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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我的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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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父的确也有难言之隐……”
  曾国藩起身叹道。
  “自古以来,但凡臣子犯上作乱,成则为一代帝王,不成则身败名裂,株连九族。康熙年间的平西王吴三桂举复明旗号反清,最终失败,落了个全家被杀的下场,还留下了千古骂名。为父之所以不这样做,是不想重蹈他的覆辙……为父想过,若是在今后作战时被李秀成打败,朝廷顶多革了为父的爵,罢了为父官。举家性命与身外之物的权位相较之,孰轻孰重,显而易见。做个顺水人情不是更好吗?”
  听了曾国藩一番吐露,曾玉有些心动了,可对于父亲的话,她还是难以置信:“你现在这样做,秀成他丝毫不知情,相反,这只会加深他对你的仇和恨。”
  “对,为父就是让他恨,恨得越深越好!”
  “这是为何?”曾玉愕然。
  曾国藩屏息凝望着紧闭的窗子良久,意味深长地说:“将来李秀成他重整旗鼓之时,所面对的第一个敌手便是为父。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若是为父心慈手软放了他,将来我们两军交战之时,他必定会念及为父放他之情,而对为父手下留情。如此一来,只恐怕会乱了他的复国大计……至今他已两天滴水未进,刚才为父亲自去给他送饭,却被他奚落一番。唉,他怎知为父我的一番良苦用心……”曾国藩的话语极为坦诚。
  “你为何不把你的用意告诉他?”父亲的话终于让曾玉完全相信了。
  “不——决不能告诉他,不然为父就白白煞费苦心了。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更不能让将士们知道。为父知道你九叔是个急性子,他心里装不下秘密,所以为父没告诉他。将士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那他们必定会大肆宣扬,其中有不服者,必向朝廷禀报此事。如此一来,那为父就跟正大光明地造反没什么两样了。到时候,为父一人丢名丢命是小,只恐怕我们全家性命都将不保……”
  “父亲,女儿错怪您了,女儿不该……”
  “好了玉儿,你无需自责。将来李秀成带领太平军攻下紫禁城号令天下之日,还指望着你能给为父平反昭雪。”
  曾玉哽咽道:“一定……一定……”
  曾国藩的神情有些犹豫:“若他再这样下去不进饭食,为父担心,他还没到河南,就——”
  “让我试试吧。”曾玉对曾国藩的话终于深信不疑,她满怀信心地说:“说不定他会听我的劝。”
  “切记,一定不要把为父给你说的话告诉他。”曾国藩转身嘱咐道,“去吧。”
  看着曾玉远去的背影,曾国藩的一对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同时,脸上掠过一抹促狭的笑容。他走到一个士兵前,贴在士兵耳边嘀咕了一阵子。
  这兵点了点头,悄悄跟在了曾玉身后……
  ……
  李秀成静静地坐在囚笼里。忽然,一阵深沉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随之又是碗碟碰撞的轻微之声。
  “这肯定又是曾国藩。”
  他冷冷地扔出一句话:“我意已决,徒劳无功,曾侯爷请回吧。”
  回应他的,是一阵断断续续低沉的哭泣声,听声音,倒像女子。
  “好你个曾剃头,竟然给本主使美人计!哼,你也不想一想,本主是何等之人!”想罢,他朝外厉声道:“回去转告曾国藩,堂堂一军之帅,拜爵侯级,既然无计可施,何不及早动手,何必玩儿那些瘪三无赖的下流招数?好不害臊!”
  啜泣声戛然而住,黑幔被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撑起。李秀成随眼向外一瞟,瞬间,他怔住了,面前这人,竟是自己所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人——曾玉!”
  “这还是我的秀成吗?”曾玉双手伸进栅栏,托住李秀成这张发黄无光的脸。他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在地牢里见到的更糟糕,单薄的囚衣里,依稀可见他胸前的两列肋骨。曾玉心里一酸,泪水不禁黯然而落。
  李秀成无奈的眼神和曾玉对视着,无限的忧愁都显露在他紧锁的愁眉和这双暗淡无光的眼睛里。他几次张口欲言,可每每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秀成……你吃一点吧。”曾玉的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她颤着手从盘里捏起一块点心,送到李秀成嘴边,噙着泪道。
  李秀成紧紧地抿着嘴,毅然摇了摇头,话虽无力却语气坚定地说:“眼见就要出了天国的疆境,身为天国的臣子,纵是死,我也要死在天国!”
  跟随李秀成这么多年,曾玉很了解他的性格,他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话已说出,就绝无收回的道理。
  “秀成他不知情,若父亲所言俱实,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重振天国的重任又有谁能担当?”曾玉暗下决心:“我要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他!”
  “你知道么秀成,扶王陈得才的人马到了河南……”
  “你说什么,陈得才他们到了河南?”闻听此言,李秀成大为震惊,“他不是已经南下和李侍贤他们会师了吗,去河南干什么?”
  “他们得知清兵要押你进京,准备在河南救你。”
  “你这是听谁说的?”
  父亲的话一遍遍在曾玉耳畔响起,“父亲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不能全部都告诉秀成。”便说:“是我在不经意间听那些士兵们说的。”
  “你骗我,”李秀成盯着她的眼睛说,“此等军事机密,普通士兵根本就无从知晓。再说,你父亲也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随行的湘军只有四五万人,如何敌得过十多万之众?若在军中散布此消息,岂不是自乱军心?”李秀成满腹疑云,又略有迟疑地说:“这是他告诉你的吧。”
  “谁?”
  “你父亲。”
  “是我……不……不是……”曾玉从未跟丈夫说过谎,说这话时,她有些语无伦次,以至于不敢去正视他的眼睛。
  李秀成看出了她所思所想,不由得心中一阵悲凉,却强装着微笑说:“你父亲这个人一向阴险莫测,若我猜得没错,他之所以要捏造这件事透露给你,就是要你说服我进食,他好把我完完整整地押到紫禁城去交差。”
  “秀成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可如果父亲所言是真的怎么办?如果这不是捏造的,岂不是前功尽弃,功败垂成?”曾玉心中很是矛盾,此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怎么理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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