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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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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鹿家少主下山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传播开来。这对鹿玑来说显然是个坏消息,不知道多少心存不轨的家伙就等着这一天呢。他的易容之术乃是幻术偏门之一,非道非法,虽然精妙非常,但难以长时间维持。此时他只能靠一些发茬稍微改变了一些眉型和间距,又给自己贴了两撇小胡子,虽然粗糙,却让他与之前判若两人。
  用了十几天时间穿越了千里雪原,绕过了崇山峻岭,鹿玑从一处不起眼的小路踏入了普通人的活动范围。
  他此次下山之行唯一的目的就是追寻阿黄的身世,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那只背后的巨手,让他或者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当然,这可能只是鹿玑美好的愿望而已。毕竟当初那件事发生,以割鹿堡的通天势力在暗中翻山倒海了将近半年,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鹿玑能做的也无非是再翻一遍当初的线索,看看有没有什么被遗漏的东西。
  他的第一个线索在海棠帝国东境的第一雄城,巨阙城,阿黄本是生活在这里的氏族子弟,后跟随游历至此的鹿家客卿上了割鹿堡。
  此时,揽月帝国东部边境的一个凡人小城内,鹿玑正在给一个朋友写信,这个名叫阿傀的天河西人是阿黄的发小,他们之间常有书信来往,而自阿黄不留痕迹的死去之后,每半个月给阿傀的写信就变成了鹿玑缅怀那个亦兄亦友的木讷少年的唯一方式,也让他渐渐习惯了没有人照顾的生活。
  “阿傀吾友:
  近日可还安好?
  小爷可算是脱了缰绳,不必再当那笼中之雀了。
  只是这凡间俗世到处都是一股马粪味儿,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多马。
  天河西边也这么多马么?据说你们那里凡兽皆是圈养起来的,野外只有妖兽,那凡间百姓如何生存呢?
  阿黄留下的遗物估计还在快递途中,想必能随这封信一起到。
  你和他是儿时好友,定是知道他爱去哪玩儿的,把遗物埋在那里,建个衣冠冢,每年也能给他捎过去些纸钱和他爱吃的甜食。
  此次下山我唯一的目的,便是查实究竟是何人送阿黄来杀我,然后报这一命之仇和一剑之仇。
  线索隐隐绰绰的,难以筛除太多,所以,我决定一一去看去查。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我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尽我之事,听天之命了。
  如果查之不到,我诅咒那个人阳痿风湿病,子不养而妻离散,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就不咒他生儿子没**了,毕竟祸不及家人乃是武林公约。
  我咒人向来灵验的。
  但如果没法亲手剥他肉削他骨啖他心肝,他就算死于凌迟,我也不甘。
  敬祝:
  武学进步,道心平息。
  阿鹿
  天河历4780年1月2日”
  鹿玑撂下手里劣质的毛笔,唾了两口用口水润笔时留下的墨,把信小心翼翼的折好,递给了留着一撮山羊胡的代笔先生。
  “老人家,您一会把这封信和刚才那妇人托您写的家书一起寄出,应该不会沾染什么麻烦。但凡事有个万一,若是有人前来询问,您也不必隐瞒,如实说便是,”他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锭银子,又继续道:“这锭银子算是连先前那妇人的家书一并付了,您老也别推辞,这是您应得的。”
  那山羊胡先生见着雪花花的银子眼睛直放绿光,他在这海棠国东境的苦寒之地算命代笔三四十年,遇见的大多是没钱付账的穷苦人和没什么钱傍身的行者们,见过最大的子儿也就是三四两的碎银,这一锭五十两的雪花纹银别说见了,做梦也梦不出来这一锭有这么大个儿。他眼见四周无人,赶紧从公子哥手里摸过了银子,揣进了腰间的布袋。
  “公子宅心仁厚,想必是才从哪座山门初入凡间。观公子面相,大富大贵不足以概全,重权华誉亦不足其九牛之一毛。但小老儿有斗胆一卜,不知当讲不当讲?”山羊胡老头收起了银子后倒是自有一股神棍气质徐徐而起,俨然一副高人模样。
  “哦?老人家但讲无妨。”
  “公子额之实厚,眉之耸秀,眼之有神,鼻之丰润,乃小老儿平生仅见,皆非凡间之相。这一生若按部就班,徐徐落子,所成必多先人甚矣。但此时公子似乎有急火攻心,眼角红中带紫,且行色匆匆,似是……似是私自入世,一旦失了家族余荫,就恰恰就破了这命中格律,若是公子一意孤行,必是急中带煞,煞冲命宫,这命途一下就从至吉成了至凶,这一路,公子,”老头儿咬了咬牙,还是说道:
  “公子怕是九死一生啊!”
  鹿玑本以为这老头儿是当自己冤大头,贪心不足,想再讹点钱,没料到人家还真是有点行事,一语道破了自己此行因由。的确,一旦出了割鹿堡,家族余荫就成了死亡阴影,不知道多少仇家磨刀霍霍的在阴影中,等着他暴露在视野之中呢。他不由得问道:
  “老人家确实一语中的,我心里也清楚此行必然凶险之极,不知您可有破解之法?鹿玑必有厚报。”
  “哎,小老儿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公子刚刚给的就够小老儿花到下辈子了,不敢危言耸听误了公子,其实破解之法很简单。”
  “哦?”
  “公子回您来处,一切麻烦迎刃而解。”
  鹿玑愣了下,旋即洒然一笑,也没再看山羊胡老头一眼,转头轻身而起,向着西城门奔去。听到这他才明白过来,敢情家里的手已经伸到这来了。
  过了不一会儿,缓过神来的山羊胡老头恍然间又听见了什么。
  “老人家,破解之法未必是回去来处,也可能是以进为退,只有解了急煞才是了却了根源。观您体内云力运行痕迹多在手、眼之上,想必您应是遵循古卦法的法行者,我虽不精此道,但生平群览杂书,却也多是古籍,对其中精妙略有些心得。其中之一便是古法大多守拙,但绝不一味求稳,世人大多在此有诸多误解。您本有望步入法天之境,如今却只能在凡俗一品到法地境之间踌躇不前,多是碍于求稳过甚,有了心障。古卦之法虽求之趋吉避凶,但其精髓却是逆命途,窃天道,您三十几年隐居于这出世入世之地,想必为的就是阅遍这过往凡人与行者,穷尽吉凶之万象,恰恰就着了道儿。须知,畏天命者,何谈窥天道?”
  “哦,对了,麻烦告诉前几天来找您的那几位,要么直接把我捆回去,要么让我自生自灭,别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破事。您是位好相师,却不是个好戏子啊,哈哈哈哈哈!”
  腊月初八这一天,海棠帝国东境最寒的寒食城内,城东的百姓们度过了他们短暂一生中最奇异的一天。
  武二郎咬了一大口夹了葱的炊饼,定定的看着那个自他记事起就在街角招摇撞骗的代笔老头儿,看着他身前一点点碎成末飘散而去的小木桌和砚台,看着他精铄双眼时而迷茫时而发出的幽幽绿光,看着他干枯瘦弱的身躯一点点恢复雄壮活力,满脸的皱纹消失不见。他叨咕了几句这妈卖批以后可以跟人家吹牛皮见过神仙了,然后毫无征兆的晕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做炊饼的武二郎还没醒过来,山羊胡老头却变成了山羊胡中年人,他朝着西方深鞠一躬,道:“达者为师,今日之恩,日后当报。”
  此时,鹿玑一边调息着骤然耗掉一半的云力,一边轻巧的在屋宇之上辗转腾挪,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西城门而去。
  “我的妈,装b果然还得量力而行,这不过一个留声于空的小法阵就生生吸了我一半云力,当初偷学的时候没觉得隔壁老王费这么大劲啊。要是这时候来了个仇家,小爷我不死也得……呸呸呸,我这乌鸦嘴!”
  呃。。。?
  眼前这个满身肌肉的巨汉起码得有两米五,鹿玑站在一家青楼的屋檐上,喘着气望着那一脸凶相的和尚,感觉一阵气短。
  “嘴上没毛的小子!你是叫鹿玑么?”皮肤黝黑的巨汉瓮声瓮气的问道。
  “那个,二头肌大哥,和尚是不是不能进妓院?”鹿玑答道,然后无奈的摸了摸鼻下掉了一半的小胡子,这下可好,一不小心露馅了。
  鹿玑说着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背在身后的右手五指却牵引着云力在虚空中同时勾勒出了五个互不相同的法阵,相互激荡着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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