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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生活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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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房间,坐了一阵,发现没有半点睡意。想了想,我还是起身拉开门,来到羊西的房间外,敲响了门,“羊西,是我。”好一会儿,羊西才打开门,她垂着眸子,神情有些恹恹地,“什么事?”
  我道:“我们能聊一会儿吗?”羊西默了默,最终还是将我让进了房间。我看了一眼屋里的布置,与我那边都差不多,我忘了,我们现在都是身无分文的人,她也没钱布置什么。
  我们俩在桌边坐下,她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静等着我开口。我开口问道:“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是因为白天工作的事情吗?”羊西始终垂着眸子,“嗯。”我知道她现在可能不想说话,但我还是继续说道:“我这边也一样,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羊西浅笑道:“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还是要去面对。肖烈,我没事,静一静就好了。”我并不打算放弃,“羊西,我现在才觉得,以前都是你听我说我的事,我真的很少听你说过自己的事。我这个朋友,实在太不称职了。”
  羊西单手撑着脸颊,看着桌面,“没关系,我习惯听别人的故事。”她没有反驳,我们还是朋友,这一点,我还是开心的,“羊西,其实有些事,或许说出来会更好些。”羊西一叹,“肖烈,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想说,也许有一天会说,但不是现在。”
  羊西终于抬眸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疲惫,她说,“肖烈,在我行走在黑暗中的时候,我真的很渴望有一个人会陪在我的身边,听我诉说一切,带我走出黑暗。但很可惜,没有那样的一个人。那时候,我就明白,真正能让自己走出黑暗的人,只有自己。”
  看着这样的羊西,我无言以对。我一直都知道羊西是倔强的,但原来,我对她的了解,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一刻,我深深地感觉到她在自己的心上加筑了一道极厚极厚的墙,她将自己的心深锁于其间。或许,她曾向某个人试图敞开过,但是,那个人最终没有走进去。
  如今再想想我印象当中的羊西,是一个很文静,也很沉静的女孩,她平时是一个很不显扬,甚至有些冷漠的女孩。但跟她稍为熟了,她其实也会很亲切,她会笑地很灿烂,偶尔也有些小调皮。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很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她擅于倾听,却从不讲述自己。
  是的,这世间,看地见的,只有大家所表现出来的冷暖,永远不会是人心。而我们,总是在不知不觉间给身边的人贴上了标签,但,我们真的走近了他们的内心吗?
  所以,才会有人感叹,朋友遍天下,知己无一人。
  哪怕退而求其次,能令我们卸下防备,说几句心里话的朋友,其实也是寥寥无几吧。
  因为受伤,我们选择了不信任,也就不会再受伤。我们学会了保护自己,也学会了世故精明。我们一边感叹,一边又在加深防备,无休无止。
  回到房间,我躺下闭上了眼睛。羊西说地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依然要去面对,时间不会凝滞,生活不会停止。睁开眼,又是另一个明天,未知的明天。
  又是那阵刺耳的铃声,我迅速爬起身穿戴洗漱好,赶去了那间空荡荡的大厅。然而,一个人也没有。身后传来卢燕的声音,“混蛋大叔,你怎么总是慢半拍啊!”我转身看去,就见一身运动装的卢燕一摆脑袋道:“走了,说过要练练你们的。”
  卢燕口中的练练,就是带着我和羊西沿着还算寂静的大道跑步。卢燕的速度不快不慢,对我来说还行,对羊西来说,就有些吃力了。羊西应该比我还懒,几乎不怎么运动的。不过,她的耐性不错,哪怕是很吃力了,也没有叫停。
  我就不行了,跑了一阵,就停下来直喘气,卢燕停在原地踏着步子,一哼道:“混蛋大叔,你真是太没用了!还没羊西一个女孩子厉害。”我冲她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激将法对我没用!大叔我脸皮厚着呢!”
  卢燕笑了起来,“你那脸皮又油又厚,就快腻死人了。”闻言,我不禁皱眉盯了卢燕一眼,卢燕却笑地更大声了,“原来混蛋大叔的死穴在这儿啊!嗯,以后不叫你混蛋大叔了,改叫你油脸大叔,痘痘大叔,哈哈哈……”
  谁说,只有女子才在乎容貌?我忍无可忍,伸手向卢燕抓了过去,卢燕连忙往前跑了,我也只得跟在后面继续跑。羊西已经跑地面无人色,所以也没什么心情和力气笑了,只能缓缓地跟在后面。
  我看了一眼前面跑地欢快的卢燕,又看了一眼后面努力跟着的羊西,突然觉得,这几日沉郁的情绪正在缓缓散开。欢乐的人在欢乐,努力的人在努力,活着的人在活着,不死不活的人还在不死不活……
  我们只是这世间渺小的一粒微尘,我们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重要。
  受刑完毕,冲了澡换了身衣服,是的,我又向吴章借了身衣服,我真的严重怀疑下个月落到我手里的工资还剩下几毛钱。来到大厅,就见大家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早餐点的是楼下外卖,有豆浆油条,包子之类的,今天大家更随意了些。羊西的脸色还没有恢复,但是,看上去已经没有了昨晚的那种感觉。这时电视里传来新闻报道的声音,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我坐下也看了过去。
  只见熟悉的小区门口围了不少记者,一辆小车刚从小区驶出来便被记者团团围住。驾车的正是那个李主任的妻子,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十二三岁大的男孩。李主任的妻子戴着黑墨镜,而那男孩则戴着一顶鸭舌帽,低垂着脑袋。
  有记者拍窗问道:“姚女士,请问您知道关于你丈夫做下的事情吗?”其他的记者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发问,李主任的妻子没有摇下车窗,也没有理会众人,而是拿出手机连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小区有保安出来,将记者清开,李主任的妻子这才驾着小车离开了。
  随即有记者总结道:“根据知情人的报料,XX校主任被指犯有猥亵幼童罪行,目前警方已经介入事件调查,本台也将对此事进行相关持续报道……”羊西道:“昨天才有人爆料,今天记者便找上了门。”
  阮周周道:“不稀奇,这电视报道已经够隐讳了,你看看网上的那些满天飞的评论贴子,就知道这件事现在有多激烈了。”米游东哼哼两声,“看着吧,键盘侠的力量是很强大的。我看用不了多久,李变态的家人就要被逼出大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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