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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安慰李清莲，让她冷静下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还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花星语完全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看向被藤蔓捆在沙发上的光，花星语很心累的叹口气。
如果当初李清莲没有把小家伙捡回来，现在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推开李清莲，花星语坐在光的对面。手肘抵在大腿上，花星语身体前倾，双手支柱下巴：
“我不知道清莲跟你聊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留下你，但她的思维比我敏捷，她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那肯定有她的打算。”
看向身旁已经冷静下来的李清莲，花星语心中暗自叹息。
李清莲本来打算将李清泠留在身边，现在发现李清泠变成魔女，李清莲表面平静内心绝对很愤怒。
这种事情即使是花星语都没有经历过，她也没有办法去想象这种事。
伸出右手，捆在光身上的藤蔓消失无踪，花星语很平静的说：
“所以我想要放过你，可是你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不是我干的……”听起来有些心虚，但光的神色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没有去质问光，因为花星语知道，光正在被内心焦灼的情绪折磨，如果自己去质问她的话，反而会让光找到突破口。
在沉寂很久后，光终于松口道：“事情要从上个世代说起……”
立刻出声打断光，因为花星语已经活过上千年，如果只是几个世代前的事情，那么花星语应该知道才对“上个世代？几百年前？”
“不是几百年前，应该是几亿、甚至是十几亿年前……具体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光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但是几亿年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魔法少女没有寿命的限制，可是谁的精神能够撑过那么长时间？！
更何况光是魔女，在没有人类的灵魂补充魔力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撑过那么长时间？
怀疑的神色看向光，花星语刚想要开口，她身边的李清莲直接伸出手：“灵魂宝石拿过来，我们直接看更快。”
“嗯？”
花星语很疑惑的看向李清莲，平时她都很少和别人说话，不想跟别人沾染关系，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不可能，我拒绝。”光眼神非常坚定、或者说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
“只要我的灵魂宝石离开她的身体，她的魔力就会被愤怒察觉到。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与愤怒交战，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你的能力还不少嘛，不愧是活那么久的人啊。”
面对花星语的冷嘲热讽，光神色平静，毫不在意她的言语。
视线转向李清莲，光紧握双手、心神疲惫的说：
“你们所说的清泠，与我是同时代的人。并且她也是我深爱的人，她曾说我是她的光，她又何尝不是我的慰藉。”
“我们可是看着她长大，你在胡说什么呢？”
“不，我相信。”
诧异的看向李清莲，花星语完全无法理解，这么扯淡的事情，李清莲为什么要相信她？
手放在胸口上，光脸色微红的说：“从没有遇到过灵魂相似的人，没想到灵魂相似的话，会这么容易让别人心动。”
“灵魂相似？”
花星语能够理解这个，毕竟她也是魔法少女，对灵魂方面还是有所察觉。
不去回答花星语，光只是继续说道：
“在我们的时代，想要获得力量，必须与兽签订契约。兽也不断寻找合适的目标，不断的与自己想要的少女签订契约。而签订契约的少女，她们必须用自己的灵魂去饲养兽。”
花星语没有继续说话，因为这点令人难以置信。
作为最强的那批魔法少女，花星语自然知道魔法少女的战斗力。
然而听光所说的话，魔法少女只是兽圈养的食物？
露出心累的神情，光的嘴角却有些许的幸福：
“那是非常黑暗的时代，成为魔法少女之前必然会被带上限制器，就算是当时最强的魔法少女，也无法对兽出手。”
“在灵魂不断被割裂的痛苦中，许多少女的魔力暴走，化身成使魔、魔女不受控制。签订契约的少女们有个工作，就是清理掉这些使魔、魔女。”
听着光的讲述，李清莲已经猜测到接下来的事情，她很平静的说道：“然而，世界上会出现例外。”
“对~我就是那个例外，当时唯一、凭借自己的力量，成为魔法少女的人。可是拯救那个时代的并不是我，而是她。”
将手放在胸口，光看起来在缅怀往事。
李清莲她们也没有催促，活到一定的岁月后，有些事情大家都不言而喻，终于光继续诉说起往事：
“当时我被一个兽捡到，但他没有给我戴上限制器。并且将我推荐给谢微晨，让最强的魔法少女来照顾我，教我魔力的控制与战斗。”
“那段时间我过的很开心，很可惜在十多年后，谢微晨化作魔女，将世界上所有生物的灵魂吞噬殆尽。”
“最终……因为无法控制庞大的魔力，谢微晨的灵魂宝石炸裂，庞大的力量将大地撕裂，山川都被碾为平原，几乎不可能有生命存活在那场爆炸中。”
说到这里，光露出庆幸的神色，同时她的神色也很无奈。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当时的最强与现在最强之间，到底有多么深的沟壑。
不过很快光再次调整好心情，她放在胸口的手下移些许，这里是光灵魂宝石所在的位置：
“当时活下来的不止我，还有很多做好准备的兽，捡到我的那个兽便是其中之一。”
“那个兽告诉我，谢微晨并没有死，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逸散在空中的魔力就会凝结成宝石。即使记忆完全丧失、长相会发生改变，但灵魂始终不会变。”
“可是兽们还活着，即使谢微晨重新出现，那些兽也不会放过她。所以我做出选择，将所有的兽都给灭尽。”
“随后我等啊~等啊~等……等到山川再起、日月重现，时间在我的等待中不断流逝，许多英雄的史诗被撰写，覆盖住过去的时间。”
眼泪忽然从眼角滑落，光声音有些哽咽。
从当初到现在，无数的日月轮转，无数的种族诞生、消亡，这段时间足以消磨掉任何人的灵魂，让任何人的精神崩塌。
然而光却坚持过来了，即使在时间洪流的冲击下，光始终都没有迷失自我。
深吸口气，光平缓下心情，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这漫长的时间中，我多次怀疑那个兽在骗我，无数的空虚、寂寞将我笼罩。我曾有过无数次‘就这么死去吧，反正她重生后也不会记得我’的念头。”
“支撑我过来的，就是那十几年的记忆，是我对微晨无尽的思念、哪怕时间也无法烧却、殆尽的爱。”
“现在我所爱之人便在你们面前，她便是从出生即为魔女、忘记无数年前的所有、重新化作白纸出现的李清泠。”
声音哽咽、颤抖的讲述完自己的故事，诉说完困在心中的时间，光没有再坚持下去。
泪水如雨般洒落在地，一滴滴泪水划过脸颊，从想要抑制泪水的指尖滑落。
呜咽的哭泣声逐渐响起，悲伤如洪水，再也不是十根孤立的玉指能够阻拦。
泪水浸湿衣襟、袖口、裙摆，湿掉的纸巾堆积如山。沙哑的恸哭仿佛不会停歇，就好像要将自己经过的时间，在此刻全部都哭出来。