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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挤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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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影显然根本不是个花瓶,无论是看似只是个女诗人的白蔷薇,亦或是此时的血蔷薇,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心性,再加上血魔宗和白家的两边信息渠道,某种程度上,她比夏玄的视线要开阔许多。
  因为,夏玄根本就不是个想着组建势力的人,如果非要说势力,那么...他认识的所有的人、所有的朋友就是他的势力。
  譬如此时,这一心想着嫁给他的白月影,岂不是他的势力?
  白月影的眼睛岂不是就是他的眼睛?
  但是,双方有着的并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师徒,是朋友,是更轻松的,而不是有着阶层压迫的关系。
  夏玄就是这么一个男人。
  他也许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他,可他的存在,却会让每个人觉得有趣,轻松。
  即便是他的敌人,也可能被他这奇异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而转变为他的朋友。
  譬如说孟山。
  前段日子还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昨日就与他勾肩搭背,一醉方休,将心底之前藏着的一肚子怨气倾诉殆尽了。
  这就是他。
  是夏玄。
  亦是圣师。
  是一个自己被噩梦折磨的人,但却能给周边人带来快乐和安全感的人。
  此时...
  白月影仔细搜查着每一个尸体,想要从中发现点蛛丝马迹,以判断对方的真正身份。
  她口中喃喃着:“前面的刺客是被你所杀死,后面的那些人却是自己服毒自杀,这毒药应该是封喉草为主料所制作的,封喉草亦是我血魔宗所在的古木崖特产。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栽赃...那么幕后者为何要栽赃给血魔宗?”
  白月影思索了下,忽然道:“我明白了,是歧国。”
  夏玄挥了挥折扇,道:“在蜀地之北的那个国家么?”
  白月影道:“不错...国内也许还不知道,但我却明白,蜀歧两国十年一次的兵阵战,与演武战,都已经败了。
  因为这场失败,让歧国看到了蜀国的薄弱,所以他们开始发动战争。
  战争之道,我知道的并不多,但进攻之前,毁人和之气,地利之气,天时之气,乃是必须之事。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歧国要做的就是进行挑拨离间,让蜀国内部一片混乱,毁却人和之气,继而大军长驱直入。
  所以,这些刺客应该都是歧国人。”
  夏玄对北地战况,兵阵战、演武战倒是知道的不多,此时看白月影如此分析,心底也是颇为赞同。
  白月影道:“既然如此,需得寻到那歧国刺客在蜀国的首领,才能洗去血魔宗的嫌疑了。”
  夏玄走到正认真思索着的姑娘面前,屈指弹了弹她额头。
  白月影翻眼幽怨地看着他:“你干嘛?”
  夏玄笑道:“没那么费事...”
  说着,他直接采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刷刷地写下八个大字“歧欲乱蜀,挑拨离间”。
  这八个大字都是以极强真气所写,陷入石中足有数尺,充分展示了写字人的实力与风采。
  夏玄写完这字,还把那树枝插在“间”字最末一笔上,然后拍拍手道:“好了。”
  “好了?”
  白月影愣了愣。
  然后猛然醒悟,她发现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太博弈层面化了。
  老师这做法看似简单,其实却是最有效的做法。
  如果有人用血在地上写这八个字,朝廷或是正道固然会怀疑,但不会怀疑的那么厉害。
  可老师写的字,却充分表达了“这是一个很牛逼的人写下来的”,“既然这么牛逼的人都说话了,难道你们不该很认真地考虑一下么”...
  说白了,这就是话语权。
  强者,永远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强者说的话,会让人更认真地去聆听。
  两人正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山道传来密集脚步声,便是相视一眼。
  白月影一拉夏玄道:“我们躲树上,看看情况。”
  说完,她直接把眉心的那一点朱砂擦掉了,然后狂野地把大红留仙裙掀了起来,露出及膝的短裤以及两条雪白大长腿。
  她双手抓着留仙裙的两个角,很快在腰间扎了个结,继而从怀里取出一个红丝巾直接蒙在了脸上,熟练地一拉在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夏玄评点道:“其实打死结更好,蝴蝶结一拉就掉了。”
  白月影剜了他一眼,“老师,我敢说天下没有你这样的人了。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夏玄笑笑,看着眼前这前一刻还是魅惑众生的祸水,下一刻却已变成英姿飒爽女侠的白月影,再想到她那柔弱无骨、一身白色留仙裙坐于藤枝之间的伤春悲秋的样子,只觉得有趣。
  他想也不想,直接运用身法,直接飞腾而起,向着山道边缘的山崖而去...
  接着,他在悬崖上寻了一处树木相对繁多的地方,背贴山石,人则是藏了起来。
  白月影也化作一只大红蝴蝶,很快飞到了他身边,与他挤在一起,并且还踩在同一棵树上。
  夏玄瞪了她一眼,意思“那么多地儿,你非来我这儿?”
  白月影也瞪了他一眼,意思“就来,怎么样?”
  夏玄总有点小小的古怪,心里联想到此时的太子,总觉得他可能头上有点绿...
  远处的脚步很快近了,显然是一群正道门派的人。
  这群人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又看到了尸体穿着血魔宗的衣服,然后就开始疯狂地指责血魔宗了。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老衲就说了,邪魔得杀,年年都得杀,阿弥陀佛。”
  “这些血魔宗的魔徒也太胆大妄为了,呵呵,本座料定他们就是为了报三十年前的大仇......果然,你们看,这树上写着字‘血债血偿’,本座说的没错吧?”
  夏玄:...
  好像这一批正道的人,脑子不太灵光啊。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花蕊夫人。
  因为地方小,两个人正挤在一起,而花蕊夫人的身高比他矮小半个头,所以有一种小鸟依人靠在他怀里的感觉。
  白月影见到他的目光,明白了老师的意思,眸子里亦是闪烁出讥诮之色,同时轻声传音道:“正道的伪君子被他们所谓的道义禁锢住了,形式主义的很,所以都很傻。就算他们心里不是这么个想法,但嘴上肯定要先这么说。不像我们,直来直去,没那么多虚伪。”
  夏玄传音道:“你想多了。”
  白月影愕然,狠狠剜了这男人一眼。
  不知为什么,不曾见他,就想他。
  知他不过少年郎,便不再想他,而是恋他。
  如今见他,却又气他,恼他。
  也许,只有与他在一起时,她才是她,才是一个也不过十七岁的少女,而不是天赋妖孽、魔道真正的绝世天才,魔焰滔天的血魔宗宗主,以及真正的白家家主——白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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