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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莫须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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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旨意还未传话入耳,可玄敬公思忖当下状况已然猜出几分,加之臣下奉尊上恩圣意乃亘古不变的规矩,最终玄敬公深呼一口气,平复下情绪,向南营门走去,而李秋然趁机捡起玄敬公扔下的飞书,一眼过后,他的神色变化比之玄敬公还要激烈:“…赤东恐代方北出战,如何会这样…”
  南营门前,玄敬公束身待礼迎旨。
  几步外,御前飞骑传旨官徐徐开口,当‘圣意恩下期公歇身速回天都以见’的字眼灌耳之后,玄敬公的身形止不住颤抖,想来是受激怒冲,几欲爆发,且传旨官也注意到玄敬公的神态变化,稍有顿息,传旨官息声下令:“玄敬公,此乃大帝亲意,请速速接旨!”
  奈何玄敬公心气憋涨,一时未应,这让传旨官神色瞬变,幸好李秋然反应甚快,代为出言。
  “大人,玄敬公近来操忙战事,心神疲力,思绪有缺,下官代玄敬公接旨!”
  话出,李秋然已经跪在传旨官面前,双手微拖,接下圣旨,那传旨官皱眉顷刻,却没再说什么。
  待迎礼接旨的事宜过去,李秋然与传旨官好生招待完,便匆匆赶往大帐亲见玄敬公。
  帐内,玄敬公愠怒满面,李秋然试探的说:“主子,没想到天都旨意竟然这般迅速…不知主子作何想法?”
  “荒谬,浑言!”
  玄敬公咬牙怒斥:“此令如若行之,则北出乃蛮的战争必败也!所以本公打算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绝了这道旨令!”
  听到这话,李秋然心中惊怕急躁满腹,若说缘故,乃是方北接壤乃蛮,世代战战和和,各有千秋,加上眼下战况混混不清,更得小心谨慎,怎能莫名撤军,流出战机给乃蛮?至于旨令中以赤东代方北出战,那也是盲目言辞,相较于方北地荒草场,赤东沃土鲁地千里,且又有海冲犀利翻江,皆为实施,可海冲弩机不能在草原上横行,就算以赤东旗名之军技击卒来战,善攻城守卫的精卒迎上战马游骑的乃蛮,最后内藏劳途远军行程的隐祸,这赤东的兵马浩浩荡荡赶来,不过是一群疲力满身、水土不服的弱种也,以弱种对乃蛮勇士,后果可想而知。
  但是…天都大帝旨意明白清楚,且这道旨令后还有着流言蜚语之故,如果玄敬公不应,那接下来的情况只会更加复杂。
  于是李秋然快速思忖后,强声劝诫:“主子,虽然大帝旨令莫名不清,不合时宜,可身为臣下,您最好速速应还,至少这样可以稳住局势…若是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托辞应对,保不齐大帝就会真的有异想…那是后果当该如何?”
  “笑话!”
  玄敬公声粗如雷,气势汹汹:“想某少时及立束冠之年接掌青族大旗,战乃蛮,退突厥,此等沙场路多少来回,也不曾伤体丝毫,现今区区蕞尔种苟且浑言刺背,本公怎会怯弱之?况且现在乃蛮藏匿兵锋,万一本公下令撤退,乃蛮来袭,这青族的五万长青军必定陷入被动,埋尸斡难河畔!”
  玄敬公怒斥威出,可李秋然依旧据理力争。
  “主子,青族百年来以主儿部的英杰之气而延续,您又是主儿部的耀阳之人,在少主未接掌大旗前,您一定要稳住局势,否则乞颜部、蔑儿部内生细作之心,外有暗箭毒锋,但凡些许失误,便是整个青族祸乱!”
  “放肆!”
  随着李秋然愈发刚言悍语,玄敬公的怒火就像浪涛海潮,连连翻滚。
  奈何忠言逆耳,这李秋然说到刚烈处,已然泣声,不待玄敬公怒斥反言,李秋然跪地叩首:“主子,一时蒙冤吞忍可过,只要您速速应招,回都面圣,破了流言,则一切无忧,反之大帝受谗风罚旨,那后果就不单单是五万长青军战死斡难河,而是整个青族三部百万人的灾难…”
  不得不说李秋然看事准确,以目前情况,玄敬公若因为不恭不忠之名坠身受刑,少主刘璟无职无爵,绝无掌旗领族的可能,那时青族崩裂,三部内乱,只会便宜了相邻的乃蛮、黄州、赤东。
  也正是李秋然的泣泪之言,玄敬公收住些许怒意,片刻后,他坐下道:“罢了,你看着办吧…”
  有了这话,李秋然方才松了口气,让后立刻回话传旨官。
  但传旨官却因玄敬公的先前拖沓不恭心生疑虑,加上李秋然劝诫玄敬公的这个把时辰拖延,这位传旨官已经飞书速告天都御前阁,以说玄敬公的不恭不臣之迹象,而这些事却是李秋然、玄敬公皆不知道的暗行。
  两个时辰后,传旨官受复玄敬公返回奉见的亲笔书,让后匆匆离去,至于玄敬公,他立刻召集麾下六大先锋营千夫长及府从幕僚商议退兵之事。
  “退兵?为什么?”
  千夫长納古虎当帐怒啸,显然不明白长青军为何要做缩头乌龟。
  “放肆,你给我坐下!”
  众将之长栾烁立身叱呵:“玄敬公在上,有你胡言的份儿?”
  声威压制,納古虎咬牙目瞪,几乎暴走,可玄敬公一副沉目静思的模样,须臾之后,納古虎回坐息音。
  没了狂躁声,栾烁转身发问:“玄敬公,眼下乃蛮行踪不定,如果我们撤退…那斡难河畔百里方圆无兵抵挡,岂不是空开门庭,任由乃蛮肆虐?”
  “栾将军,关于此事,在下已有着虑…”
  李秋然代为起身道:“六旗先锋营…主子打算留下一些兵力散落安防,其余各营全都撤往营州郡,观机而行!”
  “原来如此…”
  栾烁听明白后,再道:“玄敬公,那末将请命留战,以保后路及斡难河!”
  “准!”
  此时玄敬公心累满满,直接一字应允,于是最终商定,由栾烁带领納古虎、安以山两营留守押后,余部立刻拔营南撤,除此之外,李秋然还建议玄敬公速速飞书私传幽州府的刘璟,调改各郡安防,免得此番惊变引发后乱,使得主儿部失去青族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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