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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阿星拿着碎银子,神不守舍带着胖子离开之后,唐铮叫了一个黄包车,目的地猪笼城寨。
黄包车夫是一个中年人,粗手大脚,带着市侩的笑容,一路快跑的将唐铮送到了上海市郊的猪笼城寨。
寨口,是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上面还挂着当红明星蝴蝶的海报。
几个小屁孩穿着开裆裤,留着鼻涕在看几个大孩子踢球。
旁边则是一条流往城寨之外的臭水沟。
迈步走进城寨,有着不少力工在来来回回地搬东西,其中一个黝黑的汉子,下盘十分稳当,而且般的也比别人多些。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熙熙攘攘间,不乏高亢的叫卖声。
随手抓过一个半大的孩子,唐铮从口袋里面一摸,便拿出了一把包装精美的糖,对着孩子说道:“带我去找包租婆,这糖就给你。”
口水滴答的孩子,有些露怯的说道:“真的吗?”
见唐铮点头,半大的孩子扯开嗓子,大喊道:“包租婆,有人找!”
随后一个穿着睡衣,头发卷着发卡,嘴巴里叼着根烟的肥婆便从楼梯上咚咚咚下来了。
果然,这种出场方式,一般人真的学不来。
一把抢过唐铮手中的糖果,小家伙吸溜了一下鼻涕,指着唐铮说道:“就是他!”说完小家伙便拿着糖果一溜烟的没影了。
“你找我?”斜着眼睛,包租婆抬着下巴,说道:“什么事?”
“租房。”唐铮微笑着说道:“我是一个医生,这地方挺适合开个诊所的。”
“看你的穿着……”
包租婆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上去不像是穷人,来这边开诊所,你觉得这些大老粗有钱付药费吗?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去城里去开诊所吧!”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唐铮继续保持微笑:“这里应该没有诊所吧?刚好开一个。不知道包租婆有没有门面,租我一间。”
“这里没有那么安全。”
包租婆恶声恶气的说道:“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可要多加小心了。看你这个年纪,有十五岁没?你确定能治得好病?学医出师了吗?”
“这个就不劳您关心了。”
唐铮继续微笑:“您有合适的房子推荐吗?”
包租婆再次上下打量了唐铮一番,说道:“该说的都跟你说了,既然你坚持。那就租那一间吧。”
指了指油炸鬼的饭店旁边的一个门面说道:“刚好上下两层,你可以住在二层,把一楼当诊所。房租一块五一个月,押二付一,有没有问题?”
“有。”
唐铮摸了摸口袋:“我没有现大洋,你看这样的小银块行不行。”
说着摸出了一个小银块递给了包租婆。
包租婆接过来之后,说道:“我一会称一下,多退少补。跟我来吧!”
从始至终,包租婆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恶行恶相,猪笼城寨是贫民区,这里的人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人,俗话说穷**计,她实在是不看好唐铮开医馆的打算。
介绍了房子之后,又跟唐铮交代了各式各样的日用品要去那几家买,会比较实惠之后,包租婆便回去了。
包租公看着包租婆进来,便从窗户上看了一眼忙着把铺面门前扫干净的唐铮,努了努嘴,说道:“这小伙子干什么的?”
包租婆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小称,把银子放在托盘里称,一边说道:“估计是有钱人家的小子,学了点医术,就跑出来给人看病了。”
“这小伙子看着挺精神的。”包租公四仰八叉的靠在椅子上,说道:“如果我们的儿子要是活着,应该比他大点,可惜……,老婆暗中护着点这个小伙子吧。”
称完了银子,包租婆把小银块收起来,说道:“知道了。”
提及了儿子,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无语。
把门口扫干净之后,唐铮关上了门,伸手一指,清洁术发动。屋内便焕然一新。
将放在口袋中的日用品,一一拿出来放好之后,唐铮休息了会,再次打开门。自从将口袋施展了无痕延伸术之后,唐铮总是预备很多东西放在里面。
由于前世是个医生,唐铮对于储备药品有着自己的偏执,因此在猪笼城寨开诊所完全没有问题。
将口袋里的药品和架子一起拿出来。
然后拿出一条长桌之后,唐氏医馆的开业准备就差不多了。
至于寻找师傅的事情,在唐铮看来,与其满天下的到处寻找,还不如坐等。
毕竟穿越了时空过来的唐铮,本身在时空隧道中接触的时空粒子会让他在这个世界如同火炬一样,别人可能发现不了,但是老家伙绝对能感应得到。
人们常说时代的一粒微尘,落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之前唐铮对于这样的话是没有体会的,但是来到猪笼城寨之后,唐铮便对这句话有着更深的体会。
整个城寨,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碌,只有孩子们拖着大鼻涕,穿着已经黑的发亮的麻布衣服,在笑呵呵的到处跑。
每个这里的人,都显得黝黑苍老。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即便是年轻人,也凸显出一种麻木。
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每天都在与天争命就是他们自身的写照。
孙中山十月革命推翻了清朝,却没有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任何的好处。
出门朝着包租婆介绍的张木匠家走去,开医馆至少要有一个招牌,据包租婆说,张木匠的手艺很不错。
阿星依然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没有等到第二天,便带着胖子来到了猪笼城寨。一个月两块大洋,看似不多,却可以让他和胖子两人不再挨饿。
虽然一直做着加入黑社会出人头地的美梦,但不妨碍他先找一份工作。
在最无力的时候,遇见了最想照顾的人,让阿星心里五味杂陈。
蹲在门口的阿星,仔细观察着行人,期望找到之前的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