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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帐篷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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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流的上面传来一串鞭炮的响声,估计是上面谁家已经上完三脚架了,搞的挺正规的,同盖居家住宅一样讲究。
  在我们的上方向东,大约800米的地方,便是芈天来盖帐篷的位置,而芈天来的帐篷东面700米处,是尤宝山盖帐篷的位置,尤宝山盖帐篷位置的东面700米处,正是是木楦厂盖帐篷的位置,这四栋帐篷都应该依河而建,便于取水。
  陈主任不听李志强的劝告,一意孤行,让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按照他的指挥行事。我们将两根粗细相当的横梁架上后,牢牢的钉在柱脚的上缘,再排好三脚架,钉完之后,七扭八歪的柱子顿时牢固起来,陈主任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这样,我们可以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了。
  在陈主任正准备指挥大家上帐篷布的时候,李志强在一边又开口了。
  “我觉得还是先搭床铺为好。”
  “对呀!这样帐篷里面亮堂、看得清楚!挪动床板等物品也方便。”刘进才也不再忍耐。
  “对!方便多了!”我也插上一句
  “好,就按照大家的想法去做,”陈主任也似脑洞大开,不再和大家较劲了。于是大家就露天开始钉制床铺。方法用的对,速度自然快了许多,一会功夫,所有的毛边板都钉完了,遗憾的是毛边板带少了,床铺还差3米没有铺完,怎么办?
  但是这也难不住我们,在森林里,只要有树木和工具,一切困难都不叫困难,都会在森林人面前迎刃而解的。
  我们几个人钻进林中,砍了十几根直径四厘米粗细的小站杆,截成一米八一段,把节子剔除干净,将每段小杆两头都削出半个平面,钉到床架上。这些小杆并排铺开,形成如同搓衣板条纹一样的凹凸的“平面”,极像条绒布料。
  这就是林区人常说的“躺绒铺”,住在上面的人要在上面铺一层草,因为那时人们的行李都很单薄。除非家庭特别富裕的人家。但那种富裕人家的人是不会进山场的。即便行李下铺垫了一层绒草,身下的褥子还会出现高低不平的接触面,人躺在铺上没有平板的床铺舒服。
  床铺搭完,大家一看,美中不足的就是那段“躺绒铺”。但受到材料局限,能钉制成这样平整也算可圈可点了。
  钉好的铺是两排,分靠两侧,中间留了过道,过道的宽度不多不少正好2米。
  接着便是安装炉子了,炉子是由废弃的柴油桶制作而成,外观没多大变化。只是油桶上盖开了个圆孔,这个圆孔连接烟筒,用来跑烟。油桶侧面的上方开了一个大些的方孔,这个大方孔是用来填烧柴的,这个大口的下方开了一个小方口,这个小方口是用来通风和除灰的。油桶内部,大口和小口中间隔离,靠炉箅子实现通风和漏灰。这种简易的炉子特点是:简单而实用,填塞量大、散热快。材料(油桶)是利旧物,容易搞到,所以大多工棚取暖都采用这种油桶制作的炉子。炉子四周,一米之内的范围是绝不能放任何易燃物的。
  炉子搭好之后,才开始上帐篷布。帐篷布分帐篷盖和帐篷围子,先要组装好帐篷围子,才能盖上帐篷盖,当帐篷围子组装好之后,才发现帐篷架子做得高了十公分,这样帐篷围子就短了十公分。这时再想修改已经太迟了。也不知道陈主任当时是怎么量的。对此大家都束手无策,没有任何的办法。
  正当大家都觉得黔驴技穷的时候,四轮车司机在旁边说了一句:“为什么不把帐篷围子提高十公分呢?”
  “提高十公分?下面露出十公分缝隙怎么办?”
  “这个很好办。可以用土盖住,现在找不到土,完全可以用雪盖住”
  陈主任听后连连点头,说到:“真聪明,能想出这种超绝的办法。好!就按你这种方法办吧”
  看来,也别无办法,只好按着四轮车司机的馊主意去办了。不久,帐篷围子提了起来,帐篷盖也盖到了上面,扣严窗户和门帘子,将铁皮制作的炉筒子连接起来,从东侧的三脚架中间穿过,探出帐篷外。最后用锹撮雪,掩住帐篷围子下边的那十公分缝隙。
  李志强一边撮雪一边忧心忡忡地嘟囔:“这样可不行呀!雪是挡不住寒气的。这是被窝里挤眉弄眼~自己糊弄自己呀”。
  我在一旁也觉得差强人意,但是没有办法呀,用雪堵住下面缝隙也只能是权宜之计,如果后续不加以完善的话,恐怕事情要糟糕到一定地步。
  可是陈主任不以为意,反倒觉得办法很巧妙,掩漏补缺技高一筹。并且让大家把周围的杂草和树枝,都盖到掩好积雪的缝隙的边缘上。称为增加挡风力度。
  我心里叫苦不迭,知道如果不盖上这层杂草和树枝,以后还能加以改良,盖上了这层杂草和树枝,如果和冰雪、地面冻在一起,以后再想改变可是难上加难了,这可是典型的饮鸩止渴的办法。但是大家都了解陈主任,属于那种刚愎自用、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也都默不作声,知道说了也没用,只不过是对牛弹琴而已。
  不久,帐篷布下围的缝隙都被积雪和杂草、树枝堵得严严实实。包装板厂的帐篷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剩下就是厨房的设置了。
  在帐篷西侧,用帐篷布隔开了一个三米长的空间作为厨房,里面塔上一个炉子,炉子是镇上居家常用的双炉眼,烟道顺着一排矮小的“地火龙”走出帐篷。这个矮小的“地火龙”也是北方惯用的取暖设施。
  “地火龙”一侧是做饭师傅的卧榻,另一侧是锅碗瓢盆、案板、粮食、蔬菜等物品放置区。以后,这个双眼炉子就是做饭大师傅的用武之地了。
  炉子和“地火龙”都是用砖砌的,是瓦匠活。尽管如此也难不倒林区的多面手李志强。一个多钟头,完美搞定。
  陈主任绷紧的面部开始松弛下来。笑容比先前亮了许多。
  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息随风刮来,我不由走出帐篷向上望去,我们上方八百米处,一缕炊烟,已腾空而起,直上九天。
  “点火!”和我同一时间发现上方点火的刘进才,突然间变得火急火燎起来,抱起身边干枯的树枝,跑进了帐篷。他要干什么?
  一会。我看到自己身边帐篷的烟筒里,也有一股浓烟喷涌而出,向上伸展,跃上苍穹。
  从不落人后的刘进才是要赶上那一缕炊烟吗?刘进才点着炉子后,不断往炉子里添加烧材,随着炉子里烧柴增多,青烟从添柴口缭绕而出,呛得刘进才不停咳嗦,我赶紧撩开帐篷门和窗口,把清凉的空气引进来。
  李志强见状急忙上前帮忙,帮助解决撩烟的问题,最后在外面向上走烟的烟筒上增加了一节炉筒,帐篷内的青烟顿时少了,帐篷外的烟柱又浓了些许。
  刘进才走出帐篷,望着升腾的炊烟,发出满意的大笑,笑得陈主任摸不着头脑。
  此时,太阳西沉,浓密的森林遮蔽了直射的光线。中午吃进肚子里的面包已经消化殆尽,肚子细了一圈,只能靠勒紧腰带来防止裤子掉到地上,大家见炉子点了火,都不约而同要在刚刚砌好的炉子上做饭。
  还好,薛厂长有先见之明,临行前要求带上白面和冻白菜、冻豆腐、猪肉等食品。未雨绸缪在前,自然不怕忍冻挨饿了。但是大家意见不统一,有要吃中午剩下的面包的,有要吃烙饼的,还有要吃擀面条的,意见迥异,莫衷一是。只有李志强没有说话。
  陈主任便问李志强,“你拿手的主食是什么?”
  李志强思忖片刻说:“我呀,最拿手的就是做疙瘩汤了”。
  大家听后,不由自主笑出声来,疙瘩汤算什么饭呀?都是居家过日子最为普通不过的便食,李志强呀,你的孩子都上初中了,你只会做疙瘩汤,岂不是贻笑大方吗?再说了,疙瘩汤谁不会做,你居然还用“拿手”来形容,真是有些不知轻重了吧。
  但看李志强面色持重,不像开玩笑,大家爆出的笑容又收了回来。
  “好!好!我们就做疙瘩汤,看看工棚里的疙瘩汤是啥滋味?”陈主任做出最终决定,一锤定音把帐篷开火的第一顿饭敲定了。
  “好!疙瘩汤就疙瘩汤。”大家都欣然接受。
  李志强像是被托付了极大的使命,郑重其事地工作起来,我们乐得清闲,跑到外面观看山景去了。
  站在河边。静静聆听,徐徐放眼。
  听河水挣扎在冰的桎梏当中所发出来声音,犹如呢喃细语,又似琴弦紧奏。看远山近岭在余晖映雪的光环下露出的雄姿,洽似云际屏风,又如大地堡垒。
  站在自然的怀抱里,人会触景生情,心随物转。一会像受宠的权臣,居高临下,胸怀广阔,谋划着未来;一会又似被镇压五行山下的行者,弱不禁风,逆来顺受,压抑着苍白的力量。这种伟大和渺小会交替出现。这就是人类征服自然的决心和能力之间的反差。
  人们都沉浸在欣赏暮色森林之时,李志强的疙瘩汤已煮制成功,一股馨香随微风拂来,五脏肺腑都闻到了这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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