预选职业是战士。他在文章里详细介绍了自己靠着一名牧师队友的辅助，消耗了三颗复活石，硬生生怼死了一头一阶魔物的全过程。
论坛上与之类似的帖子还有很多，挑了几篇看完之后，沈杰顿时觉得十分不忿。物理系预选职业在游戏初期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战士和游侠，各种单挑野兽、硬怼魔物。不像法系职业，法术用完之后见到体形大一点的野兽都得绕着走。
“这也太坑了吧，难道法系职业正式转职前想要快速发育，就只能找物理系队友带吗？”
说到组队，沈杰立刻想起来他还没有加缇娜的论坛好友呢，于是赶快打开添加好友界面，搜索“TINA”，果然查找到一个ID叫做“小玉啊小玉”的账号。
点击过“添加好友”后，沈杰便继续回论坛主页浏览了起来。没过多久，一篇标题为《我不多说，你们自己品味》的热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帖子的内容只有一张图片，上面是一句手写在便利贴上的话：“你能看懂这段文字的意思吗？”
“这算什么，虽然字写得丑了点，但我又不是文盲，怎么会看不懂呢？这楼主的脑子……等等，这特么写得不是中文！！！”
沈杰仔细一看，原来图片中的这句话竟是用奥斯顿通用语写出来的，而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这一发现立刻让他头皮发麻，险些一声“卧槽”拍案而起。
“怎么回事，为什么已经退出游戏了却还能看懂游戏中的文字？难道是……”
沈杰带着自己的猜测和重重疑惑继续看了下去，刚开始时跟帖的人还各持己见，说什么的都有，后来便逐渐分成了两派。
一方认为游戏中的世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异世界，另一方则认为一切都是科技进步的结果，完全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得通。两方人马在帖子里争执不休，各种论证与举例不断被推出。
一方提出：“无论IVR技术再怎么发达，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玩家在游戏中各项感官与在现实中没有任何区别，这绝对是不合理的！彼岸世界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游戏沙盒！”
另一方则马上进行反驳：“假如彼岸世界真的是异世界的话，玩家登陆和退出又该怎么解释，难道每天登录游戏时先穿越过去，退出时再穿越回来？异世界穿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了？而且还是十万人集体定点穿越。”
更有的玩家甚至拿自己的亲身经历来举例，一位ID叫做“小电扇转转转”的玩家在帖子下写到：
“我在游戏中是战士学徒，初始技能里有一个是【顺劈斩】。退出游戏后虽然仍然记得顺劈斩的动作要领，但人类的身体结构却不支持这种高难度动作。我刚刚试了一下，现已成功扭到了腰。不说了，医院的WIFI真的很快，我要去下载小电影了。”
看完整篇帖子后，沈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他个人是比较相信第二种说法的，即一切都是科技进步的产物。不过在心底却又隐隐希望第一种说法是真的。
正在这时，论坛后台发来了“添加好友成功”的提示，沈杰按下杂念，立刻打开聊天界面主动打了个招呼：“你好。是松塔镇的缇娜吗？”
缇娜：“嗯，是我。”
沈杰：“这么样，要和我组队吗？”
缇娜：“可以啊。”
沈杰：“再考虑考虑嘛。你也应该看过论坛了。像咱们这种法系职业前期发育很困难的。等会儿，你同意了？”
缇娜：“对啊。”
沈杰：“这么快？”
缇娜：“怎么，你不愿意？”
沈杰：“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哈哈哈哈[doge]。”
缇娜：“那晚上咱们游戏里见。到时候再聊战利品分配的问题。”
沈杰：“好嘞。那你先忙，我还有点事要出趟门，晚上游戏里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